辦不到的事就算威脅也是無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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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裡氣氛格外的壓抑,龍玄澈坐在牀邊,一張臉黑的快要滴出墨來。

從容氣鼓鼓的站在一旁,小手捏的骨節“咯咯”作響,若不是紫陌一直拉着,指不定就拔劍朝着龍玄澈去了。

七月不知道夢見了什麼,含糊不清的囈語,只能聽清了一聲“娘”。

紫陌聽着,只覺得鼻子一酸。

楚淵在那裡跪了快兩個時辰了,終於聽見龍玄澈慵懶綿軟的聲音響起:“楚淵”。

“是”

“自己下去領五十鞭子。”

“是”楚淵起身,雙腿早已麻了,差點沒跪下去。堪堪穩住這才慢慢把自己挪出去,當呼吸到新鮮空氣時,他這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五十鞭子已經是算輕的了,若是以往,可絕對不是五十鞭子能了事的。

“主子身子不適,爲何不報?”沉默了一陣,龍玄澈終於涼悠悠的開口。

見肇事者這麼一說,從容氣不打一出來,不由冷嘲熱諷的開口道:“王爺說的是,小姐爲了給您解毒才中毒的,本來還能挨一陣子,但是不知碰上哪個歹人將小姐打傷才導致毒發,確實是我們照顧不周。但是王爺,這段時日咱們連您的面兒都見不着,到哪裡跟您說?”

從容夾槍帶棒的把龍玄澈的話給頂了回去,但他本人倒是沒有發怒的樣子,只是似笑非笑的盯着從容:“果然主僕都一個德行”。

他這話雖然沒有什麼惡意,但是紫陌和從容聽起來可就是赤裸裸的嘲諷。於是從容怒了,正欲辯駁,但卻被紫陌搶先一步開口:“王爺說的是,紫陌和從容從小就跟在小姐身邊,性子難免有些相同。從容向來心直口快,若是有冒犯的地方,還請王爺見諒。”。

“你倒是個懂事的。”龍玄澈也並未怪罪,只是一笑置之,再轉過頭看着昏迷不醒的七月,有些神色莫測。

其實小姐是交代過,她爲陵王解毒的事萬萬不可泄露,但是當從容哭着跑來說小姐昏死過去的時候,紫陌還是慌了。

她替小姐把過脈,內府受創引發的提前毒發,紫陌知道小姐這毒實在拖不得了,萬般無奈之下這才找到陵王,因爲她知道“鬼醫聖手”韓無衣和陵王有交情,若是韓無衣出手或許小姐還有救。

因爲憑着對陵王的瞭解,若只是說小姐中毒了,他未必會爲了小姐去請韓無衣,只好將七月用自己做藥引救他的事告訴了他。

龍玄澈在七月牀榻前坐了一夜,看着她蒼白且透着青黑的臉,突然有些心煩意亂。

“還不進來”龍玄澈突然開口,倒是把紫陌和從容嚇了一跳,但隨後便聽見有人嘟囔:“早知道就不來了”。

不用想也知道是韓無衣。

韓無衣一臉的不滿,將手中的藥碗遞給龍玄澈:“吶,藥”。

“解藥?”龍玄澈反問。

韓無衣像是踩着老鼠夾一般,拔高了聲調“解藥?你當她中的是普通的毒啊,‘冷香魂’是什麼毒你又不是不知道,這麼快,我到哪兒去找什麼勞什子解藥”。韓無衣在旁邊一個勁的抱怨。

其實勿怪他不滿了,這些日子正值無霜花開花之期,他爲了等那無霜花開花已經在山上住了將近大半年了,好容易盼到快開花的日子,但卻被龍玄澈派人給強行綁下了山。剛醒來人還沒休息一下,便被拖來看病煎藥,這事擱誰身上都不會高興的好嗎!

這番韓無衣仍在喋喋不休,那邊龍玄澈的臉色已經不止是用難看兩字能形容的了。但這韓無衣也是個不怕死的主,不僅沒察覺到某人隱忍不發的怒氣,反倒神秘兮兮的湊到龍玄澈身邊上下打量了一番,笑的一臉奸詐:“喲,不對啊,怎麼會呢?”那表情,格外欠揍。

“又在發什麼瘋?”龍玄澈從他手中接過藥碗,一口一口的餵給七月。

還好,這藥還能嚥下。不知爲何,龍玄澈竟微微鬆了一口氣。

“你不是一直都不喜歡這丫頭嗎,怎麼這次這麼着急了?你不會是吃錯藥了吧?”韓無衣在一旁笑的一副大尾巴狼似的。

“今日”龍玄澈打斷了他的話,韓無衣一臉茫然的“哈?”了一聲。

“今日之內要是沒有看到她醒來,我便毀了那無霜花。”

話音落,韓無衣頓時炸毛跳了起來,顫抖着手指着龍玄澈,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樣:“好你個無情無義的人啊!我這千里奔襲過來替你女人看病,你竟然敢拿我的無霜花來威脅我!你便是這樣來報答我的嗎!”說完作西子捧心狀,滿臉猙獰顯得格外好笑。若非小姐現在還躺着,從容幾乎要控制不住笑出聲來。

見龍玄澈並不理會自己,韓無衣跺腳:“你信不信這毒我不解了!大不了咱們玉石俱焚!”說完還在擺出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爲自己的聰明才智竊喜。

“隨你”龍玄澈答得乾脆明瞭,然後將空的藥碗放在一旁起身便走“好生照顧你們主子,若是醒了,便來通知本王”說着便轉身離開。

留下韓無衣在原地哇哇大叫,差點沒把地板剁穿。

七月醒來時,眼前是一張碩大的臉,再加上那雙微腫且通紅還掛着黑眼圈的雙眼,那畫面實在是太美,頓時把她嚇的魂飛魄散,原本還有些迷糊,頓時清醒過來睡意全無。

“小姐,你可算醒了”從容紅着眼,小嘴一咧,似乎就要哭出來的樣子。

七月哭笑不得:“這不好好的嘛,哭什麼。”

“好什麼好!韓先生說,說你舊傷未愈又添新傷內臟受損嚴重,而且因爲怒極攻心導致提前毒發。若不是有韓先生,你現在已經翹辮子了,還能在這裡跟我說你很好?”從容炸毛,幾乎要跳起來。

七月無奈的搖頭:“哪兒有那麼誇張”,見從容又要炸毛的樣子慌忙轉了話題“有沒有吃的啊,我快餓死了。”

聽七月這麼一提,從容才驚叫一聲“呀,還在鍋裡熱着呢,你等着,我這就去給你端。”說着便起身往外跑。

沒想剛出門便撞上冰霜臉龍玄澈和苦瓜臉韓無衣。

韓無衣認真的替她切了脈,然後一臉忿然的瞪着七月:“喂,死丫頭,你吃飽了撐着了去碰‘冷香魂’,腦子打鐵了?”

七月莫名其妙的盯着眼前的這個妖孽得不辨男女的人,不知爲何,這人雖然一副目中無人的樣子,但似乎並不惹人厭,而是透着一股子孩子氣。

“看什麼看,不認識了!”韓無衣沒好氣的開口,眼角的餘光一直在留意龍玄澈的反應,那廝從進屋開始,就一句話不說,坐在一旁老僧入定,彷彿沒這個人似的。韓無衣撅嘴,這都是一屋子什麼人啊!

被他這麼一吼,七月也怒了:“你不看我怎麼知道我在看你!”

“廢話,正因爲你看我我纔看你的!”

“眼睛長我身上,你管我看哪兒!”

“死丫頭你再嘴硬!信不信我毒瞎你!”

“來啊來啊!本姑娘也不是吃素的!”

這邊兩人你來我往拌嘴倒是不亦樂乎,那邊龍玄澈終於冷幽幽的開口:“鬧夠了沒有。”頓時,安靜了下來,空氣中瀰漫着一股肅然的味道。

七月沒好氣的瞪了龍玄澈一眼,要不是他,自己現在也不會躺在牀上!而他竟然還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看着當真是讓人生氣!

見兩人臉色都不怎麼好,韓無衣突然高興了,十分欠揍的湊到七月面前笑得一臉淫、蕩:“臭丫頭,看來還真是因禍得福啊,你要死不活的時候那小子還挺緊張你的”。

“緊張你個頭!”七月一巴掌拍在韓無衣頭上,後者頓時疼的哇哇叫:“哈!死丫頭你殺人啊!不是說失憶了嗎!這脾氣怎麼半點都沒改!我看這哪是失憶的樣子!哪裡像了!”

“看好了沒有?”龍玄澈的聲音再度響起,聽不出半點情緒,“看好了就滾去煎藥”。

韓無衣跳腳“我堂堂‘聖手’不是給你跑腿熬藥的!”雖然他一直在暴走,但是迫於某人的淫威,還是不得不罵罵咧咧的去煎藥。

韓無衣走了,屋裡又恢復到原本的壓抑。

不得不說,但凡龍玄澈在的地方,七月都覺得很彆扭,不知爲何,她是打心眼裡不想跟此人呆在一處。

見龍玄澈沒有半點要走的意思,七月下逐客令了:“王爺想來公務繁忙,還是去忙自己吧”。

“本王有事要問你。”

七月心中閃過一絲不妙。

“爲何要救本王?”

七月微微一愣,他要問的是這個?隨即有些不滿:“難不成王爺希望我見死不救?”。

被她這麼一堵,龍玄澈倒是不知道該怎麼回了,表情越發的高深莫測:“說是不記得以前的事了,但性子怎的半點沒變。”

“即便我記不得以前的事了,但我還是一如既往的討厭你”七月反脣相譏,龍玄澈霎時臉色陰沉了幾分。

還好從容和紫陌端着吃的進來,這纔打破了尷尬的氣氛。

看着從容手中托盤上的白粥小菜,七月撅嘴。紫陌見了忍不住嗔道:“好了,您現在身子虛哪兒能吃肉,有粥喝就行了,是我餵你還是你自己吃?不是說餓了嗎?”

“喂”七月攤了攤手,臉上盡是不滿,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樣子,逗得紫陌忍俊不禁。

紫陌笑,然後一口一口的給她喂。

七月有個毛病,從小到大,只要是病了,人就格外犯懶,不管是喝藥還是吃飯,總是要人喂的。而且恨不得讓人直接嚼碎了灌進肚子裡。

這邊主僕三人其樂融融,那邊陵王殿下被晾在一旁,卻也不顯尷尬,氣氛突然變得有些微妙。

也不知道是因爲沒肉吃還是因爲確實身子虛,不過喝了小半碗粥,七月便面露倦色,說什麼都不吃了。

兩人退下後,七月終於挑明瞭說:“王爺有話就說吧”。

“呵”龍玄澈放下手中的茶盞,走到牀榻前坐下,上下打量着眼前的人,犀利如劍的眼神似乎要將她刺穿。

七月深呼吸,道:“王爺確實是多慮了,我救你是情非得已。在當時的情況下,你若死了,想必皇上必然大怒,屆時殃及池魚也未可知。宮中太醫雖多,但是這種出自江湖的毒未必能奈何的了。我向來不會做無把握的事,救你一命雖非我願,但卻也是在救我自己,無關其他。”

更何況,我體內的“噬心”還要等你來解,不過這話她沒說出口,不知爲何,她總是下意識的迴避這個話題。

七月一臉平靜,漆黑的眸子裡平靜得如同無風的湖,坦蕩清明。

龍玄澈卻是突然有些煩亂,不禁冷哼一聲:“本王倒是忘了,你一向自詡聰明,絕不會讓自己處在危險當中。但是本王卻是有些好奇,當初你爲何放棄了太子而乖乖的嫁給本王,而且還全然不顧腹中的孩子?這似乎不像是你這樣理智過度的人能做得出來的事呢!”龍玄澈的聲音泛着絲絲的陰冷,眼中盡是她讀不懂的情緒。

可是這句話卻戳到了七月的痛點,雖然她失憶了,但是每每想到那個自己親手殺死的孩子,她就覺得一陣鑽心的痛。再看龍玄澈犀利的目光,七月只覺得渾身冰涼,只好勉強扯了扯嘴角:“王爺忘了我失憶了嗎?當時自己是怎麼想的已未可知,更何況,時過境遷,王爺不覺得此時纔來追究爲時已晚嗎?”

“今日太子來了陵王府”龍玄澈答非所問。見七月面露疑惑,便輕笑“聽說你病的厲害,好像很着急的樣子,你說,這是爲什麼呢?”

七月臉色微沉,眸光中閃着些許寒意。

“哼,無妨。雖然本王不屑撿太子用過的東西,但是看太子對你的態度,事情就變得有趣了,不是嗎?”

“龍玄澈,你想怎樣?”

“不怎樣,只是想提醒你一下,或許你忘了曾經答應本王的事情,但是本王可沒忘,還等着你履行承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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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好久沒出來玩了,真好!”從容在一旁歡天喜地的,一路上這摸摸那看看,好不歡喜。

鳳棲梧不禁打趣道:“喲,知道外面好玩了,便心心念唸的要往外跑,當初是誰打死不出來的?”,引得紫陌在旁邊掩口輕笑。

從容面色一紅,撅着小嘴反駁道:“小姐您說過‘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的,盡知道打趣人家”。

從容委屈的樣子着實可愛,讓棲梧忍不住十指大動,上前捏着她的臉一個勁的揉搓:“哎呀,小從容真可愛,來來來,給爺笑一個”。從容一副嬌滴滴的模樣,眼含水波的朝她笑的一臉人畜無害,旁邊的紫陌忍不住嗔道:“唉,要是夫人看見又該數落您不正經了”。

“無事無事,反正我臉皮厚!”

三人一路打打鬧鬧的,倒是格外的開心。

直至上午,這才累了找了家酒樓吃東西。

“從容你再這麼吃下去,改天準能變成個大胖子!”紫陌衝一路上都在吃的從容笑罵道。

“不會不會,要長也是小姐先長,她比我能吃不知道多少”從容嘴裡塞着桂花糕,口齒不清的反駁。話音剛落,便被棲梧賞了個爆慄,“小丫頭翅膀硬了呵,敢指責小姐了”。

“哪兒能啊,小姐,從容對您的崇拜可真如滔滔江水綿延不絕,猶如鄰水河氾濫”

“停停停,教你詩文的時候怎麼不見你學的這麼快呢?這耍嘴皮子的本領倒是漸長啊!”

“哎呀,這不都是小姐您言傳身教嘛!”

這邊主僕兩人在一旁耍嘴皮子,紫陌早已司空見慣,不予理會,避免自己無辜躺槍,隨意點了幾個菜,然後安靜的喝茶。

說着說着,從容卻突然住了嘴,然後秀眉微斂,目光越過紫陌,朝她身後看去。

“怎麼了?”紫陌察覺到不對,想轉身往後看,卻被從容小聲制止“別轉身”。

倒是鳳棲梧一副神色自若的樣子,恰逢小二上菜,便開心的招呼兩個人:“喏,不是吵着要吃這‘一品居’的醬香肘子嗎?這一盤都是你的了”然後將那盤醬香肘子飯端到從容面前。

兩人都是一直跟在鳳棲梧身邊的人,察言觀色和隨機應變的能力自是學到了不少,見小姐沒什麼太大反應,也會意的若無其事的吃起來。

鳳棲梧雖然表面不動聲色,但腦中卻在飛速運轉,那幾個人分明就是那日的刺客!雖然他們摘下了面巾,但是她絕不會認錯。想來從容也是認出了那些人,不由有些緊張。

前些日子,她們悄悄溜出府玩,無意間遇上了截殺,一羣人圍着兩人殺的眼紅。鳳棲梧本是不欲管這些閒事的,畢竟從他們的身手上看來,必是一等一的高手。能引得這麼多高手圍殺,想來是得罪了什麼不該得罪的人,若是自己出手幫他,指不定要把自己搭進去。

正欲離開,不想從容那個死丫頭竟然義憤填膺的喊了一句:“你們這麼多人欺負人家兩個人算什麼英雄好漢!”然後就衝了上去!

鳳棲梧扶額,果然,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從容的能耐鳳棲梧自是知道的,倒是也不擔心,由得那些人給她喂招。

那羣黑衣人本是佔了上風的,但是不想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局面瞬間扭轉。其中一個黑衣人眼中殺氣盡顯,出招越發狠戾,然後趁着從容不察,從懷中摸出一枚暗器朝她射去。

他的動作鳳棲梧看的清楚,不由面色一寒,隨手拔下頭上的簪子擲去,恰恰將那暗器彈飛。

“鎖魂釘”鳳棲梧的臉色黑的可以,隨即飛身上前,足尖輕點,將地上的劍勾起,加入到打鬥中。

黑衣人暗道不好,便慌忙撤退。

其他人便罷了,鳳棲梧哪肯讓那個對從容出手的人全身而退,便一直纏着他。沒多久,那人身上已經沒有一塊好的了,而且,鳳棲梧還招招避開了致命部位,讓那人死也死不得。

從容不解,她從未見過小姐對人出手如此狠辣,剛喊了聲“小姐”,便被紫陌拉住:“剛纔那人想用‘鎖魂釘’偷襲你,小姐怒了。”從容露出個瞭然的表情,感動的快哭了。

鳳棲梧看着那人一臉痛苦的樣子,不禁冷笑:“說,鎖魂釘哪兒來的?”。

不怪鳳棲梧如此氣大了,這鎖魂釘在江湖上無人不是聞風喪膽,一旦被鎖魂釘打中,根本無法取出,而且必定承受蝕骨之痛,生不如死。而現在幾乎已經絕跡,想不到在此看到,想來這人來頭確實不小。

那人冷笑:“要殺便殺,哪兒這麼多廢話”。

“死,想的輕巧”說着,便飛快的將那人的下巴卸掉,讓他沒有機會求死。

“姑娘”一個好聽的男聲音打斷了鳳棲梧的動作,被救的那個青衣男子上前抱拳道:“此人不若交給在下如何?也免得髒了姑娘的手”。

鳳棲梧看他衣着談吐均是上等,目光越過他落在他身後的那名紫袍男子,後者也正盯着她,見她望過來,便微微一笑,朝她點頭示意。頷首垂眼的樣子盡得風流,真是讓人見之難忘。

看那人的衣着,想來是不是王孫公子便是商賈貴胄,總之身份定然不凡。也不便做過多糾纏,便微微點頭,扔了手中的劍轉身離開。

“姑娘”那人追上來,笑道:“剛纔多謝姑娘相救,不知姑娘府上何處,改日好備下厚禮上門致謝”。

鳳棲梧在心裡翻白眼,我並不想救你,而且你哪隻眼睛看見我救你了?但是表面上還是笑道:“無妨,不過舉手之勞,公子不必放在心上。”

見她不願多說,那人也並不糾纏,只是從懷中掏出一塊玉佩遞過去,“救命之恩大於天,姑娘今後若是遇到什麼麻煩事,可拿着這塊玉佩到城東的‘翠悅閣’找宋離,他自會幫姑娘。”

這人怎麼還沒完了?鳳棲梧在心裡嘀咕,但轉念一想,便接了過去:“那便多謝公子了。”

“姑娘慢走。”

從容好奇心重,湊上來問道:“小姐,這是啥?”

鳳棲梧剜了它一眼,沒好氣的答道:“吃的”。

從容知道小姐定是生氣了,便很狗腿子的湊上去摟着她的胳膊,“哎呀我的好小姐,您別生氣了嘛,我錯了還不行嘛!我保證下次再也不隨便救人了。”

鳳棲梧賞了她一個爆慄:“你說,這都多少次了!告訴你多少遍了,做事不要衝動,要先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就你那點三腳貓的功夫,裝什麼大頭蒜,你這做事顧頭不顧尾的性子早晚要吃虧。”

“那不是知道有小姐在,我肯定會沒事嘛!”

“死丫頭你再狡辯試試!”

······

上次和那羣黑衣人交手時她們是易了容的,所以鳳棲梧並不擔心會被認出來,但是他們這次這麼光明正大的出現在這鬧市之中,還是讓她心生疑竇。

那羣人安靜的吃飯,也並未察覺到鳳棲梧不時投過去的餘光,突然其中一個人說了句什麼,然後留下一錠銀子,便帶着其餘幾人迅速離開。

不知爲何,鳳棲梧心中有些惴惴不安,隱隱覺得有事要發生。

“小姐?”從容皺眉。

“你們吃完就回去”便起身欲走,但被從容拉住,見她眉頭緊皺,鳳棲梧拍了拍她的頭安慰道:“我有分寸。”

語畢,便跟了上去。

鳳棲梧不緊不慢的跟在他們後面,跟了大半天,待天色黑了下來,這幫人便偷偷摸摸的翻了圍牆,進了人家後院。

果然不懷好意。

看了天色,鳳棲梧本想算了,但是一想自己這跟了一下午好容易有點成果了就這麼走了太可惜了,便也跟着翻進了人家院牆。

這院子一看就知道是大戶人家,院子大的離譜不說,連護衛都不少。看樣子非富即貴。

而那夥人似乎是在找什麼東西,而且看樣子他們對這院子很熟悉,想來摸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鳳棲梧就躲在樹上看着他們進了一間屋子,不多時便傳來打鬥聲。

“喲,被人甕中捉鱉了呵”鳳棲梧有些幸災樂禍。

一羣人從屋內打到屋外,鳳棲梧幾乎是一眼就認出了那個穿一襲藏藍色長袍的人,不禁長嘆,還真是有緣啊,上次機緣巧合救了他一命,現在又撞上他被人追殺了。這人人品到底是有多差,怎的總是被人追殺?

不一會,大批的護衛便圍了上來,將那羣黑衣人擒住。

鳳棲梧打了個呵欠,就這樣就被抓了,真沒勁,還以爲能看見點好戲呢。正準備離開時,卻突然發現不對——他們分明是五個人,怎的被抓住的只有四個人!

反應過來,發現對面的屋頂上分明趴着一個黑影,那人手中的暗器正對着那藏藍色長袍的男子的背心!

“不好!”來不及細想,鳳棲梧飛身而出,同一時間拔下頭上的髮簪擲了出去。堪堪將那暗器在離男子背心半寸的地方截住,而她也穩穩落於屋頂,短短的時間裡,已經和那人拆了好幾招。

下面的人也終於發現屋頂的刺客,有人慌忙大喊一聲:“保護太子,快,放箭,殺了上面的刺客!”

鳳棲梧心中一驚,那人竟是當今太子龍天翊!

還未來得及細想,已經有亂箭朝她們射來。

鳳棲梧怒了,媽的,老子救你,你他媽的竟然亂箭想射死老子!

心下一狠,直接捉住一支箭,插進那人眼中!那人吃痛,腳下一軟,被鳳棲梧踢下屋頂,狠狠的摔在地上,悶聲吐出一口鮮血。

“住手”龍天翊終於開口,然後略帶探究的盯着屋頂上的鳳棲梧:“剛纔,是姑娘救了孤?”

此時棲梧一襲紅衣站在屋頂迎風而立,沒了髮簪一頭青絲如瀑般披散在肩頭,即便在這樣的夜色中,也足以讓人驚豔。

“哼”鳳棲梧瞥了眼手臂上被羽箭擦傷的地方,冷笑“不敢”,話音落,便飛身離去。

見她說話便走,龍天翊竟也縱身一躍追了上去。

鳳棲梧一向自詡自己輕功不錯,當她被那龍天翊抓住的時候,竟莫名的有些惱怒了,於是化掌爲拳朝那人襲去。

兩人接連拆了近百招,卻仍未停手。鳳棲梧下手越發狠辣,龍天翊出手也不清,最後竟是直接攻擊她的傷處,後者吃痛,一時不察竟是被他點了穴道。

恩將仇報的傢伙!鳳棲梧愈發後悔自己救了他!雙眼幾乎要噴出火來。

“姑娘莫氣,孤只是想問你一個問題。”反觀她的怒火僨張,龍天翊倒是一臉從容。

“有屁就放!”

“大膽,你竟然敢如此對太子殿下說話!”旁邊的狗腿子開始咆哮了。

龍天翊倒是不生氣,“那日也是你救的我”,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鳳棲梧面色微寒,那日她易了容的,而且她自詡別人絕對看不出破綻來的,他竟然一下就看出來的!

此人不好對付!

“是又如何?堂堂太子殿下便是這樣對待自己的救命恩人的?”

“那這邊巧了,怎的我兩次遇險都能得姑娘相救呢?你說,是不是很巧?”龍天翊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可笑意卻未達眼底。

呵,感情他是懷疑這是自己策劃的了!

“佛曰,心有蓮花得見蓮花,心有我佛得見我佛,看來說的果然沒錯。太子殿下,有病得治病,您這被迫害妄想症嚴重了可是容易癌變的。”

“瘋言瘋語,來人,把這妖女拿下!”狗腿子開始叫囂了。

“孫紹,你可看清楚了,這鳳丞相的八女兒可是你一個奴才能動的?”龍天翊的聲音帶着微微的寒意,雖然他一直嘴角含笑,但是卻笑的讓人有些心驚。

寧妃凌遲處死,鳳家滿門抄斬好奇心害死貓,這話沒錯若非逃的及時怕是要捐在這裡衣着華麗的跳樑小醜你的心裡有她,我怎麼進來?一箭三雕,王爺當真高明沒有如果她說的話,你信?巧言善辯沒有如果皇帝遇刺夫人所言極是爲今之計,只好賭一把了!人生自古誰無死,要死也要爲財死我要鳳家八小姐,鳳棲梧寧妃凌遲處死,鳳家滿門抄斬夫人所言極是他說的是我,而非本王管不住的除了別人的嘴還有自己的心該死的女人,竟然逃了!太子曖昧不清,陵王中毒兩年之約她想起來了,可是我卻後悔了瘋了也好,瘋了就感受不到痛苦看着你就飽了你永遠不知道鴻門宴上會吃什麼不是所有事都該刨根問底我兒子餓了比悲傷更悲傷的,是什麼?即便是死,他也不曾回頭□□別有居心我要鳳家八小姐,鳳棲梧緊張時更容易忽略細節你的心裡有她,我怎麼進來?甘心赴死甘心赴死他還是沒回來莫非你的命不值十萬兩?他在吻她!她剛剛吐過!過過苦日子的人才不會浪費糧食這纔是真相!痛的時候就該喊出來,別忍着皇帝遇刺千算萬算唯獨算漏了會愛上她他風華依舊,她油盡燈枯若真的背叛你,便殺了我吧他說的是我,而非本王放你自由原來主導一切的人是他鳳陵溪出事了!幕後之人果然是他果然是沒感覺的闖個禍,竟把太子引來了猝不及防的晴天霹靂風暴將至的前夕神秘男子究竟是誰?不是所有事都該刨根問底緊張時更容易忽略細節晴天霹靂若非逃的及時怕是要捐在這裡□□太子曖昧不清,陵王中毒忘了我吧喜事?喪事?生不如死的折磨這纔是真相!忘了我吧放你自由她懷孕了!總歸逃不出你的手掌心該死的女人,竟然逃了!陵王的威脅把情話說出火藥味纔是人才晴天霹靂她想起來了,可是我卻後悔了她從城牆上跳下去了秀得一手好恩愛攤牌晴天霹靂不速之客“纏綿”若非逃的及時怕是要捐在這裡她被輕薄了?!漂亮姑娘出門總能遇到登徒子不是所有事都該刨根問底若非逃的及時怕是要捐在這裡總歸逃不出你的手掌心輸死拼殺忘了我吧阿鸞,死了別有居心東西丟了可以找回來,心丟了呢臨死之前所謂熟人就是用來被坑的她被輕薄了?!命途一事,終究由不得自己德妃懷孕朕想看你穿着他要她死
寧妃凌遲處死,鳳家滿門抄斬好奇心害死貓,這話沒錯若非逃的及時怕是要捐在這裡衣着華麗的跳樑小醜你的心裡有她,我怎麼進來?一箭三雕,王爺當真高明沒有如果她說的話,你信?巧言善辯沒有如果皇帝遇刺夫人所言極是爲今之計,只好賭一把了!人生自古誰無死,要死也要爲財死我要鳳家八小姐,鳳棲梧寧妃凌遲處死,鳳家滿門抄斬夫人所言極是他說的是我,而非本王管不住的除了別人的嘴還有自己的心該死的女人,竟然逃了!太子曖昧不清,陵王中毒兩年之約她想起來了,可是我卻後悔了瘋了也好,瘋了就感受不到痛苦看着你就飽了你永遠不知道鴻門宴上會吃什麼不是所有事都該刨根問底我兒子餓了比悲傷更悲傷的,是什麼?即便是死,他也不曾回頭□□別有居心我要鳳家八小姐,鳳棲梧緊張時更容易忽略細節你的心裡有她,我怎麼進來?甘心赴死甘心赴死他還是沒回來莫非你的命不值十萬兩?他在吻她!她剛剛吐過!過過苦日子的人才不會浪費糧食這纔是真相!痛的時候就該喊出來,別忍着皇帝遇刺千算萬算唯獨算漏了會愛上她他風華依舊,她油盡燈枯若真的背叛你,便殺了我吧他說的是我,而非本王放你自由原來主導一切的人是他鳳陵溪出事了!幕後之人果然是他果然是沒感覺的闖個禍,竟把太子引來了猝不及防的晴天霹靂風暴將至的前夕神秘男子究竟是誰?不是所有事都該刨根問底緊張時更容易忽略細節晴天霹靂若非逃的及時怕是要捐在這裡□□太子曖昧不清,陵王中毒忘了我吧喜事?喪事?生不如死的折磨這纔是真相!忘了我吧放你自由她懷孕了!總歸逃不出你的手掌心該死的女人,竟然逃了!陵王的威脅把情話說出火藥味纔是人才晴天霹靂她想起來了,可是我卻後悔了她從城牆上跳下去了秀得一手好恩愛攤牌晴天霹靂不速之客“纏綿”若非逃的及時怕是要捐在這裡她被輕薄了?!漂亮姑娘出門總能遇到登徒子不是所有事都該刨根問底若非逃的及時怕是要捐在這裡總歸逃不出你的手掌心輸死拼殺忘了我吧阿鸞,死了別有居心東西丟了可以找回來,心丟了呢臨死之前所謂熟人就是用來被坑的她被輕薄了?!命途一事,終究由不得自己德妃懷孕朕想看你穿着他要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