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不住的除了別人的嘴還有自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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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樂瑤有些不安的瞥了一眼龍玄澈,他臉色依然是淡淡的,修長的手指在桌上有一搭沒一搭的敲着,但每一下都像是敲在她的心裡。

不知爲何,她突然有些慌了。

“殿下,要不您去看看妹妹吧,方纔從容那丫頭好像挺着急的,估摸着是有要事呢?”

龍玄澈盯着她看了片刻,忽然笑了,那笑在鳳樂瑤眼中突然有些高深莫測。

“婦道人家,能有什麼事?”

“要不瑤兒陪您走一趟吧,方纔妹妹好像生氣了,瑤兒也想去跟妹妹陪個不是。再則,瑤兒也怕妹妹認爲我霸着殿下,誤會了殿下便不好了。”說着,有些不安的低下頭,手指攪弄着衣裙。

“好啦,你還委屈了是不?本王陪你走一趟就是”說着,輕輕的握了握她瑩白如玉的小手。

“當真?”鳳樂瑤有些欣喜若狂。

“走吧”

“嗯”鳳樂瑤高興的起身,準備伸手去牽龍玄澈,可是他卻率先起身,和他指尖擦過的瞬間,鳳樂瑤的心微微一沉。

“怎麼了?”龍玄澈突然回過頭,見她仍舊保持着手在空中的姿勢,後者莞爾一笑,“沒什麼。”。

龍玄澈和鳳樂瑤走到攬月軒門口的時候,正好風越澤從裡面走出來,臉色有些難看。

“五哥”鳳樂瑤行了個萬福禮,“你也來看八妹嗎?”。

一看到鳳樂瑤,風越澤的臉色越發難看,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不巧剛好抓的是她包紮過的手,後者輕呼一聲:“疼”。

見她又是那副人畜無害的模樣,風越澤怒道:“我警告過你多少次了,讓你少打梧兒的主意,你若是再這般不知悔改,別怪我不顧兄妹情。”

“兄妹情?”鳳樂瑤卻是笑了,“五哥和我是兄妹情,那麼對八妹又是哪種兄妹?哪種情呢?”

“鳳樂瑤你!”風越澤被她堵得啞口無言,只好恨恨的甩開她的手,然後冷冷的看了一眼旁邊的龍玄澈,“陵王殿下,梧兒值得你好生對待,若是被我知道你負了她,即便你是皇子,我也定不會放過你!”。

龍玄澈笑道:“哦?倒是有趣。本王的側妃怎麼對她自是本王自己的事,倒是讓五公子費心了。只是不知道,若是本王負了她,五公子準備如何不放過本王?”龍玄澈笑的狷狂,可笑意卻未達眼底。

風越澤也並未漏過他眼中閃過的一絲殺意,壓迫感鋪面而來,只好冷冷的道了聲“告辭”便拂袖而去。

進屋並未見到預想中鳳棲梧衣衫不整面色潮紅不退,也並未聞到有任何情事過後的淫靡氣息,鳳樂瑤微微皺眉,這麼短的時間內,藥效不可能會過啊!

再看七月衣衫整齊,慵懶的靠在窗前的貴妃榻上翻書,頭髮溼淋淋的披散在身後,而紫陌和從容則張羅着人將浴桶的水擡出去倒了。

房中瀰漫着淡淡的水氣,和沐浴後的馨香。

可是龍玄澈卻聞到了一絲血腥氣,看着七月的眼神越發深邃。

見她無事,鳳樂瑤只好按下心中的不痛快,上前坐在七月身邊:“妹妹,聽說你有急事要找陵王殿下,這不過來看看。”

七月合上書,有些倦怠的捏了捏眉心,“多謝姐姐關心,沒什麼事,姐姐看過,便回吧”。聲音有些沙啞,像是在壓抑着什麼似的,可是聽上去竟是格外的有韻味。

被七月的話這麼一堵,鳳樂瑤倒不知道該怎麼聊下去了,只好轉過頭委屈的看着龍玄澈,後者倒像是沒看見似的,隨意找了個地方坐下來,然後給自己倒了杯茶,好整以暇的開始品茶。

鳳樂瑤見龍玄澈沒有要走的意思,自己當然也不能這麼走了,便賠笑道:“妹妹聲音聽上去有些不好,可是哪裡不舒服?”

“我哪裡不舒服,姐姐難道不知道?”七月睜了眼,面無表情的盯着她的眼睛,看得鳳樂瑤渾身發毛,尷尬的道:“姐姐非大夫,自然不知,要不要喚了大夫來替你瞧瞧?”。

“不用了,只要不看見你我就舒服了。”

沒想到七月這麼直白的說了出來,鳳樂瑤眼中含了淚,委屈道:“我知今日父親責怪了你你心裡不痛快,可是你也”。

“行了,我累了。紫陌,送客”。

紫陌雖然心裡不痛快,但是還是恭敬的做了個送客的姿勢,“王爺,六小姐,我家小姐身子不舒服,請二位先回吧。”

“妹妹”鳳樂瑤還想說什麼,但卻被從容陰陽怪氣的打斷:“喲,怎麼着,還想留下來用晚膳不成?”。

鳳樂瑤只好求救的看向龍玄澈,後者卻只是淡淡的說了句:“瑤兒你先回去吧”,鳳樂瑤仍想說什麼,但見龍玄澈臉色一沉,便乖乖的閉嘴,然後心不甘情不願的轉身離去。

“慢走,不送”看着鳳樂瑤那張臉,從容就恨不得衝上去扇她兩巴掌,再看龍玄澈還穩如泰山的坐着,心裡愈發不滿,“王爺,您請吧!”。

龍玄澈卻並未理會從容,而是慢條斯理的放下手中的杯盞,走到七月面前坐在了方纔鳳樂瑤坐着的位置,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七月皺眉,卻並未掙扎,因爲實在沒有力氣了。

手指才握到她白皙的皓腕,便覺燙的驚人,再探脈息,竟是急促不穩,但又格外虛乏,似是元氣不足,內臟受損的的樣子,龍玄澈不由得皺眉,“怎麼回事?”,再伸手去摸她的額頭,當真燙的驚人。

“無事”七月抽回手,朝翻了個身,背對着他。

“紫陌,去傳大夫”

“回王爺的話,小姐是着了涼有些發燒,並無大礙。”

“那這滿屋子的血腥味作何解釋?”

紫陌見龍玄澈臉色有些不好,便不敢再多言。

“紫陌,你們先出去,我跟王爺說點話”等紫陌和從容前後離開,七月才長長的出了口氣,調整了一下呼吸,坐了起來和龍玄澈對視,“王爺大可放心,我答應過的事定會辦到。”

“你中毒了?鳳樂瑤做的?”龍玄澈有些答非所謂。

“是與不是,重要嗎?”七月將問題拋會給他,但後者卻並沒有回答,七月不禁笑道:“放心,既然鳳樂瑤是你的人,那我暫時不會動她。但我也並非善類,這次不動不代表可以任由她胡作非爲,請王爺讓她好自爲之,下不爲例。”說罷,甜甜一笑。

該怎麼形容她那種笑呢,龍玄澈本就比她高,七月就這麼仰着頭衝她笑着,那樣的笑竟似三月的春光,明媚得讓人心顫。

看着她那幹得紋路分明的脣,上面全是齒印,有的破皮的地方仍有血珠滲出,可即便是這樣,龍玄澈竟還是忍不住鬼使神差的吻了下去。

“你神經病啊!”七月腦子裡轟的一聲就炸了,伸手去推,卻被龍玄澈抓住雙手反剪在身後,另一隻手扣住她的後腦勺讓她沒有後退的餘地,趁着她開口的瞬間,舌頭靈巧的滑入她口中攪弄風雲。

七月這下徹底毛了,好不容易壓下去的那股氣又從被重新點燃,沿着沸騰的血液,四肢百骸都開始叫囂起來。

龍玄澈身上淡淡的檀香氣息整個包裹了她,鼻息相交,七月有些控制不住得想要得到更多,不知何時,竟開始笨拙的迴應他。

察覺到她的迴應,龍玄澈身子微微一僵,隨即明白了她中的定是媚毒,不由得眸色微沉,臉色有些難看。

七月腦子裡此時一片漿糊,並未察覺到龍玄澈的反常,破碎的吟哦從喉中溢出,竟是格外銷魂。

龍玄澈只覺腹部升起一股灼熱,桎梏着她後腦勺的手,不自覺的攀上了她的高聳,柔軟的觸感在手心逐漸蔓延開來,脣上的動作也越發粗暴起來。

直到一陣涼風吹來,七月不經意打了個寒顫,這才驚醒過來。

此時龍玄澈已經埋首於她的脖頸出輾轉啃咬,而自己上身的肚兜也是堪堪掛在脖子上,他的大手正隔着肚兜在她的胸前揉捏,而自己的手臂也正攀在他身上。

七月怒極,朝着龍玄澈一掌就打了過去,怒道:“龍玄澈你個混蛋!”然後胡亂的將衣服拉上來遮住雪白的肌膚。龍玄澈提前沒有防備,受了她一掌,直接掉到地上。不過好在七月慌亂中並沒有灌注內力。

沒想到她竟是這種反應,龍玄澈也有些怒了,上前一把便鉗住七月的下巴,咬牙切齒的吐出三個字:“鳳棲梧!”

“龍玄澈,你乘人之危!你卑鄙無恥!”

“哈哈哈”,似是聽到什麼好笑的話,龍玄澈的臉繃得跟鬆開手,冷笑:“你中了媚毒”。

“那有如何!”

“好啊,鳳棲梧,既然你有能耐,那便受着。”說罷,衣角一掀,坐在一旁看戲似的盯着七月,可是那眼神卻是冷得刺骨。

男性的氣息遠離,七月體內的依舊沸騰,幸虧方纔已經將體內的毒逼出去了大半,現在她一個人也勉強可以壓制,否則,她死定了。

鳳樂瑤,這筆賬姑奶奶我記下了!

七月一邊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一邊在心裡將龍玄澈的家人問了個遍,若不是他,她現在不至於這麼狼狽。

看着七月嘴角溢出的血絲,龍玄澈臉色更差,“即便這樣,你也不願本王碰你”。

“是”七月冷冷的瞥了他一眼,然後抖抖索索拿着銀針便往自己身上扎,龍玄澈沒有錯過她的每個動作,甚至她快速的將嘴角的血絲抹去的小動作,都沒能逃脫他的眼。

“爲什麼”龍玄澈大步上前,一把抓起她正欲施針的手腕,將她整個人都拎了起來。

手腕吃痛,手中的銀針掉在地上,七月擡起頭狠狠的瞪着他,然後一字一頓的開口:“因,爲,髒!”

“鳳棲梧你放肆!”

“多謝王爺誇獎!”

龍玄澈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兩人視膠着在一起,誰也不肯先開口,最後龍玄澈一把將她甩開,忿然拂袖而去。

待龍玄澈出了攬月軒,紫陌和從容才慌忙衝進屋子,將衣衫不整的七月扶起來。看着她一臉的悲愴,紫陌忍不住嘆氣:“小姐,您這又是何苦?”。

七月睜開眼,眼中隱隱有水光涌動,但最終還是歸於平靜,聲音低沉得彷彿從地底而來的,“紫陌,你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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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那日鳳棲梧蓮上一舞之後,接連十來天,龍玄澈都會準時出現在鳳府,找各種各樣的藉口把棲梧拖出去玩,雖然棲梧也不是個宅女,但是天天往外跑卻還是受不了。但是又找不到合適的藉口推脫,也只好在姐姐們各種嫉恨的眼神中,和他一起虛擲青春,耗損光陰了。

兩個人一起遊山玩水,日子過的倒是不能說不瀟灑愜意。

從容曾調侃:“小姐,我覺得這個陵王殿下挺喜歡你的,若是將來能嫁給他,當個王妃也不錯啊!”

棲梧滿頭黑線,賞了她一個爆慄:“小丫頭這個都知道了,看來是要給你尋個婆家了”,說的從容面紅耳赤的不敢再開口。

紫陌也笑道:“小姐你也別害羞。陵王殿下確實是個不錯的選擇,小姐明年及笄,按理來說也是快到了說親事的年紀了。只是現在大小姐、四小姐和六小姐都還待字閨中,而且我聽說六小姐好像鍾情陵王殿下”說道這裡,紫陌面有隱憂。

棲梧則是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兩個丫頭想的忒遠。

回過神來,她已經和龍玄澈並肩逛夜市了。

不知爲何,龍玄澈格外喜歡在晚上約她出去,於是棲梧下意識的就想到了兩句話——“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天”。

至於自己爲什麼會想到這兩句話,棲梧自己都想不明白。

不過很快棲梧便明白了什麼叫做“好的不靈壞的靈”。棲梧掃了一眼四周圍的幾十個黑衣蒙面人,不住的嘆氣:“殿下,您這是開罪了哪路神仙?這麼大陣仗的要殺你。”。

雖然還沒動手,但是棲梧卻已經敏銳的發現來者,皆是高手。

“何以見得這些便是來殺我的?”龍玄澈眉角微挑,不爲所動。

“我一個姑娘家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哪兒怎麼會有什麼仇家?”

“哦?”龍玄澈笑的深不可測,看的棲梧心裡打鼓,她曾經在好幾夥人手下救過龍天翊,不會是這些人報復來了吧?

沒來得及細想,對方已經提刀砍來。

想來對方是下了血本的,來的均是一等一的高手,出手狠辣,招招衝着要害而去。再加上對方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只攻不守。

若是隻棲梧一人,勉強對戰或許還有一絲生機,但是她萬萬沒想到的是,龍玄澈這廝竟然絲毫沒有功夫的樣子,在她身後左躲右閃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媽蛋!你身爲皇子,竟然不會武功!!!”

“誰規定的皇子就一定要會武功?”某人倒是說的理所當然,棲梧只差一口老血噴到他臉上。

“那你出門爲什麼不帶護衛!”棲梧一腳掃開一個黑衣人,順帶從那人手中奪下一把刀。

“今日楚淵在家休息”

“……”

不多時,兩人身上都掛了彩。

見對方出手皆是殺招,棲梧也顧不上什麼仁義道德,下了狠手。慢慢的,倒下的人越來越多,棲梧已經像是從血泊裡撈出來的似的。

“小心!”龍玄澈大喊,棲梧知道背後已經空了出來,但是忙於應對前面的兩人,根本無暇顧及身後,也做好挨刀的準備了。皮肉撕裂的聲音傳來,可是卻沒有半分疼痛。

她這才驚覺,龍玄澈竟然替她擋了一刀。

“龍玄澈!”棲梧大驚,反手一刀將那人的手臂卸了下來,同時,自己也被人從背後刺了個對穿。

棲梧殺紅了眼,黑衣人也有些抵擋不住,沒想到這個女人這麼強,但瞧出她一直在護着身後的龍玄澈,全部轉變的了攻擊方向,全部朝她身後襲去。棲梧心道不好,咬牙一個橫掃千軍,然後提起龍玄澈的衣襟將他拋出了黑衣人的圍攻,大喊:“快跑!”。

龍玄澈重重的落地,咯出一口血來,笑着搖了搖頭:“我不會扔下你一個人走的,要死,咱們就死在一塊吧!”

此時龍玄澈的聲音就像穿透歲月的梵音一樣直接撞破耳膜,撞進棲梧心底最柔軟的地方。那一刻,他遠遠的站在那裡衝她輕顰淺笑,一臉身風華竟是堪比茭白的月色。

看着他一身的絕代風華和嘴角的血跡,棲梧有片刻的怔忪。

從此以後,在許多寂寞幽深的夜裡,他的這句話就成爲她唯一的陪伴。

就在他爲她擋下所有的刀劍的時候,那樣強大的震撼撲面而來,曾經最倉惶的世界就這樣的被他照亮。可當發現一切不過是一枕黃粱一場夢的時候,傷痕累累的她終於選擇了丟盔棄甲,倉惶逃竄。

而鳳棲梧努力的想要保留的,不過是那溫暖餘生那唯一的燈火。可當歲月輪轉時光蹉跎成最初的模樣,後來才發現,那不是黑夜裡的一簇燈火,而是遙遠天邊的一顆星。而這條路,無論怎麼走,他們終究走不成殊途同歸。

或許是那些曾經的過往太過甜蜜,所以哪怕是那些如同泡沫般幻滅的過往全部湮滅成灰,她卻仍然死死惦念着,

或許是那些短暫的日子太過刻骨銘心,所以當它們被一把抹去的時候她卻拼命的想要留住哪怕是一絲絲的痕跡。

只不過越是想要攥緊的東西,越是像細沙一般從指縫中溜走。

龍玄澈就像那些沙,不屬於她,她註定抓不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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