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說!”
傅雲深擰着眉,不允許有人這麼說蘇青嬈。
夏如笙冷笑,“我胡說,那我倒是想問問蘇小姐,你是不是未婚先孕,這孩子是不是你在和東莛結婚之前就有的。”
“……”
周圍討論的聲音越來越大。
蘇青嬈直接擡手,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把夏如笙的手給拍開,女人臉上瀰漫出一抹冷笑,眯着眼睛看着面前狼狽不堪的女人,嗓音低啞到了極致,“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這是我和我先生之間的事情,和你夏如笙小姐,有什麼關係嗎?”
“和我沒什麼關係,和我有關係,”夏如笙冷笑,“你看見了嗎,對面站着的是我姐,夏青青,她纔是東莛最喜歡的人。你可別忘了,要不是因爲我姐,霍東莛他根本不可能單身這麼多年,要不是我姐走了,你以爲他會娶你嗎,現在我姐回來了,我勸你,蘇青嬈,自覺退位吧!”
“憑什麼?”
蘇青嬈想也不想的就反問,“我的婚姻我自己做主,我不想和他離婚,你以爲你這幾句話就逼得了我?”
夏如笙伸手握上女人的肩膀,咬牙切齒,“你怎麼這麼不要臉?”
“……”
傅雲深瞳孔一縮,“你放開她,你不要晃……”
夏青青也起身過來,伸出手,“如笙你鬆手……”
下一秒。
女人的身體直到被推到在了地上,不知道是那一雙手直接使了力氣,蘇青嬈原本站得穩穩的,就在一瞬間,朝着後面倒了下去。
劇痛在那一瞬間傳來,接着是傅雲深驚呼的聲音,“血!好多血!”
周圍的人很快圍了過來,空氣很快悶悶的,蘇青嬈只覺得自己要死了,下面不斷地涌出了鮮血,她餘光裡是夏如笙恐懼的臉龐。
“不是我推的……”
夏如笙抱緊了自己的身體,還有自己顫抖的手,“我沒有推她!”
傅雲深很快往醫院打了電話,救護車馬上就到,她呵斥開人羣,然後蹲下身子緊緊握着蘇青嬈的手,“嬈嬈,沒事的,孩子不會有事的,你放心,醫生很快就來了,你會沒事的……”
她一直重複着,你會沒事的,你放心。
只是蘇青嬈還是感覺到了,鮮血正在以最快的速度離開自己的身體,她一直以爲這個孩子可以完好的直到她把她生下來。
她甚至感覺到了這是個女孩兒,很可愛,很愛笑的女孩。
霍東莛接到電話趕到醫院的時候手術已經結束了。
醫生和護士一同從病房裡出來,醫生摘下口罩,看着站在門外的男人,嘆息一聲,“對不起霍先生,我們已經盡力了……”
霍東莛整個人都顫了一下。
一旁的傅雲深立馬走了上來,“什麼意思,她不過是摔了一下而已,以前每次來檢查她肚子裡的孩子都很好的,怎麼可能這樣就流產了?”
“霍太太身體遭受撞擊,送來的時候流血不止,孩子本來就已經保不住了,”醫生也很抱歉,“霍先生,我很無奈。”
“她人怎麼樣了?”
男人的聲音沙啞了幾分,眸光落在裡面,眸色很深。
醫生嘆息,“流產對霍太太的身體自然會造成有些影響,現在霍太太還在昏迷中。”
“嗯。”
醫生走了,霍東莛也不急着進去,而是轉身看着身側的傅雲深,“你們去幹什麼了,她爲什麼會流產?”
昨晚上的時候還是好好的,他今天去上班還不到四個小時,就接到電話說她流產了。
傅雲深臉色蒼白,抿着脣,“這個問題你不應該問我,你應該去問夏家的那兩位小姐。我當你霍東莛的什麼男人了,原來也不過跟個花蝴蝶似的這麼招人,我看嬈嬈這個孩子沒了也好,等她醒了我就勸她和你離婚,和前女友糾纏不清就算了,前女友的妹妹都還欺負到嬈嬈頭上來了,這個孩子怎麼流掉的,怪也只怪你霍東莛!”
“……”
男人大致瞭解了是怎麼回事,敢轉身,就看見護士推着病牀從手術室裡出來了。
蘇青嬈一張臉已經完全沒有了血色,男人跟着一起進了病房,等到護士把蘇青嬈安放好了,他這纔拿了個椅子過來坐在牀邊。
傅雲深也站在一旁,抿着脣沒說話。
霍東莛看了眼依舊緊逼着眼睛的女人,眸子裡閃過一絲心疼,骨節分明的手指幫女人臉上的頭髮給撥到一邊去,她臉色蒼白如紙,他的心也跟着揪了起來。
“你在這兒看着她,我出去一下。”
“她都流產了你都不能在這陪着她?”
傅雲深一張臉怒氣十足,差點就沒走上前來把霍東莛給撕了。
男人看了她一眼,然後從座位上起來,修長的腿朝着門口走去,傅雲深咬了咬牙,沒說什麼。
她蹲着身子,看着一身病號服的女人,眼底閃過一絲歉疚,“對不起嬈嬈,都是我的錯,是我不應該強出頭不應該潑她咖啡,都怪我,都是我的錯……”
女人說着說着眼淚就出來了。
都是她不好,如果她忍住了,或者是道個歉,說不定蘇青嬈就沒事了。
這個孩子,蘇青嬈多看重她是知道的,女人對孩子都是喜歡的,每次她和蘇青嬈聊天的時候,女人總是習慣性的摸着自己的肚子,那眼眸裡面滲出來的母愛,她都看得一清二楚。
傅雲深是真的覺得對不起,她就拉着女人的手一隻哭啊,一隻哭,眼淚橫流,可是蘇青嬈就這麼躺着,昏迷着,就連眼皮也沒有動一下。
那倉阿比的臉色,還有泛着白皮的嘴脣,傅雲深看了一眼,就沒忍心再看第二眼了。
她甚至不知道,她等蘇青嬈醒過來,要怎麼說這句抱歉。
她當時是拉着她的,她甚至在夏如笙推着蘇青嬈肩膀的時候都一直在拉着她,就是害怕她摔倒,或者是擱到咖啡桌的邊沿,那兒得多危險。
可是卻在那一秒鐘不知道怎麼了,明明蘇青嬈一直站得穩穩的,她差一點兒就可以把蘇青嬈從夏如笙的手裡給搶回來了。
她人卻就在那一瞬間倒了下去,她甚至還沒有反應,甚至不知道那力氣是從那兒來的,就好像無形之中有人推了她一把,但是會是誰,這麼狠心地推了她呢?
明明當時,她和夏青青都是在讓夏如笙鬆開青嬈,而夏如笙,也只是嚷嚷着揉着蘇青嬈的肩膀,根本沒有人推她。
可是不管怎麼樣,都是她的錯,全是她的錯。
男人去了醫院的天台,從口袋裡掏了煙出來,拿了打火機,啪的一聲打開,然後抽着煙。
那菸灰一點一點的燃着,霍東莛一顆心就好像都被人死死地揪着一樣,難受的要死。
孩子怎麼突然就沒了呢?
他們都這麼期待,都這麼喜愛,一直等着要降臨的孩子,在他完全沒有預料到的時候,就這麼沒了。
男人重重地吸了一口,然後青煙白霧的吐出來,面容被煙霧繚繞,什麼都看不見。
不知道抽了多少煙,腳下一堆的菸頭,霍東莛心頭依然悶悶的很不舒暢。
從西裝口袋兒裡把手機拿了出來,霍東莛想了想,擰着眉頭給那邊打了個電話。
夏如笙聽見手機鈴聲響起來的時候根本就不敢接,夏青青看着夏如笙的模樣,就知道這個電話是誰打來的了。
女人閉了閉眼,眼睛裡閃過一絲嘲弄,然後把手機拿了起來,貼在耳朵邊上,嗓音很低很清晰,淡淡的沒有任何的欺負,“東莛,是我。”
霍東莛愣了一下。
隨即男人重重地閉上眼睛,這個時候,誰接電話都是一樣的。
“我需要你們給我一個解釋。”
心頭咯噔了一下。
夏青青眼睛一沉,就連聲音也哽咽了幾分,“對不起……她……孩子沒了嗎?”
“夏青青!”
霍東莛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了這麼一句話,“我問你,這件事究竟是怎麼發生的,你和夏如笙對她做了什麼?”
做了什麼?
夏青青攥緊了自己的手,眼眶猩紅,就連嗓音也有些顫抖。
“東莛,你現在是在質問我嗎?難道在你眼裡,我和阿笙就是一個劊子手,殘忍到會去傷害你的孩子嗎?難道我在你心裡就是這樣一個壞女人嗎?”
夏青青手指都在顫抖,她咬了咬牙,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到落地窗前,看着院子裡的芭蕉,冷冷的笑,“都說我們沒有了愛情,難道就連朋友也不是了?她摔倒了,你第一時間懷疑的,竟然會是我和阿笙,她難道就不能沒站穩摔了嗎?霍東莛,你有什麼證據,說是我和阿笙做的……”
她這一連串的質問,直接讓霍東莛啞口無聲。
男人緩緩地閉上眼睛,“那我問你,今天你們爲什麼會遇見,你們都說了些什麼?”
“我不想說,”夏青青冷冷的笑,“你自己問你的太太吧。”
說完,夏青青就直接關閉了通話,女人的背影高冷個寂寞,眸光冷冷的落在院子裡,脣畔劃過一抹冷笑。
轉身,夏青青的手機遞給夏如笙,“沒事了,沒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