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開了。簡凡進來了,手裡端着盆肩上搭着毛巾,招待所旁邊就是大衆浴池,招待所裡呢就把這趟支出省了,住客要洗熱水澡還得自己個出去,洗得清潔溜溜看樣爽歪歪了的簡凡邊說邊放下臉盆,再看同行仁人,笑了。
費胖子和肖成鋼坐在牀上。曾赫拎着椅子坐在牀邊,看樣正在鬥地主,不過鬥得是心在不焉。飯間的功夫簡凡神神秘秘,沒有露口,只顧狼吞虎嚥,敢情上了一趟山着實餓壞了,只說讓大家討論討論就現在的所知。接下來該怎麼辦,自己就拎着盆趕緊去洗澡去了,就現在這樣簡凡不用問也看得出來,根本沒討論出什麼結果。
“說說呀,怎麼都看着我?”簡凡德笑道,衆皆醉我獨醒,那是最佳的賣弄時機,豈能放過,這麼得意兼德笑。肖成鋼不滿意了,嗤着鼻說着:“拽個毛呀你,我還就不信你進山修煉了仁小時就成仙,你給我找出來瞧瞧?”
費胖子更直接,胖手指一指瞪着叫囂:“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別瞎耽誤大家娛樂時間。”
曾楠笑了笑,已經習慣這幾個人的說話方式了,這事幾個人確實已經討論過了,不過還是一籌莫展小於是接着話頭笑着說道:“簡凡,我們倒是討論了下,還是八字沒一撇呀?雖然找到了這個知情人張老栓,可就是四八年帶着二驢到過大原、五六年見過引娥一次,就憑這個,怎麼找人?你在那荒山野嶺還真發現什麼了?”“不可能,我都問過小樑村村長了,那地方壓根就沒有自然村,要有一戶人家,村裡能不知道麼?”肖成鋼立時反對道。
“呵呵”,其實真相很可能就在我們眼前,只不過我們忽視了。
”簡凡拉着椅子坐到了桌邊,面對着仁位同伴笑着道:“我沒有見到誰,只不過靠着推測把引娥的生活軌跡想通了,咱們這樣吧,從頭捋一捋思路,想一想出路,大家統一一下認識,明天開始,進入最後衝刺階段,爭取三兩天把這事搞定。怎麼樣?”
“三兩天?”曾楠蹙着眉。一臉不信。
“還衝刺?”費胖子最怕幹活,不太認同。
“搞定?你別瞎掰啊,陸隊和秦隊等着的彙報,我都不知道敢不敢說。”肖成鋼道。
“那我先給你們彙報彙報。如果能說服你們,就按這個想法來。怎麼樣?”簡凡換了種方式,這略帶謙虛的語氣倒是得到大家認同了,一認同,簡凡慢條斯理地倒了杯水,開始了,就聽他一指揮着像警隊領導搞案情分析一般開始了:
“從一開始,我判斷這個引娥,暫且跟簡義成的姓叫簡引娥啊,我判斷簡引娥肯定生活在簡堡鄉。這原因呢很簡單。其一,解放前後的對歷史遺留問題,特別是涉及到土匪、漢奸、反動派親屬查得很嚴,對於這種家屬幾乎是沒有立錐之地小所以即便是她遷走了,一外調一查,還是一個遣回原籍,最差也是監督勞動;其二,你們想一下當時的實情,解放前後簡二驢剛剛成年、而簡引娥已經年過四旬,真要遷走,他們靠什麼生活?其三,你們再往簡單處想一想,畢竟是一個婦道人家,她的見識能有多廣、眼界能有多寬,社會關係又能有多少?肯定是不寬不廣也不多,在這種情況下,我想她不到萬一,肯定不會選擇背井離鄉。”
幾句分析,把仁人的思路抓住了,其實簡引娥就是簡堡鄉現在已經沒懸念了,而且張老拴能說着大兒子叫山娃、二兒子叫驢娃,即便是以前有現在也沒有了,張老拴老漢見過,曾楠一聽簡凡這個分析有點事後諸葛亮之嫌了,正要戲豫一句,不料簡凡話鋒一轉以問代說又抓住衆人的思路走向了:
“既然就在簡堡鄉,爲什麼前七拔人包括陸支都沒有找到線索呢?包括棗樹溝留存的後人都沒有人說得出簡二驢的下落呢?包括從歷年的信息中都沒有查找到相關的記錄呢?換而言之,如果她像正常人一樣生活着,不管他是被批鬥死了、被關牛棚了、被勞改了、被正法了,都應該有人記得。這種事衆目睽睽下的事不缺看客,可都沒有,他們從解放前遷出棗樹溝,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除了我們找到的這個張老栓,還沒有發現第二個知情人,”你們說,這是爲什麼呢?”
爲什麼呢?費胖子愣了,看看曾楠。曾楠當然一下子說不出來。又看肖成鋼,肖成鋼難爲了眼神看着簡凡:“那你說爲什麼呢?”
“因爲她選擇一種能平安生存下去的生活方式”簡凡神秘一笑,解釋着:“雖然婦道人家見識不廣,耳也別小看她們的生存智慧啊。我才接觸這事的時候,其實最感興趣的就是這個當媽的簡引娥,當年兒子才十,家裡就剩這倆人,主心骨肯定是當媽的,如果倆人都尋了短見嘛,這到沒啥說的,可事實是他們成功地避開了大多數的人視線正常地生活下去。這在那個年代就很不容易嘍”不知道你們注意到一個細節沒有,就是張老拴老漢說的,四八年他去支前,這簡引娥帶着小兒子專門找到他,託他帶小兒子到大原找大兒子山娃;第二件事是。解放春風還沒有吹到棗樹溝,這簡引娥就能聰明到聽到點風聲帶着兒子就溜了,這說明呀,這個女人,非常有心計,非常聰明。”
“有幾分道理啊。那她選擇了什麼樣的生活方式?”曾楠急不可耐地問着下文。
“生活在後柳溝怎麼樣?”簡凡笑着揭底了,一說都愣了,費胖子沒去過。不過聽肖成鋼形容過,自然是不太相信了,而肖成鋼專程問過小樑村的村長,那一片確實沒有自然村,曾楠領教過後柳的窮山惡水,自然是更不相信。不過簡凡笑着解釋着:“你們想一想,要找一個避世而不出世的地方,自己熟悉的地方。沒有政治鬥爭的地方,不爲人注意的地方,而且適宜人生活的地方小還有比後柳溝那山上更合適的地方麼?可以這樣想像,他們娘倆當時到舊,!二山上找到了位熟人這位熟人收留了她們。然後他十吶地生活在一起,這兒的山裡可什麼都不缺啊,每年摘摘山貨、挖着藥材就能餬口養家,隔三差五還能下山逛逛供銷社。多好”當時雖然割資本主義尾巴,可對山貨收購從來沒有限制過,最起碼縣藥材公司需要的原材料就是從各鄉鎮收購的
“等等等等”鍋哥,那地方沒人住,那廟我問過了,解放前就荒了。現在就剩個框架了,連菩薩也早被砸了肖成鋼置疑着簡凡形容的烏托邦生活。
“就是啊,他們住哪兒,當白毛女呀?。曾楠也不相信了。
費胖子也着急要發言,剛準備問句,就是嘛,這生理問題都沒法解決。不過一看曾楠,這小流氓話生生咽回去了,改口了,改成了句:“是啊,不你們說都繁殖下一代了麼?就在那山上,咋抱窩涅?。
曾楠哧聲笑了,仁個人都笑了。只當是天方夜譚鍋哥異想天開了,不過簡凡並不惱羞,笑着起身了。把門後扔着拿回來的東西“嘭。聲往桌子上一跺。摸着手機一拔拉,看着仁人疑惑的眼神笑着道:
“我有充分的證據證明在後柳溝、玉皇山頂向後翻個。山頭。距離舊公路四十五分路行程,生活過一家人”,這就是證據。”
啊?這下子仁個人一驚,都圍觀上來了,費胖子和肖成鋼伸着脖子,曾楠直接走到桌邊,那是簡凡用衣服包回來的東西,兩根長把子,像什麼農具的柄,斷裂了;幾塊黑黝黝滑溜溜的石頭蛋,不知道什麼質地;更離譜的是,居然還有一雙破鞋,看樣子是爛朽了,只剩下鞋底和半個鞋幫子,就像垃圾裡揀回來的一樣。仁人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簡凡搞什麼鬼,更不認識眼前這些證據是幹什麼的,正疑惑着簡凡拔着手機一亮,屏幕上的照片一亮,是一座隱在樹林中的小屋。破敗的房子已經坍塌了半邊,敢情簡凡真摸到了住人的地方。
還沒等仁人捋清思路,簡凡拿着一塊黑石頭問費胖子道:“老費,細細看看,這是什麼東西?,小
“喲!?墊火石?”費仕青一愣,曾楠不知道什麼墊火石,問上費仕青了,費仕青解釋着:“就火上坐鍋,鍋下墊的石頭,還有竈裡壓火的那種
“你勇細細瞧瞧,這是質地最硬花崗,已經被燒裂了,還有崩開的,你想想這做飯取曖的火要燒多少年才能把石頭燒成這個樣子簡凡一問,仁人一愣,這到明白了。不管小屋破敗成什麼樣子,在它住人的時候,這年景肯定不會短了。
“再看這樣?肖成鋼你細細瞧瞧。用你刑警的眼光,,就當它的前主人是級逃犯,你能看出點什麼來?。簡凡把磨得溜光的柄遞給肖成鋼,肖成鋼這回重視了,仔細的摩娑着,看了簡凡幾眼才說着:“烏龍雙刺木,做挑擔做柄的首選,手柄,應該是斧頭柄,手汗沁進木頭裡不少。變色了”,是個長年勞作的人,手勁很大,握的地方已經四進去了。使用的頻率應該很高”喲,這是特製的斧柄,用藥水泡過,否則不會這麼多年沒有蟲蛀”保存的地方很乾燥,否則早就朽了
“呵呵”這兩東進步不子的人生活了不少年,你們沒意見吧?”簡凡出聲問道,這下肖成鋼倒認可了,點點頭,把東西放到桌上。最後一樣了。簡凡把那破鞋拎到手裡,眼光投向曾楠,曾楠霎時臉色泛苦,捂着鼻子後退,不料簡凡笑着道:“不願意看就錯過真相了啊”成鋼,還是你來吧。”
“哦”千層底,手納的”肖成鋼已經習慣這種髒和累了。拿到手裡一看脫口而出,愣了下。弱弱地說着:“喲,女人的鞋?。
“再看看針腳,你應該知道吧?。簡凡問,肖成鋼被一提示,細細一看,像這種麻線納的鞋底小時候穿過,很結實,雖然這隻鞋已破得不成樣子,開線和斷層很明顯了,不過還能看到密密麻麻的針腳,手工很細緻,東西做得中規中矩,正愣着不知道簡凡什麼意思時,簡凡笑着問:“如果你有興趣,明天我帶你去破房原址,那房子的地勢高,很乾燥,雖然朽了不少,可保存下來的也不少。光那破鞋就有七八雙。多是那種山裡人常穿着膠底鞋,那上面的補丁更細緻。我憑這個推測,這兒也生活過一個女人,你沒意見吧?”
“勉強能說得通吧肖成鋼放下了鞋。起身去洗手了。
再回來坐下的時候,仁個人和麪對的簡凡都成了一種神色,開始介於信與不信之間,不過都是怪異地盯着簡凡,可不知道這貨居然鑽坍房子裡挖出這麼多破物什,而且還就憑着這點破物什來說明白問題,說明了還讓仁人都反駁不得。
於是這就形成了一個銜接,簡引娥曾經出現在後柳溝,而後柳溝確確實實生活過這麼一家人。那麼,僅僅就因爲簡引娥在這裡出現一次。就可以武斷地判斷就是她麼?
曾楠想到此處,第一次發問了,孤疑地問着:“不對吧,簡凡,即便就是簡引娥,即便就生活在後柳溝,也不可能就躲過所有的視線呀?她既然能碰到張老拴,很可能也要碰見更多的人。沒準就有認識她的人。他還是躲不過去呀?”
“對呀,真一有人撞見小她怎各躲得過去?。費仕青跟着曾楠的話音發難了,一撫胖手說着:“那年頭。凡地富反壞右,那是一個不漏啊,別說她是反動家屬,就是有海外關係都逃不過去。”
仁個人,霎時都把目光聚焦在簡凡身上,像是質疑,不過表情更像發難,茲事體大,要說就憑一丁一點的推測斷定五六十年前那人的去向,實在是難以服人。
“爲什麼要躲!?丹剛已經說過了,她是避世而不是出世了
簡凡不焦不躁,笑着解釋道:“這個女人很有心計也很聰明從她離開原籍就看得出來,你們看一看地圖,後柳溝處在簡堡鄉的腹地,以玉皇頂爲中心是公訃上的集中地。羣山環繞。遍地丘陵。走上十幾裡地都刪兀八悶。而且在回龍、臺兒注小樑莊三地的中心。本身簡堡鄉就地廣人稀,而且玉皇頂周圍又是十里八里難見人煙,豈不是正好一個避世的好去過七十多戶,簡引娥又是解放前走的,在前幾拔人的調查中,有不少知情都說這一家在解放前就絕戶了,這就形成了一個盲點,很可能當時清查的人一聽這家子已經沒人了。還有必要查個水落石出嗎?恰恰是利用這個盲點,或者是簡引娥無意中找到了一個最佳的途徑。我的設想是叭”比如我是簡引娥,我一個婦道人家,又帶着一個剛成年的孩子,在那種鬥來揪去的環境裡,這可怎麼辦呢?我想最好的辦法莫過於一
“什麼?。曾楠興趣來了。
“改嫁。找個不瞭解底細的,就像現在的小姐一樣,燈紅酒綠幾年攢點錢,回頭做個手術嫁個老實巴交的丈夫過相夫教子的生活簡凡戲詩道。
曾楠撲哧聲笑了,這行當她當然很瞭解,費仕青和肖成鋼卻是大眼小眼,一臉不相信,那表情像在說,這扯逑得太玄乎了吧?
“你們想一想改嫁後的結果吼,”小簡凡忽悠着:“比如我找了一個住得比偏僻,又是見世面不多的有人,嫁了”最好是個老光棍,省得麻煩,女人很厲害的,在牀上俘獲個男人很容易的啊,,嘿嘿,你們再想想,如果就生活在後柳溝這麼個人跡罕至的地方,又是解放前就到了一塊,這兒子呢,直接跟着繼父的姓。老婆這姓本就不確定再跟着丈夫隨便更個名,那不就成功地遁世了麼?成功地由地富反壞右變成了貧下中農。你們別不相信這個啊。當年美女都愛貧下中農,這是歷史條件造成的,就現在愛豪宅名車一樣”你們再想想,經過這麼一下子。自簡引娥以下,全部改頭換面了,甚至於二驢也成了阿貓阿狗大家不知道的名字,從解放前離開,過上三年五年甚至更長時間,我再問你們。棗樹溝本身就戶少,誰還能再記得這家已經絕戶的人?”
“有點道理叭,,呵呵,是不是仕青曾楠被簡凡這句深入淺出的話逗笑了,沒來由地看着躊躇滿志說話的簡凡有點眼熱,或許被他言語中透出來的自信感染了。費仕青可沒感染,吸吸鼻子。雖有不屑,可也說不上更好的判斷,肖成鋼想了想猛地一指挑刺了:“那也不對”回來的路上我就想了,咱們這回有點本末到置了,本來是找簡二驢,你找成了簡引娥,現在重心又成了很可能不存在的什麼繼父,那我直接問你,即便有這個人,你準備怎麼找?。“嘿嘿簡凡笑了,笑得很燦爛,笑得看着肖成鋼有點不自然,笑着看着桌上帶回來的證據小神神秘秘地說着:“其實你已經找到了。只是你自己不覺得而已。”
一言驚醒夢中人,一剎那都把目光盯向桌上的證據,這辛辛苦苦揹回來的東西看來要頂大用場了。得走到桌前,又拿起了那把斧柄。倒吸着涼氣,指着簡凡瞪着眼睛,真相,就要脫口而出了,不料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來,費胖子此時才細看那斧柄,一拍腦門先迸出來了:“護林員。”
“對,只有護林員才住這麼偏僻,只有護林員才用這麼考究的斧柄。也只有護林員才需要劈山開路,身上斧子使用頻率纔會這麼高。
”肖成鋼也樂了,像是發現了什麼大秘密一般。。兩眼發亮,興奮地解釋着:“他要是改嫁給個護林員就合理了,一上了山是十天半月不下來,難得見得一半個人。更何況是以前的熟人”即便是有運動,也不一定能查到她身上。就查到她身上,她完全有機會溜進山裡,這麼過上十年八年甚至更長時間,姓一變名一改。誰還能記起她這娘倆來?”
“對呀,怪不得前幾拔怎麼也查不到這個簡二驢的去向。”曾楠從狐疑漸漸走向透亮,跟着說了句。
費仕青這回賣弄到家了,又是補充着:“對了,我是鄉政府的時候對林業有過研究,咱們烏龍的林業站護林員一般不用當地人,即便你是簡堡鄉的人,沒準就把你分到楓林鎮或者其他地方,這樣的話,更沒人知道護林員老婆有問題了,”沒準以爲就是人家的結髮妻子了。”
“爲什麼不用當地人?。小曾楠問着。
“防賊唄,一防火二防災,三防賊,你要當小樑瘧的當護林員,他還不得把木料扛家裡去?”費仕青嘿嘿笑着。這是一個慣例而已回答了曾楠一句顯擺得似乎還不夠,費仕青又朝着簡凡得意地說着:“這太簡單了,明把林業站的資料捋捋小查查五幾年誰在玉皇頂一帶當護林員。那就什麼都知道了”鍋哥。我說的對不對
“呵呵,,看看,成鋼,老費都能當警察了。哈餘,”
揭底了,豁然開朗了,簡凡一笑置之,默認了,這就是進山三個多小時找到了新的思路,看着這思路基本說服了同行的仁人,笑着安排着:“接下來就簡單了,我們明天兵分三路。後柳溝離小樑莊最近。我到小樑莊找一找,看有沒有當年見過這一家子的目擊者,我想呀,她根本沒有躲,而是一個正式、合適而且大家認可的身份生存下來了既然有一個張老拴見過,那就應該不缺目擊者,只不過他們不知道自己見的是簡二驢或者簡引娥而已,這也恰恰反證了爲什麼前七拔人什麼也沒有查到的原因,,老費你到鄉政府,把林業站歷年資料調閱出來,該花錢花錢,別省着,中午請鄉長、鄉黨委的吃上一頓,一人塞條好煙,啥事都辦了。成鋼,你到派出所調閱居住和戶口記錄,查在五零年到五七年出生的人口記錄,簡二驢的第二代就出生在這個時間段,不要管叮二汁麼把戶籍登記在周邊幾個村的都控出來,囁!毖曰,成鋼?有意見還是有建議?”
老費是滿口答應,而肖成鋼面有難色,似乎有什麼擔心,這就把簡凡搞得詫異了,安排着話鋒一轉問上了,而肖成鋼看樣也確實有疑寰未解。想了想,似乎不想駁鍋哥的面子,不過問出來,乾脆直說道:
奶哥,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你如果有說服我,我就全盤接受你的推測。你知道。這方向錯了又是繞個大圍再回原地可就不知道到什麼時候了,我接過幾個案子都是轉幾個圈還在迷宮裡,幾次轉回原地纔有突破。來的時候秦隊長告訴我,一定要慎重,慎之又慎什麼的”
“得得,你直接說,確實有長進了啊。
”簡凡笑着擺手示意道,不過馬上眼睛一轉悠,愣眼瞧着肖成鋼問着:“你不用說了,你是想問我小憑什麼簡引娥在後柳溝出現過一次就判斷是她生活在哪裡?對吧?”
“對呀?張老拴只見過她一次,那一次爲什麼就不能是偶然地上工燒香碰到了?”肖成鋼問着,似乎故意給簡凡出難題一般又補充着:“如果你證明不了這個”那後面的全是空談。如果就是護林員和護林員老婆呢?而護林員老婆不是簡引娥呢?”
“喲?是啊,這茬不能不想到啊。”費仕青一摸腦門。不拍了,狐疑了。這一狐疑把曾楠的剛剛放下的心又提上來了,看着簡凡圓着場:“要不咱們先查查看吧,反正現在也沒有什麼出路不是?”成鋼。你這不是難爲他麼,他都說了是推測。”
“那推測總得有根據呀?要要就是上香,咱們可就糗了。”肖成鋼辨了句。看來曾楠也有此顧慮,弱弱地反觀着簡凡,費仕青偷懶了一天。根本不知道詳情,也是人云亦云。一聽肖成鋼提這問題。也跟着懷疑自己剛纔的判斷了。
“你們覺得我憑空猜測是嗎?其實有些細節你們沒有注意而乙。成鋼這是你最大的缺點”我試試看能不能說服你。”簡凡笑着。胸有成竹地緩緩說道:“你注意到一個細節沒有,張老拴是在鄉鎮回家的路上偶遇了簡引娥,簡引娥當時是穿着新衣,椅着新包袱,從鄉供銷社購物回來。你想想,上玉皇頂燒香需要大老遠繞到鄉里先去供銷社麼?張老拴雖然見不清當時說得詳細內容,但他大致見得是說簡引娥說有外孫的好消息,而且我問他時,他說當時簡引娥的表現的很高興…,你覺得普通人是興高采烈、喜事連連的時候去燒香呢,還是心裡有什麼愁事纔去求菩薩?如果不是燒香進佛,她出現那裡又怎麼解釋?”
簡凡重重地強調着這個細節,這細節聽得曾楠恍然大悟了,唯一的解釋就是,她家就在那裡或者離那裡根本不遠,這一瞬間連肖成鋼也霎時明白了簡凡和張小駒婆婆媽媽扯了那麼多。敢情每一句問話都帶有點目的性,每一個細節都用到恰到好處,但凡偵破,推測和真相符合點越多,那麼推測成立的可能就越大,這一點肖成鋼還是懂的,默默地點了點頭,最起碼值得一試了。
一默許,有個被忽視的不服氣了,是費仕青,一看肖成鋼一句話就被鍋哥忽悠住了,乾脆插嘴連貶帶質疑給簡凡出難題:“鍋哥,那你說得也不盡然全對,還有這種可能。如果簡引娥就專程去了一趟供銷社,回頭再去燒香你把人家怎麼着?雖然說人有了愁事纔是拜菩薩,可人家爲什麼不能有了喜事也去,求個全家平安不行呀,要不求個大兒子早點歸來,不行呀?”鍋哥小我就覺得你這缺乏說服力呀?”
有點強詞奪理了,不過多少也有幾分理,本來就是難爲簡凡,費仕青一說。得意地笑着嘴噓噓着。準備給鍋來個張口結舌,倒不是不相信他說說的話,其實也費胖子現在也七八成相信簡引娥就生活在後柳溝。只不過呢,現在就是有點看不慣鍋哥這罷擺樣子。
可不料簡凡來了個浪頭再起浪。笑着不以爲然道:“費胖,從就是我逗你。你想逗我沒門,這一點我早就想到了,所以我才隻身進山看了一遍,是你自取其侮啊別怪我”你信不信我還有細節能堵上你的嘴?”
“還有?什麼?”費仕青愣了下,看看曾楠和肖成鋼,不過連肖成鋼和曾楠也愣了,曾楠詫異地說着:“哇,太精彩了,你看到了這麼多呀簡凡,快說說”
“你們想想,最後我問張老栓到後柳溝是什麼時候,他說是後晌午光景,細節就在這兒。”
簡凡笑着道,一說這個曾楠和肖成鋼一愣,這是自己聽到的話,可不知道究竟有什麼用處,都略帶幾分崇拜地看着簡凡,簡凡這譜擺足了。纔開口解釋着:
“後晌午的概念就是下午五點以後,而且張老漢說那天到家就天黑了”從公路到這個遺址需要一小時稍多的步行時間,而從公路到山頂腿快得走四十多分鐘,女人嘛。就更慢了,我就按四十分鐘算,下山稍快點,不過在山上燒香總得浪費點時間吧?兩個四十分鐘就不錯了”費胖子。你給我說說,這女人要是燒了香,下了山就快天黑了,離後柳溝最近的村小樑莊驢車得走兩個小時,你說她住那兒呢?這女人又有心計又聰明,你覺得能笨到這種地步,因爲燒個香,耽擱在夜路上?而且呀,她肯定不住在那個村裡,那你說,她家在哪兒呢?穿得光光鮮鮮要不睡廟裡?”哈哈”費胖子,你這人什麼都好,就是缺點自知之明,你能和人比的而不是四”
結結實實的損了費仕青一頓,老費面紅耳赤憋不出來了,悻悻吸着鼻子,曾楠在場連些淫話也不好意出口,硬憋回去了,曾楠和肖成鋼俱是被事實得直樂呵,笑得前附後仰,等笑完了,稍稍安定了,沒人再提意見了,這一個推測,看來被全盤肯定了”,如欲知後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