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選一個人,不如選一個制度

童軍對曹丕和諸葛亮說,只要他們承認劉協,只要他們答應在名義上歸屬劉協的旗下,一切都可以慢慢來,漢北可以讓他們自治,甚至允許他們擁有自己的部隊。

但是,曹丕拒絕了,諸葛亮也總是拖延,不給答覆。

童老大年紀已經大了,他不想再等了。回家的路,他希望可以自己走完。這也是自己現在最想完成的理想,好像,也是呂布的理想。

得到曹丕拒絕之後,漢北開始了軍事準備。現在漢北的軍政都理的非常順了,朝堂之上,從龐統,周宏到馬日召,這一套班子運行的十分順暢。

軍事上面,以張遼那些老將在朝堂坐鎮,柴多裡夫,阿爾達希爾,蔡偉,這些將領都非常的出色。

自己的部隊剛剛歷經了大戰的磨練,並且在磨練中得到了成長,回家,對於童老大來說,打仗不成問題,問題是如何打仗,打完之後自己該如何處理。

漢北的地盤現在已經是相當的大,不算歐洲的那一塊飛地,漢北郡的國土面積已經是大漢的兩倍還多!

但是生活在這裡的漢人,卻沒有多少。特別是隨着童老大那鼓勵通婚的政策出臺,純種的漢人更是少了。

童軍有時候經常想,如果漢族的文化得以在漢北發展,那麼這次面對從羅馬傳來的所謂的西方文明,漢北會在風俗上迅速的改變麼?

羅馬文化對漢北的衝擊會這麼嚴重麼?

現在漢北,有很多人對春節的概念已經很模糊,他們已經開始追求羅馬的所謂“聖誕節”。

如果這樣的情況繼續下去,童軍知道,自己和大漢之間的距離會越來越遠。

所以,他要回大漢。準確的說,漢北將吞併大漢的三國勢力。只要忽然有了這幾千萬漢人的加入,有了這幾千萬對漢文化保持忠誠的漢人加入自己的陣營,童老大相信一切都會好的。

六十歲的人了,精力大不如前,有的時候真的有些力不從心的感覺。很多人都在催促他,催他儘快確定童蓄世子的地位,以免以後發生不必要的麻煩。

面對這些人的言論,童老大總是笑而不答。

童蓄,他性格上的缺陷也太明顯了!他已經讓童老大絕望了。

在黃月英長時間的保護下,童蓄性格懦弱,遇事猶豫不決。呂布和典韋說的完全正確,把江山給童蓄?那是害了他!

就算再自己的威望之下,童蓄能依靠那點小聰明維持住地位。但是,如果他做不到呢?如果自己死後,或者蔡偉,或者周宏,或者馬日召,他們任何一個都有足夠的能力把童蓄拉下來!

亡國之君的痛苦,不是一般人能接受的。像童蓄這樣的懦弱之人,更是不可能忍受那般痛苦。

所以,童軍打算採納呂布和典韋建議,不把位置傳給童蓄!

童老大是個穿越的人,他的內心之中,除了君主專制之外,好像還有其他更好的選擇。

所以,童軍覺得,與其把江山交給童蓄,讓他抱着江山一起受罪,不如交給一個有才能的人,讓那個人繼續完成自己沒有時間完成的事業,讓帝國繼續輝煌,讓童蓄能幸福的活着,這比打造一個童家皇朝更爲恰當。

誰能擔當這個重任呢?龐統?周宏?還是馬日召或者蔡偉?他們的能力都非常出色,比童蓄更出色一些。

龐統威望很高,但是年紀最大。

周宏正是當年,而且不管在地方還是軍隊,都有很多人支持他,可是爲人野心太大,不利於童軍留下一種制度的設想。

馬日召和蔡偉這兩個人都顯得稚嫩了一些,特別是他們兩個的身上,童軍總感覺有一些無法看透的東西。

早就有人替童老大算過這樣的問題,在司吾的府邸,周宏盤坐在下首,很恭敬的給司吾倒了一杯酒。

司吾老了,臉上佈滿了皺紋:“嘿嘿,周大人,哪敢勞煩您來倒酒?小老兒受驚了,受驚了。”說是這樣說,手上卻沒有絲毫拒絕的意思。

周宏微微笑道:“應該的,要不是乾爹提攜,我也沒有今天。”

周宏現在已經知道了當初司吾對他的幫助,雖然對於司吾來說只是一句話的事情,但對於周宏來說,如果不能進入朔方軍堂,自己不可能認出呂琦玲。

就算是認識了,也不可能把握住老天給自己的機會。

所以,周宏在沒有人的時候,對司吾是非常恭敬的:“還記得麼,是您教我如何喝酒的。”

司吾笑了一下:“現在不行了,我自己都沒有以前那個量了。”

周宏放下酒壺,關切的說道:“您老平時也少喝一些,對身體不好。”

司吾嘆了口氣:“哎,有些心情,你是不會明白的。”

周宏當然知道司吾說的是什麼,這個在漢北表面非常風光的老人,其實內心十分的寂寞。

他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司吾,司吾喝了一口酒,猛烈的咳嗽起來。

周宏趕緊上去給他撫摸後背。司吾平息的咳嗽之後,用手擦掉自己眼角的淚痕,也不知道是不是咳出來的。

司吾說道:“說實在的,我有時候挺欣賞你的。”

周宏終於找到了轉移話題的機會:“我?我有什麼值得您欣賞的?”

司吾手點着周宏:“當初,呂大將軍去世之後,你本來有機會和慕容九成爭一下的,爲什麼放棄了?”

周宏搖頭:“我不行,至少那個時候我不行。我根本不是慕容九成的對手。如果是現在,或許我會嘗試一下。”

司吾哈哈笑了:“那時候你可以的,現在卻不行了。”

周宏知道,司吾的意思是,那個時候自己還有一點勝率。因爲自己是呂布的女婿,童軍或許會幫助自己。

但是現在,呂布已經過世許多年了,儘管自己的根基厚了,但是想挑戰童老大?那是做夢。

周宏訕訕說道:“我的意思是,再發生那種情況的話,我可以去嘗試一下。”

司吾笑了:“你是我除了大帥之外,還算欣賞的人了。因爲有一點你和大帥一樣,你們都能在關鍵的時候捨棄一些看似很珍貴,卻根本無足輕重的東西。而我嗎,就差太遠了。”

司吾又想起自己當初在洛陽拋下母親和孩子,去追那箱金子的事情了。不由有些神傷。

如果,這些年他想過太多的如果。但是歸根到底,事情已經發生了,無法讓時間倒流。

司吾現在還記得,自己出門的時候,那個竇郎中是如何信誓旦旦的向自己保證的,每每想到這個地方,一股恨意都從司吾心底騰空升起。

周宏接過話題:“我哪裡能和大帥相比。”

司吾點頭:“是啊,沒幾個人能和他相比,你是放棄了沒有到手的東西,而他對那些觸手可及的東西,也是那般不屑一顧。”

周宏一愣,聽出了話外之音,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詢問。司吾看着周宏的眼神,呵呵一笑:“他不打算把位置傳給自己的兒子,而是想從你們幾個中間挑選一個人。”

聽了這話,周宏馬上在腦海中把自己的競爭對手給列了出來。名單和童軍心中的完全一樣,周宏覺得,自己的機會很大。

威望,名聲,能力,年紀,綜合而論沒有人能比自己更有優勢!

龐統?年紀好像大了一些。唯一對自己有些威脅的,就是以前在遼東跟在自己身後,這些年卻迅速躥起的馬日召而已。

蔡偉?在地方的根基太薄弱了。雖然有機會,卻不是很大,除非童軍力挺他。

馬日召不一樣,內戰過後,雖然馬日召沒有在軍隊建立什麼功勳,但是幫助童軍實行一系列改革的就是這個年輕人。

改革的成功,也讓馬日召的名聲扶搖直上。剩下的一些人都不用考慮,要麼就是隻通政治,要麼是隻懂軍事,童軍是不會用這樣的人的。

周宏的心理暗暗盤算着,自己的機會到底有多大。可以這樣說吧,周宏是最合適的人,如果童老大挑選繼承人的條件,單純就是繼承自己的事業的話,那麼他肯定會選周宏。

但是,童軍希望的是不光是挑選一個繼承人,更希望自己能留下一種制度,一種傳承的制度。

自己接替了呂布的位置,然後再把位置傳給下一任。只要能保證下一任也按照這個方法繼續傳承下去,那麼這種制度也就自然形成了,漢北就是最早的君主立憲制。

所以,他考慮這件事情的時候,制度能不能在下一任繼續延續,比什麼都重要。

所以,影響力最大,最合適的周宏,反而成了第一個被童軍踢掉的人物。

相反,影響力和根基最淺的馬日召和蔡偉,成了他心中最理想的人選。

這兩個人到底挑選哪一個呢?童軍一時無法決定,慢慢的加以考察。馬日召聰明沉穩,蔡偉勇猛果敢,各有所長。

對大漢動武之前,童軍總是希望自己的行動能順利一些,所以做了很多工作。

這些工作有些是沒有任何作用的,有些卻起到了明顯的效果,比如說,已經被曹丕排擠出權利核心的司馬懿,又被曹丕遠逐,到幽州去做城守去了。

這個結果是漢北極力的宣傳造成的,“司馬懿狼顧鷹相,必不會久居人下。”

這就話讓曹丕很是忌憚,於是,不管司馬懿有錯還是沒錯,曹丕最終選擇了讓這個自己都覺得很難控制的能臣,遠遠的離開自己。

除了司馬懿之外,童軍還非常忌憚那個諸葛妖人,不過依照諸葛亮在劉漢的威望,漢北的細作雖然非常努力的付出了很多心血,取得的效果卻並不讓人滿意。

還有東吳的大都督呂蒙。由於童老大的到來,讓歷史發生了改變,關二爺並沒有麥城可走。被他鬼魂索命的呂蒙,自然也是活的好好的。

孫權對呂蒙也是信任有加,童軍覺得,如果以雷霆之勢迅速殲滅了曹魏和劉漢,東吳除了俯首之外,沒有第二條路可以走。所以也不願意在東吳多費精神。

不管是先前準備回家的呂布,還是現在準備回家的童老大,他們都忘記了一個人,一個在演義中非常出彩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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