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死了?遠文驚得合不攏嘴巴,腦子裡快速的閃現出幾個字,車禍?生病?自殺?不,忽然有一個念頭在腦海裡定格了,是和老屋有關。
村長怔怔的看着門外飄灑的雪片,那些雪片像一個白色的舞動的雪簾,甚是好看,但村長的臉上呈現的卻是淒涼,眼睛裡似乎也有淚涌出來。
“本來是不想再提的,因爲太過傷痛,但是既然你說要住進老屋,那我就不妨告訴你們,如果聽完了我的話,你還是執意要去住的話,我就不再阻攔你,但只怕到時,你巴不得趕快逃離了那裡,甚至想把關於老屋的記憶全部刪除,因爲。。。。。。。。。因爲實在是太可怕了,我那可憐的兒子。。。。。。。。。”村長的眼淚撲嗒撲嗒的落下來,一個年過半百的老人傷心成這樣,一定是一件不堪回首的往事,遠文和紫韻都有些不忍,很想說“算了,既然是傷痛,就不要再提起了。”但是兩人終究沒有說出口,實在是太想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況且他們知道自己是爲了什麼而來,爲了真相,爲了拯救,所以即使真相很殘酷,也必須得面對。
村長抹了一把眼淚,深吸了兩下鼻子,聲音低沉而緩慢的述說了起來。
“八年前,春成結婚不到半年的時候,突然突發奇想,想要把黑嫂子那棟老屋拆掉,再在原地重新蓋一座新房子,其實之前村裡也早有人想這麼做,黑嫂子佔的那塊確實是塊兒好地皮,風水也好,只是我沒有發話,他們不敢那樣做罷了,可是春成不一樣,他是我兒子,所以他提出來的時候,我沒有反對,其他人也不敢說什麼,想想真是糊塗,我怎麼可以爲了貪那塊兒地皮,讓兒子把命搭上呢,這都是報應啊。”村長低下頭去,沉默了一會兒,才重新擡起頭,接着說道“當天我兒子就請了施工隊的勘察了那棟房子,並且把裡面廢棄的傢俱等都清理出去,準備第二天就拆,誰知道。。。。。。。。誰知道第二天,春成他就。。。。。。。。。就莫名其妙的死了,那時候,我的兒媳婦還懷着孕呢,全家人都哭得死去活來,不久,兒媳婦生下了我孫子,就改嫁了。。。。。。。。。我可憐的孫子成了一個沒爹沒孃的苦命娃兒。。。。。。。。”
講述到這裡,村長已是老淚縱橫,遠文和紫韻都跟着心痛起來,正要相勸,發現村長的老婆不知何時站在了門口,她一隻手裡拿着一個炒菜的勺子,腰上圍着做飯用的圍裙,並不看遠文和紫韻,而是略帶責怪的對着村長說道“都過去這麼多年了,你還提他作甚,難道還不夠傷心麼?你這個老頭子,真是沒事找事。”
遠文有些不好意思,畢竟是因爲他們,村長才舊事重提,不但惹得自己老淚縱橫,連老婆子也開始不滿。
村長卻不耐煩的咂了一下嘴,對着老婆一揮手“做你的飯去吧。”
村長老婆臉上慢慢的聚集起一股憤怒,這個當年村裡有名的悍婦,恐怕又要發作了吧,遠文在心裡想道,村長讓她在外人面前失了面子,看她的臉都有點鐵青了,遠文心裡暗自捏了一把汗,這隻母老虎發威的場面,他小時候是經歷過的。
可是沒想到,過了半響,並沒有動靜,村長老婆硬是把臉上涌現的憤怒給憋了回去,只是有些不滿的嘟囔了一句“我是來問問你們,是吃米還是吃麪?真是的,幹嘛鐵青着老臉?”
遠文忙向她微笑道“嬸子,不用忙活了,家常飯就行。”
那老婆兒收了不滿的目光,強擠出了一絲笑容“好,那就下面條吧,你們稍等啊,飯馬上就好。”說完,不等遠文回答,就轉身走回廚房裡去了。
“叔,別傷心了,都過去了。”遠文輕聲的安慰着村長大叔,紫韻也隨聲附和着。
村長又抹了一下眼淚,故作輕鬆的說道“不說了,都過去了,幸好我的孫子還算機靈乖巧。。。。。。。。。。”
三人都沉默了,過了一會兒,遠文又問道“叔,春成哥怎麼突然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