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萱還是認真地檢查了一下陳明洛的傷口,確認沒有什麼大礙之後,才把他放開,然後說道,“唉,晚上還有一個飯局,先給你們做好飯,然後我就走。”
“又是什麼飯局啊?”陳明洛好奇地問道。
因爲戴萱是衛生系統有數的幾個外科高手,因此市裡面的領導們以及親友們要動一些不是太大的手術,都是請她出面的,也正因爲如此,戴萱的級別才比較高一些,副科級在壺州這個縣級市裡面真不算低了,畢竟局長也就是正科級而已。
就是由於經常有這些方面的應酬手術,所以戴萱常常有飯局。
“市委副秘書長的母親闌尾炎,上週做的手術,病人家屬對手術效果感到非常滿意,今天是特意致謝的。”戴萱回答道。
陳明洛聽了之後頓時有些不屑道,“這種級別的小手術,讓你來做,簡直是牛刀割雞啊!”
“那有什麼辦法,都是推不掉的人情——”戴萱回答道,“本身就是小地方,大手術都去省城或者像是明陽那樣的地方去了,怎麼可能在壺州做?這邊兒的醫療條件,也就是比農村衛生所要強一些而已。”
“這倒是實話。”陳明洛點頭贊同道。
本來壺州這種小地方就做不了什麼大手術,也沒有這個實踐的機會,但凡事有些辦法的人,出了大病都是要去大城市看的,久而久之,小地方的醫療水平肯定是越來越低了,即便是像割闌尾這樣的小手術,在大家看起來也是很重要的事情,唯恐醫院沒有安排好醫生給自己主刀。
不過這樣一來,醫生的社會地位還是很高的,誰也不敢說自己就沒有頭疼腦熱的那一天,得罪了誰都好,要是得罪了醫生,哼哼,後果可是很嚴重的。
總而言之,像是戴萱這樣的醫生,工資基本上不需要動的,家裡面被病人家屬們送來的東西就足夠日常開支了,有的時候甚至會多得需要轉送給鄰居們,因爲家裡人實在是吃不了那麼多的東西。
這也就是現在,社會風氣還不算是太壞,直接大把大把送錢的情形還不多,否則的話,一年百十萬的額外收入那是跑不了的,也用不着陳明洛如此費神地要想辦法賺錢了。
老媽炒了兩個菜,熬好了粥,然後吩咐了陳明洛一番,自己就匆匆赴宴去了,畢竟是市委副秘書長的宴請,不去或者去遲了都不大好看的,醫院再牛,也是在黨的領導之下的。
天氣還是比較熱的,陳明洛出去買了一捆啤酒拎回來放在地上,然後拆了兩瓶放到了冰箱裡面,等到老爸陳通達回來的話,估計正好爽口。
等了半個小時的樣子,陳通達回來了。
父子兩個坐下來邊吃邊聊,就談到了目前的糖價上。
“最近糖價一直在漲,我回來的路上去批發市場轉了一圈兒,發現有價無市,而且糖價已經漲到了三千塊一噸了。”陳通達對兒子說道。
陳明洛的心裡面一盤算,噸價三千塊的話,自己這兩百噸白砂糖已經價值六十萬了,比起當初投進來的二十四萬塊,漲了一倍都多,這纔沒有幾天的時間啊,果然是掌握了信息就是掌握了致富的渠道。
“這已經是多年來的高點了,是不是該拋售了?”陳通達面對這麼多錢也是很有點兒心神不寧的,他總是覺得落袋爲安,拿到手裡面的錢纔是自己的錢,於是就跟兒子商量道。
“不急,現在距離用糖高峰期還早,糖價上漲也僅僅是熱身而已。”陳明洛卻是沉得住氣,對老爸陳通達說道,“糖價總是要在五千塊一線站穩一陣子的,我們雖然不圖賣個高點,但是四千七八的時候出手,還是比較合適的。”
“四千七八哦——”陳通達頓時就不說話了,心裡面盤算一下,如果糖價真到了四千七八,那麼自己投進去的錢可就差不多漲到了小一百萬了。
個把月的時間就變成了百萬富翁,這個快速致富法還是讓陳通達驚歎不已的,早先自己販賣煤焦,也沒有這樣坐在家裡面來錢快啊,無非就是利用了一下消息渠道,租了間庫房而已,真是簡單啊!
如今糖價出廠價就已經漲了,三千塊的噸價是保守的,按道理確實是需要繼續上行的,尤其是夏季飲料喝糕點用糖季節中對於白砂糖的消耗量極大,最近幾天來,批發市場上到處都是前來尋找糖源的各縣市批發商們,兩百噸糖根本算不得什麼,幾個大戶就搶光了。
陳通達之所以不擔心糖價會暴跌,主要還是因爲這一次的糖價暴漲是有其原因的,南方水災導致了運輸不暢自然是主要原因,但是根本原因就是大面積的甘蔗減產,還有就是這一次國家糖庫由於某種原因,沒有及時向市場供貨。
種種原因湊到了一起,才造成了有史以來最大的一次糖價上漲。
“不管怎麼說,馬上就到八月份了,還是小心一點兒爲好,看時機差不多了就出手。”陳通達跟兒子商量了一會兒,最後做出了決定。
陳明洛對此並無異議,“反正在八月底之前出手最好,到了九月份就很難預料會發生什麼事情了。”
兩個人便喝酒邊吃菜邊聊天兒,不知不覺就到了晚上九點多,戴萱也回來了,三個人的話題又是一變,談到了陳明洛的上學問題上。
戴萱是主張讓陳明洛換個環境,畢竟壺州的教育質量一般,很難有所提高,“不行就花點兒錢轉到明陽一中去上學吧,那裡的師資條件好,老師也有經驗,每年考上清華北大的都不在少數。只要是明洛在兩年之內可以把整體成績提高五十分,上個正規大學的好專業是沒問題的。”
“那也要看你兒子自己的主意呢——”陳通達卻是看了陳明洛一眼,對老婆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