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萌影帝妙探妻 Round 185 香樟樹(四)
爲了查找杜家隱藏的秘密,三人又去了後院的正書房,這裡種了不少盆栽,但都因爲無人看護,枯萎的枯萎,苟延殘喘的繼續苟延殘喘,偶有一陣風颳過,捲起地上的枯葉,發出沙沙的聲響,盡顯蕭瑟之色。
陽光透過茂密的香樟樹枝葉,艱難的灑了幾許光暈下來,落在地上成了斑駁的葉影。
猛然,樹叢裡發出些許聲音,嚇了三人一跳,一隻肥碩的老鼠從裡頭竄了出來,它倒不怕人,睜着烏溜溜的眼珠望着三人,好一會兒後,它吱了幾聲便隱去了蹤影。
景颯本來膽子挺大的,但一想到皛皛剛纔販賣器官的推論,心裡莫名發毛,越想越覺得恐怖,生生被老鼠嚇到了。
皛皛盯着老鼠消失的方向,攏了攏眉頭,“這老鼠真大!”
“老鼠大你也有想法?”
“這裡已經許久沒人住了,沒有人就等於沒有食物,那老鼠吃什麼?吃了什麼能長得那麼肥?如果是田鼠還有情有可原。”
聽聞,景颯吞了口唾沫,下意識的挨近皛皛,最好不要是她想得那樣。
到了正書房門口,皛皛推開房門,木門缺乏養護,發出一聲吱呀,空曠的空間因爲有空氣灌入,揚起一陣灰塵,發黴的味道也四散在空氣裡,裡頭昏暗的什麼也看不見,更顯得氣氛詭異。
“阿景,你別老拽着我!”
“我覺的……覺得好恐怖!”
“恐怖什麼?”皛皛甩開纏在她袖子上的手,“你正常點……”
話還未說完,曹震突然在門口停了腳步,“好像裡頭有什麼聲音……”
“師兄,這時候你就不要嚇人了。”
“我是說真的,誰嚇你了。”他是真聽到裡頭有聲音。
“先開燈!”皛皛提醒道。
曹震剛要去摸門邊的開關,冷不丁瞅見黑暗裡有一點一點的圓形光亮,像是某種的動物的眼睛,正這麼想着,那些光亮更密集的亮了起來。
“是老鼠!”景颯看清了大叫道。
燈開,將黑暗的屋子照亮,眼前便出現了一羣老鼠,它們圍在一起,看着突然闖入的三人。
一隻老鼠或許沒什麼可怕的,可一羣老鼠,看着就讓人覺得心驚。
“媽呀!”景颯立刻頭皮發麻的驚叫了一聲。
那些老鼠頓時四散逃去,只留下地上一顆一顆米粒樣的老鼠屎。
皛皛鎮靜道:“曹震,看這些老鼠逃到哪裡去了?”
“哦!”曹震應了一聲,跟着四散的老鼠走進書房的二間,“端木,它們都逃掉裡頭的牆裡了。”
皛皛走了過來,果真看到牆下有個洞,剛好能容下老鼠通過,有些膽子大的老鼠還躲在洞口裡面探頭探腦的看着他們。
皛皛環視着整間書房,書房不是糧倉,不可能會有那麼多老鼠。
她摸了摸有些發黴的牆壁,然後曲起指節敲了敲,想用聲音來辨別牆是實心的還是空心的,若是空心,那牆後頭必然別有洞天。
但連敲數下後,咚聲沉重,表明牆壁都是實心的。
怎麼會?
她又蹲下往老鼠洞裡瞧,但視野有限,根本看不到裡頭。
“你們怎麼都不叫醒我……”小陳拿着保溫杯從外頭跑了進來,他在正房打盹,醒後發現人都沒了,驚了一記,趕緊出來找人,說話間,一隻沒來得及逃走的老鼠從他腳邊竄過,毛茸茸黑呼呼的,還有一條長尾巴,“老……老……老鼠!”
小陳驚跳而起,他這輩子除了康熙,最怕的就是老鼠,因爲小時候皮,被老鼠咬過一口,“媽呀,救命!”
他嚇得在屋子裡亂竄,沒仔細看路,腳尖突然被一個滾在地上的椅子絆倒,摔了出去,手中的保溫杯也脫了手,掉在地上,裡頭的茶水溢了出來。
地板是木頭的,直接被打溼,沾了灰塵,就成了泥水。
小陳摔了個狗啃泥,滿嘴的灰,“噗,噗,這都什麼鬼地方!”
突然,皛皛喝了一聲,“安靜!”
衆人立刻噤聲。
她正注目着地板,衆人的視線也就跟着落在了地板上。
地板上變成泥水的茶水突然就幹了,只留下一片溼痕。
“哎?怎麼水沒了?”小陳疑惑道。
木地板不是水泥地,是不會吸水的。
曹震蹲在地上摸了摸,“好像流進縫隙裡頭去了。”
皛皛眼睛亮了起來,“我明白了!不是牆壁,是地下!”她用手摸着地板,“這裡一定有通道。”
蓋着灰塵的木地板被她抹開,露出鮮明的紋路,看不出什麼花紋,總之繁複又特別。
曹震和她一樣,蹲在地上也找了起來。
“有了!”皛皛的手指摳到一塊暗藏縫隙裡的凹槽,卡的一聲,木板被掀開,赫然是一個金屬製的拉手。
景颯和曹震圍了過來。
“果然有!”
皛皛握住拉手,猛裡往上一拉,又是卡的一聲,接着傳出機械轉動的轟鳴聲。
小陳扶着身旁的紅木大書桌從地上爬起來,還沒站直,腳下便是一陣抖動,未等他反應過來,紅木大書桌動了起來,緩緩挪開,卡啦一聲,挪開的地方出現了一個一平方米左右的凹坑,他腳一滑,直接摔了進去。
皛皛想去抓他,卻撲了空。
小陳驚都忘了要叫,以爲自己死定了,可墜了一會兒就落了地。
“小陳,沒事吧?”皛皛在上頭叫喚道。
“沒,沒事!”就是屁股摔得有點疼,但他不好意思說,他用手撐住地想站起來,卻摸到一個毛茸茸帶着體溫的物體,沒等看清是什麼,吱吱的叫喚聲響了起來。
“老鼠,老鼠,老鼠!”他翻身而起,掏出手機,用屏幕的光亮照了照。
微弱的光線下,密密麻麻的老鼠。
“啊!”他驚聲尖叫,嚇得都快尿了。
皛皛沿着凹坑自帶的樓梯緩緩走下來,“小陳?怎麼了?”
“媽呀,老鼠,全是老鼠,救命!”
“老鼠有什麼好怕的。”景颯不客氣的叫道。
“我一定被咬了,一定被咬了。”
他像個瘋子似的站在原地跳腳,除了怕老鼠,他還有密集恐懼症,臉都已經嚇白了。
曹震人高馬大的架住他,“冷靜點!”
見他還在那發神經,立刻擡手甩了他一巴掌。
啪的一聲,小陳冷靜了,傻不愣登的看着曹震,摸向發紅的臉頰,“你怎麼打人啊!”
曹震抱歉道:“兄弟,不好意思,不這麼做,你清醒不。”
“那你下手也輕點,臉都燒起來了。”
“對不住,對不住,等完事了,我請你喝酒!”
“你說的啊。”他今天可是黴透了。
“皛皛,前頭好像是個通道……”景颯拿着手機照了照前頭,因爲沒帶手電筒,只好用手機充當了。
光線不算太亮,但足以能看到前頭是一個相當長的甬道,高2米左右,寬度很窄,只能容一個人的身量。
這樣的密道,這樣的存在,說它是酒窖,任誰都會覺得牽強。
“我們走!”皛皛示意景颯往前。
景颯縮了縮,將曹震推了出去,“師兄,你是男人,你先!”
“膽小鬼,虧你還是警察。”
“這和警察沒關係!”誰知道前頭是什麼。
因爲寬度的關係,四人只能排隊前進。
曹震第一個,皛皛第二個,景颯和小陳分別第三第四。
小陳本來不想跟着去,但一個人呆在上頭恐怕更恐怖。
曹震冷靜的在前頭開路,“這通道不知道通道哪裡?”
“到了就知道了。”相比景颯和小陳畏畏縮縮,皛皛平靜的就像是在觀光。
走了一段路,通道不再狹窄,略微寬了一些。
“前頭好像有扇門!”
曹震高舉手機,照亮了前頭的一隅,隱約能看到一扇木質的雙開門。
門已經有些腐爛,門腳邊上還有個破洞,幾隻老鼠從洞口竄了進去。
曹震將手機咬在嘴裡,用力將門推開。
沉重的門一經推開,一股難言的腐臭味從裡頭散了出來,臭得讓人作嘔。
景颯捂住鼻子和嘴,“好臭!”
皛皛也被這味道嗆得難受,用手揮了揮手,“先別進去,讓味道先揮發一下。”這樣貿然進去,恐怕都會被薰得暈過去。
“這是什麼味道!再破的廁所都沒它臭。”小陳只覺得鼻子都快臭得失去知覺了。
皛皛看向小陳,“你在外頭等着。”
小陳一臉莫名,“爲什麼啊?”他來都來了。
曹震幫腔道:“別問爲什麼,總是就是爲你好!”
他和景颯是刑警,工作關係,看過很多不堪入目的東西,光聞到這股味道,他們就知道里頭可能會有什麼,對於像小陳這樣的普通人,有些東西還是別知道的好,萬一心理承受能力不夠強,會直接崩潰的。
小陳見三人臉色濃重,眼裡的光芒又特別灰暗,瞬間懂了。
“那……那我在外面等你們。”
等味道能接受些了,皛皛一馬當先的走了進去。
接着是景颯,“皛皛,你等等我。”
曹震最後。
三人進去後,便將門關上,免得小陳因爲好奇偷跑進來。
門關上後,三人拿着手機照着能看到的一切。
曹震站在後頭,說道:“我去看看牆上有沒有燈?”
皛皛點頭,拿着手機往前頭走去。
景颯看着離自己較近的地方,口中默唸道,“最好不要讓我看到不該看的,最好不要。”
腳下的老鼠沒有因爲人的進入趕到慌張,偶爾躲起來,偶爾又會探頭探腦的竄出來。
曹震摸索到了開關,將它打開。
瞬間,黑暗被日光燈的明亮散去,亮如白晝。
黑暗看多了,三人的眼睛略微有些不適應,燈光亮起時,都眯了眯眼睛,等適應了再睜開,眼前的一切鮮明清晰的映入眼裡,卻是噩夢一般的情景。
這輩子可能都沒法忘記。
三人前面是一個鐵皮箱蓋,蓋子已被打開,兩具屍體在溶液裡漂浮了起來,浸泡的液體應該是福爾馬林,因此屍體並沒有很嚴重的腐爛,但已看不清屍體的面部和性別。
可怕的是他們的胸膛都被整個切開,裡頭空無一物,只是一個皮囊而已。
兩旁一溜排開了好幾張解剖臺,上頭的血跡不知道殘留了多久,黑的瘮人,令人有一剎那間的眩暈。
靠近牆的地方是一排一排的陳列櫃,櫃上有很多玻璃瓶,瓶中全是人體的內臟,腎臟、心臟、肝臟……數量至少有二十來個,靠近牆的地方是一排一排的陳列櫃,櫃有很多玻璃瓶,瓶中全是人體的內臟,腎臟、心臟、肝臟……
“端木,這裡!”
曹震在不遠處招了招手,他的身後又是一扇門。
“什麼?”
“你最好有心理準備!”說話間,曹震的臉色已經發白。
皛皛僅是皺了皺眉頭,然後很從容的走了進去,然而當她看到裡頭的東西時,臉色沒比曹震好到哪去。
屍體……
全是屍體……
他們被固定、解剖、鋸切、脫水、脫脂、定型硬化成標本樹立在那裡。
看到此,皛皛胃立刻涌起一股強烈的噁心。
嘔的一聲,將胃裡的東西都吐了出來。
不只是器官販賣,杜家人竟然喪心病狂的將人做成了標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