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ound 380 突然轉變
“阿景!”
皛皛急切的跑出主屋,急切的想要確認好友的安危。
聽到她的呼喊,景颯轉過頭來,眼睛已經哭紅了,“皛皛……”
“你怎麼了?是不是受傷了?”
景颯搖頭,因爲哽咽說不出話,只好指了指身旁已經撞爛的破警車。
席家高門大院,門口的燈光通明,宛若白晝,皛皛很清楚的看到了這輛正冒着黑煙的警車。
“這是……”眼前的情況讓她有點摸不着頭腦。
景颯站起身,一股腦的將事情說了出來,“還不是你家康熙,席家的人擋着不讓進,他就搶了我的警車,用石頭壓着油門,讓空車直接撞了過去!”
皛皛聽聞,腦門上冒出一滴汗。
“這可是警車,就算剛纔情況緊急也用不着這麼狠吧,他甚至沒跟我打招呼。”
汽車啓動的時候,她還在和擋門的席家人理論,等聽到引擎聲音時,車子已經衝過來了,還好車速不快,但車上是空的,沒人踩剎車,筆直前進,誰看到了都會下意識往兩旁躲,結果車子就呯的一聲就撞上了大鐵門,那動靜,把在場的所有都嚇了一跳。
皛皛又汗了一滴,肯定是康熙擔心她的安危纔想出的奇招,但有一點她很疑惑,問道,“他進來的時候明明是和席士毅一起進來的!”
席士毅是席家的第一把交椅,門口的席家人見了他,不可能還攔着不讓進。
“那席老頭子也真的是,晚不來,早不來,等撞完了,他纔來,這是存心跟我過不去啊,哎呦我的媽呀,這是今天剛到公安局的新警車,剛分配到我手上,座椅我都還沒坐熱呢,就毀成這樣了,不知道還能不能修。”
警車若是在執行任務的時候損毀,公安局肯定是公費修理的,沒她什麼事,今天這事卻大不相同,始作俑者是康熙,讓不是警察的人奪了車,作爲警察已經很可恥了,還被撞毀了,回去後,她肯定得些一份老厚的檢查書,想想就心痛。
皛皛拱手道,“抱歉,抱歉,他也是擔心我。”
“我知道他是擔心你,但也考慮一下我的感受行不行,你看看,整個車頭都癟了。”景颯越說越傷心,又眼淚汪汪了。
這新警車,她盼了好久了,以前的那輛已經用到了報廢,公安局好不容易重新申請了一批,分配到了她手裡,正是讓她精神抖擻的時候,這就跟小學生,每逢開學換個新書包的心情是一樣的,對未來是雄心壯志啊,未料卻遇到這種打擊,好比潑了一盆冰水,什麼興奮勁都沒了。
“應該還能修,你看發動機沒事!”皛皛儘可能的安慰道。
發動機是車的心臟,只要它沒事,其他的修理都不是問題。
“你理她做什麼,誰讓她那麼沒用的,和人在門口說了十幾分鐘的話,也沒見別人放行,既然如此,我就只能自己想辦法了。”康熙已追了出來,見景颯對着皛皛大吐口水,忍不住吐槽了幾句,“再說了,公安局什麼車不好用,非要用日本車,不知道日本車是出了名的不經撞嗎?”
他也夠滑頭的,不提自己的魯莽,反將問題推給了日系車。
不過也對,康家的男人都仇日,他爹康大老爺還曾經設計讓日本人背黑鍋呢。
“這不是便宜嗎?”景颯回嘴。
公安局的經費也是有限的,得省着點花,就算警車是有企業合作的,能便宜很多,但經費是老百姓納稅的錢,能省則省啊,至於那什麼愛國言論,就不要提了,在經費面前,這就是浮雲。
“康熙!”皛皛瞪了他一眼,意思讓他少說話,免得再戳痛景颯。
康熙看在她的面子上,閉了嘴。
“好了,阿景,沒事的,這事我會和曹震解釋,你不用擔心會捱罵。”
“這可是你說的啊,我就不客氣了,要是讓師兄知道,肯定把我罵得狗血淋頭。”
“行!我一定會和曹震說清楚的,絕對不會讓他怪到你頭上。”
“嗯!”景颯吸了吸鼻子,又擤了把鼻涕,問道,“你沒事吧!”
“沒事,好着呢!”
“哪裡好了!一個孕婦和一羣人打架,你怎麼不上天啊!”康熙依舊是滿腹的抱怨。
未免他會開啓碎碎念,折磨她的耳朵,皛皛果斷的岔開話題,“不說這個了,阿景,你先跟我進去,將席士漓帶走。”
“哦!”景颯點點頭,“傷人的就是他嘍!”
“嗯!但是席家打算私下解決!”
“私下!?開什麼玩笑,當我們警察是死的嗎,不行,我得進去,好好教育他們一頓。”
於是,三人重新回到主屋,後頭還跟着兩名刑警。
見警察進來了,三叔公急了,忙道,“士毅,這小丫頭是存心和我們席家過不去,你可不能因爲她是你的親外孫女就心軟。”
“這事我有分寸。”席士毅由林素貞攙扶到沙發上坐下,他知道皛皛的脾氣有多倔,硬來是不行的,對着林素貞說道,“回來的路上我交代的事情,你可明白了。”
林素貞點了點頭,“爸,您放心,我知道怎麼做!”
“那就好!”他看向楊伯,“忠義!”
“在!”
“你也去!”
“是!”
皛皛進來的時候便看到楊伯帶着林素貞上了二樓,心裡咯噔了一下,連忙道,“楊伯!”
她正要追上去,偏被席家的用人擋住了。
“讓開!”她對着一羣人喝道,若他們都有眼睛應該知道這裡是沒人能攔得住她的。
“大小姐,這是老爺吩咐的,我們……”做傭人的也是無奈啊。
皛皛回頭瞪向席士毅,“席老先生曾經是外交官,應該對於我國的法律非常清楚,難道想知法犯法嗎?”
官員犯罪,就是罪加一等。
“知法犯法?”席士毅笑了笑,“執法犯法,也是得先犯了法才能說得,可現在誰犯法了?”
“席家打算動用私行,難道不是違法嗎?”
“動用私行從哪裡說起,有誰犯錯了嗎?”他看向皛皛,又看向在場的所有人,一副彷彿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的表情,“我不過是不小心摔了一跤,摔破了腦袋,去了趟醫院包紮,怎麼就變成違法和動用私行了呢?”
聽到這句話,在場的所有人,包括皛皛皆是一愣。
他竟然說腦袋上的傷,是自己跌的!
景颯並不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聽完席士毅的話,更是一頭霧水了,“皛皛,這到底怎麼回事?”
皛皛實在猜不透席士毅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席士漓要殺他,是罪證確鑿的事情,若不是今天她在,他很可能被殯儀館的工作人員連着棺材一起被送去火葬場,隨時隨地都會化成一把會渣滓,他卻突然說是自己摔的。
這要是他在書房裡被發現昏倒在地,那還說得過去,但他是在棺材裡被發現的,這足以說明,席士漓是鐵了心的要殺死他,他這是爲席家動用私刑找了個合理的藉口呢,還是其他什麼目的。
被人砸了腦袋不說,還藏進了棺材,饒是再大度的人,也不會如此輕易罷休吧。
聽到席士毅說腦袋是自己不小心跌的,三叔公是驚的張大了嘴,但想到席士毅和他一樣,對席家的名聲地位都很重視,猜測他是在想法子將事情無聲無息的瞞過去,等警察和小丫頭走了也好將席士漓轉移,趕緊附和道,“沒錯,沒錯,士漓根本就沒有殺人,那是子虛烏有的事情。”
皛皛冷哼,“三叔公果然是老了嗎,記憶力已經退步到這種地步了。”他剛纔可是親耳聽到席士漓承認罪行的。
“你……”三叔公被皛皛的話嗆了一下,但又說不過她,只好對着席士毅吐苦水道,“你看看你這個外孫女,目無尊長到什麼地步了,從進門開始就沒給過我好臉色,連叫一聲三叔公都不願意。”
“三叔,她年紀還小,又是在美國長大的,人情世故難免欠缺些,您大人有大量別跟她計較。”
“我不是跟她計較,可是我們席家最講究的就是禮義廉恥,你看她,盡拿冷眼瞧咱們。”
禮義廉恥四個字從這位三叔公嘴裡說出來,皛皛頓覺得聞到了一股屎味。
她走到席士毅跟前,“你到底要做什麼?”她篤定他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皛皛,注意你的言辭。”
這還是席士毅第一次當面喊她的名字。
“我的言辭有什麼問題呢,席士漓傷了你,就應該法律來制裁。”
“我說了,我的腦袋是自己跌傷的。”
“腦袋可以是自己跌傷的,那麼棺材呢,難道是你有特殊的癖好,喜歡躺在棺材裡睡覺?”皛皛的語氣充滿了嘲諷,但這是事實,喜歡躺棺材裡睡覺的不是死人,就是吸血鬼。
除非他也是。
這種話要是在以前,席士毅肯定會暴跳如雷,但今天他反常的沒有這麼做,心平氣和的讓皛皛有種雞同鴨講的感覺。
這時,楊伯下了樓,走到席士毅身邊,附耳說道,“老爺,辦好了,五老爺和五夫人已經走了。”
“什麼!?”皛皛的聽力絕佳,就算楊伯說的很小聲,她也聽見了,“你們把席士漓送走了!?送到哪裡去了?關起來嗎?”
楊伯見她義憤填膺的呵斥,趕緊解釋道,“大小姐,您誤會了,不是您想的那樣,是老爺讓大夫人給了他們一筆錢,送他們離開席家,以後要去哪裡,席家都不會過問。”
皛皛聽聞,原是不信的,但突然想到楊伯之前千方百計的要她幫忙,不讓三叔公帶走席士漓,也不許警察帶走他,那時她只以爲楊伯是要等席士毅親自處置,現在想來,似乎楊伯早就知道,席士漓會全身而退。
但是……爲什麼!?
席士漓擺明了是要殺他,不管是不是衝動而爲,結果就是他動手了!
別說皛皛疑惑,三叔公更驚疑了,完全不知道席士毅爲什麼要這麼做。
“士毅,你竟然放了他,你這是給他機會去抹黑我們席家嗎?”
席士毅一雙眼,犀利的射向三叔公,“你也知道抹黑兩個字。”
面對這樣的席士毅,三叔公也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自古以來席家本家的子嗣都有着不可動搖的地位,那不是沒有原因的,本家子孫總是要比分家優秀的多,當官也好,做其他事也好,即便他的輩分比他高,每年祭祖的時候,他也是坐在席士毅的下邊的座位上。
“士毅,你這話可……”
“夠了,三叔,你也一大把年紀了,不如回家好好含飴弄孫可好,其他的事就不要插手了,等國慶到了,我會找時間和宗伯們開會討論一下分家日後該交給誰來主持。”
三叔公心一驚,這是要削他的權啊。
“士毅,你聽我說,我可是爲了我們席家!”
“爲了席家……呵呵呵……”席士毅仰頭冷笑了幾聲,“爲了席家,好一句爲了席家,其他的事我不說,就說今天,你糾集了一批男人,闖到我的家裡來,還堵着門不讓進,我倒要問問你,是誰給你的這種權利!”
“這不是……”三叔公整個身體都佝僂了起來。
“還有,皛皛是淑桐的女兒,是我的孫女,她是席家本家大小姐,你讓一羣男人打她……呵呵呵,三叔公,你是不是老的已經不知道什麼叫尊卑了,是日子太好過了是不是!?”
“不是,不是,士毅,你聽我說,這事……這事我真是爲了我們席家!”
“夠了!今天的事到此爲止,誰也不準再提,忠義,讓司機送三叔公回去。”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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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毅……”三叔公死賴着不肯走。
“三叔公,您還是聽老爺的話,先回去吧,您看都那麼晚了,小心您的身體,您是知道我們老爺他脾氣不好,萬一……”
不用萬一了,這已經是很明顯的提醒了,要敢在鬧,就等着被席家逐出去吧。
三叔公再不敢多留,帶着一羣人離開了。
皛皛是愈發看不明白席士毅了,這轉變來得也太突然了,正要問時,他卻先開口了。
“皛皛,跟我去書房,我有話要和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