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這兩天契科夫一直坐立不安,他發現事情正向着他不想看到的方向滑去。
佩爾羅科夫的情報部門傳遞回來的消息證實,那個中國人正成爲伊凡諾夫家的座上賓,而且他連續兩天陪着伊凡諾夫的女兒安娜去莫斯科大學。據契科夫瞭解的情況,那個叫安娜的女孩現在正在莫斯科大學做進修課程,她的老師是一個經濟學教授,現在看起來她和那個中國人似乎有非常親密的關係。
這對契科夫完成任務造成了很大的困擾,他曾大膽的就這個問題詢問了老闆,但佩爾羅科夫沒有給他任何指示,只是讓他繼續以前安排的工作。契科夫又不是傻瓜,他當然清楚老闆這是什麼意思,其實就是讓他繼續想辦法把那個中國人幹掉,但這個工作的難度現在無形中變大了。
首先是這樣的行動是否會得罪伊凡諾夫,現在看來幾乎是肯定的。殺死一個伊凡諾夫家的客人,不,準確的說是伊凡諾夫女兒的情人,這要還不能激怒對方,那隻能說明伊凡諾夫已經變成了傻子。
其次,現在那個中國人與伊凡諾夫的女兒安娜幾乎是形影不離,這樣的情況讓契科夫投鼠忌器,根本不敢隨便下手。上次已經給老闆造成了很大的麻煩,這要是再來一次,他可以肯定自己一定不能或者見到第二天的太陽。
爲難啊,契科夫真的頭疼欲裂了,雖然烏里揚諾夫反覆詢問到底什麼時候動手,他只能含糊的以“等待時機”敷衍過去。
相比之下烏里揚諾夫和他的人就沒有這些煩惱,他拿到了目標的資料之後就開始研究對方的習慣以擬定爆炸方案。他到目前爲止已經有了兩個較爲成熟的方案,第一個是直接在汽車上安裝炸藥,一旦對方上車關門就會爆炸,就好像很多電影裡表現的那樣,車裡的人絕對活不成。
第二個方案要複雜一點,在路途必經之處安裝炸彈,等待汽車經過時進行引爆,只要接近炸彈安放點十五米範圍,那輛汽車裡的人肯定會死翹翹。這個方案的難點在於知道對方的行動和提前預知目的,然後就是提前安放炸彈的問題了。
烏里揚諾夫知道有些人可以發現事先放在車上的炸彈,這說明對於精通這一行的人來說,第一個方案不算保險,而且會打草驚蛇。所以他傾向於採用第二套方案,但難點剛纔已經說過了,另外爲了解決臨時安裝炸彈的問題,他想到了一個解決辦法。
那就是把炸彈藏在一輛電動車裡,得到了對方的移動路線之後提前把電動車放在路邊,等對方汽車經過就可以引爆。這個辦法的好處是不用臨時安裝炸彈,也不用避開旁人視線,只需要把電動車開過去停下就行了,提前五分鐘就夠了。
就在契科夫爲此大爲頭疼的時候,他放在桌上的手機響了,他還以爲是老闆又下什麼新指示了,漫不經心的拿起手機按下了接通鍵。
“是契科夫嗎?”
這是一個從沒聽過的聲音,聽起來似乎
是個年輕女人,契科夫警覺起來,謹慎的問道:“你是誰?”
那個年輕女人的聲音透着一股寒氣:“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會給你帶來你想要的消息。”
“是嗎,我不這麼認爲,藏頭露尾的傢伙。”契科夫說完這句話,對旁邊的手下偏偏頭,示意開始追蹤對方的信號。
那個女人冷笑着說道:“我不想浪費時間,這次來就是想告訴你,你要追殺的那個人,我可以幫你捉到他的蹤跡。”
契科夫的疑心更重了,他呵呵的笑着,腦子裡轉了一圈後答道:“這恐怕對我沒什麼用,我很清楚他的行蹤。”
那個女人嘲諷的笑道:“是嗎,你知道他的行蹤卻遲遲下不了手,你們老闆恐怕要對你有點不耐煩了。”
契科夫的手下對頭兒點點頭,表示追蹤已經開始,契科夫冷哼一聲說道:“這不用你操心,說,你到底是誰?”
“我真失望,沒想到你居然這麼執迷不悟。”那個女人繼續諷刺,“不過我的目的跟你一樣,也想把那個中國人幹掉,所以我可以幫你把伊凡諾夫的女兒引開,怎麼樣,這個籌碼不低吧?”
如果她真能做到這一點,契科夫倒是省事了,不過他有點懷疑這是個圈套,沉吟着問道:“你想要什麼?”
那個女人笑的十分陰沉,她說:“我想要的就是那個人死,你能把事情做好嗎?別又搞砸了。”
被一個陌生女人揭傷疤,讓契科夫非常憤怒,他剛想說什麼,那個女人就說道:“機會就在這兩天,你做好準備,有機會我就通知你,別讓我失望。”
神秘女人說完就掛了電話,契科夫甚至來不及說“等等”,他的手下衝他攤攤手,低聲說道:“還差18秒,那傢伙掐的很準,看來是老手。”
想來想去,契科夫還是覺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反正出面的是烏里揚諾夫,實在要是出了大事,他可以派人把他們都幹掉滅口,這樣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但他還是決定應該現場坐鎮一下,避免出現什麼問題。
安娜從她的老師別爾列夫斯基那裡接到的作業是調查莫斯科的貧民窟,這對她倒是個新奇的體驗,這個作業的難度其實不大,但危險性卻不小。安德烈得知女兒要去貧民窟,他很乾脆的派來了幾個人,其中包括看守別墅的阿力克謝和剛剛抵達莫斯科的馬卡洛夫。
大家都是熟人,見面應該有的聊,但是阿力克謝生怕被指出他那天其實在看A片,所以見到李承志和羅絲就躲到了邊上,還把兜帽拉到頭上遮着不見人。
馬卡洛夫還是老樣子,膀大腰圓的壯漢依然穿着一套不太合體的深灰色西裝上衣,給人一種緊繃繃的感覺,下身還是灰色迷彩褲和大頭靴,這種風格也只有他穿的出門了。他看到李承志之後眼前一亮,然後他的目光就移到了羅絲身上,兩人互相瞪視了一陣,發現對方都不會被眼神擊退就暫時錯開了目光。
“啊,馬卡洛夫,好久不見。”
李承志的招呼讓馬卡洛夫擠出了一個微笑,他看到這個傢伙就想起自己被虐的情形,這不是什麼愉快的回憶,他甩甩頭說道:“哼,你還是這麼活蹦亂跳。這是你新夥計?爲什麼不介紹一下。”
李承志轉頭看看羅絲,黑玫瑰一臉不屑的表情,大概是鄙視馬卡洛夫那麼大的塊頭吧,她一直認爲大塊頭影響運動速度。看到兩個人似乎天生不對盤,李承志笑道:“這是羅絲,我在柏林認識的朋友。我不怕告訴你實話,她的實力很強,第一次跟我見面就鬥得兩敗俱傷。”
馬卡洛夫抽抽嘴角,他暗自想到:真他媽不可思議,有一個變態就夠可以了,現在又出來一個,還他媽是個女的,她有沒有二十歲?
想到這裡,馬卡洛夫咧咧嘴算是打過招呼,對李承志說道:“你爲什麼要去莫斯科的貧民窟呢?那不是什麼好地方。”
“我想你弄錯了一點,是安娜要去,她的老師給她的觀察作業。”
對於有知識的人馬卡洛夫還算有所尊重,他悶哼了一聲算是抱怨,轉身對阿力克謝說道:“這是李,我們從科威特到巴格達,然後又到大馬士革,一路上他出了很大的力氣。”然後他又對李承志說:“這是阿廖沙,以前給小姐當過保鏢,他和尤里還有德米特里一起受過訓。”
李承志衝着阿力克謝笑了笑說道:“你好,上次是一個誤會,希望沒打攪你看片的興趣。”
阿力克謝怕的就是這個,連忙含糊的答道:“噢,沒什麼,我只是看看流行的電影有什麼內容,算是儲備一點談資嘛,哈哈。”
李承志猜到了他在忌諱什麼,於是也含笑不語,倒是羅絲不屑的哼了一聲,在她看來拿那種片子當談資的都不是什麼好人。
看到雙方都認識了,安娜也準備好了自己的攝像機和筆記本,她的攝像機讓女保鏢拿着,筆記本拿在自己手上,隨時記錄自己的見聞和訪談內容。她準備好了之後揮手喊道:“好,現在出發,爭取晚上天黑之前搞定。”
這也是安德烈對她的要求,貧民窟天黑之後亂的要命,搶劫、殺人、強姦層出不窮,即便是有保鏢保護他也不希望女兒在那裡呆的太久。
這次隨着安娜去貧民窟的保鏢除了原先的兩名女保鏢之外,額外還有7人,其中馬卡洛夫和阿力克謝算是正副頭目,其他5人都是精心挑選的,既有格鬥技巧也有槍械水平,而且還受到過嚴格的保護要人訓練。單純的暴徒是不可能有什麼機會的,就怕是有槍的傢伙,所以這些保鏢都做好了堵槍眼的準備。
安德烈派來馬卡洛夫的意思也很明顯,如果只是徒手或者冷兵器格鬥,他相信就算是十個八個人也不會是馬卡洛夫的對手。可馬卡洛夫估計自己來了也沒啥用武之地,有黑薔薇在,玩徒手或者冷兵器那是找死,何況還有個據說與李承志實力差不多的羅絲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