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一座大廈的頂樓,一身黑色的花逸塵站在牀邊,手上在恨恨地撕毀着一份報紙。
“司徒冽!你以爲這樣,就完事了?!”,薄脣輕啓,他惡狠狠地說道。
“老大,這些是司徒冽和莫芸櫻在法國度假時的照片!”,就在此時,有人進來,呈給他一份文件。
一張張照片裡,是一對看起來無比幸福快樂的戀人,每一張照片上的芸櫻幾乎都在笑,幸福地笑……
“不!櫻子!這不是真的!你不快樂!你不幸福!只有和我在一起,你纔是快樂的!幸福的!啊——”,花逸塵看着那一張張照片,像是瘋了般地嘶吼道,不一會,那些照片均已化作彩色的蝶,在空中飛舞……
俊逸瘦削的臉上糾結着痛苦,裸露出的手臂上,是一道道猙獰的疤痕。
“老大,山口組織的人到了,我們的人也準備好了!”,手下再次進來,向他報告。他揚手,做了個手勢,隨即,走到桌子邊,從抽屜裡拿出黑色手槍,裝上子彈。
又拿出一個鐵環,綁在手腕上,最後,披上黑色的風衣外套,大步出了房間……
上午,芸櫻在司徒冽的手下的護送下來到醫院,爲了避嫌,司徒冽沒有過來,芸櫻一身低調的黑色裝束,戴着黑色的墨鏡,從醫院的後門,進去,乘着電梯,直達病房。
病房裡,葉子傲一直寸步不離地守在葉子璇的身邊,他有點擔心葉子璇越是如此平靜,就越會想不開,所以,他一直守着,不眠不休地守着。
見芸櫻進來,葉子傲沒有多大反應,在救莫念語那段時間,葉子璇已經將芸櫻的遭遇都跟他說了,他只希望莫芸櫻是真的如她自己所說,不愛司徒冽,會離開司徒冽。
芸櫻進來後,葉子傲出去了,將空間讓給她們倆。
“子璇姐——”,喉嚨有絲暗啞,聲音裡,夾着悽楚,芸櫻在她的牀邊坐下,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出乎她的意料,葉子璇的臉上沒有絲毫的悲傷,反而嘴角浮現着那令人如沐春風般的微笑。這樣的她,令芸櫻的心,發慌。
感覺,她似乎再強抑制住心裡的悲傷。
“芸櫻,我沒事。”,又是一句,我沒事。對司徒冽,她也這麼說,對芸櫻還是這麼說,似乎她真的沒事般。
“子璇姐,不管你怎麼樣,我都希望你真的堅強!”,芸櫻將葉子璇柔軟的手貼近自己的臉,她記得,曾經她住院時,她也這麼握着自己的手,還爲她剪過指甲……
“芸櫻,我真的沒事,別看我外表柔弱,其實,我的內心很強大,真的。對了,抽空,去看看阿姨吧,我叫哥送你,不會讓其他人知道。”,葉子璇看着芸櫻,微笑着說道。
“阿姨身體恢復地很好,身上的傷口都痊癒了,不過胃病還要慢慢調理,醫生說,只要她的神經不再受刺激,就會慢慢痊癒的。”,葉子璇彷彿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般,對芸櫻滔滔不絕地說着莫念語。
“子璇姐!謝謝你,我今天就去看她!”,雙眸溢滿感激的神色,此刻,在葉子璇面前,芸櫻覺得自慚形穢。
“傻瓜,不準說謝謝。芸櫻,司徒大哥那麼愛你,你就不能不離開嗎?那樣對他,將又會是個很深的打擊啊——”,想起司徒冽,葉子璇的心,狠狠地抽痛,如今的自己,再配不上他了,真的配不上了,而且,他是愛芸櫻的,那麼深地愛着。
“不!子璇姐,我說過,我會離開,我也不愛他,真的不愛他!我會離開,他不是個無情無義的人,你這麼好,他會愛上你的,一定會的!”,說這些話時,芸櫻的情緒很激動,一顆心在滴血,不停地滴血,心臟也如撕扯般地疼痛。
明明深愛,卻還要說不愛。
如今,面對葉子璇這樣,她更要離開。
“傻瓜,愛上一個人,哪那麼容易,就跟不愛一個人一樣,都不容易。有時候,一旦愛上,就是一輩子的事情。”,葉子璇的雙眸看向天花板,張口,喃喃地說道。
葉子璇的話,令芸櫻微微怔住,她是贊同她的話的,一旦愛上,就是一輩子……那麼就恨吧,讓他恨她,讓他對她徹底死心……
離開醫院後,芸櫻在葉子傲的陪同下,向着在郊區的那間私人療養院出發。
“莫芸櫻,我希望你能遵守自己的承諾!離開司徒冽!”,車上,葉子傲對她毫不客氣地說道。
葉子傲的話,令芸櫻的心一陣悶疼,這個葉子傲,她是第二次見到,面對他,她總覺得尷尬,愧疚,無地自容。QdA7。
“葉大哥,你放心,我一定會離開司徒冽!”,一顆心,無奈而痠痛,她知道,最正確的,就是,離開。
“媽媽——”,佈置溫馨的房間內,芸櫻看到病牀上,穿着一身病服,抱着一個枕頭的媽媽,啞聲問道,幾乎在出聲的剎那,淚水已經奔涌而出。
癡傻的莫念語彷彿沒聽到她的叫喊聲般,繼續晃着身子,拍着枕頭,“寶寶——睡覺覺——寶寶——覺覺——”
芸櫻一步步地上前,最後在病牀邊坐下,伸手,捉住媽媽那瘦削的手,用力地握住。
“媽媽,我是寶寶,寶寶在這裡,嗚……”,記得自己是六個月大就被穆心慈抱走的,那時的媽媽知道孩子沒了,一定很焦急吧……
“寶寶——寶寶在哪——”,莫念語擡首,一雙空洞的黑眸對上她,喃喃地說道。芸櫻將她的手捉住,撫上自己的臉,看着那張幾乎不見蒼老,和自己簡直一模一樣的臉,她哭訴着,“這裡,媽媽我叫芸櫻,我是你的孩子——”
終於,可以如此大聲地叫她媽媽,跟她說,她就在這裡。
“寶寶——樂樂——我的寶寶叫樂樂——樂樂——”,雙眸無神地看着她,莫念語只這麼喃喃地說道。
樂樂?是她的乳名嗎?芸櫻在心裡心酸地疑惑道。
俯身,將頭埋進莫念語的懷裡,雙臂緊緊地擁住她,不停地汲取着她身上的味道,那令人安心地味道。
“媽媽,我帶你走,好不好?我們去一個沒人認識我們的地方,開開心心,安安靜靜地生活。”,抱着她,芸櫻哭泣着說道。得上愛地。
“可是,我捨不得走,捨不得離開他,好捨不得……可是捨不得也沒辦法,我們必須走。他恨你,他的媽媽恨我們,子璇姐愛他……我和他之間,隔着好多……媽媽,我心裡好苦……”,像是找到了知心的人,芸櫻將心裡的苦,心裡的顧慮全部向她吐露。
莫念語的手不知不覺地撫上芸櫻的頭髮,另一隻手,還在她的後背輕輕地拍着,像是安慰般,“寶寶——寶寶——不哭——媽媽抱——”
“嗚——媽媽——”,這樣的話,令芸櫻更加痛哭出來,像是在撒嬌……12445267
“媽媽,等我準備好,我們就離開,遠離這裡……”,漸漸地停止哭泣,芸櫻嘶啞着喉嚨道。
後來,她幫莫念語帶去浴室,像照顧一個孩子般,哄着她,幫她洗了頭髮,還幫她吹乾。最後,在葉子傲的催促下,才戀戀不捨地離開……
回到公寓的時候,已是晚上七點多,面對着一室的空寂,她知道,司徒冽還沒回來。走去廚房,她試着做飯,不一會,廚房裡,傳來乒乒乓乓的聲音。
“啊——”
“莫芸櫻!”
司徒冽纔剛進門,就聽見芸櫻悽慘的叫聲,司徒冽焦急地吼道,邁開大步,循着聲音來源奔去。
“該死的!你在搞什麼?!”,剛進廚房,看到的就是沖天的火焰!鍋裡起火了!
大步上前,關掉瓦斯,拿起鍋蓋,用力地按下火苗,好一會,那火焰消失,從鍋蓋四周冒出青煙,廚房裡,滿是糊味!
芸櫻一直縮在牆邊,握着被燙傷的手背,臉上滿是驚恐的神色。
“手怎麼了?!”司徒冽走到她面前,氣惱地吼道。
“被燙着了……”,語氣裡夾着濃濃的撒嬌意味,吸着鼻子,芸櫻咕噥道。
“你好好的沒事要來廚房做什麼?!”,看着她被燙得起着密密麻麻的血泡的手背,司徒冽的心裡不滿心疼,嘴裡去氣惱地衝着她吼道。
“我想學做飯……”,她知道,他這是在擔心自己,任由他拉着自己離開廚房,一路上,她怯怯地,委屈地說道。
“誰要你學做飯了?!莫芸櫻!以後你給我安分點!今天我要是回來的不及時,瓦斯爆炸了怎麼辦?!”,想想,心裡還後怕着,握着她的小手的大手在顫抖。
芸櫻沒再說話,只是心臟被苦澀填滿。離開他,她連一頓飯都不會做呢……以後,要怎麼辦……對他的依賴,越來越強烈,感覺他就是她的一片天……
第二天,相擁而眠的兩個人被急促的電話鈴聲吵醒,司徒冽氣惱着不耐煩地接起電話,誰知,從電話裡傳來的,竟是葉子璇失蹤了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