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司徒冽,如果真失敗了,你忍心丟下我們嗎?”,芸櫻看着他,眼角落下兩滴灼淚,她明白他心裡的苦,但是,她的心,也很苦啊!
她覺得他很自私,太自私了!
“你怎麼知道就一定會失敗?不大膽嘗試,難道我就要一輩子這樣癱瘓下去嗎?!莫芸櫻,我決定做手術了!別再勸我了!況且,也不一定會失敗!現在已經有八成的把握了!”,司徒冽對芸櫻撒謊地安慰道。口後那重。
聽說有八成的把握,芸櫻的心,倏地一片豁然。
“真的嗎?真的能有八成嗎?司徒冽,如果你能康復,那再好不過,我只是怕,害怕萬一……嗚……”,芸櫻說着說着,埋進了他的脖子裡,放聲哭了出來。
這樣的她,令司徒冽的心,更痛,狠狠地絞痛着,在滴血。
“傻瓜,你怎麼知道我司徒冽的命,就那麼薄?”,他微笑着說出這句話,心卻苦不堪言。他的命運,是真的太可笑了,他覺得,他活着簡直就是個笑話!
“別哭了,其實這幾天一直在接受那種治療,只不過強度很安全。一會我就讓施醫師加大強度。萬一,我是說萬一,你要帶丫丫好好活着,知道嗎?莫芸櫻,你現在不是個小孩子了,你是個母親,也是個女兒,你該堅強地活着,她們需要你。”,司徒冽啞聲說道,聲音,嘶啞無比。
說這樣的話,彷彿在訣別。
“不!我不要萬一,司徒冽!你是我的男人,我莫芸櫻不準任何人,哪怕是命運奪走你!我們要在一起!”,芸櫻大吼着,反駁司徒冽的話。
她的話,令司徒冽心口猛地一震,又一慟。
“小傻瓜,我只是說萬一,莫芸櫻,我們約定,下一輩,一定做白天偕老的愛人,好不好?”,喉嚨硬邦邦的,司徒冽感覺自己就快要哭了出來,卻狠狠地抑制住了。
“不僅是下輩子,這輩子也要!司徒冽!我最在乎的是這輩子!我要和你,還有丫丫,好好地生活在一起啊!”,芸櫻說着說着,從脖子上掏出那妹櫻花吊墜,上次斷裂的鏈子,已經被她修好了。
“這個上面,我換了張照片,把丫丫的照片也鑲在裡面了,就算是護身符,不管怎樣,你一定不會有事的!”,芸櫻將那枚吊墜環在他的脖子上,雙手將他的脖子擡起,然後,繫上。qvoc。
她的舉動,令司徒冽心暖,又心痛。
櫻花形狀的吊墜上,是他們一家三口的合成相片,看起來很不協調,尤其是司徒冽,板着一張臭臉。那是他的證件照。
“這照片真醜!”,司徒冽看着芸櫻放在他眼前的吊墜,嘴角揚着笑容,說道。
“是啊,等你好了,我們要去影樓拍,司徒冽,我想穿婚紗……”,芸櫻嘟着嘴,邊笑着,又邊哭着,對他撒嬌般地說道。
芸櫻的話,幾乎令司徒冽的心,碎裂成片。
婚紗,她穿婚紗該是什麼樣子的?
深吸口氣,纔將眼角的淚水給逼了回去。“再等等。”,他開口,嘶啞着喉嚨道。
“好!我等!我等着你跟我求婚,我等着爲你穿上婚紗,我要丫丫做我們的花童!司徒冽!我們說好了,你不能反悔!”,這究竟是誰跟誰求婚呢!芸櫻的嘴角揚着笑容,眼角的淚水也不斷地滑落……
腦海裡已經幻想着她和司徒冽結婚的場景了,幻想着自己穿着婚紗的樣子……只是想着想着,一顆心爲什麼會莫名地痠痛着?
芸櫻的話,令司徒冽更加想撞牆,然,此刻的他卻一動不能動。
“好,一言爲定!你先下去,施醫師他們該等了。”司徒冽開口,聲音無比嘶啞,芸櫻此刻還在他的牀上呢。
芸櫻聽話地下牀,擦了擦眼淚,正好,此時施醫師他們敲門進來。
司徒冽被推上車時,芸櫻一直捉着他的手,跟着他,向那間診療室走去。一路上,她一直微笑着看着他,司徒冽也看着她,深深地看着她。
“把丫丫帶好!”,他看着芸櫻,平靜地說道,然,心裡卻在翻山倒海。
芸櫻看着他,重重地點點頭。
“司徒冽!你要活着出來!我等你!我一直等你!”,在司徒冽被推進去的剎那,芸櫻衝着她,大叫道。
在門關上的剎那,司徒冽閉上了眼睛,眼角,淚水不斷地滑落。
莫芸櫻,我們終究是無緣的。
“司徒先生,按照原計劃嗎?”,門關好後,施醫師鄭重地問道。
“是!快開始!”,司徒冽一直閉着眼睛,沉聲道。
芸櫻一直巴着診療室的門,透過玻璃,看着司徒冽的身上,漸漸地被插上各種儀器。
此時的芸櫻,心惶惶不安着,有點後悔還沒完全做準備就讓司徒冽接受那方案治療了,彷彿很突然一樣。
她甚至都沒帶丫丫過來。
不,不會有事的,和往常一樣,不過這次稍微有點風險罷了。八成的把握呢,不怕,不怕。芸櫻在心裡不斷地安慰着自己。
然後,她讓自己保持平靜,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診療室裡,司徒冽全身都被通上了特殊電流,電壓在漸漸地增大,他的身體每次被彈起的高度也越來越高……
芸櫻從早上十點,等到中午十二點,然後又等到下午一點,兩點,三點……
“司徒先生,最後一次,強度最大!”,施醫師俯下身,對司徒冽說道。
司徒冽點點頭,雙眸看向門口,他看到了那張白皙的小臉正在看着自己。司徒冽也看着她,深深的一眼。
一顆心,彷彿似乎也被那張小臉給奪去了,疼痛難忍。
“好!”,他開口,重重地說道,然後,眼角落下一滴清澈的淚水。
司徒冽的身體,被重重地彈起,重重地摔落……
芸櫻窒息地看着這一幕,然後,她看到一羣醫生圍在了司徒冽的身邊,臉上都是焦急的表情……
“怎麼了?!司徒冽——”,芸櫻隱隱地覺得不安,但是,她聽不到裡面醫生的說話聲,她看不到司徒冽被堵住的臉!
她巴着門,不停地拍打,不停地嘶吼……
然後,她聽到一陣陣警笛聲。
“讓開!病人要搶救!”,診療室的門被打開,芸櫻被人羣推擠着,跌倒在地,然後,她看到司徒冽被拉着往過道的盡頭跑去。
芸櫻從地上爬起,追上,“司徒冽——司徒冽——”,她瘋了般地奔跑,瘋了般地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