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我拿出了相機,在燈光下把小孩子們分着吃零食的場面記錄下來了。自從把相機買來以後,我沒有一天不是把它帶在身邊的,因此,當看到不平的事情的時候,我總是能及時地把它們給記錄下來。這麼些天下來,我明的暗的確實記錄下來不少東西,有不少可以證明老陳是違反了法律的。
“餘紛紛,你把你碰到的這件事情再說一邊。”我把鏡頭對向了餘紛紛,引導她解釋說。
“潘雪姐姐。這是幹嘛的?”餘紛紛問道。
“蒐集證據,用來告訴警察叔叔,老陳確實做了壞事的。”我簡單向餘紛紛解釋說。
“哦哦,原來是這個樣子。潘雪姐姐,你真牛逼。”餘紛紛豎起了大拇指,誇我說:“你放心,我會保密的。”餘紛紛把三根手指豎了起來,放在了耳朵天,對天發了誓。在發完誓後,她對着相機,言簡意賅地說明了今天的狀況。
我很專業地把他所講的全部記錄下來了。有了這一份當場口供,我告倒老陳的籌碼又增加了好多。
“潘雪姐姐,你把這些拍好後交給誰呢?”餘紛紛問。
“就是給警察叔叔,讓他們來抓老陳。在我完成這個目標之前,你可千萬不要在福利院裡頭到處做廣告啊。”我給餘紛紛做着思想工作。
“好的,潘雪姐你放心,我絕不會走漏風聲的。”餘紛紛說:“多虧了你,他們纔有救。”
“嗯。”望着餘紛紛堅定的目光,我的夢想——收集證據,告倒老陳,解救小夥伴們就更加堅定了。
葉小萍還真的是不到南牆心不死,到了南牆也要把牆撞開繼續走。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爲,在這袋零食之後,她又給陳宇飛送了後多東西,像什麼零食、本子、擺設之類的很多很多。
有些是當着陳宇飛的面給他的,陳宇飛拒絕了。於是,葉小萍就不自己出面,專門找了兩個跑腿的,替她送東西,聽這兩個人說,葉小萍給他們錢了。
有錢還,真的是會非常方便啊。我不由得感嘆道。
陳宇飛自然還是會拒絕,可是這兩個人本就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他們接到的任務就是幫葉小萍把東西送到陳宇飛的手上,如果陳宇飛不接受,他們沒有辦法,就只能把東西放到陳宇飛的課桌裡了。因此,在這段時間裡,陳宇飛每次回座位都會看到一個禮物。
“我的同學都以爲我是被一個富二代看上了。”陳宇飛聳了聳肩膀,無奈地說。
“可是葉小萍家裡本來就很有錢,葉小萍本來就是富二代啊。”我解釋道,帶着深深地醋意。因爲我很討厭葉小萍,可是想到她家有這麼多錢,她什麼都不用做就可以擁有這麼多,還可以這麼無法無天,我心裡頭還是很嫉妒的。
讀書是我和陳宇飛唯一一條可以從福利院裡逃脫的道路,爲了能早日脫離老陳的魔爪,我們每天拼了命讀書。
這不是因爲我們喜歡讀書,而是我們沒有辦法,如果可以選擇,如果我們家裡也和葉小萍她家一樣有錢,我多想跟她一樣,浪到沒朋友。不過,我肯定不會做打人、跟人吵架這樣的事情,因爲這會讓我自己顯得很沒有教養。
“你把這些都還給葉小萍吧,我拜託你了。”陳宇飛無奈了。
這是陳宇飛第一次拜託我,我也沒有想到,葉小萍會這麼執着,我也不可能把每一樣東西都扔掉,萬一又被葉小萍發現了,我就又要被打一頓了。這樣一來,我上課時間就少了,就有可能跟不上學校的進度了。我可不想讓這樣子的事情再一次發生在我的頭上,沒辦法,我只好答應陳宇飛了,我說:“好吧,那我幫你還給她吧。”
我本來就不想跟葉小萍打照面,更何況是做這樣子的事情,就算是用腳趾頭想也能知道,如果當着葉小萍的面把東西還給她,按照我對葉小萍的瞭解,我估計她馬上就會跳起來,一頓爭吵是肯定避免不了了。
葉小萍雖然是上了市一中,但這是她花錢買上來的,她的智商還是停留在了初中時的水平,所以,每次罵人也就是這麼一兩句話,罵不過了就“一哭二鬧三上吊”,要是還不行就直接操着傢伙動手了。要多野蠻有多野蠻,九年制的義務教育似乎在她的身上失效了。
面對這樣子的人,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
於是,我就把東西放進了書包裡頭,把它們都帶回了學校。我不能當面把東西還給葉小萍,也不能自己把她送的東西用掉。所以,到頭來,唯一的方法就是趁葉小萍不再的時候,把東西放進她的課桌裡頭。
葉小萍不喜歡學習,即便市一中的老師講課講得再精彩,她也是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作業呢也不做,一上自習課就消失了。大概知道我們班是“放羊班,來我們班上課的老師也純粹是抱着應付的心理,個個都不指望我們能考個好成績。
但十一中的老師畢竟是市一中的老師,即便如此,上課的時候也是十分盡職盡責,講得也很好。所以,跟初中相比,我收穫了不少知識。
葉小萍上課從來不聽講,在第一天上課的時候,她和初中時候一樣和任雨婷講廢話,結果被每個老師點名批評了。還被叫去了辦公室,從此,她上課就不講話,而是直接趴着睡覺。洪一輝和王明坤也是這個樣子。
因爲他們上課不聽,不上自習課,不做作業也不考試,來這裡是純粹買個文憑,老師也就不管他們了。我不止一次聽到老師在課堂上,當着全班同學的面對他們說:“你們不聽講不作業不考試沒關係,但是不能講話,不能在課堂上吃東西,不能在上課的時候影響其他同學,其他你們愛怎麼樣怎樣。就是不能影響課堂紀律。不然,我只好請你們出去了。”“你們不聽講,別的同學還要聽講。”等等類似的話。
因此,他們在課堂上缺席的次數還是挺高的,下課
了也常常看不見人。
多虧了葉小萍他們的缺席,我纔有機會把禮物還給葉小萍。
每一次,我都趁着她不在的時候把她送給陳宇飛的禮物塞回她的課桌裡頭。
“呀,這個怎麼會被他還回來了!”葉小萍老是這麼叫。
“難道是陳宇飛來過了?”她猜測道:“太好了,陳宇飛知道我的座位了,呵呵。”
所有人都聽着她犯着花癡,不停地自說自話。從我還禮物至今,還從來沒有一個人告訴葉小萍其實陳宇飛並沒有來,所有的禮物都是由我代替陳宇飛交還給她的。
“潘雪,這禮物是葉小萍送給陳宇飛的嗎?”有一次,王雪琪趁着葉小萍和洪一輝出去的時候,來到我的課桌邊上,偷偷地問我。
“是啊。”我說:“他不要。”
“陳宇飛他爲什麼不要?”她很好奇。
“不知道,我就給他跑個腿。”我表面上是這麼回答王雪琪,但是心裡嘀咕:當然是陳宇飛不喜歡葉小萍咯,這還要問嗎?
“好吧,看來陳宇飛不喜歡這些禮物。”我不知道王雪琪是怎麼理解的,總之,在向我打聽了這些後,她就點着頭離開了。後來,陳宇飛就叫我還兩份禮物了。一份是葉小萍的,還有一份是王雪琪的。
這下可好,我還了葉小萍的禮物後,還要還王雪琪的禮物。當然,不同於葉小萍,王雪琪的禮物我是當面還給她的。她有問我爲什麼會這樣,也問過我陳宇飛到底喜歡什麼。我全都答不上來,就只能打個哈哈過去了。在此之後,王雪琪就再也沒有送禮物給陳宇飛過了。
要是葉小萍也想王雪琪那樣就好了。我這樣想着。但是現實永遠都比理想殘酷,王雪琪是王雪琪,而葉小萍永遠是葉小萍。
“啊。陳宇飛又把東西還給我了!”葉小萍尖叫道。其實,這是我第31次把趁她不再的時候把東西塞進她的課桌裡。
“嘿嘿,好棒,每天陳宇飛都會過來。”葉小萍傻笑道。
這是什麼樣的智商啊,都這麼久了,還會這麼想。也只有葉小萍會做出來了。
“真想見見陳宇飛啊。”葉小萍說。
“小萍姐,你要不再送一次,然後在教室裡等陳宇飛來還。”任雨婷出着主意。
聽到這句話後,我的心“咯噔”一下。心裡默默唸叨着:求你了,千萬別這樣。
“好啊。走,我們去買禮物送給他。”葉小萍很開心,說着就和任雨婷高高興興地出門去了。
可是,而我的心裡瞬間有萬千頭草泥馬狂奔過馬勒戈壁草原。
“我靠,不帶這樣的。”目送她們出門,並且確定她們走了很遠之後,我攤坐在座位上,感嘆道。
“吼吼——”本來安靜的教室瞬間爆發出了一陣笑聲,期間,有幾個坐在前排的同學轉頭看着我,目露同情,說:“祝你好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