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知曉了父母死亡真相後,李緘許久以來第一次真正憤怒了,他想要爲自己的父母報仇,他要用仇人的血洗刷自己父母的冤屈,他要爲他們討回公道……他並沒有在柯雲南面前表現出什麼來,內心正激盪着一場風暴,各種瘋狂的想法潮水一樣涌上心頭,他差點就控制不住,自己體內因爲怒火而澎湃洶涌的元能。
他終究還是控制住了體內奔流的元能,可是他的怒火併沒有熄滅,沒有絲毫的減弱。越是憤怒就越冷靜,這就是李緘的性格特徵之一,從小他就很會剋制自己的情緒,從來不會任性,大人們讓他做的事情,即便他自己非常不願意,他也會老老實實地去做,他很清楚任性對自己沒有好處。
現在呢,李緘似乎沒有再去壓制自己心中真實想法的必要,還有什麼能讓他去剋制去壓抑?他想要報復,將自己失去父母的所有痛苦與淒涼千萬倍地償還!
剛剛有了這個想法的這一刻,他已經開始實行自己的想法了,通過生體外殼的智腦,連接上了『聆星』,通過『聆星』掌控的那些各國的衛星,毫不費力地侵入了美國政府的資料系統,並且找到了當年那場事件的檔案,找到了相關人員的資料,他在腦子中緩緩唸叨他們的名字,一字一句,都充滿了冷酷的味道,更像是在詛咒,那種語調如同魔鬼在地獄深淵裡的夢囈,想必這些人今晚都會做惡夢吧。
李緘邊走邊策劃着報復的具體方案,他彷彿已經看到,那些與自己父母死亡有關的人一一被自己碎屍萬斷,看到了他們那因爲恐懼而扭曲的蒼白麪孔,看到他們……
只要等他取回自己父親留下的東西后,就是這些人的末日,嘿嘿……李緘的精神處於一種異常亢奮中,腦子熱滾滾的。
此時,一直在身旁的沐晚秋叫道:“李緘,你又在發什麼呆,走快點!”
“……”李緘被從思緒中驚醒,看向沐晚秋,她正氣乎乎地瞪着他,她身後大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車輛,各式各樣的廣告牌,周圍的高樓大廈,這就是我們所生活的世界,白天的世界,忙碌、繁華、喧鬧、平和、鮮亮、充滿陽光……
李緘好像第一次看到這個世界,他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從來都不屬於這個世界,他的世界一直都是孤寂的、灰色的、黯淡無光。耳邊不時傳來路人的話語,無論喜怒哀樂,都承載着他們每個人自己的世界,他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和情感,這一點上大家都一樣。
我呢?李緘問自己。
答案:也是一樣的。
李緘突然間覺得自己的視野開闊起來,傾聽這座城市的脈搏,感受這顆星球的呼吸,腦子的熱度漸漸散去,他重新思量先前所思所想的一切,他問自己,自己真的能這樣去幹?自己該這麼做嗎?
李緘不是過去的李緘,他是一個迪美藍戰士,是宇宙樹的守護者,是一個虛空行者,李緘再次正視自己的身份和位置,他意識到自己真的還很稚嫩,眼界太狹窄,許多想法需要去改變、完善。
他不能按照原先那種瘋狂的想法去做,那樣並沒有多少實際意義。地球文明發展至今又有多少爭鬥,又有多少人死去,無論國家民族,權貴或者平民,都只是歷史的洪流中的細塵,文明的發展就是如此殘酷。相比之下,自己父母的死,顯得如此微不足道。
而那些相關的人又有什麼錯呢?他們只是扮演着自己人生的角色,只是忠於自己的職責。自己也有必要去做報仇這種只會讓自己不舒服的事情?做了會讓父母復活?會讓時光倒流,讓自己有了個美好的童年?肯定不會。
對那些人來說,活着何嘗不是一種痛苦,一種折磨。
想到這些,李緘心境平靜下來,他漸漸放下了心理包袱,第一次,以一個虛空行者的身份,以一個虛空行者平等、平和、超然的眼光去看待這個世界,看待所有的人物、事情,其中也包括他自身。從此刻開始,某種意義上說,作爲地球人存在的李緘已經死去,現在的李緘正式擁有了做爲一名虛空行者應有的覺悟,他已經不再屬於宇宙中任何種族。
虛空行者是得到宇宙大聯盟最高委員會特別批准的封號,是唯一一個可以自由巡遊於高級文明與低級文明之間的身份,李緘作爲這個稱號的繼承者,更加需要嚴守一個虛空行者的信條。這些信條中最基本的一條就是平等,虛空行者必須以平等的目光來看待一切,在虛空行者眼中,所有的生命,無論其形式,高級或者低等都應該一視同仁。虛空行者眼中沒有純粹的好壞,沒有絕對的善惡,只有事物發展的固有定律,以及影響因素。
就拿目前李緘的情況來說,雖然李緘實力並不強而且沒有前往大聯盟辦理正式繼承手續,但是他還是要遵守虛空行者的守則,對地球上的事,絕大多數時候他只能做爲一名旁觀者,不能隨便介入。本來,這個世界上許多事情的發展都有它自身的規律和必然性,不需要旁人在一邊瞎摻和。而且,這也完全是爲了地球上文明的健康發展着想。
宇宙大聯盟《文明保護條例》第一條就明確規定:低級文明的發展受到嚴格保護,所有加入大聯盟的高級文明成員都必須嚴格遵守,不論有任何理由都不可以影響低級文明自然發展的進程,違反者將受到大聯盟制裁委員會最嚴厲的懲罰。
這是大聯盟的規定,也是所有高級文明的共同認識,受外力影響發展起來的文明往往是不健全的、畸形的,這種文明往往對其他文明具有危險性。事實也證明,所有靠外力發展起來的文明,最後都難以逃脫自我毀滅的命運。
一個文明如此,一個民族也是相同的道理。
一個民族真正的強大並不是說它科學技術一定要強大,但是它的民族精神一定要強大。一個民族要是沒有自己精神的,沒有自己的血性,即使獲得最先進的科學技術,最後還是和吃了壯陽藥一樣,藥效一過,陽痿還是陽痿,要是造成了賴藥性以後就更慘了。一個民族只要有自己的精神,自己的血性,即使目前落後,但是隻要不屈不撓總有一天也會強大起來。
所以說,虛空行者不干涉的守則是必須的,只有虛空行者遵守這一點,才能自由巡遊於高級文明和低級文明之間,纔不會對低級文明產生不良影響。但也不是說只要是一個虛空行者就什麼也不能做了,只是做什麼之前都要考慮好這樣做是否可能會造成不良後果。實際上,虛空行者的一項重要職責,就是在必要的時候,可以引導一些偏移了正常軌道的文明迴歸正常軌道,當然,如果這種嘗試失敗的話,虛空行者可以行使另外一項職責,就是徹底消除不良文明……
想通了,李緘也不再去想報仇的事情,但是有一件事,那就是取回父親的遺物,這是李緘作爲他們的兒子唯一能做的事情,相信他們並不會因此而有所不滿,李緘想。
至於以後,暫時還是老老實實做自己普通學生吧,人生也只是一場戲,況且李緘覺得目前來說,自己的學生生活還是可以的,如果沒有某人的干擾就更完美了。
驀然想起來,某人現在就在自己跟前,李緘纔回神過來,第一眼看到的還是沐晚秋那美麗的容顏,只是現在這張俏臉上滿是無奈,於是,李緘稍稍歪了歪頭,表示自己的疑惑。
沐晚秋長呼一口氣,那帶着些憐憫的眼神似乎在告訴李緘“你小子算是徹底沒救了”,才道:“我真是服了你了,發呆能發到這種水平,以後叫你李呆算了。”
“……”李緘沒有什麼意見,自己以前的綽號很多,‘李呆’比起那些應該算是很好聽的了,以前他心裡或許還會有些不快,現在,無論別人叫他什麼,都不能影響他那顆漠然的心。
“沒有意見?那以後就叫你李呆了,哼哼……”沐晚秋自顧自地道,又橫了李緘一眼。
李緘這才和沐晚秋繼續往回走,由於醫院這邊離家也不是很遠,也懶得去擠公交車,權當散步。只是在路上路過幾家精品店,沐晚秋以自己沒帶錢爲由,讓李緘掏錢給她買了幾個非常可愛的卡通飾品,邊走邊把玩。兩人走到F大附近,沐晚秋遇到她的一個同班同學兩人當即攀談起來。
“晚秋,今天你不在學校真是可惜了。”名叫賈菲菲的女生道,看樣子今天學校一定發生了什麼事,她現在還一臉興奮。
“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嗎?”沐晚秋並不是太在意的樣子。
“這幾天啊,生命科學院那個叫黃晉揚的,就是現在的武術協會會長,把那些什麼空手道協會、跆拳道協會、太極拳研究會……通通挑戰了一遍,全部贏了呢!”賈菲菲語氣有些誇張,像是她親自去挑戰的一樣。
“這有什麼稀奇的,野蠻人一個,愛出風頭。”沐晚秋撇撇嘴。
“他今天還說要把學校裡所有武術社團都聯合起來成立一個武術聯合會,聽說學校已經批准了。”
“哦……”沐晚秋還是有些心不在焉。
“可是今天有一個很酷很酷的酷哥挑戰黃晉揚,最後兩人打成平手耶!”賈菲菲有些癡癡地道。
“很酷很酷的酷哥?!”沐晚秋終於有了一些興趣。
“就是,很酷很酷,酷斃了!”賈菲菲的神情讓李緘只有一個評價“花癡”。
沐晚秋看賈菲菲如此,想了想,纔不以爲然地道:“什麼酷哥,我看肯定是裝出來的,現在的男生都是這樣,也就能騙騙你這種判斷力有限的純情少女。”
“不信你去看看啊!”賈菲菲爭辯道。
“我不是花癡,也沒有那份閒心,你以爲我像你那麼閒啊,我忙着呢。”沐晚秋故作清高地道,像是在忙什麼關乎國計民生的大事,其實她是忙着打CS,正在挑戰最新的爆頭記錄。
“那你說什麼樣的纔是真的酷?”賈菲菲不服氣地問道。
沐晚秋斜着眼,把目光向旁邊的李緘投來。
“他……”賈菲菲大吃一驚,嘴巴足以放下整個雞蛋,盯着這個沐晚秋剛纔介紹說是表哥的男生。
“別看他,他這叫呆。”沐晚秋失聲笑道。
賈菲菲也不禁笑了出來。
“你看,他來了!”賈菲菲眼睛突然一亮,盯着沐晚秋後面道。
“哦……”沐晚秋轉身看去,見正有一大羣男生走來,其中領頭的就是那天比武的黃晉揚、樑振東、蘇麟武三人,三人旁邊還有一人,身材和黃晉揚一般,不同於黃晉揚始終面帶溫和笑容,此人面容冷俊,五官棱角分明,眼神冷冽銳利,他應該就是賈菲菲口中所說的酷哥了。
也是一個練武的人,能量數值比黃晉揚低了一點,李緘無聊就掃描了一下,也就不再關注。
那羣男生這時都注意到了這邊有人在看他們,看到是沐晚秋這麼一個漂亮雅緻的女生,除了那個酷哥和黃晉揚,不由都微笑示意,紛紛做出英俊瀟灑狀,那個蘇麟武更是衝着沐晚秋露出一個超級陽光燦爛的笑容。沐晚秋早就見慣這種場面了,只是報以一個淺淺的微笑。
轉過臉,沐晚秋給賈菲菲說了聲再見,拉上李緘就走。身後響起幾聲呼哨,還有那些男生們的爭論聲,是在說沐晚秋剛纔到底是在對誰笑。
沐晚秋臉上呈現不愉之色,輕輕哼了兩聲,加快了腳步。李緘和沐晚秋自然都沒有看到,他們後面的蘇麟武滿臉失落地看着漸漸遠去的兩人,丟了魂似的。
兩人回到家,沒想到有人來找李緘,是南雲哲也,他還帶着千秋來。南雲哲也顯得非常疲憊,眼睛浮腫滿是血絲像是熬夜的賭徒,眼中滿是擔憂之色。他來的目的是希望李緘能照顧千秋一晚,說是千秋的媽媽南雲美惠有事要辦一時忙不過來,而沐晚秋的父母也很忙,千秋對李緘最爲親近,所以只好找他了。
李緘答應下來,沐晚秋還說今晚她會留下來陪千秋,南雲哲也才匆忙離去。
牽着千秋的手,李緘猜測起來,看南雲哲也的樣子,他多半知道他妻子的真實身份,知道她晚上所做的事,那他自己在這場事件中又是扮演怎樣的角色呢?
“哥哥。”千秋搖了搖李緘的手。
“我們進去吧,晚上,我給你做好吃的。”李緘柔聲道,拉着千秋進屋去了。
吃過晚飯,沐晚秋並沒有繼續她的CS大業,而是端坐在李緘面前,鄭而重之地道:“李緘,我問你一件事情?”
“什麼事?”
“你覺得我怎麼樣?”
“好,很好!”李緘當然說好,有些言不由衷,沐晚秋的性格李緘有些受不了,但是在這種情況下他能說不好嗎!
“那……你覺得我搬過來和你一起住怎麼樣?”沐晚秋故意把第一個字的聲音託了老長,終於說出了她的真實目的。
“什麼!”李緘臉色驟變,從凳子上騰地一下就跳了起來,被踩到尾巴的兔子似的,他被沐晚秋的話嚇得不輕。
“我說我搬過來和你一起住,反正你這裡有那麼多空房,空着也是空着。”沐晚秋注視着李緘,看李緘不鬆口,又可憐巴巴地說道:“我在宿舍總是有人半夜三更在樓下鬼哭狼嚎,宿舍裡那幾個女生也整天嘰嘰喳喳說長道短,還跟我說這個男生好那個男生好的,要給我介紹男朋友,我都快煩死了,很痛苦的耶。”
“你……父母會同意嗎?我是男生,你是個女的,這……不好吧!”李緘問道。
“難道……你對我有什麼非分之想?”沐晚秋卻反問。
“沒有,怎麼會……我只是怕你父母擔心而已。”李緘猛搖雙手,道,他對她避之惟恐不及。哪還敢有什麼非分之想。
“這就好辦了,我已經跟他們說過了,他們說要這裡來看看,我想他們一定會同意的。”沐晚秋當即道,她早有準備。
“可……我怕……” 李緘還想做最後的掙扎。
“我一個女生都不怕,你怕什麼?”沐晚秋站起來,居高臨下俯視李緘,氣勢逼人。突然,她露出極其曖mei的笑容,道:“難道……你是想讓你的夢中情人郭晴住進來,然後你們兩個人如膠似漆、雙宿雙fei……哼哼,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就不打擾了。”
“怎麼可能!絕對沒有!”李緘發現沐晚秋的想象力太豐富了。
“那事情就這麼定了,國慶節放假我就搬東西過來。”沐晚秋像一個法官在做最後的判決。
“好吧。”李緘終於投降了,滿臉無奈悽苦,他已經預見了以後的悲慘生活。
沐晚秋卻不以爲然,撇嘴道:“我這麼漂亮的女生和你同在一個屋檐下,你該感到高興纔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李緘無語。
深夜,港口碼頭,大海的波濤聲不時傳來,堆積如山的集裝箱之間,一場戰鬥正激烈的爭奪戰正進行着,地上處處可以見到血跡和屍體。
戰鬥已經到了白熱化的程度,戰鬥的成員已經不止是修武者、忍者、異能者了,原本隱藏在黑暗當中伺機下手的人們,紛紛現身出來,使盡渾身解數,毫不保留。
一個高大如同巨人一般的壯漢咆哮着把數十噸重的一輛裝載車高高舉起,轟隆一聲就砸了下來,裝載車翻滾着衝向人員密集的地方。那些人躲開之後,幾個人衝上前對付這個壯漢,更多的則繼續追擊這個壯漢提着箱子的同夥,那是一個行動極其迅速的女子,所過之處只有一道殘影。
可是就在此時,一個穿着一身奇怪斗篷的歐洲人躥了出來,速度絲毫不遜於那個女子,就在與女子錯身而過的瞬間他抓過箱子,然後那身怪異的斗篷展開就要往天上飛,這造型就和蝙蝠俠似的。
他飛起來顯然是一個巨大的錯誤,他速度雖然很快,但才升高不到四米,四面八方飛來成百上千的子彈、飛鏢、短刀、水球、電蛇什麼的就通通招呼在了他身上,他在緊要關頭把箱子使勁向上向前拋出。
男子千瘡百孔的身體落到了地上身體像是一塊破布,沒有人理會他。他們的目標還是那個箱子,所有的爭奪者都像NBA的球員,小心提防對手的同時目光一直緊盯空中,可是箱子並沒有隨着那人的落下而落下,場面靜默了許久,箱子還是沒有蹤跡,所有人面面相覷。
“該死的吸血鬼!說,箱子去哪兒了?”一人憤然抓過那個斗篷男子,狠狠地問道。
此人生命力比蟑螂還要強悍,受到那麼多猛烈攻擊竟然還沒有死,不過,他也好不到哪裡去,說話很困難,道:“我……我……”
“不用問他了,問他也沒用。”空中傳來一個充滿磁性的男子聲音,只見一個同樣身着黑色斗篷的金髮男子落下。所有人都像是看到獵物的獵豹,隨時準備撲上去。
“不要這麼看着我,東西並不在我這裡。”金髮男子道。
“是你,克勞德,好久不見。”一個男子愣愣地問候道。
“哦,是老朋友了,喬尼,你也在這裡,真是太好了。”克勞德做出一副老友相逢的樣子。
“別說廢話,東西呢?”喬尼仍然冷冷道,他已經做好了攻擊的準備。
克勞德卻很無奈地攤了攤手,很瀟灑地道:“不見了……”
“不見了!”所有在場的人聽到他這麼說都露出非常不滿的神色。
“本來剛纔我想接住東西,可是它突然間就消失了,就在我眼皮低下。”克勞德還是那麼無奈。
“你是說有人在你這個公爵級的血族眼皮低下,搶走了東西!?”喬尼顯然不信,在場的人沒有一個相信。
“是的,就是這麼一回事。要是我拿到東西我早就帶着它飛走了,我也不必下來給你們解釋什麼了。”克勞德竭力解釋道。
“能從你手裡拿走東西,難道還有鬼不成?”喬尼哼道,注視着克勞德任何一絲細微的變化。
“或許真的是鬼。”克勞德苦笑,他對剛纔的一切也是莫名其妙,眼看抓到手的東西就這麼突然就消失了。
“我相信你,你並沒有騙我們的必要。”男子凝視克勞德許久才道,轉身對他手下道:“我們走。”喬尼帶着他的手下離開了。
克勞德很紳士地道:“各位先生們女士們,我所說的全是真的,我敢以我祖先的名義發誓。”
血族以自己祖先的名義發誓,可信度是相當高的。雖然還是想找到那東西,但是現在看來是沒有辦法了,都在想是什麼人能從一個血族的公爵手中輕易搶走東西,都收拾自己同伴的屍體離去了。
這些人雖然離去但是都還留有人手監視這裡,結果是一無所獲。
碼頭外的海面上,箱子正抱在一坐在海面上的人手中,他渾身上下和低沉夜色融爲一體,如同一個飄忽的幽靈,這個幽靈正是李緘,剛剛就是他用了一個空間陣法以極快的速度轉移了箱子,這樣他毫不費力地地就拿到了箱子,沒有留下任何蛛絲馬跡。
輕輕撫mo了一下箱子冰冷的表面,李緘已經徹底破壞了內部的信號發射器,再次潛入了海底,往黃浦江畔的森林公園游去。
第二天,南雲哲也和南雲美惠兩人一起來接千秋,美惠抱着千秋緊緊不放,又親又吻,眼中含淚,不知道的人看來,還以爲他們這是剛剛經歷過生離死別。李緘知道南雲美惠在夜間的身份,他當然知道他們的確是經歷了一場生離死別,昨晚那些忍者中死去了大半,南雲美惠能活着回來的確很不容易,只是不知道她心中到底是怎麼想的。旁邊,南雲哲也默默注視着他的妻子和女兒,微笑着……李緘默默地看着這一家人,暗想,希望這種幸福能夠長久吧。
昨晚,李緘回到家中,立刻取出箱子中的資料看了看。真不知道該說自己父親是一個天才還是瘋子,資料中各種各樣強化改造人體的設想,真不知道自己的他是怎麼想出來的,他簡直就是一個科學狂人。不過,這些方法在李緘看來的確可行,只是成功率不高,而且有相當的危險性。
其中就記述了一種用病毒誘發肌體變異的方法,根據記錄,特勤處中有一些可以驅趕殭屍戰鬥的人,這種殭屍強橫非常,只是這種殭屍都需要數百年的培養才能養成,這種殭屍身上有一種特別的病毒,李緘父親的想法就是用殭屍身上屍毒,經過特殊的活化處理後接種到活人身上。還有用藥物誘導、磁場激化……等等方法,都進行了一一的論述,還有一些是對人體筋脈的研究資料,並闡述了經脈的能量特性,還對精神力與異能的關係發表了一番見解……李緘還是很佩服自己的父親能研究出這麼多東西來,只是在沒有創生方程式的指導下,胡亂改造的話誰知道會造出什麼怪物來,李緘覺得自己拿回這些資料實在是再正確不過了,要是真的讓某些國家去做了……以後的世界可能就是一個怪物滿天飛的世界了。
另外,昨晚『聆星』還傳來了千秋的遺傳分析報告,結果發現,千秋的遺傳序列有異常變異,這種變異並非自然,顯然是在特殊環境下誘發。李緘想到一個可能性,千秋目前腦部發育異常的病症,還有她遺傳序列的變異,可能是南雲哲也在自己女兒身上試驗造成的。
這章本來想讓李緘大發神威,想了想現在似乎太早了,還是以後吧,所以也只有平淡收場。這個暗夜幽靈並不是李緘真正的第二身份,第二身份的出現將在李緘接觸黑道世界的時候出現。
書評區這兩天激烈討論,我看了不得不重新把本書的尺度做一些調整,我真的一點也不想涉及政治什麼的,我想寫的只是一個人,一個真實完整的人,一個人的世界,無論是物質上的還是精神上的。
這裡再說明一下我塑造李緘這個角色的角度問題。我們從生下來第一眼看這個世界,我們就開始對這個世界做出意識反應,隨着我們接觸的事物和受到的教育,我們建立了所謂的人生觀、世界觀。這些世界觀、人生觀就像一把把尺子將我們分門別類,細化成各種類型身份的人,我們也就以各種各樣的標準去衡量這個世界。
所有人都覺得自己是對的,事實呢? 大家都對也都不對,因爲標準事人定的,每個人定的也不一樣……想來想去,腦子一片漿糊,才發現其實無所謂對錯,各自活自己的吧。
我在書中塑造李緘,希望他能完成一個真正意義上的人,更加深入地認識世界的本質,完成做爲完全單獨的一個個體精神的昇華。所以,我們的主角李緘,他看待事物的角度多數會是冷眼旁觀,漸漸尋求一種真正客觀公正的人生態度,用這種態度去面對一切,這種態度在很大程度上像是“弱肉強食,適者生存”這樣的基本法則,冷酷無情,絕對公正,這也是本書書名《黑色神幻》中的“黑色”的一些含義吧。
寫書給大家看,一定程度上就是希望大家能通過這個主角,想一想以自己角度看到的世界之外的世界。大家想法不同,我也不能要求別人改變,所以還是求同存異吧。
但是,我還是想說,世界在變,人在變……
做一個只堅持自己想法觀點的人,真的很輕鬆,我也想這樣輕鬆。但是,當我發現身邊還有更多衡量這個世界的人和事的尺度的時候……這真的是一件苦惱的事情,無所適從啊。我是一個四川人、中國人、地球人,還有各種各樣的身份學生、兒子、同學、路人甲,還有思想環保主義者、恐怖主義者、激進分子、理性派……可是要是歸結到根源,人,純粹的人是什麼?人是猴子?當然不是,我是人嗎?從生理上是,從心裡上呢?精神上呢?
在沒有搞清楚究竟什麼是人的前提下,我還不是純粹的人,我只是在一個諸多限制下的一個什麼什麼人。
究竟什麼樣纔算一個真正意義上的純粹的人?這個問題太哲學了一點,我也不是太想得通,也許未來人類進化到某種高度後可以解答這個問題。
說到這裡,我想這些其實也是我自己自尋煩惱,明天我死了,地球照樣滴溜溜地轉,就算明天地球爆炸,太陽變了黑洞,全世界毀滅,人類滅亡了,對整個宇宙不會有太多影響,最多隻是多了一個小小的煙花。
現在我還活着,要爲自己的生計奔波,爲一些無聊的事情困擾,用各種各樣的理由和信條把自己綁得緊緊的。多數人也都一樣,更在乎自己的飯碗和錢包。活着真是很無奈很沒勁,這個世界也真是無聊!
默幽小感:世界上最可怕、最可恨的人是那些玩弄他人思想的人,最可悲的就是被玩弄而不自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