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奔跑,抱着李沁雪趕回家中,這個時候郭晴和沐晚秋都還沒有回來。李緘暗道幸運,不然還要費些口舌給她們解釋。兩人都不在,正好方便給李沁雪醫治。李緘上樓將李沁雪抱回她的房間,然後,李緘又出去一趟。一進一出之間,李緘本人已經替換了自己的替身,治療這種事還是他自己來比較保險,替身和‘獵手’李緘讓他們都潛伏到黃埔江中去了。
李沁雪已經陷入昏迷中,李緘連忙給李沁雪把脈,發現她全身經脈此時亂成一團,幾道真氣在經脈內橫衝直撞,這可不是錢飛和周晧那兩個雜碎造成的,而是李沁雪本身的真氣。具體是什麼情況李緘不清楚,他估計是李沁雪以前練功的時候走火入魔,造成經脈受損和閉塞,這種情況下肯定是不能再用真氣的,可是,今天李沁雪爲了保護李緘妄動真氣,結果就弄成了現在這樣。
李沁雪躺在牀上,滿臉血紅,渾身滾燙,皮膚下毛細血管破裂,一些地方的皮膚還滲出細小的血珠,這種情況還在不斷惡化,除非立刻給她打通全身經脈,不然她不死也是癱瘓。
李緘不喜歡欠任何人的,李沁雪傷成這樣,一部分原因就是爲了保護他。所以他必須救李沁雪,當即,取出醫治南雲千秋時用到的醫針,打算徹底梳理李沁雪全身的筋脈。
“我……”李沁雪這個時候清醒了一點,想說兩句話,卻怎麼也無法發出聲音,只覺得自己五臟六腑都要翻轉過來,難受到了極點。李沁雪側臉看去,身旁的李緘一把抓住她的手,一股溫和的內息一下子衝入他體內,立刻就將所有的不適撫平,李沁雪瞪大眼睛,驚異萬分地看着眼前的男子。一陣睡意卻襲來,耳邊一個平淡柔和的聲音,“別說話了,你一定會好起來的。”
李沁雪昏睡了過去,李緘這纔開始給她醫治,正琢磨該從哪裡下針的時候,卻看到李沁雪身體上有許多血跡,李緘只好將李沁雪的衣服一件一件的脫下,最後隻身下內衣的時候,李緘一陣猶豫後,心一橫,還是全部給她脫了下來。然後,端來一盆熱水,用毛巾給她把全身的血污一一擦去,然後纔開始施針。
爲了救李沁雪,李緘不惜動用了自己體內的元力,將她的經脈細緻地修補疏通,完成鍼灸後,李緘還動用自己的精神力活化李沁雪全身細胞,這纔算大功告成。
耗費大量精神力,李緘有些疲憊,坐到牀邊。不經意間看向牀上的李沁雪,她此時沒有穿衣服全身赤裸,她的身材非常勻稱,嬌嫩的肌膚,雪一樣白皙,冰一樣晶瑩,這一切和她黑黑的臉蛋,怎麼看都覺得不相稱。李緘猜測,這應該和她體內經脈混亂情況有所關係,李緘在龍島看到過一些記載,說是高深的武學會影響人身體,一旦修煉不當就會引起身體意想不到的變化。
李緘不敢再多看,急忙給她蓋上被子,出了房間。看時間已經不早了,該做飯了,李緘想了想,自從比特龍晶體事件發生自己已經好久沒有親自做飯了,他還真有些不習慣。進了廚房,李緘就忙活起來,還給李沁雪開了一個小竈,打算給她做一些易於消化的東西。
過了有二十來分鐘,樓上傳來一陣響動,李緘知道李沁雪醒了,便上樓去。李緘推開門進去,李沁雪正坐在牀上,用被子緊緊地裹着身體,看到李緘,神色驚疑不定。
李緘看到這番情景頓覺尷尬,自己把人家姑娘什麼都給看了,雖然當時情勢所逼,也是爲了治療,始終做錯了什麼似的,李緘這纔有些後悔,不管心裡怎麼想,李緘還是關心地問道:“你好些了吧?”
“嗯。”李沁雪輕輕點了點頭。
“那……”李緘舌頭打結,該說什麼一時間都忘掉了。
“謝謝。”李沁雪這時細聲道,說完,低下頭去,滿臉通紅,耳根子也紅彤彤的。
“那你休息,我先出去了。”說完,李緘逃也似的出門去了,李沁雪那樣子讓他很不自在。
沒有過多久,沐晚秋和郭晴回來了,還是蘇麟文和徐慧把她們兩個送回來的。今天,她們和徐慧,就是蘇麟文一直喜歡的那個小慧,三人一起上街買東西去了,逛了整整一天,三人親熱得和親姐妹似的。
沐晚秋和郭晴挽留兩人留下吃飯,兩人都很爽快地答應了,於是,吃飯的人又多了兩個,李緘又進廚房炒了兩個菜。
開飯的時候,郭晴問道:“李緘,沁雪呢?”
“哦,她有些不舒服,我讓她上樓休息休息。”李緘道。
“她吃飯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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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我這就給她送上去。”李緘說着,把給李沁雪準備的飯菜放到托盤裡。
李緘把飯菜送進李沁雪的房間,此時,李沁雪已經穿上了衣服,坐在牀上發呆。這次,兩人什麼都沒有說,李緘總覺得兩人之間多了一絲曖mei的感覺,李緘很無奈。
“哎呀,這位兄弟做得飯菜真是一流。”蘇麟文一邊吃一邊讚道,趁機對李緘笑了笑。
“過獎了。”李緘淡淡回道,便不再說話。
“就是,李緘做得飯最好吃了,他不去當酒店的大廚實在可惜了。”沐晚秋道。
“他去當大廚了,你還吃什麼?”郭晴笑着問道。
沐晚秋想了想,道:“也對,現在就很不錯啊,要是一直這樣就好了。”
“一直這樣?晚秋,你不打算結婚了?”徐慧笑吟吟地道。
“慧姐,你又取笑我。”沐晚秋不依道。
蘇麟文插嘴道:“嫁給他不就成了,一輩子吃他做的飯。”說完衝李緘直眨眼睛。
徐慧也湊趣道:“這個主意不錯哦。”
沐晚秋停下手中的筷子,很苦惱的樣子。
“想什麼呢?”郭晴問道。
“唉……”沐晚秋嘆了一口氣,沒有搭話。
“不用說,肯定想她心裡的那位了。”徐慧笑道。
沐晚秋不置可否,又大口大口地吃起飯來。
“郭晴,最近複習得怎麼樣?”李緘問道,他不喜歡飯桌上的話題是些情呀愛呀的,藉此轉移話題。
“還行,應該都能過,只是我沒有把握能考到高分。”郭晴也蠻煩惱的樣子,問道:“李緘,今年放假你回家去嗎?”
“不了,反正我家裡沒有人。”李緘答道。
“這樣啊,我本來還以爲你也要回去呢。”郭晴道,“本來,我和其他院還有幾個女生約好一起回去的,李緘要是你能一起回去,說不定能遇到你喜歡的人哦。”
沐晚秋聽到這裡放下碗,撇嘴道:“他……不可能,他那麼呆的,機會擺在眼前也不會抓住,除非,哪個女生願意倒貼,不然,李緘的婚姻大事……一個字,難。”
李緘沉默。
吃完飯,徐慧和蘇麟文都沒有急着離開,徐慧和郭晴、沐晚秋上樓去看了看李沁雪,然後到沐晚秋房間試她們今天買的衣服。蘇麟文則和李緘一起呆在樓下,李緘在廚房洗碗,蘇麟文到了旁邊,驚奇地道:“兄弟,你平日的日子就這樣啊,這可不像你啊!”
李緘用精神力把兩人周圍的空間密閉起來,才道:“那你說該怎麼樣過?”
蘇麟文思索起來,發揮了一陣子想像力,也沒有一個定論,比劃道:“至少……至少不該是這樣啊,你看你,換身衣服,再戴個墨鏡手上拿兩把沙鷹,多拉風,簡直就是一個標準的殺手,那股子狠勁,殺人不眨眼。你還不知道吧,就上次你一下子滅了那麼多頂級殺手,現在道上傳得厲害,都知道你的大名,還送你一個外號‘死亡之鷹’。現在我們華炎出去辦事,誰他媽都得給面子,呵呵,我也跟着有面子。”蘇麟文越說越興奮。
“這樣……聽起來不錯。”李緘繼續洗碗。
“老爺子說了,要成立一個鷹堂,由你執掌,你有興趣沒有?”蘇麟文問道。
“沒有,別給我沒事找事。”李緘冷冷道,瞪了蘇麟文一眼。
“看看,這纔像你啊,本性露出來了,平時裝得那麼像,我真是佩服。”蘇麟文道。
“找死是不?”李緘狠狠道。
蘇麟文聳聳肩,無奈道:“我只是說說,你別生氣,別生氣,樓上幾位聽到了不好。”
李緘也就不計較了,蘇麟文雖然油嘴滑舌的,廢話也多,其實人還不錯,幹正事也從來不含糊,不然李緘早就把他扔進黃埔江餵魚了。
蘇麟文見李緘不生氣,小聲問道:“我看你對那個郭晴很有意思啊。”
“是又怎麼樣?”李緘道。
“可是,我看她對你沒有感覺啊?”
“是這麼回事。”李緘頓了頓答道。
“那你打算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
“沐晚秋那個丫頭喜歡那個你,最近我騙她說你出國了,不然非鬧騰起來不可。你這邊又喜歡另外一個,人家對你卻不感冒,這東西可不好辦啊?”
李緘聽了眉頭直皺。
“以你的本事,乾脆直接點,上了再說,生米做成熟飯……”蘇麟文連忙捂住嘴巴,李緘正十分不滿地瞪着他。
“你怎麼不把你那個小慧也給生米做成熟飯?”李緘問道。
蘇麟文不好意思道:“我這不是不敢嗎,我怎麼會做這種事情。”
“那你的意思,我就能做?”李緘十分不樂意地道。
“我只是說說,幫你參謀參謀,我也是爲你好啊。不管什麼問題,有我這個情聖在,不管什麼女人保證手到擒來。”蘇麟文辯解道,洋洋自得地說自己是什麼情聖。
“多謝了。”李緘可沒有一點謝的意思。
“那我還有一個主意。”蘇麟文又道。
“什麼主意?”李緘看這個小子還有什麼餿主意。
“要不你乾脆和沐晚秋好得了,這個丫頭我看很不錯,長得漂亮,性子雖然差了點,但骨子裡挺好的,你們兩個人在一起也免得寂寞嘛。”蘇麟文提議道。
聽了蘇麟文的話,李緘微微嘆了一口氣,淡淡道:“我的事你就別管了,我和她們都沒有可能的。”
“你……不會有病吧?”蘇麟文大驚,隨即安慰道:“沒有關係,我認識幾個很不錯的男科大夫,只要東西還在就肯定有辦法。”
要不是樓上有人,李緘立馬把他扔出去,看看他都想到什麼地方去了,冷哼一聲,沒有好氣地道:“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又是怎麼一回事?”
“想多活兩年就什麼也別問,還有,閉上你的臭嘴,我現在不想聽你說話。”李緘終於對蘇麟文失去了耐性,一把抓住他的領口。
蘇麟文只好閉上嘴,他是領教過李緘說到做到的作風。
李緘這時注意到徐慧三人下來了,才把蘇麟文放下裝作什麼事也沒有發生。
“你們聊什麼,這麼開心?”徐慧問道。
“沒有什麼,只是隨便聊聊。”蘇麟文回答道。
“那……沒有什麼事,我們就回去了吧,我明天還要上班,一堆工作等着我處理。”徐慧道。
“好,我明白了,我們走吧。對了,小慧,你每天這麼忙,乾脆換一個工作,幹嘛非要當我爸的秘書,當我的秘書怎麼樣?保證你……”蘇麟文一邊走,一邊對徐慧說道。
看到李緘眼裡,他撇撇嘴,心想,這就是情聖的手段,怎麼看都像一個白癡,還情聖呢,情剩還差不多。
以後幾天的日子都很平靜,考試的日子近了,郭晴忙着複習,沐晚秋也要考試也開始臨時抱佛腳。等考完試,就該放假了,現在是一月份,已經是2007年了,離春節也沒有多少天了,又是一年。
除了郭晴和沐晚秋忙着複習,四人的生活還和以前一樣。李沁雪的身體也漸漸康復了,她還和平常一樣,與李緘一起做飯買東西照料花園裡的花卉,她和李緘都知道對方有秘密,但都不去問對方,兩人都謹守這一條默認的戒律。事情能這樣,李緘覺得再好不過了,他也希望李沁雪永遠不要問。
一天,蘇麟文來電話,說龍家的什麼人送來請帖,說是邀請李緘去參加什麼古武術大會,時間是二月四號,立春這天,地點在四川峨眉山的清風觀。李緘一堆事務纏身,哪裡還有閒心去參加什麼古武術大會,何況還要扮作阿鷹的樣子,他也沒有多去理會。比特龍晶體的事情李緘一直關注着,不過一直沒有消息,現在他正忙着整理地球上各個民族的神話資料,希望從中能找到一些關於宇宙樹遺落部分的線索,首先,李緘自然先整理中國的神話資料,初步地李緘確定了幾個地方有可能性,一個是傳說中的仙人居住的地方“崑崙”,還有一個是蚩尤冢……等等幾個地方。在整理這些資料的過程中,李緘無意中得出一個結論來,東海龍島竟然就是傳說中的東海龍宮,別說,龍宮裡還真有一條龍,李緘想到了那寒潭底下沉睡的那條黑龍。
時間過得很快,考試完了後,郭晴就乘火車回家去了,李緘親自把她送上了車。
過年之前有一件讓李緘有些高興的事情,南雲千秋從日本郵寄來一個包裹,李緘打開,裡面有一封信,還有一串晶瑩剔透的風鈴,每個鈴鐺上都有日本傳統彩畫。南雲千秋的信中向李緘問候,希望他新年快樂,還說了說她的一些近況。李緘把風鈴掛在書房的窗口前,微風吹過,晶瑩的小鈴鐺輕輕擺動,悅耳的鈴聲沁人心脾,當即也回了一封信給千秋。
過年了,今年和往年不同,有李沁雪陪着,沐晚秋被她父母抓回去了,本來想讓李緘和他們一起過年,李緘拒絕了,同時也拒絕了柯雲南的邀請。另外,這幾天,聆星總是時不時在李緘耳朵邊抱怨兩句,這讓李緘有種錯覺,自己就是那種剋扣農民工工資的惡毒老闆,聆星就是任勞任怨的可憐農民工。李緘也不敢斷開與聆星的連接,很多工作需要他和聆星協作才能完成,宇宙樹傳給聆星的龐大資料,聆星目前還沒有消化完畢。這種情況,李緘努力去適應,儘量去體諒聆星,雖然她是智腦,但總歸有了自己的意識,很多事情都是這樣,習慣了也就無所謂了,李緘這種適應力就很強。
三十夜的晚上,李緘和李沁雪兩人做了一桌子的菜,一起吃年夜飯,孤男寡女總要找一些話來說,氣氛太沉悶的話也不好,李緘便對李沁雪道:“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李沁雪有些心不在焉,似乎在想什麼。
“你在想什麼?”李緘問道。
“我在想,這個時候家裡該下雪了。”李沁雪目光迷離地道。
“雪,很大嗎?” 李緘在四川見到過下雪,只是都是小雪,天上飄下來幾片,落地就化了,特別沒有勁。
“很大,早上起來的時候看什麼都是白茫茫的。”李沁雪微笑道。
“是嗎,我可沒有見過大雪,最多就是幾顆雪花。”李緘輕輕笑道,通過窗戶,看着外面的夜色。
李沁雪看了看李緘,臉上一陣潮紅,站起來,鞠了一躬,很鄭重地道:“謝謝你一直一來的照顧。”
“呃……這也沒有什麼,坐下吧,我們還是趕緊吃飯吧,涼了就不好了,讓我來嚐嚐你現在的手藝,你可是我的徒弟啊,呵呵。”李緘笑道。
“嗯……”李沁雪點頭坐下。
李緘給她倒上一杯橙汁,兩人也碰杯,齊聲祝願對方新年快樂,原本冷清的屋子裡也有了新年的一些氣氛,李緘心裡冒出到一句古詩來:“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