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我們該往什麼方向撤退呢?”慄山利安趕快問道。
“撤退的方向是嗎?我們全部向着東面撤退,那邊雖然還是城井鎮房的領地,但是該處處於山區之中,有利於我們暫時躲避敵人一方的攻擊。而如果我們去其他方向的話,要不然就是直接落入了城井鎮房的包圍圈,要不然就是需要面對北面可能出現的敵人。不管是往哪邊走,我們很可能都會留在這個死地之中。”
“大人說的沒有錯,而且現在也不是考慮問題的時候,一切都照大人的方法來,全部向東突圍吧!”慄山利安說道。
“只不過如果像現在這樣,即使是逃到了大人所說的那個山谷,我們仍然還是在城井谷城的範圍之內,還是根本逃不出去的。而且追兵死死地咬在我們的後面,我們也根本沒有時間突圍呀!。”島猛勝大聲的說道。
“要不留下一部分人馬,做……做爲我們的殿軍。”黑田利則有些艱難的說道。
黑田利則這個大少爺這一次終於是見識到了戰鬥的殘酷性,所以才體會到了自己的兄長爲什麼要憐惜手下的士卒了。此時雖說是由他提出的殿軍的辦法,但說實話,他的內心之中是抗拒的,但這真的是目前他們想要突圍的情況下,唯一可以實現目的的辦法了。
“確實是如此,以現在的情況,必須要留下一部分的殿軍來拖延敵人的時間,否則我們的大隊人馬根本就不可能從此處突圍。”黑田利高說道。
“只是這樣的話,留下來的人是絕對沒有活路的。”一向不喜歡說話的青木一重說道。
“但目前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慄山利安說道。
這時候已經受了傷的慄山利安的麾下武士島原虎之助主動的站了出來,大聲說道:“主公,還有諸位大人,在下願意留下來作爲諸位大人的殿軍,還請給在下一些人馬。”
“島原……”慄山利安喊道。
“主公大人,請不要如此,在下已經受傷了,即使和諸位大人一起,也是絕無可能逃脫出去的,還不如留在此處,也好成全在下的武士之名。”
“你真的想好了?”
“嘿!在下非常感謝這一段時間以來,主公以及黑田家諸位大人對在下的照顧。在下之前流落民間的時候,本來就應該已經身亡的,如果不是因爲黑田家和主公的收留,我的命早就沒了,也不會享受這麼多年悠閒的日子。所以即使是一定會死在這裡,在下也已經覺得值得了。
就像在下剛剛所說,現在在下已經是受了重傷,行動非常的不便,自知無法從此處逃脫,即使僥倖逃出去,也將成爲諸位的負擔。既然如此,在下願意留下,爲諸位大人,還有主公爭取時間,請諸位相信在下。”
而這個時候同樣受了傷的大島圭一也站住了,笑着說道:“喂,雖然我之前不知道你叫什麼,但是島原大人,現在你可不要想一個人出風頭,掩護大軍撤退這種事情怎麼能少了我這樣的播磨國武士呢?我們播磨國人,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哈哈哈……”
“喂!你們兩個……”
慄山利安有些焦急的說道,因爲他已經和島原虎之助一起相處了很長的時間,早就和這個自己麾下的這個原來武田家的武士相處得非常愉快了。現在這個自己非常熟悉的中年人,爲了自己爲了自己和黑田家的這支軍隊,願意犧牲自己的性命,並作爲殿後的必死之人,一時之間讓他有些無法接受。
而同樣無法接受的還有黑田利則,因爲大島圭一的能力是他看在眼裡的,同時也是現在他手下最強的戰力。即使黑田利則只是爲了自己之後的領地安全考慮,他也不希望大島圭一有任何的危險,但是大島圭一已經因爲受了傷,所以有了爲自己盡忠的想法,他還真的怕這個傢伙幹出什麼傻事。
“現在不是爭奪的時候,既然這樣的話,我們的後路就全部交給兩位大人了。兩位大人是我黑田家所有武士的表率,我相信只要我們能從此地出去,整個黑田家都不會忘記兩位大人爲我們做出的貢獻。
而且兩位大人的家人也請交給我等,別的話我也不多說,兩位大人對自己的家族不需要有任何的擔憂,我們一定會爲兩位大人作出保全。而至於兩位大人的地位,請放心我們一定會讓你們家族之中最適合繼承位置的人。繼續你們奮鬥的腳步。”
島原虎之助、大島圭一互相看了一眼,大島圭一笑着說道:“大人,您這樣說可就不對了,我們兩個可不一定會死呀!”
“是的,說不定之後我們還可以一起在城井谷城之中喝酒呢!是吧,大島大人?”
“說的沒有錯,我黑田家一定要攻進城井谷城之中,只有這樣才能夠向天下更進一步。”
他們兩個人說實話也只是在寬慰大家,因爲作爲殿軍的他們,黑田利高不可能給他們留下太多的人馬,而且還基本上是傷兵,這是最致命的。即使是他們拼了命去作戰,如果爲了達到保護大軍不被城井鎮房追上,他們一定會拼死拖延時間,絕對不可能後退一步,所以最後也一定會死在此處。
這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事情,即使他們還能夠開玩笑,他們自己的笑容其實也充滿着一絲苦澀,也讓幾個黑田家少年心裡更不好受了。
“在下願意留下。”一個腿部受了傷的傷兵大聲的喊道。
“在下看來也走不了了。既然這樣的話,是在下報答黑田家的時候。”
“在下是家住在飾磨郡井口村的小次郎,還希望諸位大人在離開之後能給在下的家人帶一句話,希望他們能夠好好的生活,還有希望我的孩子能夠記住以後還要繼續爲黑田家效力,只有這樣我們才能保住自己得來不易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