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並不知曉,也並不想知曉,希望大人不要再浪費口舌了,在下只求一死。”戶次鑑連對着黑田職高大聲的說道,這一次他的語氣之中多有一絲的祈求,聽得出來他現在是真的只求一死。
不管是戶次鑑連現在的整個人體現出來的神采,又或者是他說話的時候體現出的語氣,都是讓人非常佩服的,特別是黑田家這些遵從武士道的,比較傳統的一批武士們。就在剛剛還有其中的佐佐木長秀等人和戶次鑑連交過手,而且在場的大部分人都看在了眼裡。可以說無論是戶次鑑連的人品,還是他的武藝,都非常的讓衆人折服。
“戶次大人,說起來我不是一個喜歡勉強別人的人,特別是大人目前已經存了死志的情況之下。如果說大人希望死的像一個武士一樣,我完全可以成全大人的心願。”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在下就先行謝過彈正大人了。”戶次鑑連對着黑田職高一拜說道。
“只不過我有一番話希望大人能夠聽完再做抉擇。”黑田職高誠懇的說道。
“在下可以選擇不聽嗎?”
“戶次大人,爲何不留一點時間,讓我爲大人稍稍講解一下其中的曲折呢!或許大人可以只當是聽了一點有趣的事情也可以呀!在下說了絕對不會強求大人接受什麼的。”黑田職高說完,戶次鑑連只是默不作聲,黑田職高搖搖頭,自顧自的繼續說道。
“大人之前提到我黑田家十多年之前,只不過是一個播磨國的小豪族而已,這完全沒有錯。當時的黑田家說起來並不強大,但其實也並不弱小,播磨國的五十多萬石高,黑田家得其十之三、四,否則竹中重治大人這樣的名武士,是絕對不會來我黑田家的。”
“彈正大人到底想要說什麼?”
“戶次大人請稍安勿躁,剛剛說的是一個大的前提。”
“大人是要說當年以年幼之身,說服竹中重治大人的事情嗎?”
“是的,就是說當年的事情,竹中重治大人的能力現在不需要多說,不過對有能力的人來說,他所選擇的主公至少是需要一定實力的,而且也必須有一些不一樣的特質。”
“特質……是嗎?”
“嘿!特質,像竹中重治這樣的聰明人,基本上不可能因爲一時的頭腦發熱,或者是一些簡單的言語刺激,就做出任何不理智的行爲,那只是傳言之中不實的情況,否則的話他也不可能成爲一代名軍師。”
“確實是這樣,竹中重治大人確實是天下少有之人,像他這樣的人物,如果希望能夠得到一定的成績,是絕對不可能因爲一時的衝動,而作出輕率之決定的,任何有點頭腦的武士都不會這麼做,特別是在這亂世。”戶次鑑連點頭說道。
“大人說的沒錯,當時在下說服竹中重治大人,其實並沒有那麼容易,至少不像外面說的那麼容易。而當時在下說出去的理由其實也很簡單,在下當時對竹中重治大人說,在下會結束這個亂世,希望他可以爲我效力。”黑田職高輕描淡寫的說完之後,看向了戶次鑑連。
“什麼?大人說結束這個亂世。”
“嘿!結束這個亂世。”黑田職高肯定地說道。
“這……大人不是開玩笑的吧!要知道這六十六國之天下,已經紛亂了幾乎上百年之久,黑田家現在確實是非常強勢的地步,不過就算是這樣,黑田家就能夠改變這一切嗎?要知道黑田家表面上已經領有了超過二十國之地,但是實際上的石高在整個天下的佔比卻並不是想象中的那麼高。即使是織田家,其石高就已經超過了黑田家了。”
“戶次大人說實話,這六十六國現在確實非常的紛亂複雜,而且在各個國家都是英雄輩出,可謂梟雄遍地。在這樣的情況下,在下並不敢保證能夠真的就做到結束這亂世的地步,也不敢保證這中間會不會發生其他的意外,但有一點在下是知道的,在下一定會爲了這倭國天下之太平,而儘自己最大的努力。
這天下已經亂得太久了,這大好河山需要規則,這天下之黎民需要一個安靜的環境休養生息。在下作爲一個有些實力的領袖之人,願意爲了天下之願意,爲了這天下之太平獻出自己的一份力量,僅此而已。
或許這麼說,大人並不相信,也會覺得在下狂妄,又或者是虛僞。但是事實就是如此,如果大人願意給我一些時間的話,我一定會證明給他人看,在下所說的是否是事實。”
“黑田大人,您這仍然是想要延攬在下的另一種說法而已。在下非常感激大人對在下的賞識,如果說現在的情況早發生十年,在下一定會爲了大人不懼生死,說實話在下剛剛也心動。
只不過在下是真的不能夠降服於黑田家麾下,在下身爲一名武士,有自己的擔當,有自己的尊嚴,也有自己需要去堅守的東西和自己的底線,這一點相信黑田大人是非常清楚的,如果一個武士爲了自己的需求,連自己的主家都不顧,這樣的人黑田大人估計也不敢使用吧!
至少如果是在下的話,遇到這樣的武士,在下是絕對不敢使用這樣的人。所以也希望大人能夠看開此事,並不要太多的去苛責在下,在下此生願意爲大友家盡忠,並且再次感謝黑田大人的賞識。”
“既然是這樣的話,可見大人心意已決,在下也就沒有必要再對大人進行任何的勸阻了。大人乃是天下之間少有的英雄,在下對大人也是非常的敬佩。別的話我也不想多說,大人就自己自裁吧。”
“感謝大人的恩賜。”戶次鑑連對着黑田職高一拜說道,顯得非常的平靜。
元龜三年八月七日,在豐前國高瀨城御館之中,一代名將戶次鑑連在其中切腹,結束了自己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