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井朝房的這些麾下,其實是他幼年時候玩票性質拉起來的一支隊伍。當時城井朝房剛剛元服,所以急不可耐的希望能夠統領一支精銳的軍隊。但是他雖說作爲城井家的少主,卻沒有能夠得到麾下人的支持,城井家的人馬就那麼多,不是麾下豪族、國人的士卒,就是每一個都已經有了自己的領軍之人,這個年代手下的士卒就是自己手裡的權力,所以那些人是不可能將手裡的力量劃撥給他的。
於是在得到城井鎮房的允許之後,城井朝房一發狠,你們都不給我士卒,我自己去募集總可以了吧!於是他作爲城井家少主,親自下到基層,他現在帶領的這支番隊的士卒,這些都是他自己親自去各個村子招募過來的。
並且這些人在被招募了之後,也是由城井朝房自己親自訓練的,他甚至和這些士卒同吃同住,一起訓練,被別人嫌棄年紀小,他就用自己的武勇征服了這些麾下,同時他能夠記住每個人的名字,甚至是出身和家中的情況,用自己對他們切實的關心去徹底的打動了手底下的每一個人。
士卒最愛戴的將軍是什麼樣的?能夠通過自己的武勇或者是智略,帶領自己不斷的打勝仗,這是對士氣的鼓舞。
而如果自己的主將不但勇武過人,而且還和自己通吃同住,連所有的訓練都陪着自己一起,平時還關心自己的生活,在有人生病的情況下親自喂藥,在有人受傷的時候親自用嘴吸出濃血,還親手包紮上藥,爲了每個士卒介紹親事,讓他們能夠有一個家,並且留下自己的子嗣,爲自己的父母送終養老,幾乎做到了無微不至,這些士卒怎麼會不爲城井朝房效死?因爲這些人在城井朝房的關懷之下,已經沒有了任何的後顧之憂,唯一要做的就是把自己的性命託付給這個城井家的少主,和自己的主人。
城井朝房看着自己面前木質厚重的大手門,在那外面就是黑田家集結在一起的三萬人大軍,還有黑田家數之不盡的戰將、名武士,說不緊張絕對是騙人的。不過他剛剛就已經下定了決心,既然要和黑田家決一死戰,他就不準備退縮,那不是他的風格。
四個看守大手門的士卒此時都看向了城井朝房,城井朝房深吸了一口氣之後,拔出了自己的武士刀,對着他們點了下頭。又回頭看向自己麾下所有的人馬,這些和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們,點了一下頭。
所有的士卒都看向城井朝房,並且用右手舉起自己的武器,向他表示了自己必死的決心,這個時候不用說一個字,城井朝房也已經知道了他們的心意。
“嘎吱……嘎吱……”
城井谷城的大手門就這樣在面前緩緩的打開了,城井朝房眯着自己的眼睛,慢慢的大手門之外的景象已經能夠看清楚了,對面就是黑田家熱火朝天的隊伍。
他身先士卒第一個衝了出去,本來黑田家通過剛剛的攻擊,已經完全壓制住了城井谷城,所以在工兵填堵堀的時候,多少也有些懈怠了,所有人的精神都不怎麼集中。
前方壓陣的武士乃是入田親利,他和大友家有仇,他的父親入田鑑實(一貫田鑑實)以及族人就是被大友宗麟下令斬殺的,一個九州大族,最後就只有他和親弟弟入田義實活了下來。
所以在黑田家攻破了府內城之後,他單槍匹馬趕到府內城,將井手友氏答應給他的大友宗麟的嫡子們一個個斬殺當場,將大友宗麟的屍體也鞭屍了一番,將自己的人品給敗了個精光。
這次他主動爭取到了這個前方督陣的任務,黑田家的其他人也知道他對大友家之人的仇恨,以及他的脾氣火爆,再加上他早早來到黑田家,也算是黑田家的元老人物之一,在黑田家還是很有臉面的,所以還真沒人和他搶。
等城井朝房忽然帶人衝過來的時候,入田親利第一個看到了對方的行動,所以大聲喊道:“所有人暫停填埋工作,準備迎戰。”
入田親利的反應不可謂不快,他繼承的可是大友家原來的智勇雙全的統帥一貫田鑑實的血脈,要知道沒有本事的話,是根本無法在黑田家立足的。
只不過這一次城井朝房的突然襲擊更加的迅猛,他和麾下所有人拼命衝向黑田家一方的人馬,七、八十步的距離並不是什麼遙不可及的距離,拼命奔跑之下,幾乎可以說是轉瞬就到的。
城井朝房瞄準一個已經端起了手弩,瞄準自己麾下的黑田家弩足輕就殺了過去,一刀將他從脖子處斜着劈成了兩段,場面極爲駭人。
要知道井手友氏年輕的時候也是如此的追求殺人時的效果,但隨着他的年紀增長,特別是在黑田職高的潛移默化之下,性格開始慢慢的變得沉穩了一些,加上對於武藝的感悟,他不再刻意的去追求對別人的震懾,而是開始追求效率和對武藝本身的感悟。城井朝房目前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追求的就是力量,這是他和目前的井手友氏的區別。
“那個年青人是城井鎮房的嫡長子城井朝房吧?”井手友氏指着城井朝房問道。
“嘿!正是城井朝房,也是一個武藝超羣之人。”竹中重治回答道。
“有意思,主公曾經說過,他是一個能夠當得起今項羽稱號的猛將。”鬆井重孝這時候說道。
“今項羽,主公大人竟然這樣評價這個小將,看來確實是不同凡響呀!只不過以大人的實力,應該可以戰勝城井朝房吧!”竹中重治對井手友氏說道。
“此子確實是非常的有天賦,而且力大無窮,目前的實力不是我的對手,還是可以擊敗的。真的是可惜了,要不是和本家是敵人,假若能夠延攬過來,悉心教導,假以時日,必然會是本家的一面旗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