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人敢應戰嗎?”井手友氏勒住了戰馬的繮繩,大聲的喊叫道,聲音洪亮,整個谷口城裡此刻只能聽到他一個人的聲音,赤松軍集體倒吸冷氣,沒人敢於應戰。
井手友氏冷笑着,忽然槍向前一指,對着赤松軍大喊道:“殺”
十幾個騎馬武士一起催其戰馬,大刀、長槍都指向赤松軍,此時的赤松軍士氣低落,面對這幾十個坦克般的存在,有人拿着武器發起悍不畏死的衝鋒,有人恍惚不知所措,有人轉身逃跑,赤松軍頓時亂成一團。
黑田家的大軍終於在此時開進城來,跑在最前的是大谷盛治帶領的四百浪人備隊,他們一個個面目猙獰,咬牙切齒,他們拿着各種各樣的武器,穿着破破爛爛的衣服,身上沒有護甲。在大谷盛治的激勵下,不管是爲了多砍兩個人獲得賞賜,還是爲了謀個出仕的機會,都拼了命衝在了最前。
進城後他們四散開來,像蝗蟲一樣的衝向城裡的每一個角落,砍殺、砍殺、砍殺,只要是敵人,只要是擋在自己面前的敵人,全部都要殺掉,一股一往無前的氣勢,連井手友氏看到這些人瞬間爆發出的戰鬥力,都不寒而慄,要是自己是這些人的對手,雖然可以殺死不少,但是自己也會搭進去吧!
谷口城內,黑田家的軍隊越來越多,赤松家的士卒不斷被殺,面對黑田家的攻勢,已經破城而且士氣全無的赤松軍終於崩潰了,一百多人跪地投降,一百多人抵抗被殺,無一人逃走,黑田家死傷十九人,谷口城之戰至此結束。
經過一番休整之後,接到消息的母裡小兵衛,也從小口城帶一百多人來到谷口城,將所有俘虜,還有城中大軍不會帶走的兵甲、器物全部裝車,押解往小口城,之後這些俘虜將會充實到黑田家修路和作坊中的重體力勞動中去,能否活下來就看他們自己的造化了。
就在黑田家發動對谷口城攻擊的時候,赤松政秀率領的大軍也來到了室津城外。之前浦上政宗使者山本勝次郎來黑田家結盟,離開的時候小寺職高交給了他一封書信,讓他務必交給浦上政宗觀看。
歷史上正是因爲浦上政宗和黑田家結盟,所以招致赤松政秀不安,率軍襲擊了室津城。現在的情況和歷史上是基本一樣的,只是時間上早了四年,但是小寺職高相信,如果浦上政宗這次還是沒有任何的防備,還是會想歷史上一樣,城毀人亡。
那封書信上的內容很簡單,小寺職高顯示錶達了對浦上政宗的恭敬,對於浦上政宗反抗浦上宗景的殘暴統治,並且努力反攻備前國表示崇高的敬意,對於小寺家和浦上家結盟表示萬分的激動。同時提醒浦上政宗,此次結盟。赤松政秀必然會感覺到自己受到兩方的威脅,極有可能會偷襲室津城,希望浦上政宗可以時刻提高警惕,不要給赤松政秀可乘之機。
小寺職高知道,赤松政秀是一個侵略性極強的人,不可能在浦上和小寺結盟的情況下,沒有動作,等着被動挨打。現在的黑田家已經不是他可以隨便欺負的了,所以室津城的浦上氏就是好捏的軟柿子,一定會選擇室津城下手。
歷史上,浦上家和黑田家結盟,浦上家的嫡子,浦上清宗迎娶黑田職隆的養女,在婚禮的當晚,浦上家毫無防備之下,被赤松政秀偷襲室津城,浦上政宗和浦上清宗殞命當場。
小寺職高之所以寫這封信,一是提醒浦上家做好被偷襲的準備,第二也是希望浦上家可以拖延瀧野赤松家的攻勢,只要能拖延兩三天,黑田家完全攻下赤松政秀的領地也不是不可能。說白了,小寺職高是有目的的提醒浦上政宗小心防範。
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浦上政宗看到信之後,瞭解到這個小寺職高只是黑田家的嫡子,今年才十四歲之後,馬上把信丟在了一邊,完全不當回事。一個小孩子懂什麼人心,懂什麼戰略?何況這個孩子自己還沒聽過。
從備前逃出來的浦上政宗的軍勢,現在好不容易有了一個落腳地,而且剛剛和小寺家結盟,所有人都覺得可以暫時鬆一口氣了,所以這一兩天,浦上家的守備顯得非常的鬆懈,在赤松政秀的大軍都開到城下的時候,城上的幾個足輕還在睡大覺,根本不知道危險的臨近。
赤松政秀軍幾個健卒快速搭起梯子,兩米的城牆幾步就上去了,幾刀輕鬆的解決了守備足輕,之後順利的打開城門。
城門打開的時候,“嘎吱”的聲響終於驚動了浦上家的士卒。幾個武士大喊着提醒城中的所有的人,有敵人進犯,而且是赤松家的軍隊。
赤松政秀軍進城的時候,浦上政宗剛剛在小妾的身上做完愛做的事,畢竟一路逃到播磨,路途辛苦,這安定下來,纔有時間欣賞身邊雪白的美景。
“父親,大事不好,赤松政秀的軍隊已經攻進城了。”一身鎧甲的浦上清宗,這個時候直接走進了浦上政宗的房間,而且滿臉的焦急。
“什麼?怎麼會這樣。”浦上政宗馬上從地上站起來,浦上清宗看到那個小妾身上什麼也沒穿,要是平時自己還會多看兩眼,但是現在十萬火急,馬上命都要沒了,沒心情看景色了。
“父親,赤松軍偷襲進城,城門已經被攻破,我們現在該如何是好?”浦上清宗半跪在地上,大聲問道。
浦上政宗一下子還沒有回過神,他想去拿牆角的武士刀,結果看到了丟在地上角落裡,已經被揉成一團的一封信,他想起來是三天前,黑田家的嫡子小寺職高寫給自己,要自己小心赤松政秀偷襲的信件。
“我真的錯了,小寺職高,十四歲嗎?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孩子呀?要是我的兩個兒子都有這種眼光,宗景你還能贏我嗎?”浦上政宗自言自語道。
“父親,沒時間了,我們如何是好呀?”浦上清宗直接快速起身,來到浦上政宗的身邊,再次半跪,大聲問道。
“此城我早就留有了後門,你和山本勝次郎帶着誠宗去黑田家,去投靠黑田家,成爲黑田家的家臣,也許還有收復備前國的可能呀!”浦上政宗忽然眼睛裡充滿了堅定。
“那父親你呢?”
“我,我不想走了,就留在這裡。我要像父親說的那樣,作爲一個武士去戰鬥。你們一定要活下去,想盡辦法的活下去,活下去才能給我報仇呀!收復備前國,明白了嗎?”浦上政宗堅定地說道,同時看向浦上清宗的眼睛了都是難得的慈愛和不捨。
“父親我知道了,以後浦上家就交給我了。我會成爲黑田家的家臣,總有一天我會拿回備前國的。”浦上清宗已經知道了父親決死的信念,所以鞠了一躬,滿含眼淚的說道。最後看了父親一眼,擦乾眼淚,快速找浦上誠宗和山本勝次郎去了。
赤松政秀的軍隊在城中四處放火,浦上軍被突然襲擊,等反應過來的時候,赤松政秀軍已經都進了城,一千五百人在城中攻擊三百人出頭的浦上軍。浦上軍在幾個大將的拼命組織下,開始依託房屋、掩體做頑強的反擊。
不過浦上軍和赤松軍的人數實在是相差太多,而且一開始被偷襲就死傷了數十人,加上部分士兵連兵甲都不全,雖然很多地方,頑強的浦上軍甚至集體發動決死的衝鋒,但是像小水花一樣,很快就被赤松大軍撲滅了。經過一個時辰的戰鬥,浦上軍除了幾十人進入了御殿繼續防守,剩下的士卒全部抵抗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