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爲黑田職高對母裡隆友極爲看重,所以希望他能夠在迴轉母裡家之後,繼承母裡小兵衛的位置,帶領母裡家成爲自己的左膀右臂,而不僅僅只是自己麾下的一個猛將。所以在上一次的人員調動的時候,黑田職高特意沒有給母裡家委派禮法、智謀出衆之人,就是希望母裡隆友能夠自己在壓力之下,快速的成長起來。
對於母裡隆友,黑田職高的期待還非常的高,要知道母裡隆友在黑田職高的身邊待了十八年(其中和穿越的黑田職高相處了十五年),黑田職高從小就表現出了其過人之處,不論是領軍作戰、出謀劃策、佈置內政、識人用人,甚至是醫學雜科、天文地理都表現出了過人之處,他多少還是耳濡目染了的,而且應該受到的影響還不會太小。
在這種情況下,如果母裡隆友仍然還只能夠作爲一個普通的猛將,通過戰爭的方式,爲黑田職高,爲黑田家效力的話,那就實在是太說不過去了。
“請問這位大人是找誰呀!”府邸的大門只是開了一個小縫,一個下人驚恐的伸出頭,看着外面一衆甲冑俱全的武士老爺,身子不由的有些顫抖的小聲說道。
“你不要害怕,我們沒有任何的惡意,這位還是母裡少監物大人,他是特意代表黑田家前來此處,求見一色義清大人的。”宇津賴重說道。
“求見我家大人?”下人大着膽子問道。
“嘿!我家母裡隆友大人,求見一色義清大人,還請小哥通報一聲。”宇津賴重說道。
“那還請諸位大人稍等,小的馬上前去稟告主人。”說完,下人馬上將大門關上了。
“這個下人還真是無禮呀!這一色義清怎麼管教小人的,實在是可惡。”久木谷修兵說道。
“是呀!起碼該把我們請進去吧!”小佐井鎮直大聲的喊道,這一嗓子,院子裡面是絕對可以聽見的,他就是故意爲之的。
“諸位,無妨,雖說我黑田家進入丹後國,乃是有着丹後國一色家先進攻但馬國這樣的大義名分,但是在朝廷和公方沒有承認的情況下,畢竟也還是侵略的一方呀!而且一色義清大人,乃是一色家的主要一門衆,所以對於我等前來,如何表現都不爲過,確實還是我等唐突了。”母裡隆友笑着說道。
“不論如何,確實如小佐井大人所說,至少要讓我們進去呀!現在把我們晾在門外,感覺有些說不過去呀!”久木谷修兵還是顯得很不高興。
“這確實不是武士之道呀!”明石景親這時候也說道。
“好了,諸位都請耐心的等等吧!我們來了這麼多的人,而且又是本家剛剛攻下弓木城的特殊時期,他們謹慎也是可以理解的。”母裡隆友並不以爲意,既然母裡隆友都說了,衆人也就沒有多說什麼了,只是一起站在門外等待。
不久,院子的大門打開了,一箇中年人,穿着簡單的便服走出了院子。此人目光凝練,看起來人非常的幹練,但是他的臉上,不論是長長的鬍鬚,還是有些邋遢的頭髮,都讓他顯得有些頹廢。
一色義清只是簡單的看了一眼,就將目光停留在了被衆人簇擁着的母裡隆友的身上,然後馬上上前一步,對着母裡隆友一拜之後,大聲的說道:“外臣一色義清,見過母裡少監物大人,見過黑田家的諸位大人。”
“一色義清大人,久仰大名啦!”母裡隆友笑着說道,而且他想要上前一步,與一色義清行個禮。
但是一色義清馬上退讓了一步,而且側了一下身子,抵着他的頭,避過了母裡隆友的這一友善的行爲。
這就讓母裡隆友身後的一衆黑田家武士的眼裡,簡直就是在侮辱黑田家。要知道母裡隆友代表的可視黑田家,同時衆人也知道他將會是母裡家的接班人,那可是要成爲一國之主的人物。
相比之下,一色義清只不過是一個已經幾乎被黑田家打殘,最後卻放過一命的一色家的一門衆,還是一個被關押之人。兩人之間的身份差距實際上是非常大的,甚至可以說一色義清就是一個階下囚而已。
現在一色義清對於母裡隆友的友善,一色義清卻體現出來的卻是一種不接受的態度,這就讓後面本來剛剛就不是很爽的一衆黑田家猛將們,非常的憤怒。
“大膽”“可惡”“你以爲我們不敢殺你嗎?”“喪家之人何敢如此無禮”黑田家的衆人怒不可赦,都大聲喊道。
這一下可不得了,一色義清身後的家人們都害怕得不得了,畢竟面對的是一幫渾身血殺之氣的莽夫,誰知道他們會做出什麼來,有些人已經嚇的瑟瑟發抖了起來,面對可能的死亡,這也是情有可原的,甚至他們表現的還不算特別丟人。
這時候衆人之中走出一個人,忽然問道:“一色大人,在下有一個問題,你應該算是一名武士吧?”
“這位大人如何稱呼?”一色義清皺着眉頭問道。
“在下黑田家武田元光。”
“武田大人,在下出自武家名門一色家,當然是一名武士,這沒有任何的問題。”
“既然這樣,大人現在身爲一介浪人,面對擁有國主之身份的母裡大人,按照禮法來說,該如何表示?”武田元光大聲的問道。
“這……大人說在下乃是浪人,這是何意?”一色義清問道。
“你的主家一色家已於昨日離開弓木城,前去近江國投靠將軍大人去了,你乃是被主家拋棄之人,難道還不是浪人之身嗎?”武田元光微笑着說道。
“兄長已經離開了是嗎?”這一下一色義清顯得非常的落寞,完全沒了剛剛的銳氣,這個消息看來給他的打擊非常的大。
一色義清深吸了一口氣之後,還是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沒有顯現出任何害怕的樣子,對着母裡隆友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