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明國竟然如此強盛嗎?”山中幸盛又一次被小寺職高的話給震驚到了,因爲他和其他的武士一樣,從小眼裡就只有島國天下這六十六國,雖然知道海對面還有明國和朝鮮,但是真的是知之甚少,都是聽的一些傳言,他也從來沒有當真過。
“嘿!還有更遠的歐洲,有數十國度,他們有能夠環遊地球的船隻,地球就是我們住的地方,它是個圓的。”小寺職高說道。
“不就是南蠻嗎,什麼?你說我們住的地方是圓的,這絕不可能,那我們不是早就掉到天外去了。”山中幸盛忽然感覺自己的腦子不夠用了,自己在小寺職高面前似乎是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孩子一樣。
“這個嘛!雖然千真萬確,是南蠻人說的,但是在下也不知道是爲什麼。”小寺職高記不得牛頓、伽裡略是哪年出生的了,要是地心引力和日心說成了自己這個日本人的發明可就玩大了。“還有,那些國度現在已經大量開始使用鐵炮了,甚至大筒。”
“大筒,在下不知道是什麼東西。”聽到這個詞的時候,山中幸盛顯得有些茫然
“就是南蠻船上的一種武器,發射炮彈進行攻擊,如果是實心彈的話,一發就可以洞穿木質的城牆,或者是小櫓。”小寺職高解釋道。
“那要是有這種武器,對方的城牆豈不是形同虛設?”山中幸盛問道。
“如果是木質城牆的話,確實是如此,要是石質城牆則很難洞穿,但是還是可以攻擊城內的建築。”
兩人就這樣聊了一天,從早上一直聊到晚上,中間母裡隆友會送過來飯食,兩人邊吃邊聊,簡直像是分別多年的摯友一樣熱絡,不過大多時候都是小寺職高在說,山中幸盛在聽,不過說到軍學的時候,兩人就開始針鋒相對了,一個是熟讀孫子,一個是家傳頗深,對戰法和謀略各有各的理解,就像兩個在戰場上交鋒的將軍一樣,互相攻擊,又互相抵禦,你來我往,暢快非常。
半夜山中幸盛臨走之時,依依不捨地說道:“要是在下身在黑田家該多好呀!”
“山中幸盛大人是不會來黑田家的!這種話就不要再說了。”小寺職高笑着說道。
“官兵衛你爲何如此說?”山中幸盛有些奇怪,爲什麼自己像是被他看透了一樣。
“因爲鹿之介你是一個愚忠之人,要是在下有朝一日滅了尼子家,你會歸降黑田家嗎?”小寺職高設問。
“在下只要活着就是尼子家臣,到死方休。”山中幸盛堅定地說道。
“這就是我最欣賞你的地方,要不然我們做一個約定如何。”小寺職高忽然變得非常嚴肅地說道。
“什麼約定?我知道你官兵衛是絕對不會吃虧的。”
“我讓尼子家能夠延續家名,你要和尼子家一起永不背叛黑田。”小寺職高淡然的說道,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一樣。
“你想讓尼子家變成黑田家的附庸嗎?”山中幸盛生氣的站了起來。
“鹿之介,那你說說,你對尼子家有信心嗎?”小寺職高很直接的說道。
“沒有。”山中幸盛頹然的坐下,眼睛都似乎失去了神色。
“我的約定你接受嗎?”小寺職高再一次問道。
“你爲什麼那麼肯定尼子家會滅亡,你爲什麼讓我有一種被完全看穿的感覺,爲什麼你知道如此多的光怪陸離之事,你告訴我爲什麼?”山中幸盛忽然看向小寺職高,激動地說道。
“我要是說我看書看得多你相信嗎?”小寺職高笑着說道。
“你真是一個怪物呀!”山中幸盛一字一頓的說道,看着小寺職高,他的眼神非常的複雜。
“怪物,你是這樣看我的嗎?”小寺職高問道。
“是的,你懂這麼多光怪陸離的東西,你對明國那麼瞭解,據說你看人從來沒錯過,你什麼都可以預料到,要不是你實實在在的站在這裡,我甚至感覺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一般,我覺得你像是一個未來的明國人一般,我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這樣想,但是我確實就是這麼想的,真讓人非常的費解。”山中幸盛搖頭說道。
小寺職高冒了一頭的冷汗,山中幸盛只是很自己說了一天的話,就幾乎猜中了自己的身份,自己以後還是不能這樣一興奮就說這麼多亂七八糟的東西了。
“對了,尼子誠久有一子在京都是吧!”小寺職高爲了掩蓋自己的尷尬,所以馬上說了一個讓山中幸盛不能忽視的消息。
“你怎麼知道?這可是我們新宮黨的秘密呀!”山中幸盛驚訝的說道,他覺得自己這輩子驚訝的次數,都沒有這一天多。
“對於本家的同心衆來說,沒有什麼秘密。”小寺職高笑着說道,總不能說是自己熟知歷史吧!
“你想怎麼樣?你不可以用這個威脅我。”山中幸盛緊張的問道。
“那我要是告訴你,是文殊師利菩薩告訴我的你信嗎?他說你要輔佐的人便是這個孩子,以後會叫尼子勝久,你信嗎?”小寺職高調笑着說道。
“你是認真的嗎!”
“認真的。”
“我相信你,說句逾越的話,主公尼子義久根本就不是尼子家合適的主人,尼子家再不改變,就要完了,我相信你,你身上有太多的秘密,你說是神佛所授的機宜,在下也相信,今天實在是感謝官兵衛,讓在下大開眼界,在下告辭。”山中幸盛說完轉身就走。
“不送”小寺職高說道。
小寺職高也確實沒有出去送一下的意思,但是今天能夠解釋道出雲之鹿的山中幸盛,他還是很高興地,因爲山中幸盛可是穿越前他非常喜歡的一位武將,有一定的能力,而且對主家極爲忠誠,這是自己喜歡的武士類型。可惜的是山中幸盛實在是太過於忠誠,小寺職高已經知道了他的心意,即使尼子家滅亡了,他也會爲了尼子家繼續戰鬥下去,即使是陪葬也在所不惜,真的是一個讓人敬佩的真正的武士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