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日退朝後,從皇帝的態度中,張易便知曉自己女兒極大可能會被賜婚給四皇子。
雖然能嫁到皇家是天下多少人夢寐以求的榮耀,偏偏他張易不稀罕,只願自己女兒能平安幸福一生。
這幾日來,宰相府被烏雲所籠罩。
衆人皆知張拾初唯愛太子,今生非太子不嫁。殊不知,張拾初從出生起,命運就被註定了。
看着自家女兒終日悶悶不樂,張易實在心疼,卻也無能爲力。
世人都知他張易是宰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可自己竟連女兒的婚事都無法做主,鬱悶至極!
縱然他知道女兒是不想讓他因爲自己與皇家反目,但卻也真的無能爲力,不禁感慨萬千。
而春春見自家小姐自從知道徹底沒希望嫁給太子後,吃的也少了,也不愛說話了,也不逗弄自己了,也跟着鬱悶起來,十分心疼自家小姐。
是夜。
“小姐,你還得吃點呀!爲此事弄壞身體就更不值當了。”春春端着碗喂張拾初。
“是呀,自古紅顏多薄命!”張拾初自嘲。
“小姐,如果太子見到你這般模樣肯定會心疼吧!所以,您還是多少吃點吧!”春春心疼地哭了出來。
“春春,別哭了。我只是想不明白爲何相愛的人總是不能在一起。”說話間,兩行清淚無聲的從張拾初眼睛裡流出。
“春春,飯給我吧!你說的對,我不能爲這件事弄壞了身子。”
春春聽到張拾初如此說瞬間高興了起來,將碗遞給張拾初。
“嘔~”可誰知張拾初剛吃了兩口飯胃裡翻江倒海,吐了起來。
春春急了,連忙跑到張拾初面前,一邊伺候她嘔吐,一邊拍着張拾初後背,看向張拾初的眼神都是焦急的。
突然,夜幕中出現一道黑影。
“初初,對不起,讓你受委屈了!”
來人站在門口羞愧的說道。
春春和張拾初聽到聲音同時朝門口看去。
只見太子摘下黑麪罩,穿着一身夜行衣向她們走來。
春春有眼色的鬆開自己小姐出去了,走時還不忘關門。
“初初,對不起,是我無能,沒能讓父皇爲我們賜婚。”
這是太子進門後對張拾初說的第一句話,臉上寫滿了羞愧。
太子許久未見張拾初,這會兒見到她如此憔悴,心疼起來,情不自禁的擁住張拾初。
張拾初身體一緊,開始反抗起來。
“初初,別動,我就抱一下。”太子似在哀求。
兩個相愛的人不知相擁了多久才分開。
“初初,聽聞你這幾日不怎麼吃飯,我也很難受。”太子深情的看着張拾初,輕輕撫摸着她的臉,就如同撫摸瓷娃娃怕她碎了一般。
許久,張拾初才展露笑顏,只是眼睛變得不再像以前那般生動活潑了。
“太子,對不起!忘了我吧!我曾以爲兩個相愛的人就算是山無棱,天地合,纔敢與君絕!現在我放棄了。”
“皇命不可違,即便現在皇上還未賜婚,咱們也是不可能了。”
“我不能讓你揹負不孝的罵名,我更不能讓爹爹一世英名毀於一旦。”
說着,張拾初將太子拉到了牀邊。
“看着我睡着你再走吧!今夜過後兩兩相忘吧!”
許是張拾初說的太絕情,太子只是輕輕撫摸着她的頭,不忍開口。
深夜,皇宮
皇帝將四皇子江源暉單獨召到御書房。
皇上轉了幾道彎後,又回到四皇子面前,凝眸望了望四皇子,躊躇片刻,開口了。
“暉兒,長大了”,皇上邊說邊拍了拍四皇子的胳膊,欣喜地打量自己的兒子。
之後,揹着四皇子,重新開口道“既然你喜歡張家小姐,你們又指腹爲婚,朕答應爲你們賜婚!”
四皇子心中一喜,但面色依舊冷峻。
過了一會兒皇上轉過身看着四皇子的眼睛道: “朕知道這麼多年了,你一直在埋怨朕,皇兒受苦了,但當初朕也是無奈之舉啊!”說完嘆了口氣。
“朕不希望看到你們兄弟四人反目成仇,朕只能犧牲你,以保全你的三個皇兄,希望你能理解!”
“父皇,兒臣不會怪您的,兒臣知道父皇有苦衷。”
聽着四皇子如此懂事的說,皇上不禁眼角泛酸,想起自己當年爲了穩住朝堂,將面前這個小兒子當了背鍋俠,明明一切都不是他的錯,自己居然爲了利益,將眼前這個少年發配邊疆。
“唉,朕對不起你母后,也虧欠了你,希望你能原諒朕!”皇上感慨的說道。
“朕今後不會再讓你受任何傷害了,朕會補償你的。”
四皇子一副乖乖子的樣子開口“這不是父皇的錯,要是我是您也會這樣選擇的…”
皇上舉起了手,示意四皇子停下來。
“四皇子江源暉接旨,由於軍功卓越,有勇有謀,從現在起,朕封你爲“恆王”,並將當今宰相張易之女賜予你爲妻,即日完婚。”皇上說完如負釋重,吐了口氣。
“叩謝父皇,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四皇子也鬆了一口氣,跪下接旨。
“恭喜恆王,恭喜陛下!”
四皇子叩謝完,海公公向他們道喜。
“哈哈哈”
御書房響起了陣陣笑聲。
翌日
“張家接旨”海公公在宰相門前站立。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即日起將張家女張拾初賜予恆王江源暉,
不久完婚,
欽旨。”
張易接過旨後,海公公開始向張家人道喜。
“恭喜,張相啊!真是良緣啊!”
“同喜同喜!”
張拾初自那日見了太子說了那般絕情的話後,更加鬱郁不振,變得更加瘦弱。
“謝謝海公公,海公公慢走!”張拾初送走海公公後,險些要暈倒。
“妹妹,你要實在不接受這門婚事,大哥去給陛下說。”
“就是妹妹,三哥替你去向陛下說。”
就連一向沉默寡言,睿智的二哥也忍不住開口:“初初,要不退了吧!”
張拾初搖了搖頭“對不起,哥哥們,讓你們擔心了。我沒事!”
說完便轉身走了。
留下一羣大男子在那抓耳撓腮。
張拾初回到房間隱忍的情緒一下子爆發了。“嗚嗚嗚”大哭了起來。
接下來幾天,張拾初變得正常起來。
開始好好吃飯,也不再鬱悶了,又開始戲弄起了春春。
春春感到奇怪,卻寫不敢再問,怕觸碰到自家小姐的傷心事。
就連一向聰明的二哥張天佑也幾乎以爲張拾初已經好了,從太子的陰影中走了出來。
一家人雖然感到奇怪卻也不敢再提。
倒是張拾初似乎沒心沒肺天天吃吃喝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