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啊,你終於醒了。”張拾初正在發呆,便聽見一個渾厚的男聲傳來。張拾初瞬間激靈了一下,猛然從被裡坐了起來。
真的是未見其人,先聞其聲啊!
春春,也就是那個婢女慌忙跑到張拾初面前囑咐道“小姐,老爺來看你了,一會兒你見到老爺,可不許再胡說了。”邊說邊給張拾初穿衣服。
“好了,春春,我的好姐妹,你家小姐我知道了,行了吧!”張拾初不耐煩地回答着春春。
其實張拾初與春春相處了幾個小時,也大概瞭解了春春的性格:是一個處處爲自家小姐着想,寵着自家小姐的好下人,更是一個很好的幫手。
見春春蹦個臉,張拾初又笑眯眯的補充道“嗯,春春,我知道了!我的人品你還能不不放心嘛?”
只見自家小姐一雙大眼賊溜溜的轉來轉去,並用手晃着自己的胳膊撒着嬌,春春無奈的嘆起了氣來。
其實,張拾初也不想這樣。但是沒辦法啊,真怕春春向自己所謂的爹爹說自己是個瘋子,然後自己再被關進小黑屋去。那自己還沒好好感受古代生活,就被玩死了,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就是春春不囑咐張拾初,張拾初也知道自己不能胡來,便按照春春口中的小姐模仿起來。當然保命要緊啦,自己不能一天就玩完了吧!要是說出去別人還不得笑死?
眼見那個喊女兒的略顯蒼老的男人快步走到張拾初牀前,也不顧自己宰相的形象了,激動的打量了張拾初一番後,伸出手就要摟着張拾初。
幸好剛剛春春已經給自己講了關於原主張拾初家的情況,張拾初望着這個正在摟着自己的滿頭銀髮的男人,猜測這個應該就是她爹張易吧!
看着對原主一片溺愛的老宰相,張拾初不由得想起許久未見面也未聯繫過的自己的父親。
現實中,張拾初和父親的感情本來很好,但是由於母親離世,她與父親的隔閡變越來越深。
現在更是因爲父親又娶了一個年輕貌美的繼母,張拾初覺得父親辜負了自己去世多年的母親。她便很少進家,不,準確的說,是幾乎再也沒踏進過家門——自己從小生長到大的,有着許多童年回憶的地方,也很少與父親這個唯一的親人聯繫了。
張拾初又不禁回憶起自己小時候父親對自己百般溺愛,要什麼給什麼。一時之間,她居然有些迷戀宰相的寬大溫暖的懷抱。
不知何時,張拾初趴在宰相的肩頭,低聲抽泣了起來,陷入自己在現實中那些更加遠久的記憶中。
張易看着女兒哭了起來,不由得一陣心疼,顯然不知道自家女兒爲何見到自己就要哭泣。難道女兒不願意見到自己?張易不由得胡思亂想起來。畢竟,女兒哭的太突然。
“初初,別哭了,啊,爹爹再也不罵你了。”張易以爲是自己又哪裡做錯惹到了他的寶貝女兒。
“初初,以後你要什麼爹爹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要給你弄過來。”張易見女兒沒反應便又一邊拍着自己女兒輕顫的後背,一邊安慰低哄。
哭了一會兒,終於好受了點,張拾初回過神來,看着一本正經逗自己的老父親,更加感慨了。一下子沒忍住又“嗚嗚”大哭起來。
看着女兒這一舉動,張易嚇怕了,剛想開口安慰張拾初,卻不知如何開口,一瞬間臉漲的通紅,硬是半天憋不出來一句話。他不由得感慨:自己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居然搞不定自己的寶貝女兒。不禁懊惱起來。
張拾初見像一個老小子的父親賣力逗自己開心,又轉哭爲笑了起來。看着父親紅彤彤的臉,便笑着牽起了張易的手。
“爹爹,女兒是太高興了纔會哭的,女兒沒想到自己溺湖後居然還活着,還能再見到你。是女兒一時之間太過高興,纔會喜極而泣。”
見張易還不說話,張拾初又低聲補充一句“爹爹,你別擔心,女兒回來了。”
聽着張拾初的話,張易一顆懸着的心終於放下了,但還是繃着臉,就那樣瞪着自己女兒,怕她再做什麼。
張拾初見狀,擔心張易不相信自己。就心生一計從牀上下來,剛走兩步,就一蹦一跳起來。
張易看着女兒沒大礙了,懸着的心徹底放下了。
不怪張易多想,他剛剛進門的時候還聽僕人小聲議論說“小姐也不知道發什麼神經,一醒來就亂說胡話,連自己是誰也不知道了。”他一開始還以爲自己女兒怎麼了,現在看來真是謠言害死人啊!
自己女兒什麼性子自己還是知道的,從小對外人畢恭畢敬,溫溫柔柔,柔柔弱弱的,對自己的家人是半點也不客氣,大大咧咧,從小到大闖了無數的禍。
看着女兒又活蹦亂跳起來,張易皺了幾天的眉,終於舒展開了。
轉眼間,張拾初又蹦到了張易身邊看着這個慈愛的父親,不忍再說別的。
“爹爹,女兒餓了!”張拾初搖着張易胳膊撒嬌道。
“好,去吃飯!”張易像往常一樣颳了刮張拾初的小鼻子,答應道。
張拾初跟隨着張易,蹦蹦跳跳的朝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