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兒急急忙忙了出去,隨後便有打轉了回來,秋兒娘她又回來了,道。“咋的了,可不是急着去瞧那趙老二呢?”
“娘...”秋兒被自個娘這般說道,臉色一紅,坐在梳妝桌前,瞧了瞧銅鏡裡邊的人兒,道。“俺現兒這摸樣咋能見人呢!”她也是剛剛跑出去才曉得自個衣裳也沒換,又沒點胭脂,整個人也憔悴的很。
曉得自個閨女的心思,秋兒娘將秋兒打扮了一番這才讓她去了前院。秋兒這會子也不着急了,若是讓老二瞧着她這般着急着見他,定是想着她還念着他呢!
老二和秋兒爹說了好些話兒,也是客套客套罷了,等了半響沒瞧着秋兒來,老二也坐不住了,想着回去。
還未等他將話兒說道出口,便瞧着秋兒來了,後邊跟着婆子,見着秋兒,老二心裡倒沒有像往回那般激動,許是覺着是過去了事兒。
秋兒爹見着閨女來了,便說道。“你們也好些日子沒瞧見了,總歸都是熟道,俺回屋歇會!”說完便離了前院,留着秋兒和老二兩人乾坐着。
沉悶了半響,秋兒也是忍不住了,這老二瞧着就跟頭一回見着那般老實憨厚的摸樣,倒似變了些啥,道。“你今兒咋來了?”
老二聽了這話,點了點頭,道。“俺今兒來也沒啥意思,就是給來拜個年,順道的將銀錢還與你!”說着,拿出來荷包,裡面裝了二十兩銀錢,道。“往回俺輸了的那些銀錢,等俺存夠了,再還上!”
秋兒一愣,瞧着手裡略微發沉的荷包,沒想着,老二這來竟是還她銀錢?
“俺自個是想明瞭,趙家村的院子是你掏的銀錢,這又沒了夫妻情分,該還的得還上,也盼着往後你能尋着個好人家!”說完便站起了身,道。“俺還得趕着回去,你給你母親說道,俺不留飯了!”
瞧着老二朝門外走去,秋兒紅了眼眶,心裡盡不是個滋味,好不容易將人給盼來了,這...但秋兒畢竟是個姑娘,總不得開口求了老二,也是因着那面子裡子作祟,可拉不下臉。
老二能這般爽快將銀錢拿出來,那也是瞧着秋兒這日子過活的好,比起他後邊渾渾噩噩的沒正行,那是區別甚大,也就因着這般他那點兒小心思也都沒了。
一個人是一個心思,秋兒成了下堂婦,還不止一回,這名頭也都被傳壞了,要想尋着個好人家,那是難上加難,後邊想想,還是與老二湊合着過下去,這盼望了好些日子,總得將人盼望來了,但卻是徹徹底底的斷了她那念頭。
後邊,秋兒回屋裡哭了幾日,這秋兒娘咋勸都勸不住,吳李氏曉得了這事兒,那是做夢都在笑。
老二想腳踏實地的忙活,娶不娶媳婦的事兒擱往後了說,現兒他就緊着他鋪子的生意,也就這般過着罷了。
正月初一一過,後邊纔是家家戶戶串門子的時候兒,上陳春花屋裡串門子的多着呢,這來一個坐坐就走了,也不打着空手來,這裡邊擱了啥心思那是不得而知,人家拿了物什上你屋裡串門子,你不收了吧,都是村裡人,但你若是收了,總得回人家禮不是!
村裡人雖在場地忙活粉條,除了挨着年關那幾日得了空閒,幾個管事兒的分了粉條回去吃,大夥都是沒得着,倒是這般,陳春花屋裡回人家禮,也是用着了粉條,這一斤那可就是好幾錢銀呢!
“大嫂子,新年好!”荷花上了陳春花屋裡來拜年,手裡領着兩包糕點,倒是有些不好意思,狗子嬸那回偷了粉條,陳春花報官帶她上了衙門,關上了幾日不說,還捱上了板子,可是將陳春花給怨的厲害,但荷花是心疼自個娘,但這事兒怪誰呢?
還不都是自個娘那德行惹人嫌,做的事兒也不上道。狗子嬸捱了板子是十天半月沒下過炕頭,光是去抓藥都花上了好些銀錢,屋裡那丁點兒沫子哪裡夠得住,後邊只得上陳春花屋裡來說道,陳春花也是瞧着荷花是個懂理的,允了她上場地忙活,不然得她屋裡還能過的了日子!
陳春花瞧着荷花來了,招了招手,道。“荷花啊,新年好,來來,坐着!”荷花點了點頭,將糕點遞給了婆子,往回聽了自個孃的話,也成日裡想着歪心思,這大嫂子心眼是真好,她倒是覺着對不住她!
“大嫂子,你屋裡可是熱鬧的很,這門檻可都要被踏破了!”荷花說着笑,接過了陳春花遞過來的零嘴,陳春花道。“你可別說了,俺現兒喝了一肚子的水!”
荷花被陳春花這打趣的摸樣逗樂了,道。“大嫂子,你也辛苦了,自個屋裡忙活生意不說,管着大夥兒,又得了村長名頭,可得緊着自個身子,你能累垮了!”
曉得荷花是好意,陳春花也受着,道。“能有啥辛苦,還不得是靠着大夥呢!”
兩人在屋裡說道了一會子話兒,荷花便回了去,陳春花讓婆子拿些物什回了荷花的理,瞧着荷花大過年的也撈着一身好衣裳穿,便拿了上回那色兒不咋喜的布料送了她。
荷花得了布料,瞧着喜歡的緊,又拉着陳春花一個勁的道謝,說實話,荷花這姑娘心眼不壞,她就是性子軟,聽着自個孃的話罷了!
陳春花現兒是村長了,凡是這頂着村長名頭的,年年都要往鎮長屋裡送物什去,人去不去拜年沒所謂,這禮還是要送的。
今兒一早,老大帶着六子拿了好些物什上了鎮上去,便是去鎮長屋裡一趟,過了響午飯,老大和六子才從鎮上回來。
“大哥,你吃了沒,若是沒吃,鍋裡留了飯,還熱乎着!”陳春花替老大拍了拍衣裳,這大過年的還一直下雪,倒是沒前一陣那般大!
老大點了點頭,道。“吃了,鎮長喊俺擱他屋裡留了飯,順道的和幾個村子的村長都在,本也是送了禮便回來,但大夥都在着,哪能好意思!”
“唉,吃了便成,那鎮長可是說道啥話兒了沒?”陳春花說着,替老大暖了暖手,這也奇怪的很,老大從外邊回來,這手不但不冰涼,還熱乎的緊,陳春花那雙小手才叫真的冷。
老大摸着陳春花的手,皺了皺眉,道。“媳婦,你手咋這般冷?”說完,拿着陳春花的雙手往懷裡塞,陳春花一愣,感受着那暖意,整個人都暖了起來,道。“俺不曉得,定是剛剛那會子擱外邊走了一圈回來!”
“這冷天兒去外邊做啥,可是穿的厚實了?”陳春花嘴角一抽,道。“厚實的很,俺渾身都悶出汗了!”陳春花身子骨虛,她自個曉得,手腳冰冷,就是穿的厚實了,手腳心出汗那都是冷的。
“若不然等過了年,去瞧瞧郎中!”
“唉,成!”說是這般說道,後邊一忙活起來,陳春花早將這事兒丟哪兒去了。
到初五這日,陳春花屋裡人吃飯,二嬸子屋裡一家子都來,這堂屋也寬敞,拼了四張桌子,連着,大柱子兩兄弟屋裡一家子,大寶屋裡一家子,這陳春花屋裡加上老二便到了四個人,坐滿了桌子。
“喲,這不是香兒妹子呢,你啥時候回來的,倒是這回瞧見了,往回回來一趟,那是甚少遇得上!”說道話兒的是阿蓮嫂,倒也與趙香往年說道過幾句話。
趙香聽了這話,笑道。“唉,俺這回回來得待上一陣子!”
“待上一陣好啊,和自個爹孃好生處處,這一年到頭的難得見着一回!”
“那可不是,多虧了有大夥在,俺爹孃也有得照看,俺爹孃有了俺妹子,往後便是放心了!”
大寶娘是不喜趙香,這趙香和自個大寶年歲差不多,往年她倒是瞧得上這女娃,後邊與二嬸子說道說道,將倆娃兒定下來,倒是趙香不應這事兒,若是應了,大寶的娃兒都能下地忙活了。
也因着往年這事,大寶娘和二嬸子說道話兒也少了,後邊屋裡男人過了,她又身子骨不好,才拖累了大寶和杏花。聽了趙香的話兒,大寶娘道。“這請閨女自是不一樣兒,春花雖是認了你母親做乾孃,孝順那也是應當,總不得說,這有了春花,你就不顧着孃家了!”
二嬸子兩口子自是曉得大寶孃的意思,倒也沒開口說道,趙香瞧了瞧大寶娘,道。“唉,嬸子說道的這話有理,俺這不是嫁的遠呢,有啥事兒也趕不及!”
“你們說道啥呢,菜都上桌了還不懂筷子,都是屋裡人,還用得着請呢?”陳春花從廚房端了菜出來,連忙挑開了話茬。
“妹子好手藝,俺這做姐兒的及不上妹子半分,趁着在孃家這陣子,定是要好生的跟妹子說道幾手!”趙香說着,便拿了筷子開吃。
“四姐,你快吃吃這個,可好吃了!”五丫吃着那糯米排骨,夾了一塊擱四丫碗裡去,四丫點了點頭,道。“五丫,你自個吃着,俺會夾!”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