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措手不及,何念恩從往昔回過神,視線定格在他幽深的眸子裡,恍惚看到柔情蜜意的情緒。
身體,似是被他眸底流露的灼熱燙了一下,她抖了抖肩膀,快速垂下頭。
可眼前伸過一隻修長的手指,挑起她的下頜:“你不想見到我?”
何念恩隔着薄而溫暖的霧氣,被迫與他視線相撞,搖頭:“沒有,你別瞎想。”
這種時候絕對不能說實話。
他要是又一生氣甩手就走,就是前功盡棄。
謝寰宇似是很滿意她的回答,勾了勾脣角:“那你說,你要怎麼表達誠意?”
她累成這樣,激烈的事情就算了,不過得要她個態度,免得事後不認賬。
何年恩錯愕的睜了睜眼睛,他剛纔的話又是認真的?
想起那時被他從泳池救上以後的胡攪蠻纏,何念恩太陽穴‘突突’的疼。
“我不是都以身相許了麼,你就別再要什麼誠意了,”爲避免他繼續糾纏不清,她快速說了句,就側身,像尾大魚滑進浴缸,將頭埋在臂彎裡。
只是轉眼間,她就有點後悔剛纔說的話。
什麼以身相許啊,又不是自願的。
那叫被迫以身相許!
謝寰宇見她臂彎中的臉頰越來越紅,脣角勾起的弧度更深,心裡忽然燃起一片紅彤彤的火苗,按住她的肩膀:“恩恩,忘記兩年前,我們重新來過,好不好?”
何念恩驟然擡起頭:“你……說什麼?”
剛纔是太疲倦幻聽了麼?
他說要重新來過?
“恩恩,我們全都忘記過去不開心的事情,重新來過,好不好?”謝寰宇只當她沒聽清,傾身,語調熱切的又說了一遍。
他從沒想到自己會主動提出來,只因此刻氣氛正好,她應該會同意吧?
卻沒想到,手下瑩白如雪的身體,忽然僵住了。
何念恩定定的看着他,眼珠一眨也不眨,就像是聽到天大的笑話,卻是連一點笑容都擠不出來。
他究竟是有多麼自以爲是,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後,他們兩個還能重新來過?
何念恩沉下脣角,眸子裡的顏色一點點沉落。
不用任何言語,謝寰宇立刻明白了她的態度。
他攥緊握着浴球的手指,乳白色的泡沫,被他攥的粉碎粉碎,泥屑般落入水面,隨即‘嗤嗤’散開,化爲一灘泡影。
“你不信我?”他明知答案,卻忍不住要問。
何念恩看着白色的泡沫消消散散,就像是他們之間不堪一擊的信任,咬着脣角想了想,死死盯着他問道:“謝寰宇,我只想知道,你信不信我?信不信,我們根本沒有過孩子?”
哪怕拋開兩年前的事,她也必須知道,他想要自己的信任,是不是,也同樣信任着自己。
如果兩人真有過孩子,她沒有否認的必要,可身體是自己的……
懷胎十月,她若不知道,說不過去。
謝寰宇身體一僵,動了動嘴脣,想要說些什麼,可兩片薄脣,卻像是被膠水黏住,無法開口。
他們真的有一個孩子,她爲什麼就是不肯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