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道左伏擊
旁邊桌上正好獨坐着一個年輕女子，正好在範卓遠右手的鄰桌，青布包裹放在桌上，縫隙中能夠看到裡面藏着一對環形兵刃，旁人皆不敢與其同桌。
女子聞言後露出傲然之色，而附近似乎在她手中吃過虧的幾名鼻青眼腫的江湖客則露出深以爲然的神情。
這回說到獨身女子，無人來找老頭麻煩，他的得意勁又涌了上來。
繼續說道：“還有一個童，你知道是什麼嗎？”
孫兒皺了皺眉，微微搖頭，“也有孩童獨自行走江湖的嗎？”
“好人家的孩子，誰會到江湖上來跑？
像你能在江湖上看到的小孩，不是有人在後面牽着繩子當誘餌，就是一些心懷鬼胎的侏儒假扮的。
前者是陷阱，後者是閻王，你說該不該躲遠一點。”
在場倒是沒有看到獨行的小孩，只有在範卓遠身後的一張座位，有一對衣着儉樸的中年夫婦正在給他們的孩子餵飯。
那孩子已經十一二歲了，卻驕縱得跟公子爺似的，這不吃那不吃，抱怨這，抱怨那，十分頑劣。
有觀音自湖面出，有隱士從山中來，有聖僧泣血別離，有真人餐風弄霞，有劍神君如明月分雲照，有魔主道是無情卻有情。
如果人家得寸進尺，步步緊逼，關鍵時候你也不能縮卵！但也要考慮局勢，懂得進退之道。
所以啊，日後你若是真與人起衝突，看到對方都是些肌肉虯實，人高馬大之輩，反倒不必過於懼怕。
今日倒是好，竟被衆人團團而圍，甚至就連兩個江湖末流的爺孫也敢嘲笑自己空有體格肌肉，好似外強中乾。
那對夫婦卻只是餵飯，口中輕言安慰，但面上並無半點表情。
江湖是個欺軟怕硬的地方，告訴你不去惹那四類不好惹的人，是讓你明哲保身。
範卓遠也愣了一下，自己這副體格相貌，往常到酒樓吃飯，都帶着被動淨街的光環，少有人敢與自己在同一個屋檐下用餐。
當然，江湖這麼大，也不是什麼人都惹不起的。”
“阿彌陀佛，那位施主似乎有法子分辨食物中有沒有被投毒，還是何施主說得不錯，這麼多江湖朋友，也用不上此等下三濫的手段。”
孫兒見爺爺意指範卓遠這個身形體格強壯得不像話的巨人，詫異道：“爺爺，那人看着就不好惹吧！”
範卓遠愣了一下，也沒興趣跟兩個蠢貨置氣，繼續吃飯。
此後來到江南，又策劃了幾起針對範卓遠家族的刺殺計劃，雖在朝廷駐軍干涉下宣告失敗，但依舊令範家終日惴惴不安。
坐在範卓遠後方餐桌上的幾名道士，爲頭的那個冷笑道：“是啊，吃這麼多，如果下毒的話，哪怕用量淺，也都不用動手了。”
這類修煉外門功夫的人若是不壯，行走江湖怎麼唬得了別人。
真正的高手都是大隱隱於市，只有那些尋不到上乘功法，只能修煉粗淺拳腳硬功的人，倒是能練出一副好體格。
附近的江湖客忍不住笑出了聲，不懷好意的目光紛紛集中到不知何時已處在飯鋪中間位置，彷彿被包圍起來的範卓遠身上。
這時，那個躺在飯鋪屋檐下的老乞丐坐起身來，伸懶腰打呵欠，隨口說了句，“這麼能吃，黃泉路上不會做餓死鬼了。”
範卓遠忍不住瞧向那對爺孫，沒想到那個老頭好像黃湯喝得有點多，竟然一臉不屑的衝自己吼道：“看什麼看！像你這樣只長個子會吃飯的酒囊飯袋，老子見得多了，有什麼不服氣嗎！”
爲首那人將兵刃組裝起來後，卻是一杆花槍。
孫兒聽完這些話，思考了良久，最後忍不住問道：“爺爺，伱說的這四類人，豈不就是江湖上很常見的四類人，如此一來行走江湖，豈非誰都惹不起了？”
他提着槍，來到範卓遠附近，譏諷道：“你爲元廷效力，攻滅日本國，可臨到頭來未得實權封賞，落得孤身一人，今日後不後悔！”
說着，老頭努了努嘴，用下巴點了點不遠處已點好飯菜，正在用餐的範卓遠。
方纔又點了盤炒羊雜，準備就着羊雜再吃兩碗飯就上路。
說着還將腰間朴刀往飯桌上一拍，充分向其孫子展示什麼叫做江湖上的“欺軟怕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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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別瞧有些人看着長得壯，其實底子裡虛得很，要知道外門功夫練的是筋骨肌肉，那上限實在太低了，怎及得上內家高手。
周圍的人一聽，紛紛豎起了耳朵，想知道這個行走江湖幾十年還未死的老頭有什麼見解。
卻沒想到這老頭說到最後，居然說到了自己頭上，他大感有趣，打算看看他打算怎麼說。
這時，右上角一桌始終帶着斗笠的漢子，這時摘下帽子，取出包裹中的兵刃開始組裝起來。
說話的是坐在範卓遠正面桌子上的一名胖大和尚。
灼熱炎炎的黃沙大漠，暗黑無盡的海外孤島，劍氣沖霄的古老山莊，高手如雲的隱世家族，洪水滔天的世外桃源。
等閒七八個人或許難以近身，不過也就是如此而已，面對真正的高手，那等粗淺外門功夫全無用武之地。
就如當年全真教的長春子道長，可隻手託鼎，一人便可與江南七俠打成平手。以及神鵰俠楊過，甚至還斷了條手臂，照樣在萬軍之中取蒙哥汗性命。
範卓遠自然也聽到了這對爺孫一番闖蕩江湖的經驗之談，議論別人的時候，心下覺得非常有趣，只當閒話來聽。
坐在範卓遠右手側方的獨身女子解開青布包裹，裡面是對子午鴛鴦鉞，她也一臉譏諷的笑意，說道：“對付只長個子會吃飯的酒囊飯袋，竟然還要下毒，傳出去豈不是被江湖同道笑話。”
手下吃飯卻是十分迅速，接連幹完了六碗飯，一隻燒雞，一盤紅燒豬腳，兩盤青菜，一斤酒。
此人正是胡啓，曾經在日本播磨國爲幕府執權北條時宗效力，訓練軍隊以及製造弩炮來對抗範卓遠。
老頭此時凝重道：“行走江湖，咱不能主動惹事，但也不能怕事！
就算你一個人打不過，和幾個趟子手併肩子上，也少有吃虧的時候！
哼哼，你爺爺我行走江湖，對這樣外強中乾的人可見得多了，從未有看錯。”
老頭不屑道：“這你就淺薄了吧，真正身懷上乘武功的人，都是其貌不揚之輩，甚至手掌潔淨、皮膚細膩之處，還猶勝你我。這叫返璞歸真。
當時胡啓見北條時宗大勢已去，便趁夜於戰場上逃離出來，後來輾轉乘船偷渡向了中原。
一朝二教三海島，四城五方六大幫，七劍八門九絕世，十方隱者匯山林。
我有一刀，刀名溫柔；
我有一劍，劍名長生；
我有一心，心名逍遙；
我有一意，意名無限！
驚回首，無定河邊，骸骨如林；
再回首，江山如畫，美人如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