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公道也是一臉的笑容,說道:“公平賢弟,這次又要來叨擾你了。”
“大哥說的是哪裡話,我們自家兄弟,說什麼叨擾不叨擾的,我家就是你家,來來來,快點裡面坐。”
“等等,這位是我的主人唐公,公平賢弟還需多加禮遇纔對。”祝公道指着高飛說道。
那中年漢子看了高飛一眼,走到高飛的面前,說道:“在下祝公平,乃此莊莊主,也是公道大哥的賢弟,拜見唐公。”
高飛急忙說道:“祝莊主好!”
祝公平哈哈笑道:“唐公乃公道大哥的主人,也就是我的主人,祝家莊也就等於是唐公的地方,在自家的地方,用不到那麼客氣。唐公,請!”
於是,高飛在祝公道、祝公平的左擁右簇之下進入了大廳,司馬懿則跟在後面。
進入大廳之後,高飛被安排在上首位置,祝公道、祝公平、司馬懿則坐在下首位置,下人主動端上茶水。
祝公道首先說道:“唐公,今夜在此處休息,明日一早再上路,有公平在此,必然能夠送我們安全去到長安。”
高飛點了點頭,他對關中情況並不熟悉,有祝公道安排,他也放心。
祝公平聽到祝公道說起長安,便問道:“唐公要去長安嗎?”
“嗯,去長安有點事情。”高飛捏着嗓子,裝出一番蒼邁的嗓音,淡淡地說道。
祝公平的臉上露出了些許難色,轉臉對祝公道說道:“公道大哥,此去長安,只怕有點不妥……”
“有什麼不妥?”高飛先問道。
“年關的時候,有人公然行刺秦國的皇帝,致使馬騰受了重傷,如今長安上空陰雲密佈,刺客一直未曾抓到,現在這個時候進入長安,只怕會有些麻煩。”
“怎麼樣的麻煩法?”高飛進一步追問道。
“現在的長安,只許進,不許出,長安城十個城門全部被關閉了,就連進入長安也需要費上不少周折。”祝公平說道。
高飛想了想,說道:“馬騰被刺,此事必然不小,這個時候長安城內定然是滿城風雨,軍隊把住城門只許進不許出,城內百姓也一定會怨聲載道,這個時候趁亂進入長安城內,也許正是個時機。”
祝公道接住了話茬,說道:“主人說什麼,我就做什麼,一切主人拿主意就好了。”
祝公平見祝公道對高飛畢恭畢敬的,他和祝公道認識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也知道他就是王越,祝公道不過是他的化名。昔年縱橫四海,豪放不羈,天下無敵的劍客,今日卻甘願成爲一個富翁的家奴,這讓他有點想不通。但是礙於高飛在此,他而已無法問及。
“好吧,既然唐公已然做了決定,我祝公平理當送唐公進入長安。今日暫且在蔽莊歇息,明天一早我就親自送唐公和公道大哥去長安。”祝公平朗聲說道。
隨後,下人們端上酒菜,衆人吃喝之後,高飛便下去休息了。
祝公道親自將高飛送到房間,說道:“主人,且安心休息,明日便可去長安了。有什麼事情,儘管叫我,我就在隔壁。”
高飛點了點頭,看了祝公道一眼,問道:“你叫祝公道,這個名字是根據祝公平起的吧?”
“主人猜的沒錯,我就是按照公平賢弟起的。他是我多年的好友,二十年前的時候就認識了,交情可謂是情同手足。只是,公平賢弟家大業大,留在了關中,不像我,四處遊蕩。”祝公道說道。
高飛道:“這個莊院,確實不是一般人能夠擁有的,祝家莊內,家丁極少,可是每一個人都是練家子,應該是祝公平豢養的食客吧?”
“正是,公平賢弟好武,自身劍術就很高超,但是所豢養的也都是個中好手,所以整個祝家莊上下並沒有太多家丁,平常大家沒事也切磋切磋武藝,也落得個逍遙自在。主人,你且休息,我先告退了。”
高飛點了點頭,便去寬衣解帶。
祝公道退出高飛的房間之後,見祝公平站在房廊下,示意他過去,他便輕快地走到了祝公平的身邊,問道:“什麼事情?”
祝公平推開了祝公道的房門,一臉笑意地說道:“進去詳談。”
兩個人進入房間後,祝公道坐在一張凳子上,問道:“公平賢弟,有什麼話,你就說吧。”
“大哥,唐公何許人也?竟然能讓你整個天下第一的劍客對其卑躬屈膝?這可是我從未見過的。”祝公平也坐了下來,張嘴便問。
“公平賢弟,你也知道,爲兄向來有恩必報。唐公於我有恩,所以……”
祝公平嘖嘖地打斷了祝公道的話,說道:“大哥,你是不是不信兄弟我?用這種藉口搪塞兄弟?”
“好吧,告訴你也無妨。”
於是,祝公道便將高飛的身份告訴給了祝公平。
祝公平聽後,不禁怔了好半天,這才緩緩地說道:“難怪大哥對唐公保護的如此周密,原來他就是……那麼大哥和唐公此行的目的是?”
“這個我也不清楚,我也不問,問多了,未必是一件好事。公平老弟,你我相知相識二十載,此次進入長安後,還希望你多多保護唐公安全。長安乃秦國帝都,我雖然劍法卓絕,但若對付成千上萬的兵勇,終究有些力不從心。你莊上的人都是個中好手,萬一真的遇到什麼麻煩,還請施以援手。何況在長安城裡,你的徒弟也是遍佈每個角落,有你在,肯定能夠確保唐公無虞。”
祝公平突然感覺身上的擔子好重,但是知道事情的真相後,他毅然挑起了這個重擔,拍了拍胸膛,對祝公道說道:“大哥儘管放心,有我在,必然不會讓唐公有所閃失。”
兩個人相視而笑莫逆於心,昔日漢末兩大劍客,東都洛陽有王越,西都長安有祝公平,兩個人都是當世絕頂的劍術高手,遊俠天下,專打抱不平,也因此觸犯了不少法律,反而遭受到通緝。
後來,趕上大赦,兩個人偶遇在華山之巔,惺惺相惜之下,切磋武藝,從此引爲知己。感嘆亂世即將來臨,卻依然無法有所作爲,單憑一己之力無法爲更多人謀求幸福,於是各自去開武館,教授徒衆,也從此開啓了兩大宗師的辛酸之路。
只可惜,王越的人生是悲劇的,可是祝公平的人生經歷也好不到哪裡去,武館沒開多久,就遭受到當權人的打壓,最終無疾而終。
多年後,兩個人再次相遇時,都已經是一把年紀了,祝公平開設武館失敗後,便隱居祝家莊,畢竟他家是當地士紳,不愁吃不愁喝,索性也落得個清閒。就是王越慘了點,自從當年斷手後,又被朱皓救了,傷勢好轉之後,便揚塵西去,投了祝家莊,在祝家莊小住兩年,從此隱姓埋名,與祝公平結爲兄弟,並且以祝爲姓,是爲祝公道。
第二天一早,高飛、司馬懿、祝公道,在祝公平等人的安排下,進入了馬車,祝家莊的十餘名家丁也都一起上路,拉上吃喝的食物,以及路上有可能用到的東西,一路朝西而去。
整個祝家莊,也關門落鎖。
……
巍峨長安矗立在關中大地上,城牆上秦軍士兵林立,城門緊閉,黑色的“秦”字大旗迎風飄展,呼呼作響。
大道上,幾輛馬車緩緩朝長安城駛來,守城士兵早已經看的一清二楚,立刻稟告守將。
守將遠遠眺望,看到馬車的車架上掛着一面小旗,上面繡着“祝”字模樣,當即眼前一亮,急忙對部下說道:“快打開城門!”
說完這句話後,守將便慌忙下了城樓,此時城門洞然打開,他讓士兵列隊出門歡迎,自己又整理了行裝,站在城門口靜靜地等候着。
“大人,來的是什麼人,大人爲何如此緊張?”守將的一個心腹問道。
守將笑道:“我恩師來了,我當然要歡迎了。你快去備下好酒好菜,一會兒我要宴請恩師。”
“諾!”
馬車徐徐而來,祝公平掀開簾子,看到城門已經打開了,便笑着對說道:“這小子,看來還沒把我給忘了。”
祝公道瞥了一眼,問道:“可是你的徒弟?”
“嗯。”
高飛聽到後,哈哈笑道:“這一路上拖得祝莊主的聲名,才得以一路暢通無阻,沒想到還未到長安城,城門便已經向我們打開了。”
祝公平道:“也虧得走的是這個城門,若是換做別的城門,只怕未能如此順暢。”
不多時,馬車停下,祝公平先下了馬車,他那當守將的徒弟當即便湊了過來,拜道:“師父在上,請受……”
“哎!如今你是官,我是民,哪有當官的給百姓行禮的?”祝公平一把扶住了自己的徒弟,笑着說道,“來,我給你引薦幾個人。”
“是!”
“這位是你的師伯祝公道,這位是唐公。”祝公平見祝公道和高飛都下了馬車,便一一介紹道。
司馬懿也下了馬車,急忙說道:“還有我,我是唐公的徒弟。”
祝公平笑了起來,對高飛說道:“唐公,此乃我的頑徒劉宇,現在在秦國城門校尉手下當差。”
“劉宇見過各位,我已經讓人備下了酒菜,諸位請隨我進城吧!”劉宇很客氣地說道。
高飛點了點頭,心想:“沒想到這麼容易就進入了長安城,不知道是秦國的國都防禦太弱了,還是因爲有祝公平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