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皓然本來是指着對方出錢買黃馬褂的,不過對上那股強波的時候,眉頭一蹙,一股強出好幾倍的波就投了出去。這不是他的本人意願,而是本能反應。 “好強。”楠叔暗想,收回了目光。 江皓然對自己的本能反應沒太大察覺,他不知道眼前的幾個人爲什麼站了好幾會還不進去。於是迎了上去,“藍姐,這位……” 江皓然自己是個老土,他當然不會想着和開豪車的大老闆站在同一個層面,更不是想讓藍姐引進什麼的。他就想知道怎麼稱呼合適,讓人別像門神一樣老站在門口。 “進去坐着說。”楠叔先開了口。藍姐眼中閃過一絲喜悅,陸生財直接直接驚呆了。這還是鄉下佬嗎? “好。”江皓然轉了個身,把剛被自己喝完的兩個空杯從茶几上拿到靠邊的桌子上,又回過來在原來的位置上坐了下來,坐姿還挺舒服的,就差翹二郎腿了。而且剛纔那兩杯茶水喝得急,把茶葉都吞下去了,有一隻杯子裡還留了一片茶葉。 藍姐輕咳了一聲,按尊卑排,江皓然坐的那個位置應該是楠叔坐的。陸生財臉青了一塊,他已經沒法補救了,要是楠叔心情不好,接下來的生意就不用談了。 “坐呀,坐呀……”江皓然熱情地說。 楠叔還真在江皓然對面的位置上坐了下來,並沒有計較。 “小王”陸生財眼神瞟了瞟身後的服務員,示意他趕緊上茶。 小王端着茶壺,慢慢往茶杯裡倒。 江皓然看着挺墨跡,他就像趕緊把黃馬褂給賣了,就搶了小王的茶壺,“來、來、來,我來倒,你先下去吧。” 江皓然自認爲就是個小人物,陪笑、倒茶,他把東西一賣,就回家贖人去。 楠叔笑着看着江皓然,說道:“我叫楠叔。” 江皓然這會聽到名字了,“楠叔?南派三叔?你家就住在杭州山裡亭嗎?” 楠叔又笑了笑,“《盜墓筆記》我也看過,不過我是金絲楠木的楠。” 江皓然覺得這位大叔笑起來還是很和藹的,“楠叔,我這有件東西,你看……” 楠叔給陸生財示意了一下,陸生財去把木窗關了起來,又把小王叫走了,還掩上了門。 此時,藍姐在楠叔旁邊的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她說道:“有什麼東西就拿出來吧。”她倒是很好奇,江皓然會找到什麼好東西。 江皓然站起來,轉了個身,花了好一會,才把緊緊塞在衣服裡的黃馬褂拿了出來。 “就是這個。”江皓然說。 “就這個而已?
”藍姐問,忍不住輕咳了幾聲,她把江皓然看得太有本事了,應該小看他的。 江皓然點了點頭,看向楠叔問:“楠叔,這個值多少錢?” “你一個人挖出來的?”楠叔問。 江皓然有點不好了,“你能確定是挖出來的?” 楠叔點了點頭,“你身上有那個味,還有那個氣。” 江皓然覺得這人也不高明嘛,指着土狗,默默地說道,“我兄弟和我一起挖的。” “哦?”難道看走眼了?楠叔仔細盯着土狗看了一會,得出的結論仍然是這人太平凡了,不可能幹得了那事。他並沒戳破,道:“他身上的味比你的淡了很多,一開始沒看出來。” “那這個值多少錢?”江皓然又問。 “值萬把塊。”楠叔只看了一眼就說,“這黃馬褂是真的,不過年代近了點。應該是清朝末年,特賜的那種。這種黃馬褂過我手的已經有上百件了,值不了太多錢。” “那能到2萬嗎?”這是個關鍵問題,問完這句的時候,江皓然感覺心被吊起來了。 “怎麼,你缺錢?”楠叔問。他實在不覺得一個這麼有能力的人會爲了區區2萬塊發愁。 “相當缺!”江皓然很肯定地答道。 “這樣吧,這件衣服我出3萬。如果你覺得錢還不夠的話,我可以給你十萬,不過,你以後得幫我忙。”楠叔相當大方地說。 3萬?江皓然當然樂了。“拿人錢財,受命於人。3萬,我先拿着,十萬先放你那。” “好吧。”楠叔有些失望,也有些欣賞。 之後,藍姐出去了一會,回來的時候直接3萬放到了江皓然面前。 江皓然和土狗拿着錢高高興興地回了。走在樹木招手,小鳥微笑的街道上,突然那輛黑色加長林肯追了上來,“還是留個地址吧?” 江皓然和土狗剛在車站的快餐店吃了幾口快餐,回窮山溝鎮的班車就要出發了。兩人只能連忙往嘴裡拔了幾口。從鎮上到市裡的車一天就兩班,早上一班,晚上一班。 江皓然挑選了後排靠窗的位置坐下,土狗就坐在邊上。昨晚因爲藍姐的緣故,江皓然實在沒睡好,就想在車上補個覺。這種班車不是直達大巴,路上要載客的。半路上車的人很多,所以班車會被擠得滿滿當當。這也沒辦法,誰都有要去的地方,誰都要回家。 江皓然閉了眼,一直昏昏欲睡。但路上顛簸,車子一會停,一會停的,不能好好睡覺。所以,全程江皓然都是有點意識的。 黃馬褂賣的那3萬塊錢,還是由江皓然收
着,就放在衣服內袋裡。江皓然坐靠窗的位置也是爲了安全。 車子開了大半路程,人多得站腳的地方都沒,車內的空氣非常不好。 突然,一陣哭聲在車廂內響起,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嗚嗚……我的錢丟了呀,誰幫我找找。” “嗚……,我錢丟了,丟了一百多塊。” 那哭聲聽起來特慘,催人淚下。江皓然完全被吵醒,本來就因爲缺覺加暈車,心裡不舒服。現在又來個哭聲,攪得人心神不寧。 一聽到是丟了錢,江皓然趕緊伸手往衣服內袋一摸。三打厚厚的票子,都在。然後他再朝哭的人看去,看看是什麼個情況。其實,很多人都有看熱鬧的心理,江皓然也不例外。 本來很擠的車廂,因爲一個人的哭聲,都給那人騰了小片空間出來。畢竟誰也不想和偷錢這事扯上關係。 沒錯!又是個女人。她是半路上車的,沒有位置坐,售票員給她安排了一張塑料高凳。因爲她的手裡還抱着一個1歲左右的孩子。一開始,沒有人理她,說明她是一個人帶着孩子乘車的。 女人哭得稀里嘩啦,淚水被她手一擦,弄得滿臉都是,頭髮也亂了。丟了錢,她也顧不得形象,一個勁地哭。這十足是個弱女子。別說還帶着個小娃娃,就是不帶着小娃娃,她大多也是沒有辦法的。偷錢的人一般都是漢子,哪裡鬥得過。 別說丟100塊錢,丟1000塊錢的事,警察也是不會來管的。別丟了只能任倒黴。 沒有人願意幫她,只是看着她。 這女人止不住,也許是想到什麼,哭得更厲害了。這一哭,把她睡着的小娃娃也吵醒了。也許小娃娃有心靈感應,眼睛還沒睜開,就開始哇哇大哭起來。這女人此時也是沒有心情去哄小娃娃的。 反正整個車廂,就變成兩人使勁哭。 司機緩緩地把車停在了路邊,清了清嗓子,以一位大哥的口氣,好聲說道:“我來說一句。一個女人帶着孩子也不容易,你們誰拿了人錢的,把錢給人家還回去。自己也有老婆,孩子的。如果你自己的老婆、小孩遇到這種情況,你會不會心痛的。” 說真的,人人都不容易,生活本來就是不容易的。 那女人抱着小娃娃半蹲下來,帶着請求的哭腔說道:“這是我家死鬼河裡挖沙賣的錢,小孩又生病,家裡鍋都要掀不開了。” 一個40來歲的大媽趕緊把半蹲着的女人拉回到凳子上,“我女人也和你差不多年紀。這10塊錢你拿着,多的我也沒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