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江皓然注意到奶奶故意把碗筷、飯菜和自己的分開了,她只吃原先鏟到碗裡的菜,桌子上的菜一點也沒動。 接下來好幾天,都是一樣的情況。而且三天過去了,奶奶咳嗽的症狀一點不見好。難道奶奶得了很嚴重的病?不過,江皓然是個十歲不到的孩子,奶奶肯定不會和他說什麼的。 到了晚上,江皓然把房間的燈一關,故意讓奶奶以爲他已經睡下。然後悄無聲息地從牀上爬起來,‘吱’地一聲輕開了房門。 藉着明亮的月光,他看到奶奶和一個鄰居奶奶正坐在院子裡銀杏樹下的長石凳上聊天。從屋內,射出去的黃色燈光正照在那處。江皓然不動聲響地潛伏而去,正聽到了他們的對話。 “醫生說初步斷定是肺結核”奶奶說。 “肺結核?”鄰居也被嚇了一跳,“是不是要死人的,還會傳染?” “醫生說了,現在醫學進步了很多,肺結核不算大病,死不了人。治療也簡單的,不過要立即住院隔離治療。”奶奶告訴鄰居,“所以我一直沒有對着你說話,很近對着說話會傳染的。” “那你趕緊入院治療。” “醫生就是讓我回來拿錢的。但是過幾個月狼哥就要開學了,看病的錢實在沒有。”奶奶說。 “我家也沒有錢,孩子的學費全指在今年的銀杏果上了。”鄰居頓了頓,說道:“你不是問你家白雲拿兩個來嗎?” 話裡的白雲,就是把江皓然生下的母親。 村裡人都覺得江白雲嫁了個有錢人,因爲她長得那麼漂亮,嫁到了大城市上海,上海可不是一個用錢堆出來的地方嗎? 其實再大再有錢的地方絕大部分人也都是普通老百姓,也就夠口飯吃。 “白雲剛生了孩子,沒工作,家裡也需要開銷。”奶奶繼續說,“我還是不勞煩她,跟她說了,省得她掛心。” “那你這病……” “先拖拖吧,一時半會也死不了人。我家今年的銀杏果也長了很多,到時候再看吧” 唉!一聲嘆息。 這話全被江皓然聽到了。由於還保存着前世的記憶,他知道肺結核是很嚴重的病,在古代基本可以算是絕症。 自己已經沒爹沒孃,要是奶奶再沒了,他真是不敢想象。有那麼一刻,他絕望之極,認爲必須要弄到錢,治好奶奶的病。 這天晚上他徹夜未眠,真想不到什麼好辦法。 第二天,他去上學,沒精打采的,土狗叫他也沒理。 現在是二年期,只有一
個老師教語文和數學。而是這個老師還是個差不多60歲的老頭子。沒有人會認真聽他講課,除了那些想要獎狀的女生。 江皓然走了一會神,然後突然從位置上站了起來。 同桌的土狗趕緊去拉江皓然坐下。狼哥這是發什麼神經,我們的老師教書不行,打人可是很厲害的。上次,他叫一個男生讀發音。那個本來就有些結巴又膽小的男生半天沒讀出來,被老師走過去,一個手指骨很響就敲在頭上。這事,土狗可是記憶尤新。 土狗沒把江皓然拉下來,被老師看到了,老師很嚴肅地問:“你有什麼問題嗎?” “我想知道怎樣纔能有錢?”江皓然站直了問。 對於這個問題,老師非常感興趣,笑眯眯地問:“你拿了錢想幹什麼?” “我……”江皓然立馬回道:“我拿了錢想買糖吃。” “這個嘛,簡單!”老師自信地說道:“你把別人的東西偷來給我,我就會拿零錢給你買糖吃。” “我沒問題了。”江皓然坐下。 …… “狼哥,你有病吧?我拿給你吃的糖還不夠嗎?還想幫老師偷東西。”放學後,土狗問江皓然。 “我纔不會幫老師偷東西呢。”江皓然用手擦了擦鼻子,“我給自己偷。” “爲什麼?”土狗急着說,“我娘說了不能偷人家的東西!” “這事,你還得幫我。”江皓然對土狗說,然後把事情都和土狗說了。 到最後,土狗只能點點頭,誰叫是結拜過的兄弟呢。 是的,江皓然真的決定偷了。 但他一般的東西不偷,專偷值錢的東西。比如金鍊子,金戒指,直接是錢也是可以的。趕集的時候就是最好的機會。 這天週末,正逢趕集。江皓然和土狗兩人開始溜達。 土狗說好了:“偷的事你幹,我沒那個膽。讓我知道,非剁了我的手不可,我幫你防風。” “行,這事當然不能幫你幹。” “那你可得小心,別被人抓了。”土狗囑咐道。 “放心,以我的身手,保證神不知鬼不覺地把東西偷來。”江皓然放話。 他們帶着尋索的目光溜達了一會,然後注意到了一家理髮店。 一個相當時尚風騷的女人踏着細腳高跟鞋踩了進去,嘴裡還抽着一根菸,“老闆,給我弄個頭發。” 漂不漂亮不重要,風不風騷不重要,抽不抽菸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耳朵上掛着金耳環,脖子上帶着金鍊條,手腕上還帶着一個玉鐲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