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沒什麼好談的!這項鍊還給你!開門——!”,他的樣子,並未讓心急如焚的蘇沅溪有所畏懼,反而一把扯過那條藍色的鑽石項鍊,狠狠地甩在了他的臉上,鑽石的棱角劃破他的皮膚,帶起一片火辣辣的疼!
劇烈的吼叫聲,讓她渾身顫抖,髮絲凌亂,那決然的表情,讓藍沐楓詫異,也讓他心冷,“滾下去!”,長指按了個按鈕,車門自動打開,他衝着她怒吼道。
見車門打開,蘇沅溪立即起身,似是逃離般,提着裙襬,踉蹌地下車,然後,往回去的方向跑去。她和賀雲軒已經訂婚了,她和他早就離婚了,他卻在現在要挽回?藍沐楓,之前你去哪裡了?!
在她彷徨,徘徊的時候,他沒有出現。卻在她訂婚後又如此?蘇沅溪只覺可笑,荒唐,更覺得對不起賀雲軒!現在她不在場,他一個人要怎麼應付,會不會又要落下笑柄,賀家父母那,要怎麼交待?
提着裙襬,她瘋狂地奔跑,狼狽的白色的身影在月色朦朧下,形成一道悽楚的畫面。
藍沐楓趴在車上,一隻手緊緊捉住那隻藍鑽項鍊,想起她剛剛那副決然的表情,以及毫不猶豫地摘掉項鍊時的堅決,令他受傷。
他以爲,她至少該有所觸動的,然……
“嗤——”,他的車在她的面前停下,“上車!”,車內,他冷冷地吼道。
“不!我不會跟你走的!”,蘇沅溪以爲他又把自己抓走了的,沒有停下腳步,邊喘息着,邊吼道。
“如果你不想賀家丟臉,就給我上車!”,藍沐楓將紅色的法拉利橫亙在她的身前,沒有看向她,冷冷地吼道。他們現在距離那家酒店,並不遠。冷靜下來的藍沐楓,也覺得自己剛剛是衝動了。
蘇沅溪思考了許久,索性最後一次相信他吧,打開車門,上車。
“藍少,我已經訂婚了,下個月就要結婚,我們不能再這麼糾纏下去了,現在我是賀雲軒的女人。”,上車後,蘇沅溪疲憊地倚靠進座椅裡,沙啞着嗓音道。
放在方向盤上的大手緊緊握起,指節泛白,藍沐楓心口冰冷一片,“蘇沅溪!今天我是因爲愛你,才尊重你,放你回去!我也告訴你,如果你現在肯回頭,我還要你!如果不肯,我們這輩子,就真的完了!”他清楚,強求不來,他也不再是那個年輕氣盛的藍沐楓。
就是因爲懂得了愛,所以,他尊重她的選擇。
他還要她?她不知道聽到這句話,該是無奈,還是感動,一顆心脹痛着,絞痛着,他能接受,可她自己無法接受啊!
如果不是海南那次酒後亂性,她也不會這麼快和賀雲軒訂婚,也不會這麼痛苦。
“那就到此爲止吧!藍少,感謝你曾經的幫助,七年前,我沒有怨過你,結婚後,我也沒怨過你,我只覺得,是自己配不上你,誤了你的愛情。即使車禍,我也沒怨過你,我只想放你自由。我也知道,你現在愛我,可是,是我自卑,和你在一起,我心裡的結打不開……到此爲止吧!”,努力地保持平靜地說完這些話,努力地沒有落淚。
“到了,下車吧!”,她的話音落下沒多久,他們已經到了酒店門口,藍沐楓低沉着嗓音,平靜道。她的那些話,他沒做任何迴應。
“再見。”蘇沅溪看了眼他的側臉,燈光的照射下,他的眼角泛起晶亮的光芒,心口劃過尖銳的刺痛,這個深愛了多年的男人,這一眼,該是最後一眼吧……
迅速地打開車門,她下車。
藍沐楓一直坐在車內,看着她的背影漸漸遠離自己,只那麼靜靜地看着……任由視線,漸漸模糊,手心裡,細碎的鑽石再次割痛了他的皮膚。
“賀雲軒!你說,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訂婚宴過半,準新娘就不見了!你說說,我們賀家今晚還有臉面嗎?!啊?!明天的報紙要怎麼說?賀家的聲譽要怎麼辦?股市又怎麼辦?!”,休息室內,賀家二老氣憤地衝着賀雲軒大吼。
今晚,藍沐楓吻蘇沅溪的那一出,雖然說得冠冕堂皇,可賓客們心裡誰不知道,他就是故意的!
“我說過,蘇蘇喝多了,在休息室內休息!”,賀雲軒絲毫不畏懼父母的責難,低沉着嗓音反駁道,只是兩隻手一隻緊緊握起。
“是不是在休息,你自己清楚!賀雲軒!這頂綠帽子,是你甘願戴的,到時,你的未婚妻和前夫勾搭的新聞流出來,到時——”
“媽!”,賀母刻薄的話被賀雲軒打斷,一張沉痛的臉上盡是祈求,求她不要再說下去了!
甩門而去,在門口,正好看見了蘇沅溪!
“雲軒——”,在蘇沅沙的攙扶下,蘇沅溪看見賀雲軒,啞聲道。
“蘇蘇——”,看見她,真真切切的她,賀雲軒再忍不住,將她緊緊抱住,“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擔心你跟他離開了——”,啞聲,他緊緊環着她冰冷的身體,似要用她的身體,撫慰心口的慌亂,那種害怕失去的恐慌感。
即使訂婚了,賀雲軒的心,還是無法安定的。
他這個樣子,讓蘇沅溪心裡更加自責,愧疚。
蘇沅沙看着這一幕,默默地離開。
“他把我帶走了,我把項鍊還給他了,後來,他送我回來的——”,在賀雲軒的懷裡,她坦白道。
“蘇蘇,我們下去吧,客人都還沒離開,其他的事情,過了今晚再說!”,賀雲軒的長指將她垂落的髮絲整理好,看着一臉蒼白,胸口空空的她,啞聲道,執起她的手,拇指在她無名指上的鑽戒上不停地撫觸……
她微笑着點點頭,兩人相攜着離開。
他們下樓後,再宴會廳內,蘇沅溪再沒發現藍沐楓的身影,也沒看見那位他帶來的女子的身影。煜煜看見媽咪和賀雲軒重又在一起對着賓客們敬酒,他無奈地搖了搖頭。
看來,是他高估了爹地的本事了。蘇母見到重又回來的蘇沅溪,心口終於舒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