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潭。
柳玲瓏收拾好了行李,慢慢地走出房門,在門口叫道:“小月,你收拾好了嗎?”
岑小月急急忙忙從自己的房間跑出來,她手裡也抱着一個包裹:“玲瓏阿姨,出發了嗎?”
岑小月一臉的期待,柳玲瓏看到,今天的岑小月的穿着和以往都有些不同了,岑小月換上了一身以前從來沒有穿過的衣服。
柳玲瓏仔細一看,那是……岑皓月的衣服。
岑皓月兩母女身材都差不多,岑小月穿起來倒是挺合適的。
柳玲瓏笑道:“你媽不在家,你居然敢把你媽的衣服拿出來穿!”
岑小月也笑道:“其實我中意媽媽這件衣服很久了,只是媽媽一直在家,我不好意思跟媽媽說,現在趁着她不在,我拿出來穿一下!”
女孩子都是愛美的,看到喜歡的衣服,都想穿在自己身上試試,更何況是岑小月這麼可愛的女孩兒呢?
當然柳玲瓏除外了,在她的世界裡,就沒有打扮這兩個字。
除此之外,岑小月還給自己繫上了一根湖綠色的絲巾在頭髮上,這讓原本就顯得非常可愛的岑小月,多了幾分成熟的味道。
柳玲瓏望着岑小月嘆道:“我們家小月,也長大了啊……”
岑小月嘻嘻一笑,柳玲瓏握了握手裡的長矛,兩個人這才朝着山下走去。
此時朝陽正好,今天是個晴天。
雖然清晨的威風有些清冷,但絲毫不影響岑小月的興致。
岑小月下山的心情雖然是美好的,但柳玲瓏心裡卻非常複雜。
見慣了大風大浪的柳玲瓏,其實有一種超乎常人的敏感,第一次聽到大蛇境這個地方,給柳玲瓏的感覺並不是很好,她覺得,自己和岑小月這次大蛇境之行,不會那麼順利。
本來柳玲瓏昨晚思考着該不該帶岑小月出去的,但讓她一個人在家,自己又確實不放心。
柳玲瓏和岑小月的身影慢慢消失在山路上,晨霧被陽光刺破。
在她們走後不久,一道黑色的身影出現在她們家的場壩外面。
這是一個穿着黑色斗篷的人,黑衣人身材不高,斗篷卻稍微顯得有些長了。
她慢慢地目睹着兩道身影離開這裡,才摘下了自己的面罩。
那是一個樣貌清純卻稍顯嚴肅的女孩兒。
女孩兒看起來只有二十歲左右,最讓人吃驚的是她的瞳孔,藍色的瞳孔,還帶着微微的光亮。
直到她收回目光,瞳孔之中的藍光才慢慢地消散。
“十幾年了,你也終於捨得出去了……”女孩兒輕輕嘆了口氣。
她慢慢轉身,推開了廚房的門。
走到了廚房裡,女孩兒掃視了一眼廚房的情景。
這是一個令她似曾相識卻又陌生的地方,似曾相識,是因爲這個地方以前她自己也待過,陌生……也許是這麼多年過去了,柳玲瓏和岑皓月早就把這個地方重新翻修了一遍,有些擺設都和以前不一樣了吧?
女孩兒走到了竈頭面前,掀開了鍋蓋,鍋裡還剩了一些湯水,女孩兒伸出一根手指,蘸了一下,放在嘴裡,嘆道:“真夠難吃的,而且要出遠門了,鍋都不洗乾淨!”
她又翻看了碗櫃裡的東西,發現碗櫃裡也是非常髒。
女孩兒皺起了眉頭:“她們平時都是怎麼過來的?以前我一個人也沒這樣啊!”
她忽然想起了很多年前某個人對自己說過的一番話,一個和尚挑水喝,兩個和尚擡水喝,三個和尚沒水喝。
雖然她不知道什麼是和尚,但這其中的道理還是明白的。
女孩兒捋起了袖子,開始打掃起廚房來。
她把每個比較髒的地方全部都擦了一遍,這才離開了廚房,準備去她們的房間看看。
可就當女孩兒剛剛走出廚房的時候,忽然場壩外的一道身影讓她怔住了。
“我就知道,說不定我離開了,會有人光臨這裡,看來是真的……”對面的男人嘴角輕輕勾起一絲笑意,望着女孩兒。
女孩兒有些不自在了,她居然這麼粗心大意,直接被人看到了正臉,連面罩也來不及戴了。
“你應該走了,你爲什麼還不走,賴在這裡幹什麼?”女孩兒的面色有些不好看了。
“你說我幹什麼?難道我沒權利知道這幾個月到底是誰一直和我在後山裡打那幾場架嗎?”蘇拉斯呵呵笑道。
女孩兒沉默了,她垂下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你什麼時候開始發現是我的?”女孩兒過了好一會兒才擡頭問道。
蘇拉斯道:“眼神啊……當年咱們也算是合作伙伴,或者說,很好的朋友了……想當年咱們那麼好的關係,居然淪落到現在相見不相識了麼?靈兒?”
這女孩兒正是拓跋靈。
拓跋靈臉上正色道:“咱們一直是朋友,我只是有不得已的苦衷而已……”
蘇拉斯道:“我知道你的不得已的苦衷……可是……現在我真的搞不懂,既然拓跋宇已經死了,守靈族復興的希望也已經徹底破滅了,那你假死是搞什麼鬼?”
拓跋靈沉吟了一聲,沒說話。
蘇拉斯又道:“當年,我也對張浪他們說了謊,十幾年過去了,誰也不知道當年讓我離開玲瓏島的人其實是你……當年給張浪放水,也只是因爲我認出了你,你就是我的那個朋友……”
拓跋靈道:“過去的事兒都過去了,你提它幹什麼?”
蘇拉斯面色也嚴肅了起來:“你明明不知道回到失鹿島或者離開失鹿島的辦法,爲什麼還要欺騙張浪?讓他們分離了這麼久,雖然我也是十幾年沒有見過他們了,可我能體會他們這十幾年是怎麼過來的!”
拓跋靈冷冷道:“張浪本來就是不屬於這個世界的人,他遲早有一天都會回去,你覺得他可能一輩子待在這裡麼?或者說……讓玲瓏和小月月一起跟着張浪離開?蘇拉斯,你想問題的時候能不能有點腦子?”
蘇拉斯輕哼了一聲,淡淡道:“那……那羣不屬於失鹿島的人,也跟你一起留下了,又是什麼原因呢?”
拓跋靈的神色忽然變得有些奇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