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剛被扛出艙門,一陣海風吹到我的身上,呼呼刮過,居然是凍得我的臉頰生疼。
砰。
剛剛出了艙門,幾個大漢就把我扔在了甲板上。
我的頭腦有些昏昏沉沉的,我甩了甩腦袋,纔看清甲板上的情況。
此時,蘇拉斯手裡端着一杯紅酒,十分悠閒地躺在一張椅子上,他的手邊有一張小桌子,桌子上也擺滿了各種水果和零食。
在甲板邊緣的欄杆,幾十個大漢圍着,他們就像是皇家護衛一樣,身材站得筆挺,背上都有大刀。
我的大腿雖然不痛了,但是我下意識想站起來,可能撕扯到了傷口,又開始疼痛起來。
蘇拉斯緩緩喝了一口紅酒,把酒杯放在桌子上,盯着我,說道:“不要亂動!”
也就在此時,我聽到身後傳來噠噠噠的高跟鞋聲音。
我回頭一看,就看到一個提着箱子,身穿醫生服的女人朝我走了過來。
“咕嚕……”
雖然我覺得我其實是一個很正經,不近美色的人,但看到這女人的裝束,我也着實有些不淡定了。
這麼冷的冬天,特麼的,居然露出大白腿?
玩兒制服?
我看到她手中提着的箱子上還有一個紅十字,頓時就明白了,這特麼極有可能是個醫生或者護士。
這是搞什麼?難道蘇拉斯還要幫我治傷?我有點不敢相信。
女醫生慢慢朝我走過來,最後蹲在我的身邊,胸口微微翻起的衣領,讓裡面的風光在我眼前若隱若現,她一頭金黃色的頭髮,高挺的鼻樑,但還是亞洲面孔。
“這是喬娜,我的私人醫生,張浪,不用感謝我,我還是把你當朋友……”蘇拉斯嘴角微微一扯,淡淡笑道。
朋友?哪門子的朋友?
我要是信了蘇拉斯還真的有鬼了。
“脫……”
“啥?”
我和喬娜對視了一眼,喬娜一副不苟言笑的樣子,皺眉道:“脫!”
“脫……脫什麼?”
“褲子!”
“不要……別這樣……”
可我的話還沒說完,喬娜居然是抓着我褲子的一角,打開了箱子,拿出一把剪刀。
咔擦……
她在我的褲子上剪了一個大口子,頓時,我的傷口便暴露在海風之中。
今天的天氣非常不錯,一片晴空,萬里無雲,幾隻海鷗居然是毫不畏懼地在甲板欄杆上休息。
喬娜開始從箱子裡拿出各種各樣的工具,鑷子,酒精,棉布……
我只是往我大腿上看了一眼,就看到喬娜正用一把鋼刀,準備劃開我的皮肉。
我趕緊別開了目光,親眼看到自己的肉被切開,這種感覺是不好受的。
喬娜好像忽然想起了什麼,問我:“要不要麻醉?”
“太先進了……這麼落後的地方,還有麻醉?”我緊張地喘氣問道。
喬娜吐了口氣:“我也不是這裡的人,我是都市裡的……”
“嗯,我就說嘛,穿得這麼騷浪賤……”
“你說什麼?”
“沒什麼……”
啪!
可能是我先前的話讓喬娜不爽,她巴掌拍在我傷口邊的皮肉上,本來已經不痛的傷口,居然是又劇烈地疼痛起來。
我咬着牙道:“這位美女……就算我說錯話,你也不用這樣對待你的病人吧?還有沒有同情心了?”
喬娜冷笑道:“看你還嘴賤……”
說着,她開始用鋼刀準備在我傷口上划動。
“你……你真的是醫生麼?”我吞了口唾沫。
喬娜淡淡道:“自學的……”
“啥?臥槽……”
“好了,別亂動,剛剛拍你一下,只是看到你傷口處有很多壞血,給你擠出來罷了……”說着,喬娜把酒精往我的傷口上倒。
我的傷口已經痛得快要麻木,果然是……最不專業的女醫生啊!
我只能死死咬着牙,不去看自己的傷口。
蘇拉斯卻是在一旁饒有興趣地看着喬娜給我“開刀”。
“張浪,看不出來,你還是條硬漢啊……”蘇拉斯頗有玩味性地對我說道。
我喘着粗氣說:“呵呵……這點……這點小傷……嘶……”
喬娜用鑷子爲了夾出了子彈,我痛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整個人倒在甲板上,閉上眼,任陽光照射在我的臉上,任海風吹拂而過。
此時,我的腦海中卻是浮現出當年在魔羅溼沼,我給柳玲瓏撬子彈的場景。
柳玲瓏那纔是真正的“硬漢”啊,那麼深的傷口,在沒有麻醉的情況下,還是讓我取了出來。
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那一次有沒有在她的小腹上留疤……
我感覺腿上的痛感逐漸變成了麻木,就像是要睡過去一樣,可這時,我感覺另一條大腿也被喬娜直接拉起來,然後又用簡單剪開。
海風灌了進去,還真是風吹褲襠涼颼颼……
“形象,老子的形象啊……”我扶額道。
我睜開眼,看到喬娜十分認真地盯着我的傷口,用各種工具一陣擺弄。
這時,蘇拉斯又說道:“張浪啊,其實我的內心十分非常矛盾的,因爲昨天晚上你的朋友來我的船上大鬧了一場,而且居然是全部都跑掉了,這對我蘇拉斯來說,是極大的侮辱……”
蘇拉斯慢慢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我的面前,蹲下神,盯着我,一字一句道:“不過經過這一晚上我想通了,你的朋友只不過是帶走了一個無關緊要的小丫頭,至少你還在,玲瓏刀和招月鏡還在……”
“呵呵,那你真應該感到慶幸了……”我有氣無力地說道。
蘇拉斯搖了搖頭:“你知道我現在心裡在想什麼嗎?”
“你說……”
“我在想,昨晚明明連老二都被打傷了,我就不信你朋友帶不走你……可是你爲什麼不走呢?我想來想去,不是老二太厲害,拼死把你留下了,而是……你故意留下的……”蘇拉斯冷笑道。
蘇拉斯的笑容讓我心中一寒,難道……他已經看出來這是我和鄒文超自導自演的一齣戲了?
不應該啊!怎麼可能?
我一個人身困賊船,心裡還不是那麼緊張,但若是因此害了鄒文超,那我怎麼也過意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