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說,我盡力吧。”
于思彤搖了搖頭打開急救包,戴好一次性醫療手套,倒了一些過氧化氫在棉球上。
“嘶——”
棉球擦過差不多有二十釐米的橫向刀口,過氧化氫在創口處泛起着大量泡沫。
“我幫你清創。”于思彤蹙眉道,從急救包裡取出醫用剪刀,“腐爛組織實在是太多了,沒有麻藥,你忍着點。”
“沒事,來吧。”顧濤直視着自己的傷口,上面就差再有兩隻蛆蟲了。
秦雪微微泛紅,不忍心繼續看下去,他傷成這樣,都是爲了保護她們這些女人。
“濤哥,會好起來的。”蕭雅坐在顧濤身側,輕輕地將他抱在懷中,緊握着他的手,鼓勵他。
咔咔咔的聲音在洞裡迴響着,每一剪子下去都帶下一絲腐肉。
顧濤鐵青着臉,牙咬得嘎嘎作響,身上的冷汗如條條溪水般簇簇地往下流着。
清創到最後一處的時候,于思彤都有些不忍下手了。
“呼……”
“我再幫你消下毒。”處理完傷口,于思彤如釋重負般鬆了口氣,將剪刀放在棉布上,取出碘伏塗在創面後,用醫用紗布幫顧濤包紮好。
隨後于思彤瞅着急救包,有些猶豫,但還是拿出了一支裡面爲數不多的β—內酰胺頭孢類液體抗生素,用注射器將裡面的抗生素吸出。
“這是什麼?”顧濤看着從針頭流出的液體,發問道。
“抗生素,靜脈注射。”于思彤把顧濤的胳膊拉到身前,找準肘心的血管,嫺熟地將針頭扎入肉中,緩慢地推動注射器。
處理完這一切後,于思彤給器具消完毒後開始收拾急救包。
顧濤脫力地挪到牆邊,靠在牆上,看着這于思彤的身影,想起了葉青青這個小護士:“你們有沒有見過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女孩?”
“二十出頭,你是說我妹嗎?”于思誠打趣着他妹妹,惹得她沒好氣地白了一眼。
“我沒開玩笑,是認真的。”
“沒,自始至終都只有我和我妹兩個人,在見到你們之前沒有見到其他人,這裡是荒島,哪就能隨隨便便地見到人啊,剛纔見到你都把我嚇了一跳。”于思誠從包裡拿出三根營養棒,遞給顧濤。
顧濤道了聲謝後接過營養棒,分給秦雪和蕭雅,看向于思彤問道:“你是醫生嗎?”
于思彤之前的怨氣依舊還在,此刻的她正在爲彌足珍貴的藥品而心疼,懶得搭理這個剛纔還要殺她哥哥的男人。
于思誠看出了她那點小心思,說道:“我和我妹就是普通的探險愛好者,打算從密林中用一個月的時間返回城市,沒料到剛下了直升機沒多久,指南針就失靈了,島上的情況和準備的地圖出入有點大,一來二去在這裡迷了路,前天晚上下暴雨之前找到的這個洞,就暫時留在這裡了。”
“直升機?”秦雪發出疑惑,“你們不是飛機失事的倖存者?”
“飛機失事?”于思誠同樣困惑,仔細地打量着他們三個人,兩個女人很漂亮,但是衣服卻糟蹋蹋的,甚至連鞋子都沒有,確實很像流亡的人,問道:“你們是怎麼到這裡來的?”
顧濤將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地講給於思誠兄妹二人。
于思誠兄妹聽完過後,面露震驚。
“怎麼了?不就是失事還活了下來嗎,有這麼嚇人麼?”秦雪冰冷着俏臉。
于思誠懷疑顧濤在說謊,於是將自己的疑惑一一道給他們:“飛機失事倖存下來至少七八個人,還都安然無恙,這本身就很奇怪,超乎了常理。”
“你們的飛機是在哪失事的?”于思彤從包裡拿出兩份地圖,其中有一份是世界地圖。
她將地圖攤開,希望他們能畫出他們失事的地方。
顧濤和秦雪紛紛看向蕭雅,這件事情她應該是最清楚的。
蕭雅正失身地吃着營養棒,突然四個人的目光全都轉向她,尤其是顧濤如餓狼般的眼神,把她嚇得不輕:“額……發生什麼事了?”
“你不是空乘嗎?飛機是在哪失事的?”秦雪質問道,好像蕭雅就是一切的罪魁禍首一樣。
蕭雅的腦袋像撥浪鼓一樣猛烈地搖着,趕忙解釋:“我不太清楚,機長說飛機的雷達錶盤失靈了,讓做好海面迫降的準備,哪成想廣播還沒發出去,飛機就失事了,那段記憶我不太能想起來了。”
蕭雅敲了敲頭,努力地回想着當時事發的經過,但還是沒想起來。
“你們的飛機是飛往哪裡的?”
“三亞。”說着,蕭雅就將航線在地圖上給他們比劃出來。
于思彤難以置信地和于思誠面面相覷,震驚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嗎?除了我們活下來了。”秦雪實在是有些受不了這對兄妹的一驚一乍,明明是探險家,卻又偏偏表現得這麼沒見過世面。
“這裡不應該是澳大利亞洲的所羅門羣島嗎?你們怎麼會掉在這裡?”于思誠驚恐地嚥了口唾沫,在地圖上澳大利亞附近畫出他們所在的島嶼,嗓音逐步身高,看他們三個人的眼神跟見了鬼一樣。
“海南到這裡少說也有三千五百公里以上了,航線再怎麼偏差也不可能出這麼多差錯!就算飛機真失事,誤差再大,也只是會掉在西沙或者東沙羣島附近,你們都出國界了,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