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外濃霧瀰漫,一點風吹草動的聲音都沒有。
此時的能見度低得可怕,兩米開外幾乎什麼都見不到。
空氣中瀰漫着濃重的水汽。
明明兩三個小時之前還晴空萬里的,怎麼現在這個時候突然就變了樣。
“現在是幾點了?”顧濤見於思誠的手腕上帶着電子錶,問道他。
于思誠將手腕擡到顧濤面前:“剛剛好中午十二點,顧大哥你們掉下來的時候,外面是這般情景嗎?”
“不是,這天突然就變了樣。”顧濤十分肯定地回答,隨即話鋒一轉,“我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大哥但說無妨,從剛纔開始咱們就是自己人了,有話直說就好。”
“我有種預感,從我當初從海上漂到這座荒島的時候就有那種感覺。
我覺得咱們出現在這裡,或許並不是一場偶然,單從我們的倖存率加上毫髮無傷這兩方面來說,就和空難極爲不吻。
就算是僥倖活了下來,又怎麼可能這麼多人同時漂到這座島上?在海上昏迷地漂泊多日,醒來卻沒有極度脫水的症狀,只是感到口渴,這也超乎常理。
我仔細留意過,在叢林的外圍,有許多的漿果,卻沒有什麼小動物採食的痕跡,這些漿果,似乎就是爲我們這羣流落者準備的食物。
之前追我們的那兩個人,是兩個外國人,就當時的記憶來講,在我們那架飛機上沒有這兩號人。
而且我這把匕首,就是從他們手裡奪來的,這種東西不可能過得去飛機的安檢。”
顧濤仔細地回憶着他來到荒島之後的種種事情,並試着將它們串聯在一起。
看似一件件無厘頭的小事,充滿了怪異的氛圍。
這讓他再度回想起葉青青消失時候的情景。
當時,他根據蕭雅指他的大致方向和地貌沿途尋去,林子裡漆黑一片,月光無法透過茂密的林子。
他只好匍匐在地上,隱約間可以看到葉青青在草地上留下的淺顯腳印。
走了不知多久,只見一片沒有林子的空地,月光毫無阻礙地照在大地上。
滿地的衣服碎布引起了他的注意,他跑上去,並未發現血跡。
顧濤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黃鶴這個奸人襲擊了葉青青,但想到黃鶴的一條腿已經被他給打斷了,怎麼可能還有力氣尋到這裡。
如果是黃鶴背後的其他人,爲了女人,又爲什麼不趁他不在的時候對秦雪和蕭雅動手。
他百思不得其解,只得撿起兩篇碎步回到營地。
回到此刻,顧濤失了神,陷入沉思。
這如果是天意,他是該有多麼的幸運與不幸,如果是人爲,又有誰有這麼大的本領來操作這一切?
漸漸地,顧濤不敢再往深處去想,這些事細思極恐。
他沒打算和秦雪和蕭雅去講,一來怕她們不信,二來怕她們信了會造成更加混亂的局面。
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態,想到或許是他自己太過神經質,顧濤也就把他的這些猜疑藏在了心底。
直到剛纔見到了聲稱是在“所羅門羣島附近島嶼探險”的于思誠兄妹。
他開始堅信他之前的想法,這不單單是一場意外,但除了他們四個人以外,也沒有其他人可以用來“去相信”。
這一切聽起來極爲荒謬,似乎只能用“巧合”來強行解釋。
聽完他的話,于思誠倒吸一口冷氣:“顧大哥你這觀察能力也未免太強了些吧……”
于思誠難以置信地嚥了口唾沫,但隨即就充滿崇拜地看着顧濤。
“我打見到你第一面的時候起就覺得你不是一般人,剛纔思彤給你清創的時候我看着都疼,你卻哼都沒哼,太厲害了!”
“我真的就是一個普通人,在部隊當過幾年的偵察兵而已,後來因爲犯了錯誤就離開了部隊。”顧濤見於思誠看他的目光充滿了崇敬,連忙解釋。
“大哥我信你說的話,之後我們該怎麼辦?”誇讚歸誇讚,于思誠還是分得清現狀,問道。
顧濤緊皺着眉頭,考慮片刻,滿臉嚴肅地說道:“除了霧的這件事,其他的先別告訴她們,包括你的妹妹,我怕她們會生出什麼亂子。”
“現在食物還有多少?”顧濤一本正經地問。
“壓縮餅乾倒是還有不少,當初就是按一人日最低消耗,準備的我們倆一個月份量。就是沒有多少水了。”于思誠面露難色。
這個時候水遠遠比吃得更爲重要。
水是有不少,坑底就有一個大水池子,但裡面的水是死水,喝了以後十九八九會嚴重腹瀉導致脫水。
“那就好,至少在霧沒散之前,我們就不要出去了,霧散了之後,我們想辦法做個梯子,能方便上下移動,暫時就把這個地洞當臨時根據地,水的話我來想辦法。”
于思誠點了點頭,帶着顧濤從地面上重新回到地洞裡。
走過隧道的拐角,顧濤就看到三個女人正圍在火堆旁有說有笑,絲毫沒注意到已經沒有多餘的木柴了。
女人們見顧濤和于思誠回來了,都紛紛停住了正在討論的話題。
“哥你們回來了!情況怎麼樣?”
于思彤跑到于思誠的身邊迎接他,秦雪和蕭雅的眼神中也是充滿了神采,期待着他們倆帶來的好消息。
女人們見他倆滿面愁容,臉上原本的笑容也是漸漸變得凝固。
“顧濤,怎麼樣了?”秦雪問道。
顧濤將洞外的情況如實講給她們聽。
“哥,他沒說謊吧?”于思彤一大一小地睜着兩隻眼睛,打量着顧濤的表情,不太相信他說的話。
“確實是這樣,霧濃得基本上兩米開外什麼都看不見,伸手不見五指的那種,不信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說着,于思誠把登山鎬遞給她,讓她自己去一探究竟,看看他說得是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