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繼續打牌,這次輪到了我地主,我沒要,林婭接了。我和丁格成了農民,我這麼做也是爲了能夠和丁格站在同一條線。
果然,剛從廁所回來後的林婭被我說中了,被我和丁格打了個落花流水。
我哈哈笑道:“怎麼樣,被我說中了吧。”
林婭又在被子裡踢了我一腳,瞪着我說道:“烏鴉嘴!”
我又嘿嘿衝丁格笑了笑。
下一局,丁格的地主,她考慮了一下選擇了要,這一局呢我則儘量讓着丁格,裝作一副自己牌不好的樣子,林婭一個人力量有限,終於被丁格打敗。
我再次衝丁格遞了個眼神,告訴她,看,看着我幫你了吧,下次你也要幫我喲。
丁格卻沒有迴應我。
我也沒在意,下一局,終於又輪到了我的地主,我迫不及待的抓起了底牌。
牌不錯,但我還是想看看丁格會不會幫我。
我開始出牌,林婭隨意出牌,而丁格這是關鍵,她必須出較大的牌來頂住,讓我的小牌出不來。我本來以爲丁格會放些水,誰知道她直接出了張‘二’。
我頓時瞪了她一眼,剛纔明明說好的合作呢?
丁格卻不理我,故意不看我的眼睛,甚至嘴角還露出一絲彎彎的笑容。我頓覺鬱悶,不過還好這次我的牌不錯,丁格和林婭還是被我打敗了。
林婭再次無語:“又輸了!”
丁格拿起牌洗了起來,因爲林婭在,我也不好意思特別明顯的去暗示她。後來我想到了個主意,我們三人的腿在一個被窩裡,我還能能夠夠到丁格的腳的。
於是,我起了個壞心眼,趁着丁格洗牌的時候,悄悄的一隻腳朝她的方向移了過去,爲了不讓林婭看出端倪,我儘量動作慢一些,而且伸伸手臂扭扭腰來轉移視線。
然後,終於,我碰到了丁格的腳!
丁格洗牌的動作猛地一顫,牌都散了起來,她迅速的朝我望了一眼,然後又拾起牌低着頭洗起牌來。
我卻覺得這樣很好玩,又用腳趾撓了撓丁格的腳心。
丁格卻反擊的跺了我一下,可她也怕林婭發現,所以動作很輕。我則裝作沒事人一樣,洗好牌後我們開始新的一局。
這一次,又是我的地主。
我沒再用眼神示意丁格,而是在被窩裡用腳示意她。每當丁格出的牌大的時候,我就故意去動她的腳,而丁格卻故意似的,我越這樣她出的牌越硬,同時腳也不閒着,開始對我反擊。
而她臉上,卻依然不動聲色。於是,在林婭不知情的情況下,我和丁格的腳在被窩裡開始你來我往,你碰我一下,我碰你一下。
有些癢癢的,但是又不得不忍住。
這種感覺,竟然有些說不出的刺激!
丁格好像也玩上癮似的,我們兩人的腳緊緊的挨在一起,兩人的腳趾頭像是兩隊將軍在打仗一樣,你打我一下,我還你一下。
腳趾碰觸的時候有些癢癢的,而且還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我能看得出來,丁格也很享受這樣不爲人知的僅屬於我們兩人的小秘密。
不知道爲什麼,這樣的小秘密竟然讓我有些心神搖曳,有幾分醉飄飄的感覺。
漸漸的,打牌的興趣逐漸沒了,反倒和丁格玩鬥腳玩的不亦樂乎。
當然,坐的時間也確實長了,還挺累了,三人臉上幾乎都貼滿了紙條,沒有剛開始玩的那種新鮮感,所以漸漸變得沒趣。
而此時,窗外的雨依然未停,聽聲音似乎平靜了許多。
已經很晚了,這時,我特別的不希望她們兩個離開。
丁格和林婭倒也沒提離開的事,這時林婭一臉疲倦的躺在了我的牀上,深深的喘了口氣,說道:“啊,不玩了,太累了。”
“怎麼不玩了?”我隨口問了一句。
其實我們玩得都沒了興趣,只是我並未感覺到累,因爲和和丁格還在玩着某個秘密小遊戲。
“不玩了。”林婭無精打采的回了一句,眼睛都閉上了。
我又望向丁格,嘴角勾起一絲笑容,又用腳碰了她一下才說道:“你呢,還玩嗎?”
“兩個人怎麼玩?”
“兩個人能玩的也多了啊。”
我想了想,問道:“你困嗎?還想不想玩?”
丁格搖搖頭,嘟起嘴巴說道:“不困,怎麼會困,白天睡了一天了。”
我扭頭望了一眼乏的不行的林婭,儼然已經快到了睡着邊緣,我不禁笑道:“那丫頭怎麼回事?這不科學啊!”
“她?”丁格偷偷笑了笑,臉上露出一抹溫柔的笑容,她過去將林婭臉上的紙條一個個輕輕的撕掉了。
粘在臉上快一個晚上了,我也將自己臉上的紙條撕掉。只是看着手裡那些紙條,覺得我們仨真的是好無聊好幼稚啊。
丁格又將林婭的外衣脫掉,幫她挪了挪身體,讓她舒服一點,又幫她蓋好被子。
就這麼快的時間,林婭就熟睡了。
真快!
她和丁格這本領還能傳染嗎?
可是,我卻還不想走。
丁格開始撕自己臉上的紙條,也沒說趕我出去。我也幫她,又問她:“真不困嗎?那還玩嗎?”
“玩什麼?”丁格問道。
“嗯,”我想了想,說道:“玩接竹竿吧?”
“啊?”丁格有些崩潰的笑了笑:“不要吧。”
“那你說玩什麼?”我望着丁格。
丁格想了半天也沒說什麼,最後只好無聊道:“那好吧。”
於是,我和丁格坐的近了一些,兩個人佔着一半的牀,林婭一人佔着一半的牀。
接竹竿呢,可以說是非常魔性的玩法,因爲它不消耗任何腦力,而且一般情況下很難輸贏,輸贏的情況太少了。也只有像我們這樣無聊了纔會玩這麼無聊的遊戲吧。
不過不費腦,玩撲克的時候倒是不耽誤聊天。
於是我就這樣和丁格聊着打着,房間裡是林婭輕輕的呼吸聲,房間外是雨落的嘩嘩聲,整個世界都變得格外安靜。
因爲兩個人玩,所以我和丁格之間坐的距離進了許多。
我們並排的坐在一起,所以也碰不到她的腳了。但是有失必有得,我們距離近了許多許多,近到我能夠味道她身上的味道,近到我可以清楚的看清楚她的眼睛,近到可以趁她不注意偷偷吻在她的側臉上。
林婭睡着以後,忽然間覺得整個房間好安靜,或者說我的心變得寧靜起來。
我和丁格坐在那,玩着最無聊的撲克遊戲,卻覺得這是很幸福的事情。
我心裡真的有種說不出來的知足,如果真的能夠每天這樣見到丁格,我真覺得那是上天對我的眷顧!
我和丁格,就那麼你一張牌我一張牌的出着,偶爾她收一些,偶爾我收一些,然後同樣的動作繼續一遍又一遍。
這時,丁格出牌,衝着我喊了一聲:“老公!”
我特別自然的回了一聲:“哎!”
在以前同居在家的時候,我們也曾經甜蜜的老公老婆稱呼對方,只是我無論如何都沒想到,今天丁格竟然會口誤喊了我一聲‘老公’!
我應那一聲真的是下意識所爲。
那一剎那,那不到一秒的時間裡,我有種在銀河穿梭了萬年的感覺!
這道溫柔的聲音,真的是太太太久遠了。
那一聲老公,帶給我的衝擊力和震撼簡直無以復加!
丁格一愣,意識到了自己方纔的口誤,我們倆都眼睛大大的望着對方,剎那間丁格的臉刷的一下紅了,一下子紅到了耳根。
然後,她忍不住笑了下,我也忍不住的笑了。
“你笑什麼?”丁格伸手打了我一下,不痛不癢的。
“你笑什麼?”丁格比我笑的厲害多了。
可她就是忍不住,想解釋卻怎麼都沒辦法解釋的樣子,我看着她這個樣子覺得特別的逗,特別的可愛!
“你還笑!”丁格又一雙粉拳砰砰的朝我打來。
“好好好,不笑了。”我求饒道。
我不笑,丁格卻時不時的嘴角便裂開了,傻傻的笑着。
“對了,你剛纔叫我想說什麼啊?”
“誰叫你啦!”
丁格臉色紅潤,要多羞澀有多羞澀,這時她又偷偷望了林婭一眼,隨後又瞪了我一眼,微微低着頭,然後又扭頭望着我,聲音忽然輕了許多,說道:“你剛纔太討厭了!”
丁格臉上的那一抹嬌羞,勝過世間任何搔首弄姿的誘惑,我突然特別的想親她!
我裝作特無辜的樣子,明知故問道:“哪討厭了?”
“你,”丁格瞪了我一眼,隨後卻又將眼眸低垂,望着撲克牌,說道:“誰讓你用腳碰我的。”
她的聲音越來越輕,像是一陣軟綿綿的風吹進了耳朵。
我笑了下,說道:“你不也碰我了嗎?”
“那是你先的!”
“誰讓你不讓我了!”
“就不讓你!”
“不讓我我也贏了。”
“哼,那你臉上別貼紙條啊!”
……
我們完全像是情侶一樣的打情罵俏,那種令人沉醉的感覺無法形容,我真覺得我們已經不用說什麼去表明心跡了,因爲我們的心意已然相通。
我彷彿能看到丁格的心,能夠感受到她任何細微的情緒,能夠感受到她的喜怒哀樂,能夠讀懂她每一個表情和目光。
我想,心有靈犀大概就是這種感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