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中午的時候,我站在飯店門口,給丁格打了個電話,我只能在她中午這一個小時的休息時間給她打個電話。
“在幹嘛呢?”
“吃飯啊,你呢?”
“沒事,在飯店呢。今天下午我去接你吧?”
“啊?”
“就你一個人。”
丁格噗嗤一笑,問道:“你還生小靜她們的氣啊?”
“沒。”我就是覺得和小靜她們相處不來,所以還是儘量避免和她們見面吧,但我不能因爲自私就不讓丁格和她們交朋友,如果丁格和她們在一起玩的很開心,我當然不會說什麼。我回道:“就是想跟你單獨呆一會。”
“哦。”丁格頓了下,有些歉意的回道:“可是行雲,今天我已經跟小靜她們約好了,我們說好放了學一起去做頭髮的。”
我皺了皺眉,問道:“你讓她們去唄。”
我心說,做頭髮什麼時候不能去,現在丁格和她們真的是形影不離了,幹什麼都在一起。
“這,不太好吧。”丁格再次陷入爲難中,想了想後她又道:“要不後天吧,後天我去找你,好不好?”
我苦笑了下,現在約丁格一次還真不容易。
“我有話想跟你說。”
“怎麼了?”丁格關心的問道。
“沒什麼,等見面了再說吧。”
接着兩人又聊了幾句後便結束了通話。
又是小靜小玉小楠她們仨,我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只覺得現在我跟她們仨好像成了競爭對手似的,今天呢,打了一場敗仗!
就在這時,我看到,對面蛋糕店的唐曼雅衝我招了招手,她動作的幅度很大,好像有什麼急事似的,於是我連忙走到了對面。
果然,此時,蛋糕店內有兩個客人,兩個三十多歲的女人,正在大聲的嚷嚷着,看起來很生氣的樣子,而紀澤則一直跟她們道着歉,林婭則有些出神的站在後面。
我連忙走過去,對林風和唐曼雅問道:“怎麼了?”
林風低聲對我說道:“我姐記錯了蛋糕的尺寸,客人要的十二寸的,我姐告訴我們說是十寸的,我們就做了個十寸的。”
小了兩寸?
我身上忽然涌出一股強烈的恐懼感,一股電流劃過身體。
唐曼雅道:“現在紀澤幫我姐頂着,說他是蛋糕店的老闆。”
那兩個女人尖銳的聲音還在蛋糕店裡迴盪,不過紀澤似乎挺會處理事的,他一直跟兩個女人說着好聽的話,兩個女人的臉色也漸漸緩和了許多。
沒多大會,紀澤便將這件事解決,既然是林婭的失誤,過錯自然也就在我們一方,客人有怨言也正常。
林風和唐曼雅用最快的速度又做了個十二寸的蛋糕,並且費用退還了一半,那兩個女人也沒再說什麼,拿着剛做好的蛋糕離開了。
很快,蛋糕店裡安靜了起來。
而這件事,是由林婭的失誤引起的,唐曼雅她們都過去安慰林婭,而林婭的神色則有些遊離,看着她這個樣子,我心中的擔憂更重了。
昨天,林婭可以不記得哪還女孩點的哪種奶茶,一次失誤沒有什麼,今天將蛋糕的尺寸記錯,兩次失誤?
對於林婭來說,這真的不太正常。
林婭望向紀澤,眼眸中是複雜的光芒,她說道:“你不用幫我的。”
紀澤,又一次的幫了林婭,當初在攝影店前林婭被顧客圍住,那一次也是紀澤幫忙解圍。
“我一個大老爺們,被她們說兩句就說兩句吧,沒事。”紀澤面帶微笑的道。
林婭點點頭,捋了下耳邊的幾根頭髮,這時,她又看到了我一直望着她的目光,瞥了我一眼,然後很快又心虛了扭過頭去。
她走到櫃檯後,我走到櫃檯前望着她,她低着頭,故意不去看我,我知道她是不敢看我。
“丫頭……”
這次,沒等我開口,林婭便直接打斷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我很好。”
“你不好。”
“我很好!”
“你不好!”我非常肯定的說道。
此時,櫃檯處只有我們倆人,林風和唐曼雅走到了後邊,紀澤則坐在靠着牆的桌前。
林婭盯了我幾秒後,嘆了口氣,無奈道:“隨便你怎麼說吧。”
我走到櫃檯後,壓低聲音,用只有我們倆能聽到的聲音對林婭說道:“我們去醫院檢查一下吧丫頭。”
“不去。”林婭堅決的道。
“你是害怕嗎?”
“我害怕什麼?”
“那爲什麼不敢去?”
“我沒病我去幹嘛!”
“沒病讓醫生診斷一下啊,醫生說你不是抑鬱症,你就清白了。”
林婭白了我一眼,哭笑不得的道:“我不想跟你說話,你走吧。”
“丫頭。”
林婭卻不再理我。
真不知道該拿你怎麼辦!
這時,紀澤對我問道:“說什麼呢你們倆?”
現在沒有確認林婭是否患有抑鬱症,我不想讓大家擔憂林婭,我怕對林婭有壓力。
但是現在,我覺得是時候跟大家聊聊了。
我拉着紀澤走到了蛋糕店外。
紀澤疑惑的望着我。
我情緒還有些激動,緩了一會,本來之前還猶豫要不要對紀澤說呢,可是現在我沒辦法勸林婭,只能讓紀澤幫忙想想辦法,於是我將林婭或許有抑鬱症傾向的事告訴了紀澤。
紀澤聽後臉上頓時露出凝重之色。
“我就感覺她有些不一樣,可是又說不上來,你這麼一說我覺得還真是。”他忙問道:“你什麼時候發現的?”
“也就這幾天吧。”我有些惱火的道:“我一直勸她去診斷一下,可她就是不聽。紀澤,你勸勸她吧。”
紀澤眉頭緊鎖着點了點頭。
回到飯店後,我找到老高,他正在後院抽着煙,臉上有些憂鬱之色,他已經有幾天沒刮鬍子了,嘴巴旁邊是明顯的胡茬。
看着老高又滄桑些許的模樣,我心中的情緒暗暗涌動着,感覺好像忽然間身邊所有的朋友都悲傷了起來。
我本來想問問他,林婭跟她喝酒的時候有沒有透漏過什麼,說過什麼話,但看着他這個樣子,算了。
我忽然覺得,生活好像一下子又變得特別的糟!
看着頭上陰鬱的天,真的有種透不過氣的感覺。我好想將這片讓人壓抑的天撕破,露出後面湛藍且陽光燦爛的天空!
……
等紀澤從蛋糕店來到飯店時,我對他問道:“你勸她了嗎?”
紀澤點點頭。
“怎麼了?”
紀澤又搖搖頭。
雖然在意料之中,但還是有些懊惱,不明白爲什麼林婭幹嘛這麼倔強,這又不是什麼難以啓齒的病,況且現在還不確認她得沒得抑鬱症呢?
我有些煩躁,恨不得能夠將林婭綁起來將她壓到醫院去。
我覺得必須得商量出個對策了,再這樣一直拖下去我怕林婭不是抑鬱症也變成抑鬱症了。
只是,令我沒想到的是,我們還沒商量出什麼對策來呢,林婭卻逃跑了!
我問林風和唐曼雅她去哪了,兩人說林婭告訴她們自己回家一趟。
我知道林婭這是故意躲着我們。
我更加的生氣!
於是我給林婭打了個電話,這丫頭,竟然不接!
肯定是故意的。
到了晚上,林婭纔給我回了個電話。
“丫頭,你簡直比狐狸還要狡猾你知道嗎?”
“我就當這話是誇獎啦。”林婭咯咯笑了笑,毫不客氣的道。
“你……”我被林婭氣的話都說不出來,緩了下,又問道:“什麼時候回來?”
林婭故意吊兒郎當的道:“不知道。”
“林婭,我就不明白,你到底在幹什麼?我們就是去醫院診斷一下,這有什麼?有病我們就看病,跟發燒感冒一樣,沒病萬事大吉。我到底怎麼說你纔會聽我的?”
林婭沒有說話。
我醞釀了一下情緒,語氣強硬的說道:“丫頭,以前那麼多次我都沒能犟得過你,這一次,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放棄!”
結束電話,我一個人來到陽臺處,閉着眼睛,努力的讓自己平靜下來。
雖然關着窗戶,陽臺還是那麼的冰冷,我將手放在玻璃上,手心頓時傳來一陣濃濃的寒意。
這時,我忽然想到,我和丁格的新房,還沒有安裝空調呢,於是想着有空了和丁格一起買個空調吧。
哎,或許還有好多的事我沒想起來呢。
真覺得自己腦細胞都不夠用了。
今夜裡月光很亮,也很圓,柔和的光芒看起來很舒服,天空看起來都是灰灰的,而不是一片如墨的夜空,只是星星很少,視線裡只看到了兩顆星星。
這個時候,也不知道丁格在幹什麼呢?還在和小靜她們仨在一起嗎?
她有沒有恰巧擡頭望向天空?
她有沒有在這個時候想着我?
這時,我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這一次,還是一個陌生的手機號碼,我不禁想,難道又是杜玲?
我接通電話。
“是我,行雲哥,小玲。”
“小玲。你現在怎麼樣啊?”
杜玲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語氣難過的問道:“行雲哥,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什麼問題?”
“你們和虎哥,是因爲我才吵架的嗎?”
“不是!”我連忙否認,問道:“你怎麼這麼想?”
“今天,我給曼雅還有我姐打電話了。”
“哦。”
“虎哥和我……高原哥……他們是不是因爲我纔沒辦法相處的?”杜玲的聲音中充滿了自責,彷彿她纔是我們兄弟三人決裂的罪魁禍首。
我連忙說道:“不是不是,小玲,不是這樣的,你千萬別這樣想,我們仨之間,跟這事沒關係。”
三人之間的關係確實很敏感,一不小心確實有可能連朋友都做不成,也難怪杜玲會這麼想。
“那是因爲什麼?”
“你問虎子啊!”我深吸一口氣,握緊了一隻手。
“求求你了,行雲哥,你能告訴我到底怎麼回事嗎?看着你們這樣我真的好難過,你們之間,到底有什麼過不去的結啊?”
聽着杜玲的話,我的胸腔又像是鼓風機一樣鼓動着,我到底該怎麼對杜玲說?
“我跟你說一件事吧。”
有些事情,說也說不清。我只告訴了杜玲一件事,虎子爲了毀掉彩虹廣場,製造了一場火災,燒死一人燒傷多人。
當我說完之後,話筒裡是一片海洋般的靜寂。
良久,杜玲才說道:“我不信,我不信行雲哥,虎哥不是那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