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丁格應該是知道了酒吧的事情纔給我打的電話,果然,電話中丁格的語氣頗爲焦慮,知道我和紀澤回家後表示她馬上就會過來。
我記得家裡好像還有紅花油的,找到了之後和紀澤把身上有傷的地方抹了抹,同時我也給紀澤道了個歉,如果不是我非拉着紀澤去酒吧,他今天也不會受傷了。
紀澤並不在意,跟我聊着小楠和小靜,這倆女孩實在是讓他刮目相看,更沒想到丁格在駕校交了這樣的朋友,我今天也是重新認識了一下小楠和小靜,不過也難怪她們在酒吧那麼不害怕呢,原來有那麼強的靠山啊。
樊凡和何寧兩人給我的印象都很深刻,何寧這個人雖然有些狂妄,但是對自己人卻很講義氣,而樊凡更不用說了,簡直就像戰神一樣的存在,人又長得那麼帥,不用說肯定有許多女孩喜歡樊凡的,這多有安全感啊。
沒過多久,丁格便過來了。
只是,看到丁格後,我幾乎驚的說不出話來,因爲眼前的丁格將頭髮染成了黃色,而且頭髮末端還燙成了捲髮,跟以前簡直是大變樣,要是在外面光看背影可能都認不出來她。
我張大着嘴巴傻愣在了那,這還是我頭一次看到丁格染髮呢,以前她從來沒染過發,也沒燙過頭髮,都是自然的黑直長髮披散着。
丁格昨天確實對我說過跟小靜她們去做頭髮,我以爲丁格只是理髮呢,誰想到是又燙又染呢,可是剛纔見小楠和小靜,她們應該都是一起去的,那倆女孩頭髮沒什麼變化啊。
當然,小楠的短髮也沒什麼可變的,小靜已經有了好幾縷五顏六色的頭髮,再染就成妖精了。
喉結蠕動了幾下後,我纔對丁格問道:“你怎麼染髮了?”
“先不說那個了,你們倆怎麼樣啊?我聽小楠說那個矮個子特別厲害,你們有沒有受傷?”丁格望着我和紀澤,擔憂的問道。
“沒什麼大礙。”我笑了笑,我們還沒有那麼弱。
“會不會有內傷啊?”
我笑了笑:“哪有那麼嚴重。”
丁格神色充滿了焦急和難過,坐立不安,我又安慰了她幾句,讓她別擔心。過了一會她才稍微平靜一些。
這時紀澤站了起來,笑道:“你們聊吧,不打擾你們了。”
說着紀澤便走進了房間,丁格頓時蹙眉,眸子裡是驚訝的光芒,她不敢相信的指着房門,駭然道:“紀澤怎麼進小玲的房間了?!”
我這個時候才突然發現,丁格已經好久沒來過這裡,她與我們的生活都有些脫節了。
自從她不在這住以後,這兩個房子已經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她離開了,小玲也離開了,紀澤住了進來。
現在想想,感覺杜玲離開這間房子,已經好久了。
我神色黯然的道:“小玲已經不在這住了。”
“啊?那她去哪了?”
“她……”一件件的往事涌動着,好像在心底捲起了一個漩渦。
“怎麼了?”丁格柔聲問道。
我緩了許久,醞釀了一下情緒後纔將這些天的事情告訴了丁格,我給她講了我們決裂的那一夜,丁格靜靜的聽着,能夠明顯的感覺到她情緒的波動,她的身體都是抖的。
她和林婭一樣,最清楚我和老高虎子的友情多麼的深厚,所以當她開始聽着,眼睛裡氤氳升起,晶瑩的淚光在眸子裡閃動着。
而我的心,也又一次的痛了起來。
那一夜,永生難忘。
我沒想到,過去那麼多天,還會那麼痛。
“離開飯店後,虎子也將杜玲帶走了。”
講完之後,我彷彿沉浸在冰窟中一樣,渾身泛着刺骨的涼意。
丁格聽完也是久久的沉默着,坐在那,任由眼淚順着流下,她似乎比我還要難過,還要痛苦,所以她並沒有開口安慰我,只是悲傷的坐在那,好像一時間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我幫她擦了擦眼淚,輕輕的摟住了她,丁格緊緊的抓住我的手,很用力很用力,她的手很涼,讓人心疼。
過了好久,我纔對丁格說道:“對了丁格,我們舉辦婚禮的酒店也要改一下。”
丁格愣了下,隨即默默的點了點頭。
我又問道:“你看我們是再訂個酒店啊還是直接在行雲飯店舉行婚禮呢?”
丁格失神的回道:“你看着辦吧。”
我點點頭。
只是,丁格忽然又擡頭道:“要不,就在行雲飯店舉行吧。”
“好。”我想,丁格心裡肯定是想省錢,所以才這麼說的。
我又望着她一頭的黃髮,有些不適應的問道:“你怎麼將頭髮染成黃色了?”
丁格摸了摸頭髮,對我問道:“怎麼了?不好看嗎?”
“好看。”
丁格長得那麼漂亮,只是黑髮變成了黃色而已,美貌自然不會減少半分,只是丁格一下子從黑色長髮換成微卷的黃髮,感覺整個人的氣質都跟着變了,以前的黑髮看上去要純淨淡雅些,而現在的黃髮則多了些甜美,也多了些個性的色彩。
我好奇的問道:“只是,你以前從來沒染過頭髮的,怎麼忽然想起來染髮了?”
我心裡想着,多半是小靜她們慫恿的,丁格才染了吧。
丁格淡淡的回道:“沒什麼,就是想改變一下自己。”
“我看你是受小靜她們的影響吧。”
“可能吧。”丁格笑了笑,又對我問道:“你喜歡嗎?”
“有點不習慣。”
“那你還喜歡我嗎?”
我微微一笑,回道:“當然喜歡啦。我喜歡的是你這個人,你從黑髮變成黃髮也還是你啊。”
丁格的問話有些可笑。
“那以後我說不定還會嘗試許多新的東西,你能接受嗎?”
“能!”
兩人又聊了一會,丁格看了看時間後說道:“行雲,那我走了,明天還要學車。”
“這麼急?”我感覺丁格纔來了纔沒多大會,只是,扭頭望向窗外,外面早已經是喧囂後的沉靜。
“要不你今夜就睡在這唄。”
丁格撥弄着微微卷起的頭髮末梢,目光微微下瞥,說道:“算了,這麼晚了,再打擾到丫頭休息。”
“丫頭都沒在這!”
丁格疑惑的問道:“她去哪了?”
“回老家兩天。”
“哦。”
“你就別再跑啦,都這麼晚了。”
丁格終於是點了點頭,她還有對面房門的鑰匙,所以便回到了對門休息。
……
第二天,丁格堅持沒有讓我送她,一個人坐車離開了。
而我和紀澤昨天在酒吧的事情,今天更是被大家全知道了。
而就在上午的時候,林婭突然給我打來個電話。
“聽說被人揍了?”顯然林婭知道我和紀澤傷的不重,所以才這麼調侃我。
“是啊。我說你打算什麼時候回來啊?”
“過兩天。”林婭明顯沒打算回來。
我有些不耐煩的道:“林婭,我告訴你,你要是再這樣,我就把這事給林風和曼雅說了啊。”
“你給他們說什麼呀?”
“就說你快要抑鬱了,你這樣真的很讓人擔心你知道嗎?你要是再不來我只能告訴他們,然後再讓他們告訴你爸你媽,我看你爸你媽晚上還能睡好覺嗎?”
“別別別。”林婭一聽立即着急起來,忙道:“千萬別告訴他們。”
林婭很少用這種祈求的語氣跟我說話,早知道這招對林婭管用我早就這麼做了,我又是柔聲勸道:“那你先回來好嗎?”
“嗯。”林婭聽話了應了一聲。
聽到這我鬆了口氣,只要林婭能回來就好辦,這次我不會再由着她來了,等她一回來我就和紀澤拉住她去醫院,這件事絕對不能再拖。
接着我便在飯店忙着,我害怕林婭騙我,又給她打了個電話,林婭說保證今天回來,但是她回來的時候卻已經晚上了。
和紀澤回到小區後,第一件事就是敲響林婭家的門。
這次,是林婭開的門,她看到是我和紀澤,立即小聲道:“走,我們去你們屋裡說。”
我拿鑰匙開了門,三個人走進屋內。
一進屋我便急切的道:“丫頭,明天我們一定去醫院好嗎?”
“不用了。”
一聽這話我就來氣,語氣嚴厲的道:“你要再這樣我……”
“你先聽我說完好嗎?”林婭擡頭望着我,我也生氣的看着她,過了會林婭纔開口道:“這兩天,我已經去過醫院了。”
“啊?”
我和紀澤都是一驚,林婭繼續說道:“原本我也不想去,但是我也知道,這些天自己精神有些不好,所以,我就聽了你們的話,自己去醫院心理科檢查了一下。”
我有些不相信林婭的話,之前我們聊這個話題時她一直都很牴觸,可是離開後她卻一個人去了醫院。
她爲什麼自己一個人去?爲什麼不讓我們陪着?
紀澤問道:“那醫生怎麼說?”
林婭表情淡漠的回道:“醫生也沒有給我做什麼測試,就是跟我聊了聊,然後根據我的描述就說我得了——抑鬱症。”
聽到這個答案,我心中好像忽然有什麼東西倒塌了似的,一大片的地方空了出來,然後又被野蠻的塞進去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