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寧疏痕見狀問道。
樑幽環此時也皺起了眉頭,但是在這外頭終歸是不好跟寧疏痕說什麼,只得搖了搖頭。其實現在樑幽環心中也是很疑惑的,原本聽到林大人所念的聖旨她心中也別無他想,但是現在聽到香桃所說的話,她後背卻是忍不住的一陣陣發涼,原本以爲她的計劃是萬無一失的,誰知道竟然還被人算計了!
或許是今天這道傳位詔書給人的打擊太大了,羣臣竟然誰都沒有想到要查看聖旨的真假。畢竟這聖旨上寫的繼位新帝是安王,但是他們這些家族卻是一個都沒有支持安王的,所以現在他們是考慮自己的後路都還來不及哪裡還有心思去辯那聖旨的真僞?
良妃是跟着樑幽環和寧疏痕一起回榮王府的,一到了府邸,良妃直接便開口怒聲道:“樑幽環!你好歹也是榮王妃!是疏痕的媳婦兒!你幫着外人到底是何道理?難道你對安王還是不死心不成?!”
樑幽環皺了皺眉,辯解道:“我對安王並沒有什麼其他的意思!”
良妃冷哼了一聲:“沒有其他意思?那你爲何要將詔書改成是安王!”
“母妃!小聲一些!”寧疏痕不由得皺眉沉聲道。雖然周圍都是他的心腹,可是事情沒有絕對的,若是他們篡改詔書這件事情被人知道了,那他也別妄想其他了!
良妃原本也是在氣頭上,現在聽到寧疏痕的聲音反倒是冷靜了下來,但是語氣卻仍舊還不好:“你說!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樑幽環眼睛裡掠過了一抹冷意:“我們被人算計了!”
寧疏痕和良妃聞言都是一愣,寧疏痕忙開口追問:“什麼意思?”
樑幽環道:“這道詔書可是早就做好了的,印鑑也是父皇的玉璽所蓋,字跡也是跟父皇一模一樣的,我們所早就準備好的聖旨本就是可以以假亂真的,寫了王爺的名字王爺就可以順利登基!可是今天被唸到的卻是安王!”
良妃緊皺着眉頭:“這件事情不是你親自辦的麼?”
樑幽環也蹙起了眉頭:“前些日子我一直在找真詔書的下落,這件事情是陳先生去親自辦的!”陳先生是寧疏痕非常信任的一個謀士,跟着寧疏痕已經有許多年頭了!
良妃倒是那不管許多,聞言登時便道:“去將陳先生叫過來!”
寧疏痕倒是不相信陳先生會背叛會他,所以語氣也沒有良妃那麼急迫,本想喚個丫頭去叫,但是被樑幽環攔住了,反而是讓自己的貼身丫頭香桃親自去請!
寧疏痕也不在意到底誰去將人請過來,等人的當口,寧疏痕便問道:“方纔香桃說了什麼?”
樑幽環挑了挑眉:“真詔書的內容!”
寧疏痕和良妃聞言都是一震,忙道:“詔書上是怎麼寫的?”
樑幽環緩緩啓脣道:“父皇所屬意的新帝是景王寧齊封,另外,林大人手中的兵權移交給安王!”
“你說什麼?”良妃母子兩人都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
“這!這怎麼可能是寧齊封呢?!怎麼可能!”良妃失神的靠到了椅背上,口中喃喃念着。
寧疏痕緊緊抿着脣不發一言,心中也實在是驚駭得不知道該說什麼,他們千算萬算卻唯獨遺落了寧齊封!
樑幽環也對詔書是很不解的,寧齊封能有什麼本事?從小到大的寧齊賢和皇后的庇佑之下混吃混喝,相比寧疏痕尚有不如,這一國之君的位置又怎麼可能落到了寧齊封的頭上呢?!南越帝這到底是有多恨他的江山纔要這樣糟蹋?!
陳先生來得很快,見到幾人也是恭聲行禮,宣讀的詔書內容他已經聽說了,同樣是震驚的,這件事情就是他親自去辦的,怎麼可能寫安王呢?
“陳先生,這件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樑幽環沉聲問道!
陳先生皺眉道:“屬下也實在是不明白,實在是不知道這怎麼會成了這樣的!”
良妃冷笑一聲:“不知道?本宮看你就是安王派來的細作!”
“母妃!陳先生的底線我再瞭解不過了,他不可能是寧塵言的細作!”寧疏痕沉聲打斷了良妃。
良妃臉色難看,但是到底也沒有發作。
樑幽環嘆道:“母妃,王爺說得不錯,陳先生確實不可能是安王的細作!”
聽到樑幽環開口,良妃的臉色纔好看了一些,寧疏痕的本事她這個做孃的清楚,若是陳先生能矇蔽得了寧疏痕良妃是相信的,但是樑幽環的本事明顯是比寧疏痕更高的,雖然良妃也曾經對這一點不滿,畢竟媳婦的本事比丈夫更高,她也擔心樑幽環拿捏寧疏痕,但是樑幽環現在能幫助寧疏痕她才放心了一點,所以對於樑幽環的話她還是相信幾分的!
“陳先生,你將事情清清楚楚的回想一遍,看看有沒有什麼可疑的地方,還有你身邊的人,都要好好的過一遍,一個也不能漏了!”樑幽環沉聲說道。
陳先生也知道現在事情已經不簡單了,忙點頭應了便細細的回想起來,等到回想到一個地方的時候陳先生的臉色變了變,心中糾結不知道到底該不該說!
“陳先生有話不妨直說!”樑幽環看出陳先生臉色有變,趕忙說道。
陳先生看了寧疏痕一眼,見寧疏痕點了點頭纔出聲說道:“在寫詔書的時候我打了個盹!”陳先生的計策謀略都不算頂好,但是有一點卻是在這京城也是無人能及,那就是模仿字跡,這也是樑幽環等人敢篡改詔書的根本原因,因爲從陳先生筆下出來的字肯定是跟南越帝一模一樣的!
“打盹?!”良妃的聲音忍不住尖了起來,這是什麼樣的大事,怎麼可能打盹?!
樑幽環沒有再問,卻也是深深的嘆了一口氣,道:“看來我們果然是被人算計了!”
“到底是誰?”寧疏痕緊緊的蹙着眉頭,陳先生的爲人他和樑幽環是再清楚不過的,就算說破天去陳先生也不可能會犯這樣低級的錯誤,那也就只能說明有人知道他們要改詔書,纔會早就做了準備。
樑
幽環搖了搖頭,看向陳先生道:“陳先生先下去吧!”
陳先生原本是想跟着寧疏痕一齊商議的,但是看着良妃這要吃人的目光也是心中打怵,沒有半分遲疑的便拱手退下了。
樑幽環揉了揉眉心,感到很是頭痛,原來京城之中還有這樣的人存在,他們的一舉一動都在別人的監視之中,樑幽環想想便覺得有寫後怕。
良妃現在已經調好了情緒,事已至此,就算再發脾氣也沒有什麼用處,還不如好好想想對策。
“會不會是安王的人?”良妃疑惑的問道。
樑幽環嘆了口氣:“現在誰的人都有可能,深究也找不出什麼蛛絲馬跡來,還是想想現在的對策纔是!”
“那你答應珍妃的事情?”寧疏痕問道。
樑幽環沉吟道:“還是要將她帶出來!但是活着是肯定不可能的!”
良妃聞言點了點頭,斜睨着樑幽環道:“這件事情,你必須親自去辦!若是再出紕漏,本宮可不會放過你!”
樑幽環點頭輕嘆道:“我知道了!”
自從聖旨一下來之後,不只是榮王府,豫王府也並不平靜。
白丞相坐在椅子裡看着寧夜桐在書房發脾氣,今日他因爲身體不適,所以今天的宣讀詔書的時候去得晚了些,等到的時候詔書已經宣讀完了,但是這也並不妨礙他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不過詔書宣讀完了之後便被送進了宮中,他也來不及看上一眼,所以心中還是比寧夜桐更清明一些。
“王爺可發完脾氣了?”白丞相挑眉問道。
寧夜桐心緒還不穩定,但在白丞相開口之後還是坐了下來,喘着粗氣問道:“舅舅,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白丞相思索道:“這次事情肯定不簡單。”
寧夜桐見狀忙道:“此話怎講?”
“雖然君心難側,但是這道詔書還是太過奇怪了一些,殿下現在還是不要太過着急!”白丞相在南越帝身邊也已經多年了,南越帝的心思多少還是能猜到兩分,這道聖旨實在是不像南越帝所下的!
“舅舅是說有人篡改了詔書?”寧夜桐皺了皺眉。
白丞相搖頭道:“不一定,但是有可能。”
寧夜桐聞言眯了眯眼,這麼說來,他還沒有失敗!
饒是京城現在鬧得腥風血雨,遠在津易的安王府卻仍舊是一片祥和。彷彿所有人都沒有被這道詔書所影響,安王殿下還是仍舊與往常一般陪着媳婦逗逗孩子,與底下的念無離之人商議各種事項,心態平靜得簡直令人髮指!
“王爺難道沒有一丁點的心思?”念無離看着樹下花壇邊抱着樂樂逗弄着的清俊男子,無比好奇的問道。
“你相信他會下這樣的詔書?”安王殿下頭也不擡的問道,修長的手指捏着樂樂圓嫩的臉蛋也不見樂樂哭,反倒是跟寧塵言樂到了一起。
安王殿下感嘆:“還是你這個小子乖一些,不像你哥那個混小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