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意在想什麼?”看雲畫意出神的模樣,寧塵言柔聲問道。
雲畫意嘆道:“覺得有些感慨罷了。”
“嗯?”寧塵言挑了挑眉梢。
雲畫意道:“紅袖苑裡邊的姑娘原本都不該是這般的,還有丹凝,丹凝的家族雖然已經是沒落了,不過好歹也曾是一個小家碧玉,才情極佳,性子也有些高傲。原本也只是爲客人撫琴唱曲而已,現在卻已經要接客了。”
寧塵言伸手牽住她的柔夷道:“不必想那些,或許丹凝心中有其他的想法也未知。”
想起丹凝今日似乎確實沒有不願的模樣,雲畫意輕嘆口氣:“當真是……”
“王妃……王妃……”門外響起甯子涼着急的聲音。
雲畫意忙起身拉開門:“子涼?你怎麼來了?”
甯子涼着急的道:“王妃,傅揚他受傷了。”
“去看看。”
雲畫意剛要擡步手卻被寧塵言拉住,雲畫意不解的望向他:“怎麼了?”
寧塵言道:“我跟你一起去。”
雲畫意也不在意,當下便點頭道:“好。”
安置傅揚的地方在凝香閣後院一見簡潔的房間內,甯子涼來報了消息後司徒少淵就先一步來了凝香閣爲傅揚看診。
“二哥,如何?”
司徒少淵道:“傷得很重,只要今晚挺過來了就無事,不然……”
就算司徒少淵不說後面的話雲畫意也明白了,探身看了看傅揚的傷勢,果然是傷勢極重,從外邊看就是整隻羽箭擦着心臟的邊緣穿胸而過。而且箭頭呈黑色,顯然就是羽箭上事先抹了劇毒。
雲畫意擡眼看向甯子涼道:“怎麼回事?”
甯子涼滿是歉然的道:“是今晚有人包圍凝香閣,用調虎離山將傅揚引了出去,才受傷的。”若不是她沒有武功不能助傅揚一臂之力,傅揚也不會傷得如此重。
雲畫意蹙眉沉吟,凝香閣的位置可是離各個皇子們的府邸很近了,居然還有人敢明目張膽的動手,想必是得了什麼人授意了。
看向一旁的司徒少淵道:“二哥,今晚勞煩你了,我會再調些人過來。”
司徒少淵點頭道:“不礙事。你們回去吧。”
又囑咐了甯子涼好好照顧傅揚,雲畫意才和寧塵言回了王府。回到王府寧塵言又調了暗衛到凝香閣才作罷。
“老爺。”管家輕輕敲了敲書房的門。
“進來。”書房裡的人沉聲應道。
管家推門進去就見望友樓的掌櫃朱三正凝眉對着賬本。
“何事?”朱三頭也不擡的問道。
管家忙從懷裡掏出一封沒有署名的信遞給朱三道:“是馮公子給您送來的。”
朱三連忙接過信扯開看了起來,看完才哈哈大笑道:“不錯!不錯!”
管家忙問道:“老爺,何事如此高興?”
朱三笑道:“前幾日凝香閣那個小娘子不是找了個姓
傅的來找我們麻煩麼?現在馮公子已經稟明瞭景王殿下將他除了。”
管家忙賠笑道:“果真?那老爺可安枕無憂了!”
“不。”朱三擺手道:“我可不覺得那小娘子有這樣做生意的本事,她身後應該還有人,不過也只有她來了南越想必那背後之人也是騰不開手,咱們還需從長計議。”
管家眼珠一轉,道:“老爺,咱們不知道背後之人,可凝香閣的姑娘卻不會不知,如果凝香閣的姑娘倒向了我們這方,那對咱們是有利無弊啊。”
朱三忙追問道:“你有何主意?”
管家壓低了聲音道:“老爺,那姑娘一人守着凝香閣,雖是背後老闆可一個弱女子孤身一人想必也是極爲脆弱的。之前還有個姓傅的可以依靠,可現在卻是真正的孤家寡人了,老爺若是能將她收入府中,她哪還能不幫着咱們?若真如此那咱們不僅能收了凝香閣,還能將那背後之人找出來,除之而後快。那咱們能得到的生意不就越來越多了?只要將景王殿下打點好,說不準連馮公子都不必看在眼裡了。”
朱三垂眸思索着管家的話,馮昌此人是什麼身份他們都是心知肚明,雖然掛着個馮姓,可早就跟皇后娘娘的本家沒有了關係,若不是搭上了景王,現在哪能壓在他們頭上?若真是能收了那所有的生意又有景王殿下做靠山,那朱家可就不會是現在這樣了。朱三越想越覺得可行,連連點頭道:“那你明日去將小娘子請到望友樓吧。”
管家連忙應了復又遲疑道:“可夫人那兒……”朱夫人可不是個軟弱的嬌娘子,雖說也不是在生意上幫襯朱三,可朱三原本不過是個窮小子,朱夫人的父親卻是之前望友樓的掌櫃,若不是當時朱夫人的父親見朱三勤勞又有天賦纔將女兒嫁給他,在自己退了之後又直接將朱三提成了掌櫃。朱夫人的本性本就頗爲潑辣,因爲有了這層關係朱三更是處處讓着朱夫人,可要讓朱夫人知道朱三單獨見了一個姑娘,還打算收妾,那還不得鬧翻天?
朱三顯然也不願意讓朱夫人壞了自己的事,想了想才道:“你且去,夫人那邊我自會處理。”
管家聞言點頭應道:“是,小人這就前去。”
凝香閣。
甯子涼端着一碗湯藥進屋,見傅揚仍舊未醒也很是擔憂,輕聲問司徒少淵道:“二公子,傅揚如何了?”
司徒少淵略有些疲憊的道:“應該沒有大礙了,等醒過來再好好修養就是了。”
甯子涼聞言才放下心,臉上也有了一絲笑意:“這就好,多謝二公子。”
司徒少淵擺擺手接過了甯子涼手中的藥碗一點一點的給傅揚灌下去。索性傅揚還能吞嚥,灌藥也沒有費多大的力氣,看着司徒少淵也是一臉疲憊的模樣,甯子涼道:“昨夜二公子一夜未睡,還是去廂房歇息吧。”
昨夜一直緊繃着神經,司徒少淵也覺得有些疲憊,點頭道:“也好,那你看着他,待他醒了便來叫我。”
甯子涼點點頭,連忙應下,又
喚了個小丫頭領司徒少淵去廂房小憩片刻。
一邊守着傅揚,甯子涼又隨手將香料拿出來分了分。沒過幾刻鐘便聽得剛領司徒少淵去廂房的小丫頭來稟告說外頭有自稱是望友樓掌櫃的管家求見。
甯子涼想了想道:“我馬上就出去。”
管家坐在凝香閣的大堂裡打量着凝香閣的佈置,不得不說,凝香閣的佈置和裝飾還是別出心裁的,並沒有固定的臺架,每個地方都隨意的擺放或是掛着香料,而且分散都比較寬,不會擁擠在一起。除了有足夠的廂房供貴婦小姐們使用,在大堂也有一些又似禪房又似茶樓的客座,每個客座都燃了香料,雖然客人之間也有等級之分可並不會讓普通客人感覺到差距大的怠慢。凝香閣的特別和香料好本就是人盡皆知,再加上能調得一手好香的俏麗老闆娘,也不外乎凝香閣的生意會越發的紅火了。想到這一切以後都可能被自家老爺收入囊中,朱家自然會水漲船高,而自己能得的好處自然也更多管家臉上的笑意也就越發的明顯。
見到甯子涼纖細的身影挑簾出來,管家連忙起身笑道:“老闆娘。”
甯子涼略微蹙了蹙眉頭道:“朱管家?”
管家忙笑道:“老闆娘好眼力。”
甯子涼扯出一抹假笑:“過獎!朱管家可是有事?”
管家忙道:“我們老爺說了明日中午在望友樓設宴,請老闆娘賞臉前往。”
甯子涼嗤笑一聲:“我跟朱掌櫃沒什麼可說的。管家請吧。”
管家忙道:“老闆娘,我們老爺真心相邀,卻是有事相商。”
甯子涼挑了挑眉,臉上的不屑很是明顯:“道不同不相爲謀。我就算是一個胸無大志的小女子,與有着鴻鵠之志又膽大奸詐的朱掌櫃可不是一路人。”
管家臉上也有些難看,但一想到老爺的吩咐管家仍舊賠笑道:“我們老爺也知老闆娘一個女子,撐起一片生意想必也是極爲不易,若是咱們有些交情,那老闆娘以後也就有了個靠山不是?那什麼還不容易?”
見甯子涼的神色有些鬆動,管家心中也是一喜,連忙趁熱打鐵道:“還有那姓傅的小子不是已經遭遇不幸了麼?老闆娘想必也更爲不易……”
“傅揚是你們害的?!”甯子涼的聲音拔高了些,臉上也是又驚又怒!
管家一驚,連忙否認道:“不是!不是!我們掌櫃的宅心仁厚,如何能做那些事情?不過具體是什麼人做的,我們倒是有所耳聞。如果老闆娘跟我們成了一路,我們老爺說不準也可以幫老闆娘報這仇也說不定。”
甯子涼思索了良久才同意道:“那好,我會去的。”
管家這才鬆了一口氣,忙笑道:“那明日靜候老闆娘尊駕。”
甯子涼冷哼一聲:“不送!”
管家也不在意甯子涼的冷淡,忙含笑告辭。
甯子涼沉思了許久方纔嘆了口氣,喚了一個小丫頭來將朱三明日要在望友樓宴請她的事情稟告給雲畫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