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三怒瞪着突然出現的男子厲聲道:“你是誰!”
男子雙眸微眯,道:“我是誰你沒有資格知道。”
朱三皺眉叫道:“人都哪兒去了!”
現在的望友樓裡極少有客人,聽見朱三的喊聲,都趕忙衝了過來,看着面前的情況都是一怔。
朱三吼道:“還愣着幹什麼!還不將這個在望友樓鬧事的人打出去!”
左三左四相視一眼,雙雙飛身上前,擋在了男子與甯子涼身後,替兩人隔開了氣勢洶洶的護衛。
男子看了眼懷中受驚的甯子涼,忙將自己身上的披風脫下了披在甯子涼身上。
甯子涼心中一暖,垂首低低的說了聲謝謝。
看着男子身上的貴重衣飾,若是從前朱三還要掂量一番以免得罪貴客,但現在卻是不同,有了景王的庇護,朱三已經漸漸不將一些人看在眼裡,對打斷他好事的男子更是看不上眼。厲聲道:“你可知望友樓跟誰有關係?竟敢在望友樓鬧事!”
男子毫不在意的輕哼道:“莫非是跟陛下有關係不成?”
朱三一愣,因爲男子輕易的說了南越帝,心中難免又退縮了幾分,擔心當真是哪個了不得的人物。語氣稍微軟了幾分,道:“這位公子,這與你無關!還望不要多管閒事!”
男子不屑的輕哼:“凝香閣的老闆,又怎麼會跟你有關?難道不是你包藏禍心?”
甯子涼聞言也擡首看他,男子低下頭輕聲解釋道:“昨日我大姐在凝香閣買了蘭香。”
甯子涼這才明瞭男子的身份,昨日買蘭香的只有一位,就是領侍衛內大臣林大人家的長女林子芊。而這個男子喊林子芊大姐也就說他是林家的公子了。
甯子涼點點頭,輕聲道:“真是勞煩林公子。”
見兩人絲毫沒有將他看在眼裡,朱三臉色頓時是一陣青一陣白,怒聲道:“你們!你們好大的膽子!都給我上!”
護衛們聞言頓時便衝了上來,林子軒剛想出手卻見他們身後的左三左四已經擋住了撲上來的護衛,不過幾招,那些護衛便被左三左四打到地上爬不起來,朱三也被狠狠的驚了一驚,看向林子軒的眼神也已經變成了憤恨。
“這到底是怎麼了!”一個驚怒的女聲從樓階口傳來。看着倒了一地的護衛還有一對男女跟朱三之間箭弩拔張的氣勢讓朱夫人心中一驚,忙快步走上前來。
朱三見到朱夫人也很是驚訝:“夫人!你不是去城外上香,今日還要回孃家麼?”
朱夫人道:“孃家有些事,我不便在場便先回來了,路過望友樓來瞧瞧你,可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甯子涼對朱三和朱夫人之間的狀況也有所耳聞,當下便委屈的撅着脣道:“你便是朱夫人?”
朱夫人回身疑惑的望着她,道:“正是。你們到底是誰?是在望友樓鬧事的?”
甯子涼恨恨的瞪着朱三道:“你可以問問朱掌櫃。他今日正午在望友樓設宴,說想要娶我進門,只要我同意,甚至一進門就是正妻都可以。”
朱夫人頓時大怒。厲聲道
:“是不是你這個賤蹄子勾引我家老爺!”
林子軒不悅的道:“她是我的未婚妻!”
朱夫人聞言頓了頓,看了林子軒一眼,只見林子軒衣飾顯貴,俊朗風流。又回頭看了身形肥胖的朱三一眼,朱夫人也皺了皺眉,這樣的對比誰都明瞭,若有這樣的濁世佳公子作未婚夫,誰還會沒眼的去勾引朱三?
見朱夫人望向自己的目光越發不善,朱三忙指着甯子涼道:“你胡說八道!我什麼時候說要娶你爲正妻的!”
林子軒皺眉道:“我就在門外,每個字我可是都聽得清清楚楚。”
朱夫人冷聲喝道:“夠了!朱三!你居然是想休了老孃?!若不是當初有我孃家的幫襯,你能娶到老孃?還能做到掌櫃?!怎麼!現在看見小姑娘就想撲着上前去了?就想休了老孃!你做夢!你若敢休了老孃,老孃將你所得的這樣全部拿回來!”
朱三原本是想向朱夫人服軟,可見甯子涼和林子軒兩人正盯着他,還有一衆的護衛和店小二也皆是目光灼灼的望着他,朱三便感覺很是丟臉,厲聲向朱夫人吼了回去:“現在的這些哪樣不是我得來的?你孃家幫襯了多少?值得你這麼些年時時拿出來說?納個妾又能如何?你簡直是個妒婦!”
朱夫人也被朱三的反駁狠狠一驚,朱三原本就是事事順着她,現在竟敢還敢和她拿喬。頓時朱夫人臉上便是一陣青,一陣紅,指着朱三連連點頭道:“好!我是妒婦!朱三你可別後悔!”
說完朱夫人便直接轉身衝下樓走了。
林子軒護着甯子涼輕聲道:“我們也走吧。”
甯子涼點點頭,跟着他轉身就要下樓,朱三剛想出聲攔住就見左三左四正面無表情的攔在他面前。朱三的怒火登時熄滅了一半,只得眼睜睜的看着甯子涼和林子軒下了樓去。
林子軒的馬車早就已經備好了停在樓下,扶着甯子涼上了馬車林子軒才吩咐車伕啓程去凝香閣。
凝香閣。
回到凝香閣,甯子涼先吩咐小丫頭給林子軒上了茶,才轉身回屋去換了件衣裳。
“今日多些林公子搭救。”甯子涼沉聲道。
林子軒擺擺手道:“不必說那些,我經常聽我長姐誇讚你,今日我也是聽到了凝香閣三個字才衝進去的,其實我就算是不衝進去,你也不會有事吧。”那兩個侍衛那樣厲害,他那點功夫是萬萬不及的。
見林子軒有些黯然,甯子涼忙道:“不是,還是多些公子。長姐喜歡蘭香麼?”
林子軒點頭道:“正是,她在試着自己調,不過總是調不好。”
甯子涼笑道:“調香也不是那樣容易的。還勞煩公子今日幫我帶一封帖子給長姐,我明日上門拜訪,關於調製蘭香,我也可告知一二。”
林子軒原想說不用,不過甯子涼是打着拜訪他姐姐的名義,他也不好拒絕,只得笑道:“我替長姐謝過姑娘了。”
左三左四回了安王府忙將今日望友樓的事情稟告了寧塵言和雲畫意。
雲畫意聞言皺了皺眉,朱三的目的看來是打算一石二鳥。看向
寧塵言道:“只怕現在有這種想法的也不只朱三一人,咱們還要抓緊了。”
寧塵言點頭,剛要說話便聽得寧總管匆匆來報說景王殿下來了。
寧塵言蹙眉道:“他來幹什麼?”
寧總管道:“他說是來尋馮家的人。”
雲畫意和寧塵言對視一眼,馮家的人想必就是馮昌了,只是卻沒想到,馮昌被關在牢里居然還有傳遞消息的本事。
雲畫意握住他的手道:“該來的總歸是來了,咱們去看看吧。”
寧塵言點頭,牽起雲畫意便往正廳而去。
正廳裡,景王寧齊封正不耐煩的等着,雖說寧塵言從小到大跟他們的關係都可以稱之爲不熟,但是他一向是除了自己的皇兄,其他人都看不上眼的,因此也就沒有那許多的陌生感了。
見到雲畫意和寧塵言兩人出現,他的目光還是留在了雲畫意的身上,他一向是個喜歡美人的人。雖然在大婚當日也看見過雲畫意,但是雲畫意當時也是蒙着喜帕讓人看不清面容的,今日一見,卻仍是讓他驚豔了一把。
寧塵言牽着雲畫意坐在主位上,淡淡問道:“你有何事?”
寧齊封的目光從雲畫意的身上收了回來,道:“你抓了我馮家的人,你說我有何事?”
“據我所知,馮家並未有人失蹤。”寧塵言擡眼看他道。
寧齊封一窒,寧塵言說的馮家人是本家人,跟安王一點關係都沒有,但是他也好奇,馮昌到底是怎麼得罪了寧塵言。
挑了挑眉,寧齊封道:“我不想跟你兜圈子。馮昌。說吧,你抓他幹什麼?”
雲畫意捏了捏寧塵言的手,示意她來說。寧塵言看了她一眼,果真是沒有開口。
雲畫意含笑道:“景王殿下,我不管馮昌與景王殿下的私交如何好,不過馮昌原本是在望友樓做工的,而望友樓是我的產業。馮昌欺上瞞下,我自然要抓他。”
寧齊封皺眉道:“望友樓是你的?”其實寧齊封並不知道望友樓這些產業究竟是誰的,只是馮昌帶着銀兩上門找他,而正巧皇兄攏絡朝中的大臣哪樣不花費?他也就順水推舟收了銀兩,不過他一向對別人看不上眼,自然也更不會去關心背後的老闆究竟是誰。
雲畫意點頭淡笑道:“正是,若是景王殿下與此無關,還望不要再插手此事,若是有關。那景王殿下倒確實需要好好說道說道。”
寧齊封眉頭緊鎖瞪着雲畫意,雲畫意嘴怎麼刁鑽。他如何能說自己與此事有關,只是自己找上前來就已經足夠讓人懷疑了吧。真是白費了那一張臉。轉頭看向寧塵言嗤笑道:“這裡不是安王府?你不說話,全讓一個東頤的公主說了。”
寧塵言淡淡一笑,道:“畫意是我的娘子。她說和我說有區別麼?都是我們家的產業。”
寧齊封恨恨的起身道:“勸你最好放了馮昌。不然馮家不會善罷甘休的。”
寧塵言並不在意,淡淡道:“隨意。”
寧齊封見寧塵言一副無所謂的模樣,雖然氣急卻又無計可施。只是冷冷一哼,拂袖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