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陽候夫人沉聲問長歌道:“她怎麼樣?”
長歌道:“不過是平常的受涼,無甚大礙。”
“好!”壽陽候夫人點了點頭,朝着紅蓮走了兩步:“紅蓮,你告訴本夫人,本夫人到底待你如何?”
紅蓮聞言趕忙從牀上爬了下來,跪在壽陽候夫人面前道:“夫人待奴婢極好,夫人的大恩大地紅蓮沒齒難忘!”
“好一個沒齒難忘!”壽陽候夫人怒聲道:“你這沒齒難忘就是算計世子的客人?依本夫人看,你還有什麼事情沒有說罷?”
紅蓮臉色一白,慌忙辯駁:“求夫人明鑑!奴婢就是熊心豹子膽也不敢去算計世子的客人啊!何況今日奴婢發起了熱來,客人不需要我伺候之後我就回了屋子待着,根本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啊!”
壽陽候夫人滿心失望,她還當真挺喜歡紅蓮,紅蓮做事穩妥,又沒有二心,若不是如此,她也不放心將紅蓮放到顧沉暮面前做大丫頭。誰曉得這丫頭竟然心比天高,還做出了這等下作的事情來!
“求夫人明鑑啊!奴婢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不知道是誰要污衊奴婢!”
“夠了!”壽陽候夫人厲聲阻止:“你做的事情本夫人看得清清楚楚,休要狡辯!”
紅蓮微微一愣,一時拿不準壽陽候夫人這話到底是真的還是詐她的,只得閉了嘴不去說話。
雲畫意踱步進屋,道:“夫人,紅蓮這個丫頭看着卻是有些不同!不如好好審問一番!”
壽陽候夫人頓時便明白過來她的意思,忙點頭道:“說得是!”
紅蓮不由得愣住,她突然發覺事情好像脫離了她的控制。
壽陽候夫人讓人趕緊將紅蓮帶下去好好審問,心裡也有些不安,若是紅蓮真的是細作,那壽陽候府也危險了。
幾人在屋中相對而坐卻不說話,就等着顧沉暮出來。
此時壽陽候也已經得到消息趕了過來,略有些埋怨的與壽陽候夫人道:“如此大的事情我竟然不知!”
雲畫意道:“時辰已晚,侯爺已經歇息了,實在不好再打擾侯爺!”
“公子言重了!此番出了如此大事,我心中亦很不安!”
“爹孃!公子!”顧沉暮隨意披了一件衣裳,頭髮也散了下來披在背上,倒有了另一種不曾看到過的美感。
見顧沉暮臉色已經好了許多,壽陽候夫人忙問道:“如何?鄭姑娘沒事了吧?”
顧沉暮點頭道:“沒事了!不過給鄭姑娘下藥那個紅蓮,肯定有問題,一定不能讓她跑了!”
壽陽候夫人道:“公子早就讓人去審問紅蓮了,你別擔心!很快就會有結果的!”
幾人被鬧了這麼一場,壽陽候夫人便覺得有些受不住了,雲畫意忙讓壽陽候夫人和壽陽候回去休息,而鄭袖念出了這樣的事情,她肯定是不能再回前院去休息了,必須要在這裡等着鄭袖念醒過來。
長歌惴惴不安的在
屋裡走來走去,今天的事情與她有脫不開的干係,她當真是不知道該如何去與袖念解釋。
看她緊張的模樣,雲畫意也有些頭疼,這兩個還是大意了些,否則也不會中了紅蓮的計。
“行了,坐坐罷,沉暮不是什麼不可靠的人,相信他會好好對袖唸的!”雲畫意輕聲安慰道。
長歌雙眸含淚,搖頭道:“都是因爲我!若不是我大意了,袖念也不會出這樣的事情啊!”
雲畫意嘆息一聲,這話當真不知該如何去說!
“公子,若是袖念怪我的話,我只能以死謝罪了!”
“罪不至死!別胡說了!你今天晚上也嚇了一晚上了,去睡會兒吧,袖念那邊還有我呢!”
長歌搖搖頭,輕輕道了聲睡不着。
雲畫意也不去管她,手肘撐着腦袋,闔了眼去養神。
次日天還未亮,雲畫意便已經輕輕去了偏房,鄭袖念還在牀上睡着,雲畫意也不去擾她,自己在一旁的桌邊坐了,等着她醒過來。
等到鄭袖念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也足可知紅蓮那藥下得有多重了。
鄭袖念睜眼看到不熟悉的房間還有些反應不過來,愣了半晌纔想起來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忙不迭的想坐起身來,奈何身體痠痛不已,又察覺到自己身上還未着寸縷,忙用被子掩住了自己的身體,慌忙的躺了下去,雙眼迷茫的望着頭頂。
看鄭袖念絲毫沒有發現她的房中的模樣雲畫意只得自己出了聲:“袖念,身上可難受?我讓人給你打水來吧?”
鄭袖念這才發覺了雲畫意的存在,忙道:“公子,你怎麼過來了?!”
雲畫意無奈嘆道:“昨夜的事情鬧得那般大,我怎麼能不過來?”
“公子!”鄭袖念黯然的垂下了頭:“昨夜是我們大意了!”
“袖念!”長歌端了一碗剛熬好的粥進來:“吃些東西吧!”
鄭袖念倒真沒有將昨夜的事情怪罪到長歌身上,長歌也是人不是誰!她也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別人存了心的害你,就說明真的做足了準備,出現意外本在所難免,何況昨晚的事情也是她的主因,因此見到長歌有些緊張的模樣也不免覺得有些奇怪:“長歌,你怎麼了?難不成昨晚他們還衝你去了麼?”
長歌聽聞鄭袖念這個時候居然還想着她,眼淚頓時就滑了下來,哽咽道:“對不起袖念,昨晚的事情是我的錯!”
鄭袖念只覺得一頭霧水:“這與你有什麼關係?”
雲畫意撫額道:“好了,昨夜的事情到底還是一個意外,你們也沒有想到紅蓮心機深沉,現在就別說了!”說着雲畫意又看鄭袖念臉色還好,便道:“瞧着你現在還有些精神,我還有事要問問你!”
鄭袖念眨眨眼:“什麼?”
雲畫意道:“昨晚你與沉暮總歸是有了肌膚之親!看你對沉暮是什麼想法?沉暮和壽陽候及夫人倒是想定下你與沉暮
親事的想法!”
“顧沉暮他……”想起昨夜的種種,鄭袖唸的雙頰頓時又紅了起來,她今天起來沒有太驚慌失措的原因其實在於昨夜顧沉暮已經將話說清楚了,只是昨夜她的媚藥是非解不可,頭腦卻還是較爲清醒的,也知道是什麼原因,所以她怪也只怪自己的大意,怪不到旁人去。
“他是因爲昨夜發生的事情纔要娶我的麼?如果真的是如此的話,那我寧願永遠不嫁也不能這樣嫁了!”鄭袖念沉聲說道。
雲畫意挑眉,有些意外她的答案,鄭袖念也出乎了她意外的清醒。
她擔心顧沉暮因爲責任而娶她,那以後的日子便是相敬如賓,雖然不至於悲苦,但實則也不會太幸福,她在華城看了那麼幾對,總是對幸福有嚮往的,就算得不到了,也不能委屈了自己去。
“袖念,我懂你的顧慮了,但是沉暮不是那樣的人,我相信他能一心一意的去對你好的!”雲畫意沉聲說道。
鄭袖念搖頭道:“公子,這話你說了不算!要顧沉暮親自說了才行!”
雲畫意點頭道:“好!那我就讓顧沉暮過來親自告訴你!”
說着雲畫意便要喊人去,長歌忙自告奮勇的要前去,雲畫意知她是存了些補償的心在裡頭,倒也不去拆穿她,揮手讓她去了。
顧沉暮纔剛剛過來便有審問紅蓮的人來報說結果出來了。
幾人忙先問了事情的結果,只聽回消息的人道:“紅蓮卻是榮王府的細作!只是當初榮王府安插了許多細作在京城,但有許多也沒有派上用場,紅蓮也是沒有派上用場的那些,甚至已經算是被榮王府放棄了的棄子,紅蓮因爲從小貼身伺候顧沉暮,早對顧沉暮產生了感情,偏她不是真正的丫頭出生,心比一般的丫頭高一些,所以這次才見壽陽候夫人對鄭袖唸的看重,顧沉暮也對鄭袖念頗爲體貼的時候失去了理智,也讓自己暴露了出來!”
“壽陽候府中可還有其他的人?”雲畫意這話問的卻是那些細作。
來人回道:“沒有了,有一些顧公子早便料理,還有一些人在紅蓮招了以後壽陽候已經派人去了。”
雲畫意聞言不由得鬆了口氣,幸好紅蓮因爲嫉妒將自己暴露了出來,若是真的躲在暗處,那不僅壽陽候府岌岌可危,連興興也會有危險,畢竟在京城,樑幽環還是不可小覷的。
回完了紅蓮的消息,衆人這纔看向了顧沉暮,因在來的路上長歌已經將事情完全的說清楚了,顧沉暮也知道了鄭袖念心中顧慮,所以說起話來倒是不用繞彎子了。
“鄭姑娘,不袖念!雖然我不敢說能做到阿言的份上,但是無離和子軒他們做到的,我怎麼也做得到!所以,你儘管放心,我娶你,不單單是因爲責任使然!”
鄭袖念低下頭沉默不語,其實她也知道她有些爲難顧沉暮了,她與顧沉暮才相處了不過幾日,她就要讓顧沉暮承認喜歡她,那不是強人所難麼?顧沉暮現在說的話,也實在是不錯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