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吃完了,舒寒還覺得意猶未盡,實在是太好吃了!
秋日裡的夜風有些蕭瑟的吹在身上,舒寒卻不覺得冷,心中某塊地方彷彿也被微微的溫暖着,兩人吃完後並沒有立即離開,而是沉默的在這坐着,深夜裡寂靜一片,內心也有種前所未有的安寧。
舒寒望着眼前的火堆有些發呆,原本坐在對面的蕭溯不知何時起身挪動了過來,悄無聲息的來到舒寒身邊,眼角瞥見白衣晃動,舒寒轉頭看去,黑夜裡一切都是模糊的,唯有他的目光清涼如水,幽深如潭,舒寒看着他的眼睛有些怔忡,彷彿被吸入了無盡的黑暗。
蕭溯看着她,臉上帶着清淺的笑意,宛如秋日裡最柔和的一道微風,令人忍不住沉迷。
忽地,舒寒感到自己的一隻手被他握起在掌心中,他的手掌並沒有多麼的溫暖,力道也不大,只是很輕柔的握着她,卻彷彿有什麼東西隨着手心流入了心底,泛起一股難以形容的感覺。
舒寒微微睜大眼睛,越是近的距離,眼前的人反而越發朦朧起來,心口似乎也被矇住了一層迷霧般的東西,黑夜裡,只能依稀看見他嘴角模糊的笑意,卻彷彿能夠溫暖整個寒夜。
舒寒只覺得身上的觸感彷彿都集中在被他握住的手上,眼見着蕭溯的臉似乎又靠近了些,舒寒不禁有些心跳加速,想要退卻,卻又忍不住的靠近,有些期待,卻又有些緊張。
蕭溯看着眼前的人,漆黑的眉目間盡是一片柔和,然而就在他想要說什麼的時候,嘴巴還沒來得及張開,天空忽然響起一道長嘯,某個煞風景的東西來了!
只能說,蕭溯的那隻神鵰,真特麼會選時候出現!好好的氣氛,全被它給破壞了!簡直讓人恨不得將它拖出去,分分鐘扒光它的毛!
然而這隻大雕卻完全不知道自己來錯了時間,它一個俯衝,在即將到達兩人身前的時候,猛然停止,一收翅膀,雙腳站在了方纔放食物的架子上,先是對着蕭溯“咕咕”了一陣,又賣了會萌,但它發現,今天主人好像和平時有些不太一樣,以前它每次來的時候,主人都會很熱情的招待它,可是今天,它怎麼覺得他家主人見到它似乎沒那麼高興啊,還好像都點不願意見到它的意味……
這大雕搖着腦袋,一臉不解的看着蕭溯,但當看見蕭溯旁邊的人時,它似乎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原來是這個逗逼在這裡,雖然過了這麼多天,但它可沒忘記舒寒,尼瑪這人的出現簡直就是它雕生中的恥辱史,給它的雕生帶來了不可磨滅的嚴重陰影,難怪主人神情這麼奇怪!
這事確實是和舒寒有關啊,但最關鍵的是這雕不應該這個時候出現啊!哪怕早一點或晚一點,都不是這樣啊,爲什麼偏偏是這時候?
蕭溯在心中暗暗嘆了口氣,對於這麼位坑主的雕,他已經快要絕望了,它平時做任務的時候偷去玩也就算了,長了副凌厲的樣子卻非要賣萌他也不計較,明明是隻公的卻把自己當初個母的
他也沒什麼可說,可是爲什麼,它今天要在這個時候跑出來?
當看見飛來的生物時,舒寒也愣了下,隨即發現,這尼瑪不正是上次蕭溯給他帶畫的那隻寵物雕嗎?
原本兩人之間的曖昧氣氛瞬間就被這大雕也搞得全無了,還生出了一股詭異感,舒寒心中也是冷汗連連,過了一會,她指着這大雕問道:“這是你養的寵物?”
舒寒的話音剛落,那雕就不滿的對着舒寒叫了幾聲,聲音不大,但從它凌厲怨恨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它對舒寒的極度不滿,顯然還在記恨着上次在它身上亂塗亂畫那件事。
朝舒寒不滿的發泄了一陣之後,大雕又開始對着蕭溯一臉幽怨的賣起萌來,眼神似乎在說:我滴親親王爺,你不是說好要幫我報仇的嗎?現在這個逗逼就在面前,你趕緊下手啊!
嘖,這主人不一樣,養出來的雕都如此與衆不同!
蕭溯笑笑,對於身邊的這一人一雕,都是頗感到無奈,它今天晚上突然跑到這來打破他們氣氛他還沒找他算賬的,它倒是埋怨起他來了。
雖說舒寒是位逗逼,可這雕的逗逼程度也沒好到哪裡去!
蕭溯道:“是我十多年前養的,那時候我見人都用信鴿傳信,覺得太容易被人射下來,就想到用雕或許會安全些,便養了它。”
“哇,養十多年了,這麼久。”舒寒有些驚訝道,她和蕭溯待了這麼長時間也沒見過這東西,這次來邊關才第一次見到此雕,還以爲是他近期養的,沒想到這雕居然跟他這麼久時間了。
隨即舒寒又想到個問題,問道:“它有名字嗎?”
蕭溯搖了搖頭,道:“沒有。”
養了這麼多年,連個名字都不給,舒寒表示對他這位當主人的絕壁要打差評!
蕭溯看了舒寒一眼,問道:“莫非你有什麼建議?”
舒寒微微一笑,還帶了點惡搞,道:“我第一次見到它,就給它想了個特別符合它的名字。”
蕭溯略帶好奇的問道:“哦?什麼名字?說來聽聽。”
舒寒的笑容轉爲可惡,對着大雕喊了句:“皮卡丘!”
果然,在聽到這句帶有魔力般的呼喚聲,這大雕的爪子又開始在顫抖了,又是這個狗血的名字,它是神鵰,絕不允許有人用這麼逗比的名稱來呼喚它!
這雕又衝舒寒示威了幾句,然後一臉可憐相的看向蕭溯,極度表示對這個名字感到不滿,叫它皮卡丘,它還不如去當鳥!
誰知蕭溯竟無視他的抓狂與反對,略微思索了一會,表示道:“嗯,這個名字表面聽起來倒是挺符合它的,有什麼內涵嗎?”
舒寒笑道:“內涵可深了,這可是神奇寶貝,還是吉祥物!”
大雕纔不知道神馬是神奇寶貝,神馬又是吉祥物,此刻它心中只有萬念俱灰,它今天晚上就不該來這,如果主人真的給它起了這個名字,它覺得它今後的雕生可能都
要在同類的嘲笑聲中苦逼的度過了……
兩人又說了一會,蕭溯起身道:“走吧,很晚了,我們該回去了。”
舒寒跟着蕭溯往山下走去,而皮卡丘神鵰,則還倒在火堆旁裝死,它本想以此來威脅蕭溯它絕不接受這個逗逼的名字,可蕭溯壓根就不吃它這一套,一直到它的親親主人走得背影都看不見了,它才終於發現了一個心痛的事實:它的主人根本就是一個見色忘雕的人!
舒寒和蕭溯回去的時候,整個孜然城都已經陷入了一片安靜,軍中的人除了站崗的,其他也都陷入了睡眠,到處靜悄悄一片,但舒寒卻覺得在這種夜深安靜的環境下散步的感覺非常好,最主要的還是,旁邊有蕭溯陪着。
方纔下山的時候因爲夜深路不好走,因此蕭溯一直牽着她的手,卻是到現在還沒放開,舒寒也沒有抽出來,兩人就這麼手牽手一直往住的院子走,在經過某地方的時候,一雙淬了毒般的眼睛卻出現在了兩人的身後,陰狠狠的看着他們。
從花果山被她爺爺帶下來後,常傾傾便受到了嚴厲的懲罰,現在身上狼狽一片,可她怎麼也想不通,出現在溫泉裡的明明應該是蕭溯,爲什麼會變成其他人?而此刻,她受完罰,拖着帶傷的身體往回走時,就看見蕭溯和舒寒牽着手一臉好心情的從花果山方向過來,他們緊握着的雙手如針一般諷刺的紮在常傾傾的眼中,瞬間激起她心中更大的怨恨,簡直恨不得立馬將兩人靠近走在一起的身體給撕開,可眼下常傾傾覺得更痛的,是身上的傷。
“這個老不死的!”常傾傾暗罵了一句,剛纔她爺爺對她下手的時候可是一點都沒留情,常傾傾差點以爲她爺爺要活活將她給打死,現在身體幾乎處於半殘狀態。
常傾傾陰毒的目光一直盯着那兩人遠去的背影,直到再看不見,她才帶着滿心的不甘與痛恨往自己屋子裡走去,身體上的傷每牽扯到一下,便源源不斷的激發出她心底對舒寒的恨意,如同呼吸般無法停止。
最終,常傾傾將手掌用力拽緊成拳,她知道,經過這一次,她今後已經徹底不可能當上王妃了,但現在,她已經不在乎了,既然她的結局這麼慘,那麼她也一定要讓舒寒付出比她還慘痛十倍的代價!
這件事情,她絕不會就此罷休,就算死,她也要拉着那個人同歸於盡!
此時常傾傾的內心已經徹底被恨意給扭曲了,如果說在今天晚上之前,她所針對舒寒做的一切都是爲了成功勾搭蕭溯,那麼在經歷了今晚的事情,在知道自己已經不可能勾搭到蕭溯之後,她的心裡已經變成了存粹的想殺了舒寒解恨,舒寒不死,不管是身上還是心中的痛與恨她都永遠不會消去。
話說這位常小姐的人生也是夠累的,天天在想着怎麼往成功路上前進,每次跌倒都會激發她更大的動力,這次也一樣,剛剛被自己爺爺打得半殘,回屋之後,她不僅沒及時休息,反而又在絞盡乳汁的思考着要怎麼害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