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輕聲道:“走吧!”
長春狐疑地看向那青衣女子,青衣女子倏然擡頭,兩道視線像火箭一般射過來,長春一怔,她還沒見過這麼銳利透徹的眸子,彷彿自己在她面前,只是個透明的人,什麼都藏不住。
清河也是一震,她幾乎可以肯定,剛纔感受到的那道視線,是她。
“你是什麼人?”長春忍住心底的不安,問道。
青衣女子淡淡地瞧了長春一眼,並不作答,反而是慢慢地進了殿,她的步伐不徐不疾,行動之間,不沾染半點塵埃,若不是看着她邁動步子,清河與長春甚至以爲她是飄進去的。
“好生無禮的人,該不是齊竹榮的相好吧?”長春微慍道。
清河搖頭,道:“走吧,回去再說。”
回到宮中,清河的心很不安,即便把血狼抱在懷中,都沒能平息心中的恐慌,她想起這種恐慌在當初楚瑾瑜看出她的身份之後,也曾有過,那青衣女子到底是什麼人?
“你怎麼了?臉色很蒼白,病了?”長春見她回到宮中便心神不安,不由得問道。
“可能是,早上起來的時候便覺得鼻子有些堵了。”清河不想告知長春,免得她擔憂。
“那你先休息一下吧。”長春本打算與她研究一下案子,但是她不舒服,此事就明日再說,橫豎尚貴嬪還沒醒來。
“好!”清河心不在焉地應道。
長春站起來,問道:“那尚貴嬪是裝病的吧?”
“她服用了一種毒粉,這種毒粉可以讓人暫時陷入昏迷,但是,服用解藥之後便會馬上醒來,對身體沒有什麼壞處,只是讓人清醒的時候也會昏昏欲睡。”
“這些,是那位林大夫教你的吧?”長春問道,她之前在文康苑的時候,曾經得神醫林大夫診治,她也說過林大夫教她用毒。
“是的,這只是簡單的毒粉,難不倒我的,但是這種毒粉不能長期使用,頂多只能用一個月,一個月後若是再用,她的肝臟會承受不住。”
“會死人嗎。”長春問。
“會!”清河道:“服用超過一個月,損害肝臟,損害身體其他器官,很快就會死。”
“嗯,行了,那我們就心中有數了。”
說完,她又叮囑了幾句便走了。
長春走後,清河半躺在牀上,腦子裡依舊糾纏着那青衣女子。
她想了一下,喊來彩菱,“你去凝拂宮那邊盯着,看齊大人離開凝拂宮之後還去哪裡。”
“是!”彩菱說完轉身就走。
“慢着!”清河忽然喊住她,“留意那青衣女子。”
彩菱問道:“公主可是懷疑她非一般人?”
“她絕對不是普通人,”清河回想起她那雙銳利的眸子,“我如今連她的容貌都想不起來,十分奇怪。”
彩菱怔了怔,想了一下,也十分疑惑地道:“奴婢也想不起她的容貌來,真是奇怪,分明與她對望了好一會兒的。”
清河聽了這話,心中更覺得不安,道:“你先去凝拂宮打探一下,然後快速出宮找五皇子,讓他入宮。”
彩菱道:“是,奴婢馬上去!”
彩菱現在也對楚瑾瑜十分的拜服,她覺得只要有五皇子在,一切都沒問題。
彩菱去了沒多久就回來了,跟清河說:“齊大人帶着那青衣女子去給如妃娘娘請安了。”
“什麼?”清河跳起來,“走了沒有?”
“還沒,現在人還在福康宮呢,奴婢覺得有些奇怪,這齊大人與如妃娘娘從來沒有來往,怎麼會去給如妃娘娘請安?奴婢想想不妥所以就先來回稟了公主。”彩菱道。
“快,我們過去!”清河想也不想,抱着血狼就出去了。
作爲一個母親,她知道孩子是母親的心頭肉,雲妃若是得知六皇子出事,一定會瘋狂,根據楚瑾瑜說她現在的情況已經不穩定了,如果再受點什麼刺激,那真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
彩菱見她飛奔出去,也急忙追上去。
清河一路都沒有停下來,一直奔跑到福康宮門口,已經氣喘吁吁。
進了殿中,果然聽到裡面有說話的聲音,她聽出來是齊竹榮的聲音。
“參見公主!”宮人見她來到,急忙行禮。
清河不管不顧,徑直抱着血狼便走進去,但是,走到殿門,血狼忽然發出一聲吼聲,是突然發出來的,它全身繃直,像是十分警備,然後,衝右側不斷地吠叫。
清
河往右側看過去,只見一棵梧桐樹下,青衣女子彎着腰對六皇子說話,不知道說的什麼,六皇子咯咯咯地笑了起來。
清河衝上前去,拉開六皇子,警備地看着青衣女子,“你想幹什麼?”
青衣女子慢慢地直起腰,似笑非笑地看着清河,“郡主這麼緊張幹什麼?我不過是與他說幾句話罷了。”
一聲郡主,讓清河整個人都鎮住了,她驚疑不定地看着青衣女子,心中駭然,不知道作何反應。
良久,她才穩住自己的聲線,“什麼郡主?本宮是懿禮公主,你休要胡說。”
青衣女子笑了起來,笑聲特別動聽,她眸光淡淡地落在清河的眼睛上,那兩道視線縱然看過去十分溫和,但是清河還是感覺到冰霜般的寒冷。
“是郡主還是公主,你心裡有數,放心,我不是來揭穿你的身份,所以不必這麼緊張,你的事情,我沒有興趣。”
六皇子探出腦袋,對青衣女子道:“你錯了,她不是郡主,她是公主,是我的皇姐。”
青衣女子和煦地道:“好,她是公主,我說錯了,六皇子說是什麼便是什麼吧。”
彩菱站在不遠處,聽着兩人的對話,雙腳邁不動,十分的駭然。
雖然早有過這樣的猜測,但是證實之後,她卻不敢相信。
怎麼可能呢?兩個完全不相交的人,怎麼會是同一個人?
但是,如果是真的,便可以解釋,公主爲何性情突變,變得機智冷靜起來。
清河正兀自心驚之際,便聽得齊大人喊道:“蘇青,我們走吧!”
青衣女子應道:“好!”
她意味深長地看了清河一眼,又看看清河懷中的血狼,忽地,露出了一抹詭異的笑。
清河還沒探得她這麼笑容背後的意思,她已經離開。
清河放下血狼,抱住六皇子,急問道:“六弟,她與你說什麼了?”
六皇子道:“她問我想不想母妃,還說可以帶我去見母妃。”
“什麼?”清河震駭,“你怎麼說的?”
六皇子露齒一笑,“我很乖,如母妃跟我說過,無論誰來問我想不想母妃,我都說不想,所以,我剛纔也跟她說不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