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貴妃搖頭,“不可能是懿禮扮的,若僅僅是模樣,本宮或許還會相信是易容之術,但是,那聲音,那語氣,絕對是雲妃的,這輩子我都不會忘記她的聲音,當年你父皇爲她着迷,聲音便佔了很大部分。”
“她的聲音很好聽?”星闌搖頭,“兒臣倒不覺得,兒臣以前去過她那邊幾次,沒覺得她聲音好聽。”
戚貴妃苦笑一聲,“你啊,那時候只是小孩子,哪裡知道什麼是好聽?她的聲音帶有一種獨特的魅力,不會特別嬌柔,清越無比,讓人聽到她的聲音,便會感覺如沐春風般舒適。”
星闌公主看着她,心頭生出一絲狐疑,“母妃,您怎麼好像不憎恨她?”
“憎恨?”戚貴妃想了想,“或許有的,但是,她是那種你如果真靜下心來想,是無論如何也憎恨不了的人。當年後宮真正憎恨她的人有很多,她本身沒有什麼過錯,大家憎恨她只是因爲她得了你父皇的心,本宮敢打包票,如果她不是你父皇的妃子,不是你父皇心尖上的人,後宮沒有人會不喜歡她。”
“那母妃你是憎恨她還是不憎恨她啊?怎麼現在聽您說,似乎還十分欣賞她。”星闌拉長了臉。
戚貴妃笑了起來,“欣賞和憎恨是不衝突的。”
星闌努嘴,“我認爲是衝突的,就跟兒臣很憎恨孝如,卻沒有辦法欣賞她”
“那是因爲孝如沒有值得欣賞的地方,星闌啊,人一輩子能有一個自己欣賞的對手,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以後或許你會遇到。”
“我如果把那人當做是對手,是絕對不會欣賞她的。”星闌篤定地道。
“別把話說得太滿了。”戚貴妃站起來,“暫且不要動懿禮,先讓她們把尚貴嬪扳倒再說。”
“嗯,兒臣知道的,兒臣不會傻得在這個節骨眼上去找她的麻煩,不過是既然她來了,便順便試探一下她與滄月之間有沒有勾結,如今看來,勾結是沒有的,但是經過這一次試探,滄月只怕未必會像以前那樣忠心耿耿。”
戚貴妃道:“先觀察一段日子吧,回頭好好安撫。”
“嗯,先留着她的性命。”星闌也道。
清河回到蘇和宮,皇帝已經離開了。
進了寢殿,血狼趴在地毯上,有氣無力地看着清河。
清河抱起血狼,它的身子有些發熱,楚瑾瑜說它傷了元氣,怕是沒那麼快恢復,便吩咐小綹去張羅些肉給他服食。
清河想了一下,對彩菱道:“你盯緊點賦神宮那邊,如果她們要對滄月下手,馬上告訴我。”
清河的這個吩咐,更是證實了彩菱心中的想法,她沒有問,而是諾了一聲便下去了。
消息打探回來,得知戚貴妃已經命人請醫女過來爲她診治,清河便略放了心,如此說來,她們雖然懷疑滄月,卻也暫時不會傷她的性命。
只是,滄月不能再繼續留在賦神宮了,得想個法子讓她離開。
這幾日,長春一直命人去傳尚貴嬪,但是,連續幾天她都沒有醒過來,御醫也診斷不出病因來,一籌莫展。
清河與長春親自去探望,去到凝拂宮的時候,齊大人也在,因尚貴嬪病倒,所以,齊大人特求皇上准許他入宮去探望尚貴嬪。
“參見兩位公主!”齊大人見兩人來到,站起來,欠欠身子,便算是行禮了,態度十分傲慢。
長春與清河對他的輕慢彷彿都已習以爲常,並不見怪。
長春問宮女,“貴嬪的情況如何?一直都沒醒來過嗎?”
宮女回答說:“回公主的話,貴嬪連續幾日都沒有醒來過,每日灌蔘湯和藥下去,但是灌進去不多。”
清河坐在牀邊,瞧着尚貴嬪的臉,她眼底下泛着紫黑,嘴脣和臉色一樣是蒼白的,但是底色不錯,透着紅潤,可見蒼白只是裝出來的,塗抹了一層罷了。
她掀開被子,想把她的手抽出來,齊大人猛地道:“公主,你想幹什麼??”
清河回頭看着他,似笑非笑地道:“齊大人這麼緊張做什麼?本宮不過是想替貴嬪把脈罷了。”
“把脈?公主懂得醫術?”齊大人眼底閃過一抹警惕的光芒。
清河道:“懂得脈象罷了
。”
“不必公主費心了,御醫已經來過。”齊大人如今對清河十分警惕,他甚至認爲,這懿禮公主比長春公主更難對付。
“御醫來過和本宮爲她把脈,沒有什麼矛盾!”清河把尚貴嬪的手取出來,指腹觸及她的脈搏。
齊大人盯着她,臉色警備,似乎一旦有情況,便想把清河給推走。
清河聽了脈之後,便心中有數了,她對長春道:“貴嬪確實是病了。”
長春嗯了一聲,吩咐宮人,“你們好好伺候着,貴嬪醒過來的話,即刻稟報本宮。”
“是!”宮人一同應道。
齊大人神色一鬆,上前爲尚貴嬪整好被子,然後對長春道:“公主,這裡病氣太重,公主是金枝玉葉,不宜留在此處。”
長春看向清河,清河道:“皇姐,我們走吧,不要驚擾了貴嬪休息。”
長春聽她這樣說,知她已經得到答案,便道:“也好,走吧。”
“恭送兩位公主!”齊大人不着痕跡地鬆了一口氣,這一次行禮也比較有誠意一些,微微彎腰拱手。
兩人走出寢殿的門時,清河忽地感受到一道銳利的眸光不知道從哪裡射過來,她詫異地四處看了一下,沒有看到有人看着她。
帶着滿腹疑問出了殿門,一名身穿青衣的女子站在廊前,她不是看着外面的風景,而是背對外面,面對殿中,眼睛斂住了光芒。
她眉目很淡,巧鼻下是弧度剛好的脣,不施脂粉,梳着高髻,以一根碧玉簪子固定,青衣袖子上有刺繡,清河一眼看過,是竹葉的刺繡。
此人是齊竹榮帶進宮的?蘇和宮是沒有這樣裝扮的人,而且,她的氣質也絕對不是一名宮女所能擁有的。
她站在那裡,甚至連看都沒看清河。但是清河不知道爲什麼,覺得方纔那道銳利的視線是她發出的,那樣銳利的眼光,透着牆都能射進去,此人會是等閒之人嗎?
“看什麼?”長春見她站着不動,順着她的眸光看過去,見到一個青衣女子站在那裡,既不上前行禮,也沒有走開,十分奇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