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人是施智敏。
施智敏和王宇霖是高中同學,一直關係不錯,又因爲兩個人在大學裡學的專業相近,在大學期間也是時常聯繫的。王宇霖每次寒暑假回d市,幾個高中裡玩得好的男同學都會約着出來吃飯打球、喝茶聊天,這個習慣一直保持到了大家工作以後。
對於王宇霖,施智敏原本是有些優越感的,他的父親是公務員,家境算是小康,而王宇霖自幼與母親相依爲命,生活條件一直不太好。
念高中的時候,王宇霖每天就是兩套校服輪着換,運動鞋要是開了膠,他就去修鞋攤補一下繼續穿。當時的王宇霖在年級裡很有名,其一是因爲他長得帥,其二是因爲他功課好,其三就是因爲他艱苦樸素出了名。
王宇霖的心態還不錯,他沒有因爲家裡經濟條件不好而變得孤僻自卑,在施智敏看來,他一直是不卑不亢的。但是大家都能感覺到,王宇霖在憋着一口氣,他拼了命地用功學習,就爲了能有出人頭地的那一天。
王宇霖念大學後開始打工,他能夠做到一邊拿一等獎學金,一邊還賺打工收入,施智敏及其他同學都對此深深佩服。
王宇霖的轉變發生在他念研究生後,他的導師很照顧他,王宇霖開始有了工作收入,畢業以後他回到d市,順利入職富洋建築。
彼時的施智敏已經本科畢業在中勤建設工作了近三年,對於剛入行的王宇霖,他還曾和他吃過飯,聊過自己的經驗。當時,施智敏對自己的狀態很滿意,中勤建設制度完善,企業文化公平而有活力,收入也不錯,在此期間施智敏買了房,買了車,勤勤懇懇地工作,等待着時候到了順理成章地升職加薪、戀愛結婚。中勤是d市排得上名的建築企業,施智敏是打算在這裡好好發展的。
本來,上一年的年底,部門經理劉革曾和施智敏溝通過,暗示說等過了年,要升施智敏做投標部的副經理。
施智敏一直在等這一天,沒想到,副經理的職位沒有來,卻等來一個空降的何棠。
與此同時,王宇霖在富洋建築卻是過得風生水起,他深受孫建軍的賞識,已經做到了業務部經理的位子。他完全依靠自己的能力買了房和車,在富洋已經有了相當的地位和一定的話語權。與王宇霖一對比,施智敏聯想到自己在中勤待了近七年,還是這樣一個部門底層員工,他的心裡就越來越不舒服。
茶館裡,茶香怡人。
施智敏脫下風衣坐在王宇霖對面,他點了茶,接過王宇霖遞給他的煙,點燃,問:“怎麼這麼難得叫我來喝茶?”
王宇霖一笑,答:“好久沒見了,想着要聚一聚。”
兩個人隨意聊了幾句,說到哪個高中同學要結婚了,哪個已經升級做爸爸了,施智敏問王宇霖:“你現在怎樣?有交女朋友嗎?”
“沒有。”王宇霖撣撣菸灰,淡然地說,“不急,還年輕。”
施智敏打趣道:“你是要求高吧,以前在學校就一直端着不找。”
王宇霖不服氣:“我怎麼能算要求高呢,你纔是要求高吧,非美女不要。”
施智敏哈哈大笑,說:“哎,不瞞你說,我要求還真不高,現在就交了個女朋友呢。話說她是s大的,和你校友啊。”
“哦?這麼巧?”王宇霖眼睛一亮,“是打算要結婚了嗎?”
“有這個計劃,明年應該會辦了。哥都31了,不小啦。”施智敏拿出手機調出自己和吳慧堯的合影給王宇霖看,“小姑娘才24歲,怎麼樣,還不錯吧?”
王宇霖一看,驚訝地說:“她……好像是叫吳慧堯吧?”
施智敏瞪大眼睛:“哎?你認識她?”
王宇霖大笑:“真是巧了,我和她不算認識,只是知道名字。我和她的一個好朋友熟一些,那個人是我的小師妹,唔……你應該也認識。”說完,王宇霖頗具意味地看了施智敏一眼。
施智敏立刻反應過來:“何棠?”
王宇霖點頭,說:“何棠和你在一個部門吧。”
施智敏有些尷尬,王宇霖的小師妹做了他的上司,這種感覺實在是太糟糕了。
“她是我們老大的小嬌妻,空降下來的部門副經理。沒有本事,又不算花瓶,哼。”施智敏冷笑一聲,又點起一支菸,說,“這事兒我真不想提,一提就鬱悶。”
王宇霖執起茶壺給他添水,問:“怎麼,在中勤做得不開心?”
施智敏揮揮手,不願再說。
王宇霖說:“有什麼煩心事可以說給兄弟聽,說不定我可以幫忙。”
“你能幫什麼忙。”施智敏嘆氣,“現在我們老大都在住院,這位何經理天天在陪他,又不用來上班,崗位空着,事情卻全部分攤給我們做,你說這叫什麼事。”
王宇霖安慰了他幾句,突然換了個話題,問:“最近你們公司忙嗎?”
“忙,當然忙。從年頭忙到年尾。”施智敏挑眉,“今年每個公司效益都不錯,你也不空吧。最近是在做城南中學項目?”
王宇霖點點頭,直截了當地問:“你呢?中勤的城南標你經手嗎?”
施智敏被問了個措手不及,他隱隱知道了王宇霖找他的真實意圖,心中主意一轉,問:“怎麼說?”
王宇霖誠懇地說:“智敏,其實今天我找你來,一是爲了聚聚,二嘛,就是想要問問你,有沒有興趣跳槽。”
何棠的24歲生日是在醫院裡度過的。
這一天本來是她和秦理的婚期,而現在,他們只能在病房裡相伴而過。
秦理的身體情況不適合太熱鬧的場合,所以住院以來,葉惠琴都對親戚們關照了下去,大家不要結伴來探望秦理。他們自家人也是一樣,鮮少有秦樹、秦勉和葉惠琴一起來陪伴秦理的。
所以,何棠生日這一天,病房裡只有她和秦理兩個人。
秦理托馬佑傑幫何棠定了一個小小的生日蛋糕,另外準備了一塊手錶做生日禮物。
“老婆,生日快樂。”
他把禮物盒遞給何棠,何棠打開一看,笑道:“謝謝,好漂亮。”
“一點也不漂亮。”秦理看一眼盒子裡的手錶,皺起了眉,“小馬的眼光真差。”
“沒有啊,挺好看的。”何棠把手錶戴在腕上,又拆開蛋糕點起蠟燭。
“今年是我的本命年呢。”燭火搖曳着,何棠突然想到一件有趣的事,回頭問秦理,“老公,你知道去年我生日時是和誰一起過的嗎?”
秦理躺靠在病牀上,緩緩搖頭:“不知道。”
“你猜猜嘛。”
“這我怎麼猜得到?”秦理眯了眯眼睛,問,“是和王宇霖?”
“……”
何棠拉起病牀上的桌板,把蛋糕捧到桌上,她去關了病房的燈,走回秦理身邊。
黑暗的房間裡,小小的火焰映着她的臉,何棠對秦理說:“去年,是你陪我過的生日。”
秦理一呆:“我?”
“對啊,在錦宏國際,我給你包餃子來着。”
秦理驚訝:“那天是你生日?”
“嗯。”何棠雙手合十,閉上眼睛,說,“我要許願嘍。”
她念念有詞,一會兒後重又睜開眼睛,吹熄了蠟燭。
秦理的臉隱在陰暗處,何棠聽得見他的呼吸,也知道他一直在看她。
去開燈前,她說:“阿理,我的願望很簡單,就是希望你能好好的,以後,每一年你過生日時,我陪着你,我過生日時,你陪着我,這樣就夠了。”
開燈後,房間驟亮,何棠回頭看秦理,只見他怔怔地盯着蛋糕在發呆。
十月底,秦理出院回家。
醫生給他加了藥量,勉勉強強地算把病情控制住了。
他留在家裡休養,秋風漸起,天氣冷冷熱熱很是古怪,秦理每天都穿得很多,戴着毛線帽子半躺在牀上休息。
史夢妍來看望他時,結結實實地嚇了一跳。
只不過兩個月沒見,秦理的樣子卻變了許多。他瘦得幾乎成了皮包骨,面色青白,眼底陰影濃重,連着嘴脣也沒了血色。
他渾身裹得像糉子一樣厚,史夢妍穿得單薄性感,與秦理一比,簡直是一個冬天一個夏天。
只是因爲不再常常發病,秦理的精神已經好了許多,他的眼睛不再似住院時那般渾濁,漸漸清亮起來,那抹笑意又隱隱約約地出現在了他的眼中。
秦理坐着輪椅,頭戴線帽,身披厚毯,與史夢妍在客廳見面。
史夢妍張了張嘴,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話:“阿理,你這是……怎麼了?”
“最近身體不太好。”秦理微笑着回答,“不過現在已經好多了,正在康復中,謝謝你來看我。”
趁着何棠去泡茶,史夢妍開門見山地問秦理:“上次我和你說的事,你有沒有考慮過?我給那個醫生打過電話,把你的情況大概地和他說了一下,他說,其實是有一定把握的。”
秦理低着頭,沉吟不語。
“如果你有想法,我可以叫他來一趟,他和上海一家大醫院有長期交流,到時你可以去上海和他見個面。”
秦理眼底有細微的光像星星之火一般亮起,他問:“他肯爲一個病人跑一趟中國?”
“是。”史夢妍肯定地點頭。
秦理又想了想,說:“夢妍,我能不能問一下,你和他是什麼關係?你怎麼會認識一個洛杉磯知名的神經外科專家?”
史夢妍聽到他的問題,笑嘻嘻地問:“你真的想知道?”
秦理點頭。
史夢妍看一下遠處,何棠正遙遙走來,史夢妍快速地回答:“你想要走路,他是這方面的專家,所以我去接近他。然後……他就成了我的前夫。”
第二個是競猜樓裡跟帖的,木有id是什麼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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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大家麼麼噠~~最近留言好少,不過我理解,情節不好看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