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醒來,天空放晴,和煦的陽光透過窗戶玻璃灑進病房裡。
樑宥真以手背擋住陽光,有點兒不適應的眯了眯眼睛。忽然想起這是在醫院裡,她轉臉看向沙發,只見上官森躺在那兒,還沒有醒來。
他真的在這裡,守了她一夜。
她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這個男人讓她沒來由的一陣煩悶,不知如何是好。
原本以爲經過昨晚這麼一鬧,他不會再強迫她留在身邊,畢竟沒有一個男人能夠忍受一個女人以吃安眠藥來逃避自己,男人的自尊不容許。
但他,卻忍了下來!
儘管如何。還是要將她鎖在身邊,不許她說離婚。
樑宥真,他和其他男人不同,你不能一竹竿打翻所有人。
世上沒有完美無缺的人,他能爲你做到這個份上,難道還不夠嗎?
這時,上官森的聲音突然響起:“你醒了?”
樑宥真回神,偏頭望着他,沒有說話。
“餓了吧?”上官森走到她身邊,手掌觸及她皺起的眉,輕輕撫平,說道:“不過你昨晚洗了胃,今天還不能吃太多的東西。我下去買碗清粥,你別急。”
然後,他收了手,直接出了病房。
他都沒洗漱就出去了?
“上官森!”樑宥真喊了一聲。
外邊沒有迴應,她眼裡閃過一絲恍惚,他是擔心自己會拒絕,所以才走得那麼急的嗎?
或許,已經夠了吧?!
樑宥真不確定的想着,過了一會,她起牀洗漱了後,坐在牀上等着早餐。
昨晚因爲白天和上官森吵了一架,並沒有吃太多東西,所以這會兒肚子已經空空如也了。
驀然想到他昨晚還帶了一個大波美女回公寓,剛剛那一點點好印象又煙消雲散了。
樑宥真哼了一聲,在思考現在要不要馬上離開醫院。
若是上官森知道自己的刺激方法非但無效。還將好不容易積攢的好印象消耗掉了,不知道會不會一氣之下飛回溫華城找洛亦深拼命!
沒錯,那種以毒攻毒的損招,就是出自洛亦深之手!
等了片刻,樑宥真沒有等來早餐,倒是等來了唐玫的電話。
“喂?”
“是我,宥真。”唐玫壓低的嗓音穿透而來,“你現在怎麼樣了,身體沒有大礙吧?”
樑宥真神色淡淡的掃了眼屏幕的號碼,回答道:“我在醫院。”
“你現在還在醫院嗎?宥真,你趕快離開吧。這個事瞞不了多久,你現在可以離開了。”
“豆豆在他手上,你要我怎麼走?”這個他,自然是指上官森。
“你是說上官森還沒讓你和豆豆見面?”唐玫的語氣非常震驚,像是不太相信,接着冷笑了一聲:“看來,我說的沒錯啊!”
樑宥真眯着眼睛,故作急切的問道:“什麼不錯。你把話說清楚呀,我下一步該怎麼做?”
“下一步?呵呵……”
唐玫又笑了,透着一絲陰冷的氣息:“宥真,我之前就和你說過,他是不會把孩子還給你的,豆豆是他上官家的種,他怎麼可能讓你帶着他在外面住,你只有兩個選擇,要麼不要兒子,要麼連那個男人一起要了,跟着他回家過豪門生活,他們上官家的人口,絕不比你以前的那個家要少!”
“你知道他家的情況?”樑宥真驚訝的問道。
“我畢竟和他處了兩個多月嘛,抱歉啊,不是故意要說起這個事的,當時是無意中遇見他的,然後知道你對他沒意思,才半推半就的和他在一起,你別介意啊,在我之前,他還有很多女人的。”
唐玫的話中帶了一絲驕傲,又有一絲嘲諷,彷彿上官森在她眼裡,就是一個種馬。
樑宥真沉默了,這話她不止一次聽唐玫說起,總共通了四次電話,每一次,唐玫都會有意無意的告訴她,上官森有很多女人,是個花花公子。
“我知道了,你今天打電話給我,就是說這個的嗎?”她問道。
“當然不是了,可我現在就想說這個。”唐玫哼了一聲,“他以前有那麼多女人,不知道是不是報應,居然讓他不舉,要靠藥物才能硬起來,你說,這樣一個男人,哪個女人還會要啊?”
又來了!
樑宥真無語的翻了翻白眼,上官森要是不舉,那麼這些日子以來,壓在她身上運動的男人是鬼嗎?
“如果你不想說,那我就掛電話了。”以她對唐玫的瞭解,她可能又要她做什麼事了。
誰知,唐玫居然如此說:“好吧,沒有別的事,就是想告訴你,要離開的話,就趁早做決定,不想離開的話,就等着他家的那些人把你吃了吧,我以後也不會打電話給你了,免得有人說我居心不良。”
額!
唐玫這個‘有人’兩字,她怎麼感覺像是在說她呀?狀私大巴。
她還未開口,只聽手機裡傳來忙音,唐玫已經掛斷了電話。
樑宥真抓着手機,心思百轉,唐玫打這通電話,究竟想要做什麼呢?
難道,只是要確認她是否會離開上官森嗎?
樑宥真蹙眉,被這通莫名其妙的電話弄得心煩意亂,連上官森回來,她都沒有察覺。
上官森將早餐放在桌上,走到她身邊,詢問道:“你在想什麼?”
樑宥真嚇了一跳,瞪大眼睛望着他:“啊?你回來了?”
上官森端出那碗清粥,打開來還是溫熱的,喂到她嘴邊:“餓壞了吧,來喝了。”
“我自己來。”樑宥真臉一紅,想要伸手接過來,可是上官森不鬆手,她只好僵硬着坐在牀上。
“張嘴。”
上官森硬聲開口,樑宥真在他凜冽的眸光之下,張開了嘴,他滿意的勾脣一笑,開始一口一口喂她。
就這樣,樑宥真就着他的手,喝完了一整碗粥。
她看着逆光而站的上官森,俊逸非凡的臉上掛着一抹蠱惑人心的笑容,有一瞬間灼燒了她的眼睛。
“你還沒吃吧?”樑宥真不自然的移開視線,臉頰微微發燙。
上官森突然俯首湊近她的臉,語氣驚訝:“你臉紅了?”
樑宥真一愣,臉頰燙得更厲害了,低着腦袋說道:“沒有。”
“你有。”上官森低低笑了聲,食指勾着她的下巴高擡,逼迫她與他的眼眸對視。
樑宥真拍掉他的手,對他這種花花公子的行爲很不齒,瞪着他:“我說了沒有就沒有,你哪隻眼睛看見了?”
上官森被她炸毛的反應逗笑了,放下碗,雙手環胸,饒有興味的開口:“我兩隻眼睛都看見了,你要不信,可以摸摸你自己的臉,看看是不是可以煎雞蛋了。”
“無聊!”樑宥真橫了他一眼,“我什麼時候可以出院,等會兒還要去看豆豆。”
一聽她的語氣,上官森無奈的嘆息一聲,他算是栽在她的手上了吧?
“對不起,我昨晚不該做出那種事惹你生氣。”他是瘋了纔會聽洛亦深那個混蛋的話!
樑宥真倏地冷下臉來:“喲,你哪有對不起我呀,我覺得應該是那個大波美女的技術不夠好,你要不要再找個技術好的試一試?”
“技術好的?”
上官森眼睛發亮,閃爍着一抹耀眼炫目的光澤,嘴角的笑容擴散,隱隱有收不住的趨勢:“對呀,我怎麼就沒想到呢,肯定是那些女人的技術不行,只要我找個技術好的,一定能讓我再振雄風!”
“你!”
樑宥真的臉陡然變色,心口猛然一顫,這就是她認爲的好男人?與其他男人不同?
看着上官森笑得很欠揍的臉,她呼吸一窒,指着病房的門,厲聲喝道:“要找趕緊去找,別杵在我這裡!滾出去!”
這下,上官森的眉宇之間都透着濃濃的笑意了。
她這麼生氣,應該是在乎他的吧?
“老婆,乖了乖了,生氣會加速皮膚老化的哦!”上官森笑意吟吟的說道。
樑宥真瞠目結舌的瞪着他,幾近蒼白的臉色,這會兒被怒火染紅,朝他吼道:“誰是你老婆了,誰是你老婆啊,你給我滾出去,這裡不歡迎你!”
“你,樑宥真,是我,上官森的老婆!”上官森點點她的額頭,嘴角掛着迷人的笑容,得意的問道:“你要看那兩個小紅本嗎?”
“……”樑宥真捂着自己胸口,她快要被這男人氣死了!
看到真把她氣着了,上官森連忙摟着她,溫和的嗓音帶着柔情,在她頭頂緩緩而出:“這世界上,我老婆的技術最好了,每晚都讓我欲/仙/欲/死的,別人哪有這樣的本事啊,你說,我不愛你,愛誰去呀?”
樑宥真使勁推了推他,可惜卻撼動不了半分,只好任由他抱着,雖然掙脫不了,但她的嘴還能說話,“哼!你要愛誰就愛誰去!只要別愛我就行了,我消受不起!”
耍她很好玩嗎,看她生氣很好笑嗎?
又不是她要跟着他回去,居然還敢這麼玩弄她,真是氣死人了!
“可我就愛你一個啊!”上官森突然將她推倒在牀上,壓在她身上,又忍不住親了一下她的嘴脣,商量的說道:“老婆,別生氣了,我們就當扯平了好嗎?”
樑宥真:“……”什麼意思?
上官森從褲袋裡拿出那個安眠藥的瓶子,語氣有些沉:“還要我說出來嗎?”
看見他手裡的白色瓶子,樑宥真的身子微微僵硬,眼神閃過一絲心虛,不敢與他對視,唐玫說瞞不了多久,哪知道他現在就知道了。
還知道心虛?不錯,還有改教的機會!
上官森捏了捏她的下巴,眸色深沉如墨,冷冷盯着她:“你知不知道當時嚇死我了?以後再也不要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你人是我的,我會疼。”
----你人是我的,我會疼。
樑宥真心頭一陣悸動,一股無言的情愫溢滿心房,心撲通撲通的加速跳動,彷彿要將她此刻的心情昭告天下似的。
對她來說,這八個字遠遠比那三個字,四個字的話要動聽得多。
也許,真的已經夠了呢,雖然這男人以前的私生活太過糜/爛,但現在他改過自新了,她應該要給他這個機會的吧?
樑宥真眉梢帶喜,脣角含笑的望着他,輕輕說道:“我覺得,我可以做一次聖母。”
她接收了這個花花公子,也就避免了他去禍害別的女人,擁有如此偉大的胸襟,當然也只有聖母才能做到了。
上官森挑了挑眉,聖母是什麼意思,莫非她?
“老婆,跟我回家吧。”他埋首在她的脖項間說道。
這次,樑宥真應了:“嗯。”
“呃!”上官森猛地擡頭,眸光直勾勾地盯着她的眼,激動的嗓音裡飽含期待:“老婆,我是說我們回溫華城的家,你答應了?”
樑宥真與他對視,不答反問道:“難道你在京都也有家嗎?”
上官森臉上的驚喜之色,掩都掩不住,興奮的從她身上起來:“沒有!沒有!我就在溫華城有一個家,我們的家,我們今天就回家吧!”
樑宥真一聽,嗔怪的看着他:“不行,我還有東西沒整理呢,你急什麼?”
“我怎麼能不急,萬一你又反悔了呢?”他哪能不急呀,做夢都想把這個女人拐回去!
樑宥真無語的翻了翻白眼:“我答應的事怎麼會反悔?”
“也許是你現在不清醒……”上官森的話,在樑宥真的主動獻吻裡,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