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油心生警兆,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來,只覺得一股寒氣直逼咽喉,生死之間種種幻象顯現眼前。
“當!”
生死之間,苦油反應超常,右手兩指閃電般夾住了刺來了的寒刃。他看着手中的寒刃,後怕不已,冷冷看着眼前的黑衣人老人。
“是你!”苦油驚訝道,並迅速向後退去。
“是我。”這個黑衣老人面容枯槁,看起來病入膏肓,原來是開始消失了的狗。
苦油驚懼,一個念頭閃過。他立刻看向朱子墨等人,當他看到雲聲淺時,驚懼道,“雲聲淺!他居然還活着。”
李生筆一副茫然的樣子看着兩人,又急切地看着雲聲淺,擔心他有什麼閃失。
“你就不怕他醒來,雲去來。”苦油心中已經有了思量,平靜下來對狗或者雲去來說道。
“他是我哥。”雲去來沉默片刻說道。
“你哥?”苦油冷笑不屑。
“你還當他是你哥,當年的事你是不是都忘了,要不要我幫你回憶一下你?大嫂是怎麼死的,雲聲淺是怎麼變成這個樣子的,雲家的基業是怎麼被你毀了的,諸子百家的百年大計是如何被你破壞的,這些你不會都忘了吧?”
雲去來被親近而又陌生的人說中了心中的痛苦,冷冷道,“你是讓我殺了你,還是自殺?”
“哈哈!二哥啊!”苦油心中怒火濤濤,他怎麼也沒想到,雲去來這個叛徒居然藏在他們一直輕視的龍組當中,“等大哥醒來,第一個要殺的就是你。如今你修習魔道,看看他這個大儒如何處置你,不會辱沒我雲家的名聲。”
苦油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嚴厲,說到最後聲色俱厲。
“嘿嘿!試試看。”說着,雲去來縱身向前,向苦油襲殺而去。
在五十年前,他們之間發生過很多事,導致他們兄弟幾人反目成仇。而在那時,儒代世家雲家,出了兩個絕頂天才,一個叫雲聲淺,一個叫雲去來,他們掩蓋了雲家其他人所有的光輝。
苦油想着當年雲去來的戰績,心中萬萬不敢輕視。
兩人相鬥片刻之後。
“哈哈!原來你一直重傷未愈。”苦油冷笑,他終於可以一報當年之仇,家亡之恨。這是他當年日思夜想的仇人。
當年華夏大亂,諸子百家與各種勢力爭鬥不休,一支支勢力倒下,又一支支勢力在瓦礫上重新崛起,不知道有多少人身死道消,也不知有多少人順勢成爲人上之人。
苦油所在的家族就是其中倒下的一支,他出家之前的名字叫,雲無心。
是的,雲聲淺、雲去來、雲無心,他們三人是親兄弟。彷彿命運安排般,他們又走到了一起,不過這一次他們帶着自己的滄桑,愧疚和仇恨,在這裡進行最終一戰。
“是沒有全愈,不過足以擊敗你,或者殺掉你!”雲去來說道。
“我這就將雲聲淺喚醒,看他怎麼處置你。”苦油恨意十足,恨不能將雲去來千刀萬剮生吞活剝。
“大哥沒有對不起你。”雲去來幽幽道。
“不!你們沒有對不起我,可你們對不起父母,更對不起家族。我雲家上上下下千口人,一夜之間精英死絕,留下的聊聊幾人,沒有天資,讓他們在亂世中苟活,這都是你們造成的。”雲無心滿眼血紅,越說越激動,越說越憤恨,“哈哈!沒想到,我雲家的兩個絕頂天才居然在西方勢力的圍攻下都沒死,可惜是一個叛徒,一個殘廢!”
“說完了?”雲去來漠然道。
“你……”雲無心氣極,對方居然……居然一點悔改之意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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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生筆面對“化劫陣”的威壓好像一點感覺都沒有。他只看到被困的二十多人一動不能動,冷汗直流,全場就只有兩個老頭的談話聲和打鬥聲,不過聲音很小,似乎都被淡紅色的光給阻擋了。火車站在兩人的打鬥中倒塌,但那些碎片在一接觸到淡色紅光的時候,全都彈開了不能進入分毫。
李生筆看着這樣的神異景象,嘴巴張得老大,然後自言自語,“不行,我要把墨水和局長叫醒,他們看了纔會相信我說的。”
然後李生筆搖了搖兩人,兩人都沒有醒。然後他有些不滿,看了看自己胖手,做了個狠心的表情。然後他一下掐在了朱子墨的人中上。
結果一看,朱子墨沒什麼反應。
“怎麼還不醒?力量不夠吧!”說着他把他整個身體壓了上去。
“啊!好痛!誰?”朱子墨突然睜眼叫道。
“墨水,你醒了。”李生筆笑呵呵地說道。
“快點從我身上下來。”朱子墨鬱悶道。
李生筆從朱子墨身上滾了下來,接着說道,“我去叫局長。”
“好的。”朱子墨看着淡色紅光外,驚訝地回答,立刻又覺得心中一緊,彷彿血液都凝結了。
李生筆又像剛纔的樣子把嚴居弄醒了,然後在嚴居的不滿聲中轉頭叫朱子墨過來,結果一看就愣住了。
“墨水,你別嚇我啊!”李生筆叫道,並且慌忙撲了過去。
剛纔李生筆只見朱子墨像一尊石像一樣一動不動,並且他皮膚的顏色正在向花崗岩的顏色轉變,就像紅光中的一箇中年大叔一樣,還有那隻銀色的巨狼。
李生筆撲到朱子墨身上叫道,“局長,快過來啊!”
等了幾秒鐘,李生筆沒聽到答覆,他轉頭一看,傻眼了,局長跟那些人一樣一動不動了,不過皮膚顏色沒有變。
就在這時李生筆聽到了朱子墨的聲音,“鉛筆,你坐在我身上幹嘛?”
“哇!”李生筆一看,朱子墨變回了原來的樣子,驚喜說道,“墨水,剛纔你的樣子好像石像一樣。”
“是麼?”朱子墨沉默,細想道剛纔胸口一緊,於是問道,“局長怎麼樣了?”
“咯!又一動不動了,我過去的時候還好好的,現在像他們一樣。”李生筆頭疼地說道,感覺很無語,胖手指向“化劫陣”中的人。
“你怎麼沒事?”朱子墨沉吟道。
“不知道。”
“我又怎麼沒事?”朱子墨自言自語,接着看着李生筆說道,“鉛筆,我有一個想法,也許你身體裡擁有什麼不可思議的力量,阻擋了這種情況的發生,只要在你周圍,可能十幾釐米,就不會受這種影響。”
“啊!?”李生筆說道。
“我們做個試驗,你去局長那邊,然後把他帶過來,再看看我是什麼樣子。”
“哦!”李生筆根本沒聽清朱子墨在說什麼,因爲情況緊急,朱子墨說得又急又快,不過最後一句他倒是聽清楚了,他答應着立刻就過去了。
“鉛筆,你怎麼突然到我左邊來了?”嚴居驚訝叫道。
“沒有啊!剛纔你突然不動了,我現在過來了啊!”李生筆茫然,接着說道,“我們過去吧。”
“好!”嚴居說道,“我不用你扶着。”
接着兩人並排着走了過來,只見身旁有一座朱子墨樣子的花崗岩雕像。
“哇咔咔!”嚴居叫道,“難道過了很多年了麼?是誰給墨水立的雕像,怎麼沒我的?”
李生筆擦了擦汗,蹲下,一隻手抓住雕像,雕像的顏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回肉色。
“我剛纔怎麼了?”朱子墨醒來後問道。
“變成雕像了,花崗岩做的。”嚴居目瞪口呆。
朱子墨沉默,以前的恐懼經歷讓他能很快適應新的環境,無論這環境是不是符合常識,甚至他已經將現在所處的環境當成恐懼世界了。
“我變成了雕像,”朱子墨開始自言自語,他忽然想起了關於信仰之力的事情,雖然爺爺在夢中沒有給他多說什麼,不夠卻提到了這一點。
“信仰之力?”朱子墨喃喃道,他空洞的眼神一凝,那是……哪個將軍般的男人,哪個敵人。朱子墨看着半空懸浮的金老大,金老大一動不動,身體的顏色時而肉色時而花崗岩的顏色,他突然想起了很多。
“不對不對……”朱子墨努力的回憶起有關爺爺的一切事情,“是什麼……到底是什麼……”
嚴居和李生筆看着朱子墨一人自言自語,又以爲他患病了,急忙上前。
雲聲淺的眉毛動了動,似乎也沒有受到什麼影響,好像要醒了吧。
場外兩人的戰鬥越來越激烈,整個火車站都夷爲平地,好像發生了什麼劇烈爆炸一樣,火車道都給炸斷了,其打鬥的餘波將方圓五十米除了“化劫陣”以內的生物,統統化成灰燼。
“雲去來,受死吧!”苦油叫道,說着他身上浮雲一般的信仰之力,信仰之力化成幾十道鎖鏈,那些鎖鏈靈動如蛇向雲去來激射而去。
“哼!”雲去來早年受過重傷,並且一直沒有好,需要鮮血中的生命本源維持生機,最好是血氣剛猛的生物,新鮮人血是最理想的,並且同時也需要用全身大半的靈力鎮壓傷勢。當年他答應加入十二生肖,是因爲這個**答應提供死囚給他。他不敢胡亂殺人,害怕引起當年仇家的注意,這樣得不償失,他要用這一生去補償一些人,即便那些人絕大多數都已經被他殺掉了。
此時雲去來想也不想,撤去了鎮壓傷勢的大半靈力。一瞬間,他的氣息達到了頂點,一股威壓自他爲中心散開,壓得苦油喘不過氣來,驚叫道,“老祖級別。”
“這五十年來,因爲傷勢的緣故,我的修爲始終毫無寸勁,”雲去來緩緩說道,“爲了治癒傷勢而修習‘血魔功’,可惜只能苟延殘喘。”
在雲去來說着的同時,打在他身上的信仰之力幻化的鎖鏈紛紛化爲霧氣般的東西,他的容貌慢慢變得年輕,直到三十歲左右,翩翩公子,溫文爾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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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孔蒙一看儀器,叫道。再也不顧身後的尾巴,飛速向廢舊火車站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