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子墨嘴角抽搐着,迅速分出一部分靈力控制傷勢,可是左臂上的傷口隨着牽扯產生劇烈疼痛,這可不是那麼容易忽略的。他看着慢慢逼近的光頭,右手已經拿着一根帶血的樹丫,他的左臂鮮血直流,剛纔光頭的那一刀砍到了他的動脈。
“本以爲你是武道世家的嫡系傳人,現在又覺得蹊蹺,你的作戰水平太幼稚,一通拳腳更是像普通人互掐,所以又覺得你不是,”光頭冷笑道,“嘿嘿,可卻你又輕功極好,不,應該說速度極快,因爲沒有什麼章法……看來你真的是力氣大點。”
“你說了這麼多,是想說什麼?”朱子墨暗中控制傷勢,傷口已經不再流血。
“我想說你是不是得了什麼奇遇,得到一位前輩高手的功力,或者服食了什麼天材地寶,得到了一身強大的內力。”光頭自顧自的地說着,完全沒把朱子墨放在眼裡,“難怪你有自信一個人跑出來捕獵。”
朱子墨如何看不出光頭的想法。
【這光頭想拖延時間,等着我流血虛弱,然後痛下殺手而不費吹灰之力……那麼你恰恰錯了,我也需要時間,這將是你一身最後一次錯誤……】
朱子墨想着,裝作身體開始虛弱的樣子,口中應和說道,“你猜出來了又怎麼樣?”
光頭聞言冷笑,看着朱子墨的眼神充斥貪婪、激動、欣喜,就像看一件珍寶,“嘿嘿,不怎麼樣,只不過以前恰巧學過‘吸功大法’。”
朱子墨聞言一愣,心中變得冷酷,對於光頭的殺意更爲堅定。按孔蒙師兄所說,內力是由一個人本身的熱量凝聚而成,與自己有着密不可分的關係,那麼內力如果大量被強行抽離出來,那個人只怕會內臟衰敗、身機枯竭,成爲活死人,也就是植物人。
【還真把我當成嘴裡的肥肉了……】
雖然朱子墨心中對光頭已有必殺的決心,但是看着光頭依然對自己警惕的樣子,認爲還是不好下手,於是說道,“你不會就想這樣對峙着吧?呵呵,看着我流血虛弱,然後殺了我,你是在小瞧我麼?”
光頭冷笑地看着朱子墨沒有回答。
朱子墨指着正驚懼看着自己的十一個嘍囉道,“你覺得你有能力保護他們麼?要不要我把他們都殺掉?”
十一個嘍囉聞言,臉色驚恐,不知所措。
“老大,我是你小弟啊!”其中一個奸猾之色的嘍囉叫道。
其他嘍囉也慌忙附和,生怕光頭讓朱子墨把他們一個個殺掉,他們現在可是見到了這兩個人的真實實力,殺他們真的毫不費力。
光頭毫不理會哀求的十一名手下,反而似是覺得有趣,嘲弄道,“你殺啊!殺給我看看,最好慢慢殺,這樣還好看些。”
朱子墨一愣,沒有回答,他第一次見到有人這樣漠視生命。他剛纔那麼說只不過是想談下去,最好讓光頭有所顧忌,然而光頭的回答讓他有些不能接受,這是十一條命啊。十一個活生生的人,不是十一隻螞蟻,不是什麼沒有生命物品,他們是人,是同胞。
“你很驚訝嗎?”光頭一笑,冷漠道,“我帶來的十二個人,說白了,他們就是來搬運獵物的苦力,必要時也是誘餌,也是可以拋棄的垃圾。我們這樣的人早已超越了這些普通人,可是輕易碾壓他們,所以他們就是螻蟻一般的東西。”
朱子墨聽着光頭的話,心中大爲憤慨,“你是不是練功練傻了!連畜生都不如!”
“你找死!”光頭怒道,不過還是沒有過去,他等着朱子墨虛弱。
“找死的是你!”朱子墨大吼,陡然出手,手中樹丫脫手,向光頭飛馳而去。
光頭面對突如其來的攻擊一愣,但沒有驚慌,一愣之間便躲無可躲,索性他手中刀身一橫,就想擋住飛來的樹丫,心中惱怒,對朱子墨的殺意又多了幾分。
“砰!”
“噗!”
兩聲幾乎同時響起,第一聲是金屬斷裂的聲音,第二聲是樹丫插在光頭的胸膛的聲音。
“怎麼可能?!”光頭被巨大的力量帶離地面,撞到樹幹,他不可思議地看着胸前的樹丫,驚恐大叫,“你究竟是什麼人?”
朱子墨漠然,動作絲毫不慢,“殺你的人。”
說着,又一根樹丫射向光頭。
“噗”的一聲,血花濺起,正插在光頭的肚子,一時間花的綠的紅的,全都流了出來,甚是慘然。光頭噴了一口血,“哼哼”兩聲,怨毒地看了一眼朱子墨,就此死去。
剩下的十一名嘍囉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弄得呆住了,忘記了逃跑。他們只見剛纔厲害無比的光頭轉眼間成了個血淋淋的叉燒包,心中寒意頓生,腿都在發抖,逃跑不動。
他們又不是真正的黑社會,更不是什麼殺手。他們只是偶爾欺負一下鄉里鄉親,收收保護費,調戲調戲孃家婦女,找找樂子,或者偷雞摸狗,什麼時候見過這樣血淋淋的場面,嚇破了膽。
剛纔王賀的死讓他們衝昏頭腦,那是因爲屍體完好,還不覺得害怕,而現在光頭的血淋淋屍體就在眼前,他們真的怕了,看着朱子墨的眼神滿是驚恐。
他們看着朱子墨慢慢向他們走進,心中懼意大起,動作慌亂無比。其中面容奸猾的那人似乎忍受不住心裡的壓力,直接地跪了下來,馬上幾個耳光重重地打在臉上,嘴脣之間噴出血沫。他口中叫道,“我不是人,我是人渣,我是敗類,我是他媽的白眼狼……”
說着,又是幾個巴掌,牙齒都打落兩顆。
朱子墨過來其實只是想恐嚇一番,叫他們不要亂說。就會放他們離開,畢竟他又不是什麼殺人狂魔。可現在一見這個樣子,他也有些傻眼了。
其他人有樣學樣,也開始下跪扇自己耳光、痛罵自己,好像這個跪下的人是自己不共戴天的仇人,可是最後他們都說出了那句千古名言,“我上有八十歲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小孩,大爺……不,祖宗,你就放過我吧。”
朱子墨看着,突然覺得有些好笑,蒼白嚴肅的臉也好了幾分。
【這便是力量麼……】
世間最純粹的力量就是這樣,直接、粗魯、狂暴,它蘊含着世間最無奈的事,也有最幸福的事。不過它的效果顯然是最快的,你聽不到任何反對的聲音,因爲沒有聲音能反對你,這就是,暴力。
那個奸猾之色的人一看朱子墨的臉色好了一些,以爲有效果,於是更加賣力。其他人一聽,媽的,竟然敢比慘,拼了!於是這些訴苦聲,懺悔聲更大了。
朱子墨思緒反覆,心中已經有了考慮,於是看着衆人冷冷道,“閉嘴!”
頓時,十一人不敢出聲,都看着朱子墨,周圍林間隱約還有他們的聲音迴盪。
朱子墨走到奸猾之色的人身前,冷冷道,“你說你有八十歲的老母?不過你的年齡只有二十多歲啊!”
那人心中慌亂,想解釋什麼,想說自己是養子或者爹媽老來得子什麼的。
不過朱子墨並沒有給他回答的機會,冷冷道,“我知道除了你們自己的檢討外,其他差不多都是假的,不過我也不在意,話說到這份上我也明說。”
衆人跪着聽着,不敢造次,唯恐朱子墨發狂把他們都幹掉,光頭的樣子就是榜樣,他們聽着朱子墨的話,心裡也一鬆,知道應該沒事了。
“我不是什麼殺人狂魔,所以也就放過你們。”
衆人真聽到朱子墨這麼說,心中的石頭也驟然放下,欣喜之情溢於顏表。可是朱子墨後面的話又讓他們心裡一緊。
“不過,你們最好不要說出去這件事。”朱子墨依然冷冷道。
奸猾之色那人立刻回道,“今天老大帶我們出來捕獵,路途中遇到兇獸,走在最前面的王賀當場被殺,而老大爲掩護我們也逃之不及,已經遇害。”
這人說完,有意無意看了看朱子墨的臉色,可只見朱子墨面無表情,心中惴惴。
衆人發愣之際,那人已經說出口,一聽之下,連忙附和。
朱子墨詫異地看了一眼面前之人,問道,“你叫什麼?”
“我叫陳水。”陳水雖然不知道這個凶神爲什麼問自己名字,但也不敢隱瞞。
“我記住了,如果我聽到外面有一丁點風聲,我第一個殺的就是你。”朱子墨森冷,殺意毫不掩飾。
陳水面色發苦,“我知道我知道。”
朱子墨心中滿意,冷峻道,“那還不快滾!”
“是是!我們滾,我們滾。”陳水慌忙起身,帶着衆人逃離。
片刻,朱子墨只見那些人走遠,緩緩地吐了一口氣,看着現場留下的兩具屍體,一具是王賀的,另外一具是光頭的,這讓他有些頭疼。
【如果學會了火球術,直接燒成飛灰……現在只好挖坑了……】
想着,他也不遲疑,片刻後就挖了一個淺坑,剛好可以藏下兩人,簡單的處理之後他也不想多停留,便帶着老鷹遠去,現在不過上午11點的樣子。
半個小時候後,朱子墨已經距離火車只有一千米的樣子,他將老鷹藏好暗自運功療傷,心中的疲憊難以掩飾,但依然不敢放鬆。
【靈力療傷的效果好像差了很多……難道是因爲體質加強,受傷後也更難恢復……應該是這樣吧……難怪在爺爺傳承中那些強大至極的人物,動不動就要沉睡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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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離埋葬光頭的不遠處,十一個人都在皺眉苦想。
“陳水,你說現在怎麼辦?就這樣回去嗎?”其中一人問道。
光頭死後,陳水隱隱成了這些人的老大。
“回去?回去個屁!到時候光頭他哥非扒了我們的皮不可,光頭都有這樣強的實力,那他哥……”陳水沒好氣道,心中甚爲忌憚,光頭對他們的漠然,那他哥想來也差不多,到時候……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那人又道。
“我們回火車。”
“可我們已經趕出來了。”其中一人道。
陳水聽着一笑,看着那人道,“笨蛋!誰說趕出來就回不去?我們可是臥底。”
“還是陳哥英明!”衆人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