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就是一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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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竈臺有關的幸福日子(上) BY: 阿扈扈

文案:

不求同年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日……嗯呵!晦氣晦氣,這是什麼話。

其實仙明一直不明白,同樣是同一天出生的人,做人的差距怎麼就那麼大呢。

但是遇見了楊盼盼之後,仙明懂得了兩句話的真諦:“不是我不明白,這世界變化快!”and“一切皆有可能!”Oh,yes!

主角:仙明、楊盼盼

第一章:就是一廚子

頭大脖子粗,不是大款就伙伕。這話是誰說的來着,害人不淺。反正仙明就是其中之一。

仙明小的時候,大家都說這孩子長的利利索索,帶着聰明樣兒,將來肯定有出息。那時仙明他爸就呵呵樂着,“啪”的一下拍在他的腦殼上。仙明一激靈,回頭就看見他爸一口白森森的大牙明晃晃的在外面露着,比空姐要求的還標準。

“這小子隨我!就是腦子好使!”這話是仙明他爸那時最常說的一句話。以至於後來,仙明貪玩,越來越不像話,他爸急眉瞪眼的拿着炕笤帚追着他打,邊跑邊罵“你個沒出息的玩意兒!你到底像誰!”的時候,仙明總是朝着他爸喊你那時候不是說了嗎!我像你!然後他爸你、你的半天竟說不出一個字反駁,最後就開始扔了炕笤帚,找着更順手的傢伙,抄起來,爺倆追着滿屋跑。

其實仙明小時候挺有理想的,跟所有的小孩兒一樣,夢想着當個科學家、飛行員什麼的,再不濟也想當個醫生,白衣天使嘛,救死扶傷,既體面又威風。至於後來醫生成了那麼炙手可熱、殺人不見血的職業,仙明當時可是萬萬沒想到的。

後來到了中學,仙明媽由於終於忍受不了他爸那火爆的脾氣,外加總是覺得他爸沒出息,一氣之下回了孃家,最後乾脆和他爸離了婚。

這事兒其實對仙明的打擊挺大的。那時他媽就問過他,說是明明,你想要跟誰,媽媽現在也是能供你上學的,仙明說跟他爸。不知道爲什麼,那個總是一天到晚粗聲大氣、幹了一輩子軋鋼工人的爸,卻總讓人覺得安心,雖然爺倆也總是三兩句就嗆,可是沒多久就好了,摽着膀子,任誰也分不開的。

那段時間,仙明他爸說是沒事,但是整個人都挺消沉的。平時高興的時候纔拿出來喝上兩盅的酒瓶子,那時候總是不離手的,咕嘟咕嘟,灌得仙明在一旁看着,總是要伸手去搶,可總是搶不下來。

因爲了這件事的影響,仙明那時想考家門口那所有着總理雕像的名牌大學的願望,也跟着一起落了空。他總是三兩天的不着家,就是不想看,也不忍心看那個不像了樣的爸。

於是爺倆就見天的鬧啊、吵啊。鄰居們不知道的有的就說啦,看見沒,娘沒了,孩子就不是孩子了,天天的打,老仙也真下的去手,真不是個人脾氣。

這話後來仙明無意間聽到了,忽然就變得乖順了,不再胡來,仙明他爸也就停了打,家裡是安生了,可也沒個人氣了。

後來爺倆的日子也總算像個日子了,可是仙明那成績早也就徹底完了,高中都上不成。爺倆在屋裡上火了兩天,想着怎樣也得有個出路,就是將來他爸老了、沒了,這孩子也不至於把自己給餓死。

“學廚子去吧!”他爸說着,拿着一摞錢,放在了桌子上:“這人活着一天就得吃飯,學這行,以後總有個飯碗的。”

仙明沒反駁,談不上喜歡不喜歡,只知道他爸全是爲着他着想的,答應了,不能說幹一行愛一行,但總是會認真的學的。畢竟,仙明知道,桌子上的那些錢,是他爸沒黑沒白在那熱爐子旁邊烤出來的。

後來仙明住了校,學着砧板,就是切菜。廚師的菜型是由切菜的切出來的,憑的就是平時的刀功了,象肉菜切什麼樣的片、絲、塊、很有講究的,薄厚,粗細,寬窄什麼的。

練了不知多少時候,才讓碰了鍋,可也是不讓炒菜的,得練手勁兒,拿着盛着沙子的鍋抖着,不管是五冬六夏,就是練着,汗珠順着臉,啪嗒啪嗒往下掉,有時迷得眼睛都是睜不開的,可是仙明就是沒有停過。

宿舍裡的兄弟看不上他這樣,他是個市裡人,卻比那些農村來的孩子更加的賣功夫,人家不理解,不知他這樣是顯給誰看的,出入都甩着他一個。他也是並不在意的,獨來獨往的,後來也就慣了,有人圍在旁邊嚶嚶嗡嗡的反而覺得吵。

再者就是打荷的,也就是大廚的助手,他炒的菜,要用什麼樣的碟盤,什麼造型,口味怎麼樣,仙明都得一點點的掂量,一點點的學。

最後就是炒菜的功夫了,仙明第一次碰着明火,忽然一陣沒來由的興奮。炒出來的菜,老師就嚐了一筷子,說了句火候還行,仙明美得屁顛兒屁顛兒的,週末回家就開始給他爸現,他爸看着那滿桌子的菜,什麼也沒說,只是忽然回了臥室,關了門,仙明從外面偷偷的推了條門縫看,只見得他爸後背一聳一聳的動。

當時仙明以爲自己眼花了,將近二十年了,這是他第一次看見老爺子掉眼淚,不知怎麼的,也跟着一起眼睛脹的疼。

仙明後來就幹了這一行,一開始還是切墩兒,後來就慢慢的炒了菜,最後升了主廚,飯館不大,但是用他爸那話說就是寧當雞頭,不當鳳尾,也算是給仙明的最大褒獎了。

有了仙明的工資,再加上他爸的退休金,爺倆的小日子過得也算是滋潤。

不過,飽暖思淫慾,哈,這話不太貼切,不過不是假的。

仙明這過了年,也就過了二十五了,老爺子開始着急上火,老大不小了,人長得也是鼻子是眼的,可就是沒個女朋友。

家裡沒個女人不像過的,一開始仙明說忙,沒工夫,他爸還依着他。可是現在也算是立了業了,然後呢,當然是得成家啦!

這孩子說着也奇怪吧,初中那會兒,想着他能穩當點兒,可他上蹦下竄的,活絡的像只猴子。現在該着他主動了吧,可這會兒又開始玩兒矜持了。行啊,你自己不動,總不能攔着我活動吧。

於是乎,老爺子的晚年生活就有了一特偉大的事業,嘛事兒?給兒子介紹對象唄!

仙明他爸給他說了不少女孩,有些一聽他這職業,連照片都沒看就一口給回了,爲嘛?當然是怕真的頭大脖子粗,到時見了面,當着面怕不好意思駁了。

有幾個倒是不畏艱險的赴了仙明的約,只是一見面都盯着他半天不說話,然後都是千篇一律的:不像。

仙明其實挺哭笑不得的,心想着什麼樣的纔像,真得頭大脖子粗了纔是,要是那樣的你還能耗到現在。

也有那麼一兩個處過幾個月的,一開始倆人壓壓馬路、看看電影,也有那麼一點點的甜蜜。

不過後來時間長了女孩就高興的把他往家帶,仙明就成了免費廚師,得空了,不服務大衆了,就開始服務岳父岳母了。

人都是這樣的,幹久了一件事就和看久了一個人是一樣的,總有些審美疲勞的。就像養雞的不吃雞蛋,總覺得那又白又滑的雞蛋有股雞屎味兒。

仙明就是這樣,每天給人家做飯,回了家,是連竈臺的邊都不碰的。這下好不容易得了空能歇歇了,還得往岳父岳母家跑。

平時服務大衆,仙明還是要收錢的。現在可好,服務岳父岳母,別說是錢了,服務的不到位,女朋友的臉色還隨時奉陪着。

一來二去的,那一點點甜蜜也跟着女孩的刁蠻,消失殆盡了。順帶着,仙明那個媽還不算太模糊的印象也跟着清晰起來,仙明就覺得,其實女孩子就那麼回事,倒不如自己來得自在。

所以仙明那次就挑明瞭和人家女孩子說了,女孩氣跑了,說是仙明給臉不要臉了,仙明倒是不覺得多難受,就是覺得解脫了。

回家看着一臉鬱卒的老爺子,撂了一句話,就進了臥室了。氣得老爺子直抖,說是你再求我我都不管你這事了。

仙明撂得那句話是:你也別急着給我找那惦着要免費廚子的主兒了,這不現在都緊着大齡的男青年嗎。你還沒找呢,我不着急。

第二章:黑色星期五

不知道大家知不知道那麼一首英文歌,叫《黑色星期五》。說是聽死了好幾口子。爲嘛?聽了就特鬱悶,特想自殺,就特……

嗯呵!說多了,怪陰森的,咱這黑色星期五和那黑色星期五可是一點關係也沒有,不過也老麼黑呢。

就說那是個星期五唄,仙明恢復單身沒多長時間。俗話不是說的好嗎:情場失意,職場不就得得意嗎,別管是什麼場了,總得有個得意的吧。

不過,還有句俗話也說了:屋漏偏逢連夜雨,船遲又遇打頭風。

仙明就是這麼個主。運氣從來沒有,倒黴事嘛,這回找上他了。

金融危機,好幾次了,都沒怎麼波及到中國來着。咱們不能說是什麼強國,可是怎麼着也是大國啊,總能挺過去的。

大家是挺過去了,可是仙明他們老闆沒挺過去。

給私人幹活就是這樣,別說是三險五險了,就是給你上一百八十個險,該失業的時候還是得失業。

這不,星期五,仙明一大早就趕到飯館了,打算準備準備,差不多到中午的時候,就得正式開張了。

可是那天一進去,就感覺氣氛不對,平時忙忙碌碌的大夥兒,那天都是閒散的在大堂裡站着,一個個愁眉不展,唉聲嘆氣,就連平時最聒噪的小領班都噤了聲,一回頭看見仙明來了,小姑娘眼淚撲簌簌的就掉下來了。

而且最明顯的,就是感覺大堂裡空,特空,平時擺的滿滿溜溜的桌椅就沒剩下幾把了。

“明明哥,你知道嗎!咱們,咱們老闆跑了!”小姑娘拉着仙明的袖子這麼一說,剛止住的眼淚,“譁”的一下又下來了。

仙明有點蒙,半天沒反應過來,問了句你這說什麼呢。於是剛纔還靜悄悄的大廳一下子就熱鬧了起來,七嘴八舌的,仙明更是覺得頭都大了。

最後,大夥兒派了個代表,和仙明把事情前前後後都說了個清楚。

原來大家也都是趕着一大早來上班的,一進門就有人發現異常,大堂裡的桌子和椅子不知道讓人搬哪去了,留下的那麼有限的幾把,還是有殘的。大家就趕緊往總經理室跑,得趕緊把這事告訴經理啊,不看還好,一看全傻眼了。

人去樓空!該搬走的像是什麼電腦啊、傢俱啊、飲水機什麼的,全沒了,廚房裡也是,值點兒錢的廚具也早就一樣不剩了。

大家夥兒這才明白過味兒來,媽的!讓那小子給陰了!

其實這飯館早就撐不下去了,這要是讓大傢伙知道了,就得按照一般的規程走,先得告知大家現狀,然後得把欠了大家的工資都補齊,還得按勞動法按年頭補給人家工資。

於是他們老闆就玩兒了把陰的,一點兒風聲都沒走漏的,悄沒聲息的把該賣的東西都和人談攏了,趁着夜讓人把東西拉走了,自己也卷着鋪蓋逃的沒影沒蹤了。這樣一來,那些善後所需的費用,就都可以省下了。

可不是還有法律在那牽着呢嗎!咳,人一跑,哪那麼容易就抓回來了,等到那個時候,大家的性子也早就磨沒了,趕緊顧着找個餬口的營生纔是真的。

當初仙明籤合同的時候還千仔細萬小心的,就衝着這給上的保險齊整。沒想到,還是來了這麼一手。冷汗順着他的腦門就往下流,整個半邊身子都是木的。

“報警了沒?”仙明還是夠鎮定,衝着大堂裡亂成一團的人們問着。

“報了!說是一會兒就來!”平時給仙明打下手的小廚子最先反應過來。

果然,過了沒多會兒,就聽見外面警笛大作,幾個戴大檐帽的警察就奔大堂裡來了。外面早就圍了好多的婆婆媽媽在那看熱鬧,指指點點的,就猜着這平時紅紅火火的飯館究竟是出了什麼事了怎麼一大早的來了這麼多警察。

警察們調查了情況,做了筆錄,拍了現場的照片,做了評估,說是回到局裡就立案偵查,然後又拉着警笛,一溜煙的絕塵而去。

大家都沒心情吃飯,這一下子就耗打了傍晚,幾個女孩子更都是哭累了,靠在了能靠的地方,睡着了。

仙明先和大家道了別,說是有消息再聯繫,一個人就這麼迷迷瞪瞪的推着他那輛半新不舊的自行車在大街上走着。正是下班的點兒,街上車水馬龍的,襯得仙明更加寂寥。

原來總覺得忙,現在是徹底閒下來了,以後的日子怎麼過,保險還得接着交,自己工作了四五年也沒攢下幾個子兒,爸歲數也大了,知道了又得着急上火……想着想着,仙明的心裡是越來越煩。

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古話是這麼說的,其實屁用不管,除了喝得顛三倒四、腦袋疼胃疼,嘛也落不着。

可是還是得喝,誰讓咱煩呢。

仙明把車停在一家小飯店的前面,連招牌都沒看清楚,就進去了。菜沒要多少,酒倒是沒少要。

結完了賬,就坐那喝着。仙明頭一次知道,爲什麼他媽剛走那會兒,他爸總是舉着酒瓶子了。

天漸漸的晚了,冬天,黑的早,八點一過,天就已經黑的透透的了。可是仙明還是挪不開步子回家,就又要了瓶酒。剛喊完,就發現自己錢包裡的錢沒了。

錢是花完了,可咱還有卡啊,那裡可是有他好幾個月的工資,七八千塊呢。於是仙明出了飯館,就開始滿處的找提款機。

取了錢回來,正看見老闆拿着瓶酒罵罵咧咧的說是點完了,人又不見了。仙明聽了,“啪”的把一張印着毛主席他老人家的紅票子就拍在了桌子上。老闆回頭一看,趕緊陪着笑臉,把酒拿了回來,一邊說着您慢用。

仙明是耗到人家打了烊纔回家的,一開始還是想騎車的,可是一上去就開始畫龍,路過他身邊的司機都按着喇叭罵他不想活了。後來仙明就推着車,晃晃悠悠的往家走,總算是還記得路,快到十二點的時候,總算是晃到家了。

他爸一直坐在客廳裡等他,一見他進門,剛想問什麼的,仙明就衝到廁所,吐了個一塌糊塗。

轉天早起,仙明頂着宿醉的頭疼,迷迷糊糊的,發現自己躺在家裡的牀上,忽然一個激靈,想着壞了,幾點了,別遲到了,忽然又一想,自己這記性,昨天剛失的業,不失業他還不喝酒呢。

一想起來昨天晚上喝酒,就趕緊的吵吵着找他爸要他那外套,他爸一邊拎着外套過來,一邊問他昨天怎麼喝這麼多,出了什麼事了。

仙明一邊翻騰着他那外套的口袋,一邊煩的直嚷嚷,說是一會兒再說一會兒再說。把這外套口袋反反覆覆的翻了得有三四回,仙明的冷汗順着額頭就又流下來了。不死心的又翻了一遍,心都涼了。

他爸看他這神色不對,趕緊問是怎麼了,仙明話都說不齊整了,手一溜,外套就掉地上了,說是錢包,沒了。

第三章:拾金不昧

楊盼盼那天挺風光的,其實楊盼盼每天都是這麼風光。

在酒吧裡,請上一羣朋友,然後再說上一句今天我買單,看着那些男孩女孩高興的嗷嗷直叫。楊盼盼覺得挺有意思,也挺沒意思。

多少年了,其實也就兩三年,不過也挺叫人膩味的。其實自己知道都特假,什麼都是假的,可是還是這麼混的,大家都喜歡假的,那他就是假的。

酒吧裡很熱,楊盼盼覺得特熱,然後就走出去透透氣,點了一支菸吸上,看着身後的一扇門把所有的喧囂都阻隔在裡面,當時就覺得特恍惚。到底那扇門裡的是自己還是門外的是自己。

不重要吧,他這麼想着,忽然就很想笑。然後輕輕的吐出了一個菸圈,緊接着把頭仰起來,深深地吐出一口氣,把菸蒂彈到了很遠的地方。

轉身走進那件酒吧之前,楊盼盼忽然很想喝水,就是單純的水,用許多H2O分子組成的水。

他走到提款機前面,想着再取些錢出來,便利店可不是都能刷卡,打開錢夾,翻了半天都沒有自己的卡,當時就有些急了。

不對啊,剛纔明明記得在裡面啊,怎麼就沒了?忘帶了?再翻翻,一張沒有,應該還有第二張的,可裡面全都是些沒用的會員卡啊,打折卡啊,楊盼盼這才醒過味兒來,拿錯錢包了,自己常用的那個落在家裡了。

怎麼辦,剛纔可是說好了自己要請客的,如果這時候說自己是忘了帶錢,誰信。

楊盼盼正想着給哪個朋友打個電話送些錢過來的時候,忽然看見提款機的插卡口上插着什麼東西——一張卡!

楊盼盼走了過去,發現機子上還有一個棕色的錢包,裡面倒是挺乾淨的,只有一張身份證,仙明,挺有意思的姓,看看出生年月,80年二月二十九號!居然和自己同一天的生日。

楊盼盼忽然想到了什麼,就着那張插在機子上的卡,就操作了起來,不一會兒,果然提出了現金。

他把那張卡小心的收了起來,撥打了銀行的客服電話,說明了撿到銀行卡的事,銀行的工作人員對他進行了感謝,讓他把電話號碼留下了,說是一旦有什麼消息,立即和他聯繫。

楊盼盼放下電話,心裡是這麼想的,說是哥們兒,咱倆算是有緣,既然你又拿了你的生日當了密碼。這錢就算是我找你借的,等還卡的時候,一併還給你就是了。

仙明就覺得自己特倒黴,他爸也沒說他什麼,因爲老爺子知道,現在什麼也不能說,等事情都過去了,有什麼再說什麼就是了。

仙明打了銀行的電話,查看一下有沒有取款的記錄,結果是有的,而且就在昨天晚上,將近全卡金額的三分之一。當時仙明就蒙了。

現在的人怎麼都高杆到這種程度了,這密碼怎麼都能知道。現在自己的身份證也丟了,一時半會兒也掛不了失,仙明放下電話就覺得這是老天爺正往死路上逼他呢。

剛放下電話,仙明正思索着怎麼辦時,銀行那邊又給打過來電話了,說是仙明的卡是不是昨天晚上丟的,有人撿到了,看看能不能過來一下。

仙明立馬穿了衣服往銀行趕,心慌得連車鑰匙都對不準鎖孔,腦子裡就剩下一句話了——天無絕人之路。

楊盼盼昨天晚上玩的太晚了,今天一大早接到銀行的電話,說是昨天那張銀行卡的事,問問有沒有時間,可不可以來一趟。

當時楊盼盼剛睡醒,一時之間還沒反應過來是什麼銀行卡的事,後來工作人員那麼一提醒,纔想起來,自己昨天似乎還找那哥們兒借了錢,這就穿上衣服開着車也往着銀行趕。

於是,在銀行的辦公室裡,仙明&楊盼盼,人生初見了。

楊盼盼第一眼看見仙明的時候也沒什麼特別的感覺,談不上喜歡或不喜歡,只是覺得這年頭還有拿生日當銀行卡密碼的,這哥們兒多少有些缺心眼兒。

不過仙明就不是了,直覺的,潛意識裡的,男人的所謂的不太靈的第六感裡,就把楊盼盼這人分到了非善類的那一圈裡。可是人家是自己的恩人,再不喜歡也不能露出厭煩的表情。

其實,很久之後,楊盼盼問仙明,自己到底哪這麼不着他待見了,怎麼第一次見他就那麼不喜歡他。仙明給了一個特傷人的答案:太帥,一看就是那種不可靠的人,不宜深交,敬而遠之……

經過一番覈查,終於證明那卡還有那錢包都是仙明的了,仙明拿到東西的那一刻,就差沒感激涕零了。

至於卡里少的那些錢,仙明沒問,沒法問,就當是花錢給自己買個教訓了。不是還給剩下一些嗎,總比一點兒都沒剩下的強。

仙明謝過了楊盼盼,就趕緊出了銀行門,他還有一堆事呢,首要大事就是得找個工作,現在這年頭,對象都沒工作那麼難找,他可不想繼續啃他那老爹。

“等一下!”仙明循聲回過頭來,看見楊盼盼晃晃悠悠的往他這邊走,他趕忙回過身來,問着是還有什麼事嗎。

“換個密碼吧!錢我回頭給你打賬戶上!”說着楊盼盼點起一支菸,淡淡的薄荷香氣,弄得一直不吸菸的仙明,鼻子癢癢的,一直想打噴嚏,可是又只能忍着。仙明被他這話弄懵了,一時沒反應過來:“您這是什麼意思!”

“昨天借你的銀行卡用用,回頭還你,今天可能不行,星期一吧!卡號給我一下!”楊盼盼說着,就拿過了仙明手裡的卡,開始刷刷的記卡號。

然後說了一句特讓人窩火的話,也就是這句話,哎,結下樑子了。

“忒缺心眼兒,你那錢包在那放着,是個人都能把錢取了!”楊盼盼說這話的時候還一邊笑着,露處了了單邊尖尖的虎牙。

仙明這一天多連氣帶嚇的怒火,終於找到了一個導火點,全數爆發:“對!我就是缺心眼兒了,那您不問就拿叫什麼,偷!知道嗎!偷!還有理了你!”

楊盼盼也急了:“怎麼說話呢你!不是說還你嗎!還偷呢!就你那幾個錢,我都替你寒磣!”

“您用不着替我寒磣!我還嫌您寒磣呢!錢您也不用給我打了,我就當爲慈善事業做貢獻了!”說完,仙明連頭都沒回,騎着他那輛自行車,一眨眼就融進了車海里。

楊盼盼在後面氣得咬牙切齒,長這麼大,還從來沒人這麼說過他呢,誰不是圍着繞着逢迎着他。知道什麼是爲慈善事業做貢獻嗎?明顯的,仙明當那些錢是接濟乞丐了。

楊盼盼還從來沒被人說成過乞丐呢。

狠狠的拍了車門一下,楊盼盼把吸剩的半支菸狠狠地甩在了地上。仙明!我記住你了,小子別犯在我手裡!

其實仙明特後悔,不少錢呢,就這麼沒了,可是覺得自己當時特英氣。他平時最討厭的就是那種仗着自己有錢,眼高於頂的紈絝子弟,對,就是紈絝子弟,瞧他那車子不錯的樣子。啊呸!不錯怎麼樣了!不錯就能隨便想數落誰就數落誰!門兒都沒有!

不過星期一的時候,仙明的銀行卡上還是多了出了那些錢,楊盼盼雖然很守信用的還了錢,那只是因爲原則使然,並不是他不記恨仙明瞭。

正所謂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哎,孽緣。對。孽緣。就是這麼開始的。

第四章:狹路相逢

仙明在家已經呆了兩個星期了,有句話怎麼說來着,度日如年。他現在是充分體會到了那時他爸剛退休在家的時候,爲什麼閒的發慌,淨拿給他找對象那事兒解悶兒了。

人的本性都是賤的。

孔老夫子曾經曰過:“人之初,性本善。”當然,就人性本善還是人性本惡這件事,諸多學者曾經進行過很深層次的討論,很激烈,甚至到了劍拔弩張,白熱化的程度。不過,這本來就是個雞生蛋還是蛋生雞的問題,從宇宙洪荒開始就在那擺着,沒人說的清楚。

不過,有一點卻是不庸置疑的,那就是“人之初,性本賤。”不是謬論!不是有俗話說的好嗎:只有享不了的福,沒有受不了的苦。

人窮的時候,什麼髒活累活都是能幹的,倒是身體倍兒棒,吃嘛嘛香。可是有了錢了,反而閒的什麼病都生出來了。

話扯遠了,接着說仙明。

仙明現在就是忙着一件事,找工作。他不僅是閒的發慌的問題,還有生計、男人的責任以及一些有的沒的問題,迫使着他必須得找工作。

仙明他爸對於他失業和丟了錢包的事,也沒說別的,就是說他小子運氣還不錯,有好心人給撿回來了,不然的話,連哭都來不及。

其實一提起這事,仙明就煩心,就想起來那天那個開着跑車、笑起來有單邊虎牙的小子。那笑掛在那張白淨、俊俏的臉上,簡直就是——欠揍,相當欠揍。

其實仙明也不是故意把他記得那麼清楚的,人的記憶都是有這樣的慣性的,一般只有兩種情況能讓人對第一次見面的人印象深刻:一,一見面就有一種相見恨晚,一見如故的感覺,覺得自己怎麼沒早幾年認識這人。二,一見面就有一種兩看相厭,心生厭惡的感覺,覺得自己絕對得對這人敬而遠之的好。

很顯然,楊盼盼對於仙明而言,屬於後者。

不過,仙明煩歸煩,還是有一件事情是讓他覺得多少能緩口氣的的,那就是老爺子似乎遭受了很大的打擊,絕口不提給他介紹對象的事了。

按照老爺子當初那股熱情勁兒,這麼就被他三言兩語澆滅了積極性,顯然是有些蹊蹺的。不過現在的女孩子找對象不都是講究三有一無的嗎——有房有車有錢,沒老婆。

想想,咱們仙明除了沒老婆一項符合之外,其他一律沒戲,三振出局,看來老爺子也是認清了嚴酷的現實,放棄了無謂的掙扎。

其實,孰不知,對於仙明那天利用質疑他的個人魅力,來堵他的那句話,老爺子早就想到了應對之計。

士可殺不可辱,那小子居然抓他老子的痛腳,以圖把他打擊的一蹶不振,放棄光榮的紅“娘”事業。怎麼可能,我們就是有着“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的”頑強生命力。

至於對策嘛,那是後話,總會交代的。

先說仙明的工作問題,老天爺還是仁慈的。俗話說,上帝關上一扇門,總會再打開一扇窗的。

那天仙明無意識的在大街上走着,剛從一家飯店出來,那招聘廣告貼的挺大,一進去吧,就告訴你招滿了。王八!招滿了不知道撕了,知道什麼最混蛋嗎,就是給了別人希望,又生生的碾碎,忒缺德。

仙明推着他那輛半新不舊的自行車,沒走幾步,就看見遠處人山人海的,圍着一張海報在那咋咋呼呼的不知說什麼呢,不知道的還以爲是現下流行的選秀,還是海選。

其實仙明不是個愛湊熱鬧的人,可是,一切彷彿都是上天的安排。不愛湊熱鬧的仙明,由於實在無事,外加上心情沮喪。怎麼說呢,人家讓你不痛快了,還不許自己給自己找點痛快。

仙明把車子停那,就湊近那張海報了。仔細那麼一看,哪是什麼海選啊,是市裡最有名的五星級飯店貼的招聘啓事。

不過五星級就是五星級,人家招個人其實跟海選也沒多大差別。聽說報名的廚師首先要經過初賽,主要是基本功的考察。

接着,通過初賽的廚師,進入複賽,進行烹飪的比拼。最後纔是決賽,那就是綜合素質的考察了。

要知道,身爲一名廚師,還是五星級飯店的廚師,不僅要做菜的味道好吃,還要知道每樣材料的性味,如何搭配纔是最有營養的,要不斷的吸收及運用現下最新最健康的烹飪手法,還得了解時下最流行的美食資訊。

聽說,等到決賽那天,飯店的行政總廚也會屆臨。聽人們說這總廚說是剛從外國回來的,而且年紀相當輕,不僅烹調技術一流,還博學多才,不然,也不可能年紀輕輕就做到行政總廚的位置,那簡直就是個迷。

人家門檻定得很高,而且是相當之高。不過仙明現在已經抱着壯士割腕的決心了,當然沒這麼嚴重了。可是現在已經這樣了,不如放手一搏,說不定自己真的能成。

況且,人都是有好奇心的。仙明也是年輕人嘛,難免會有好奇心,他也想見見那個被外人吹得神乎其神的行政總廚,到底是何方神聖,說不定自己運氣好,就算得不到那份工作,能一覽神人之真面目,也算是死而無……啊呸!

仙明甩甩腦袋,把剛纔腦子裡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統統甩了甩了,然後擠進被裡三層外三層圍得嚴嚴實實的報名點,“啪”的一掌拍在桌子上:“我要報名!”

瞬間,四周鴉雀無聲,紛紛對仙明投來驚詫的目光。報名點的負責小姐倒是很甜美的笑着,爲仙明做了簡單的登記。

簽上名字的那一刻,仙明忽然有一種特豪邁的感覺,覺得自己此次一役,不成功便成仁……

那些年的苦不是白受的,仙明果然不負衆望,當然,除了他老爹,也沒人對他給予什麼厚望。

初賽複賽,仙明都是遊刃有餘的,畢竟也是當過主廚的人,這些事情是難不倒他的。

不過這決賽倒是頗費了仙明的許多時間進行準備。對於食物的味性啊,以及哪些東西搭配起來是禁忌之類的,倒不會怎麼難倒仙明。

只是這最新的飲食資訊嗎,沒關係,美食雜誌的給,世上不是有兩個字嗎——惡補!

決賽之前的那一個星期裡,仙家簡直是硝煙瀰漫,連平時對飲食一竅不通的仙明他老爹也都加入了備戰的行列。每天幫着兒子整理着雜誌上的有用信息,而且還五十三年頭一遭的,學着上網查資料。

對於他爸的鼎力支持,仙明是銘記於心。想着自己一定得弄出點兒名堂來,不然都對不起他爸。

比賽開始的那一刻,說不緊張是假的。但是,不是身經百戰也是身經幾十戰的仙明還是相當鎮定的,深吸一口氣,想着在家等着他凱旋的爸,就忽然充滿了信心。

賽場設在了飯店十五層的宴會專用廳。說實話,仙明也是第一次來這,看着那些裝潢、佈置,覺得就是以後沒法在這裡工作,能在這裡走走也是長見識了。

主持人介紹到場的嘉賓以及評委,當介紹到那個在傳說中神乎其神的行政主廚的時候,仙明的整個下巴都快掉下來了。

混小子!怎麼可能!

“下一位,是我們飯店的行政總廚——楊盼盼楊先生!”隨着主持人甜美的聲音,楊盼盼起身示意,環視會場的時候,一眼就看見了站在正中間,目瞪口呆的仙明。

楊盼盼忽然就想到一個詞,這叫什麼:冤家路窄!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想我楊某人正愁沒處找你呢,你倒是自投羅網了。這叫什麼,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我可是說過你仙明可別犯在我手裡,當然,這話你是沒聽見,可是老天爺可聽得清清楚楚的,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就此,賽場上出現了這樣的景象,我們的行政總廚先生似乎對那個叫仙明的選手分外“中意”,次次輪到他評委提問的時候,他都是揀着仙明來。

雖說這場鏖戰因爲楊盼盼的出現,比仙明預想的還要艱險許多,不過,因爲充分的準備,以及還算良好的心理素質,仙明還是遊刃有餘,這也頗讓楊盼盼刮目相看。當然,這只是對於他身爲廚師的資質而言,對於這個人,楊盼盼是死活也看不順眼了。

最後評分環節,仙明和第一名只有0.2的分的差距,最後是一道自主創新菜的比拼。仙明的脆皮乳鴿卷和第一名的酥炸蝦球,由於口感都是香脆絕佳,而一個注重醬香濃郁,另一個則注重清甜馥郁而不相伯仲。

仙明很緊張,其實也不抱什麼希望了,自己能熬到現在這一步已然是老天眷顧了。現在又有楊盼盼在這一夫當關,想必也是萬夫莫開了。

等待的時間似乎有一個世紀那麼長,當主持人宣佈結果時,仙明整個人都愣住了。怎麼可能!他勝出了!回頭再找楊盼盼的時候,發現他早已離席,以至於他根本沒法看見當時楊盼盼臉上奸詐詭異的笑容。

其實楊盼盼一開始也是想借此機會整治仙明一下的,但是臨交出分數的那一刻他忽然心念一閃。大丈夫有所爲有所不爲,與其這樣因爲一己之氣失去了一個好廚師,不如——留在自己身邊,將來有的是機會,慢慢整他。

就是這樣,仙明因禍得“福”,將來的日子會非常的……其樂無窮……

第五章:後媽計劃

星期一,仙明即將走馬上任。在這之前,他還有一個週末公休,得好好利用一下,等到以後一忙起來,可就沒有什麼固定的休息日了。

仙明略微計劃了一下,決定上街買套新行頭。畢竟嘛,人靠衣服馬靠鞍,換身新衣服,整個人的感覺也都不一樣了。然後再剪個新發型,好好去去晦氣。仙明立在鏡子前面揪了揪自己已經有些長了的頭髮,無奈的笑笑。

是得好好整理整理了,人家都說養個小貓小狗什麼的,食水不到就會戧毛。現在他仙明就是食水不到,這連着失業、丟錢包外加應聘比賽,擱誰誰都得戧毛。

仙明不是一個特別講究的人,衣服不多,而且也已經好久沒添置什麼新衣服了。仙明一隻覺得與其花大價錢買一套自己都捨不得穿的衣服,不如化整爲零,多買幾件便宜的,還得倒換,衣服嗎,遮羞用的,只要穿着得體就行,沒必要講究什麼品牌。

雖然仙明不講究,但是並不代表他是個邋遢的人。相反的,仙明是個井井有條,喜歡整潔的人。

就說仙明家吧,不大的兩居室,可是裡裡外外窗明几淨,那都是仙明閒下來的時候整理的,以至於後來仙明談戀愛那會兒,抽不出時間整理家裡的時候,仙明他爸終於忍受不了,開始自己整理。

仙明喜歡簡單的衣服,雖然倒換的不多,但是每一件都是乾乾淨淨、利利索索。仙明喜歡留很短的發,不喜歡鬢角。

所以第一次見到仙明的人,都覺得他人長得雖然不出衆,但清清爽爽的,像個大學生,根本沒有人把他和每天煙熏火燎的廚房聯繫在一起。

除了談戀愛那會兒,仙明一直都是自己上街的。

上學的時候,由於家裡的原因,仙明的成績一落千丈,外加上他後來確實是胡鬧過一陣,所以班上的同學沒有什麼和他知近的。學廚師那會兒,宿舍裡的那些兄弟似乎都不怎麼喜歡他,所以也就……

想到這裡,仙明笑了笑,其實一個人也挺好的。

仙明進到了那家他一直都沒敢進去過的名品服飾店,他今天帶了足夠的錢,至少,他覺得已經足夠了。

漂亮的女店員恭敬的給他鞠躬,說歡迎光臨,問他需要些什麼。仙明搖頭,說是想看看有沒有應季的款式,然後女店員作出了“請”的手勢,將仙明迎進了店裡。

仙明隨着女店員的介紹,慢慢地在各個架子上瀏覽,確實是好衣服。仙明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又看看標價,想着自己剛纔爲什麼要進來。一想到自己穿着這些衣服,騎在自己那輛半新不舊的自行車上,簡直就是……暴殄天物!

仙明搖了搖頭,露出個抱歉的笑容,女店員還是溫和的笑着,說是先生自己看看吧,有什麼需要再叫我。

仙明看了一會兒,開始往店門口走。忽然,一進一出,仙明迎着楊盼盼走進來,兩人互看了一眼,沒說什麼,擦肩而過。

“哥!你認識他?”跟在楊盼盼身邊的清麗男子輕笑着附在他耳邊問道。楊盼盼笑着搖搖頭,推門走進了店裡。

仙明總覺得怪怪的,到底哪裡怪,他自己也說不清楚。總之,他只要一見到楊盼盼就渾身不自在,明明挺大個兒男人,還叫什麼盼盼。

仙明一直覺得像什麼盼盼啊、明明啊之類的重字名,只有年輕的時候叫一叫還勉強可以接受,一旦老了……

仙明搖搖頭,趕緊把自己腦海中七老八十的楊盼盼聽見有人喚他盼盼時的回眸一笑拋到腦後,順帶着搓搓胳膊,好把那一下子全都起立致敬的雞皮疙瘩安撫下去。慶幸着他爸幸虧沒叫他“仙明明”。

仙明還是沒買成什麼名牌。普普通通的最適合他,就像他這個人,沒什麼特別的。出了商場,想着該怎麼走才能去他平時常去的那家理髮店的時候,忽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爸!

仙明悄悄在遠處看着,這老頭兒不是一早就說自己要去老年活動站嗎,而且剛把早點填進肚子,就心急火燎地往外跑,可是這會兒卻出現在了這人來人往的步行街。

最主要的是——他不是一個人!

老頭兒身邊跟着一個女人,確切的說是一位女士!怎麼說哪,看那人的歲數比他爸應該小一些,不是很漂亮的女人,但是那種氣質,真的很……對!就是恬靜!溫文爾雅的,怎麼看怎麼和他那吃了炸藥的爸不是一路人。

可是,那倆人關係絕對不一般。怎麼說?忒親密!你看過哪個女的和不熟悉的男人胳膊挎着胳膊的。

仙明有點兒蒙了,這是什麼日子啊,先是看見喪門星楊盼盼,而且今天說不出的怪。然後就看見他爸跟個女人約會。

啊!以仙明那有限的腦容量來看,他現在已經極限了。腦子裡就和那煮熟的一鍋糨子似的,開始咕嘟咕嘟冒泡。

“先生!請您別亂動!”理髮師發現仙明在那搖腦袋,有些無可奈何地按住他的肩膀。好麼!差一點兒,一剪子下去就成陰陽頭了。

“不好意思啊!”仙明“唰”的一下紅了張臉,心想着下回心裡再搖頭的時候千萬別再直觀的反應到肢體上了。

不行!得攤牌!

仙明趁着剪頭那會兒功夫,深思熟慮出了這麼個結果。

回到家裡,仙明就坐着等他爸,直到夕陽西下,老爺子才哼着歌踩進屋裡。一進門看見仙明跟尊佛似的在沙發上戳着,嚇了一跳。

“回來了?”老爺子邊脫鞋邊問。

“有會兒了!”仙明巋然不動:“這是上哪瘋了一天?”

“老年活動站啊!”老爺子接了杯水,咕嘟咕嘟就喝:“活動站裡的那些個老頭兒玩起來象棋太粘糊!”

“和老頭兒上濱江道上玩象棋去了!”仙明說着,站在了老頭兒身後,臉上是促狹的笑意。

“你跟蹤我!”老頭兒回身,一個指頭就指上了仙明的鼻子。

仙明還是笑着,揮開了老頭兒的指頭,轉身又坐進了沙發:“就您那兩下子還用跟蹤!說吧!那女的是誰?”

老爺子“唉”了一聲,坐進了仙明旁邊的沙發裡:“本來也就過兩天,這事也是要跟你說的,不過既然你已經發現了,那現在告訴你也無所謂,你後媽!”

“噗”,仙明剛喝進嘴裡的那口水,全都吐出來了,嗆得半天才把話說利索了:“你說嘛!”

“我說她是你後媽!”老爺子神情十分愜意:“你驚訝什麼!你說的,現在找對象都緊着大齡男青年,我不找,你不着急。”

老頭說着站起來拍拍仙明的肩膀:“我找了!該你的了!”說完晃晃悠悠地往屋裡走。

仙明趕緊跟過去,想問問究竟,卻被老頭“嘭”的一聲關在門外,氣得仙明一邊敲門一邊嚷嚷:“開開!說清楚了!”

仙明其實不是個什麼封建的人,老年人,夕陽戀,沒什麼不好,只是人家二十五六的人了,忽忽悠悠就多出了一個後媽,怎麼也得給個交代吧。

“她叫沈喬,當老師的,比你爸我小六歲!她有個女兒,現在上高三了!”老頭在裡面隔着門板喊,算是交代了:“還有,你別想着反對!我倆證都領了!今天去商場就是置辦結婚用的東西去了!”

仙明又蒙了,證都領了!輕敵啊輕敵!當初就不應該拿他爸的終身大事堵他爸的嘴,現在這叫什麼,這叫騎虎難下!沒聽剛纔老爺子那句話嗎!人家找完了,就看你的了!

這麼着,仙明在星期日終於近距離的看見了沈喬老師,還是那個印象,怎麼看怎麼恬靜,就是和他爸不是一道的。

一家四口,對!別懷疑,就是一家四口,加上沈喬老師的女兒,正好一家四口。

他們進到飯店雅間之前,別人看他們那眼光,這個羨慕啊,瞧瞧人家,兒女雙全,多好!

沒人懷疑他和沈喬老師的女兒菲菲是一對兒,沒辦法,年齡差距忒大。

席間,沈喬老師對仙明的態度相當和藹,簡直就是,唉,沒話說了,任你心如鋼鐵也成繞指柔。

仙明算是默許了,人家那都領證了,你還掙擺什麼,再說了,賢良淑得的,配他爸足富裕。

不過現在讓他改口叫媽,還是有些拌嘴,所以先沈阿姨沈阿姨的叫着。人家沈喬也不急,笑眯眯的應承着,不急!慢慢軟化敵人,最後打入內部,爭取把其感化成我方的一部分。

菲菲叫爸倒是挺順嘴的,席間還商量着要不要給菲菲改姓的事,小姑娘一口應承下來,說是仙菲菲多好聽啊,原來跟他那沒了的爸叫什麼張菲菲,同學老拿她找樂,說她是“張飛”。

仙明看着這丫頭有些愣神兒,看着文靜,挺能說的啊。菲菲感覺到了仙明的視線,收斂了一下,回以甜甜的一笑問他哥哥,怎麼了。

仙明“唰”地臉就紅了,趕緊低頭邊搖頭邊往嘴裡扒飯,這丫頭,絕對不像表面看着這麼簡單。

菲菲看着仙明那樣兒,忽然也笑了,端着杯子喝了口飲料。不錯!多了個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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