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沒什麼!”林深正幻想着和任佳手牽手一起走進浙大的大門。任佳突然這麼一問,倒是把林深問得很心虛。
“可你笑得好邪惡!”任佳指着林深的嘴角。
林深順手抹了下嘴角,發現自己剛纔想得過於投入,連哈喇子都流了出來,可林深卻不認爲自己的笑容會和邪惡這個詞語發生關聯。
搔了搔頭,林深招牌式地傻笑又掛在臉上,解釋說:“哪有?我只是想咱們能同時考上浙大該多好呀!”
“真的?”把頭側過來,任佳看着林深說:“你不會是在想什麼不健康的東西吧!”說完這話,任佳卻是沒由來的臉先紅起來。
“怎麼會!”林深情急地說。心裡卻想:“牽個手應該不算不健康吧!”
“我向主席發誓!如果我剛纔想不健康的東西,我明天就被天打雷劈!”林深趕緊賭咒發誓。
“沒有就沒有唄!亂賭什麼咒,發什麼誓呀!”任佳滿臉嬌嗔地說。
臉泛輕霞、眼含嬌羞、語帶嬌嗔,任佳的完全地一副小兒女形態,看得林深一陣心動。突地想起《紅樓夢》中的一句旁批來“未形猜妒情猶淺,肯露嬌嗔愛始真。”
林深心頭一陣火熱,忙把頭別到一邊,不敢看向任佳,生怕一不小心胡思亂想些什麼東西,明天被天打雷劈。
任佳看林深紅着臉把頭別到一邊去,總有種做賊心虛的味道。忍不住調侃說:“小心一會兒打雷呀!”
任佳話音剛落沒多久,就聽到遠處傳來“轟隆隆”**聲。
“還真打雷了呀!”任佳笑容可掬地看着林深。
“快回家吧!你看遠處的天都上來了!”兩人說話的功夫,遠處的天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聚集了一大片烏雲。
“沒事,不着急。你不是都有帶傘嗎。我就想看看一會兒雷劈得到你嗎”任佳好整以暇地說。
林深苦着臉說:“傘今天都忘在學校了。”
“你故意的吧!你肯定是怕被雷劈吧!”任佳卻沒表現出慌亂,只是對林深會不會遭雷劈感興趣。
林深擡頭看了看天,見只一會兒的功夫,天就黑了上來,生怕雨淋到任佳,忙催促說:“咱們還是快點回吧!這雨可是說來就來。”
“那你說你是不是怕被雷劈!”任佳還在糾纏着這個問題。
“是!是!”林深敷衍着。
“那你想什麼不健康的東西呢!”
“…”林深翻了翻白眼,這雷公也真是會趕時候。
“譁”地一聲,雷陣雨果真說來就來了,斗大的雨點瞬時落了下來。
林深一把抓起任佳的手,拽着任佳往回跑。林深握住任佳的手的一剎那,任佳的身子明顯得僵直了一下。
林深的手很寬厚、很溫暖,這是任佳的第一感覺。嗯,應該說是第一次和林深牽手的感覺。
林深卻沒有感覺到任佳手掌的纖柔,他只是下意識地拉住任佳的手,想要躲避這場即將到來的暴雨。
隨意紮起的馬尾伴着奔跑的身姿輕輕撩動,風捲起雨珠撲打上紅嫩的面頰,碎花裙襬微微揚起露出光滑雪白的一截小腿。林深側頭看去的時候,任佳已化身爲雨中的精靈,一如當時的初見。
小河溝就在樓後,兩個人盡力狂奔幾步,終於趕在瓢潑的大雨落下之前衝進了任佳住着的單元門裡。
“還好,回來得還算及時。”林深喘着粗氣說。猛地林深感覺到手掌上傳來的溼滑。仍然被林深牽住手掌的任佳,手心中已不知是滲出了汗水,還是被淋上了雨水。
還來不及仔細感受任佳手掌的纖柔,林深就跟觸電了一樣的放開任佳的手,忙解釋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任佳把手藏在身後,交握在一起。左手上還殘留着林深的體溫,有種**的感覺。低下頭輕聲說了句:“沒關係的!”
任佳說完這句,就不知道應該再說些什麼,心砰砰地跳得厲害。
林深卻也不知道要再說些什麼,默默地站在任佳的對面,卻不敢正面對着任佳看。
單元門裡的空氣有些沉悶起來,單元門外卻是暴雨傾盆,悶熱的天氣一掃而光。
半晌還是林深先開口說道:“雨好像越下越大,我先回家去了。”
“嗯!”任佳略微點了點頭。
林深轉過身去的時候,卻又被任佳叫住。
“你等下,我上樓去給你取把傘。”任佳說。
“不用了,就在隔壁單元,跑兩步就到。”林深憨笑聲中,人已跑進雨中。
任佳“呀!”地一聲,追到單元門門口向外側身探看的時候,林深已跑進自家的單元門,衝任佳比劃了個勝利的手勢。
輕輕跺了下腳,任佳嬌嗔道:“這人也真是的,就不怕被雨淋着。”
“我回去了!”林深站在自家的單元門指了指樓上,探身朝着任佳叫。
“小心別被雷劈到喔!”任佳憋着笑叫。
正在轉身想要上樓的林深聽到任佳的喊話,腳下一滑,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看完林深的狼狽相,任佳輕巧地轉身上樓,臉上早已掛滿了笑容。“不是想去戲弄他,只是他傻傻的樣子很可愛。”任佳甜蜜地想。
第二天晚上家長會前,高二各班班主任已把班裡每位同學平時測驗的成績分科整理出來,摞了厚厚一沓。看來學校對於高三的文理分科還是非常重視的。
林深和任佳都被臨時抓差,負責給陸續來參加家長會的家長分發成績。
林深對於這樣的差事倒沒有什麼牴觸,畢竟有任佳一起。
傍晚六點半的時候,林深和任佳提早來到學校,到馬老師那裡領出成績單,便站到教室門口等着各路家長的到來。
並肩站在教室門口,若不是手中的那疊成績單破壞了整體的氛圍,兩個人還真可以用好一對金童玉女來誇讚一下。起碼林深是這麼認爲的。
“好像咱們來的早了點。”林深小聲嘀咕。兩個人足足站了有五分鐘也沒見到有家長過來。
“你要是站累了,就先到教室裡坐會兒,有人來我叫你。”任佳說。
“站這麼會兒,我哪兒會累。只是覺得我們這樣站着,有點傻。”林深其實很享受站在任佳旁邊的感覺,這個時候就算教室裡面有沙發坐,林深也斷然不會去的。
“你才傻呢!”橫了眼林深,任佳說。
“嘿!嘿!是我傻。”林深探手在後腦勺笑了幾聲,樣子很有二百五的潛質。
“其實多站會兒也挺好!”任佳沒頭沒腦地蹦出句話來。
“呀?也是呀!就當飯後鍛鍊下身體。”林深說着還扭了兩下腰。
“沒心沒肺!”任佳語氣中帶嗔責地說。
“哦…”林深被說得莫名其妙。
“下學期我們就不在一個班了。”任佳低下頭幽幽地說。雖然昨天兩個人已經商量好一個學文、一個學理,一年後一同報考浙大。但分班在即,任佳依然感到心頭黯然。可這時林深還在沒心沒肺的傻笑,若不是隔壁班的門口也有同學,任佳早想擡起腳踩在林深的腳上。